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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章

  • 作者:希昀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9-30 13:49:17
  • 完书字数:13660

, 信王让姐弟俩住东跨院,他住西跨院,左右两条横廊相接, , 后廊用做膳厅, 东跨院有三间屋子, 足够谢云初姐弟居住, 可谢云, 每夜卧在姐姐门外。

信王被气狠了,。

,这些年什么女人没有, 他要的是谢云初这个人,

晨起, 谢云初洗漱用膳后,照旧来到孔维的阁楼。

一月有余的相处,她凭着自己灵巧的双手成了孔维不可或缺的助手, 大大提高了孔维锻造兵刃, 研制飞车的效率,孔维对她日渐信赖。

谢云初趁机游说孔维,

“孔大哥,我夫君是内阁首辅, 他极是惜才,你有这等旷世之能,应该在军器监效力, 如此也能造福大晋军中,造福百姓,我想你师傅投身信王麾下, 未必不是抱着济世的志向,信王已失势,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你跟着他,只会埋没这一身的本事。”

孔维埋头手中活计,信口答道,“我师父着实是想效仿诸葛孔明,成就一代伟业,可惜我无师傅之远见,胸无大志,仗着些本事,在江湖上混口饭吃亦是知足。”

谢云初见利诱不成,便威逼,“信王失踪,陛下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朝廷追上来,你要受池鱼之灾?”

孔维第一反应是孔明山庄固若金汤,谁也攻不进来,转念一想,朝中有炮火,一旦发现信王下落,保不准万炮齐发,设计再精巧的山庄也会毁于一旦,“等你夫君找过来再说吧。”

谢云初小脸一跨。

倒不是王书淮没有这个能力,就怕他没有这个精力,信王做的天衣无缝,他兴许真以为她死了,朝政那么繁忙,西楚初定,他会放弃一切,孤注一掷来寻她吗?

谢云初吸了吸鼻子,不甘不愿出了门。

一出阁楼,前面石阶下立着一人。

信王手里端着一个木盘,上头搁着一盅紫砂杯,目光直直看着她。

谢云初对上他那双沉郁带着几分锐利的眼,下意识闪躲开,信王的锐利与王书淮不同,眼神锋锐得如同鹰勾,仿佛她是他的猎物。

谢云初照旧无视他往旁边折去,来到阁楼前小小的木亭里。

信王跟了过去,将那碗红参汤搁在她面前,温声道,“你这几日清减了,身子要紧,这是我给你煮的红参汤,你喝一盅。”

唇红齿白的姑娘到了他这里瘦了一些,那双黑幽幽的眸子越发显大,他看得心疼。

谢云初这些日子从未跟信王说过话,对于他一切的示好置之不理,今日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了,喝了他一句,

“你打算拘禁我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

信王粗粝的指腹轻轻捏着杯盏,凝望她精致的眉眼,语气沉稳开口,

“怎么会呢,一年而已。”

谢云初冰凌凌盯着他,“什么意思?”

信王神色极是温和,“云初,一年后,他续弦,你便死了心。”

谢云初愣了下,旋即给气笑了,“他续弦与否,与我离开并不冲突,即便他续弦,我在京城还有一堆大好的产业,我也不可能跟着你过偷鸡摸狗的日子。朱昀,你想过未来吗?你只是穷寇,什么都不是,没有王书淮,我也不可能跟一个穷寇过日子。”

“你输给了王书淮,你心里不甘,你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泄愤而已,你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

谢云初极少这样骂人,语速奇快,胸口起伏,就连一张俏脸也绷得通红。

信王自始至终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额外的情绪,神色淡然看着她,

“云初,实话告诉你,我经营这么多年,还有不少亲信故旧,尚有反扑的能力,等风头一过,我打算带着你回陇西,纠集西楚靖安王那一脉的余孽,再利用孔维所做的孔明车,依旧可以跟王书淮相抗衡。”

“一年后,等王书淮有了新的妻子,我相信你也会死心,水滴石穿,你迟早会接受我,孩子我们迟早也会有。”

“若万一,王书淮有心寻你,只要他找来孔明山庄,我便留下他的命。”

“原来如此...”谢云初嗤笑一声,眼底淬毒似的恨道,“你真正的目的原来是拿我做诱饵,引诱王书淮。”

谢云初给气狠了,袖箭一出,直朝信王面门射去,信王速度更快,抬掌将那袖箭给夹住,

看着谢云初咬牙切齿的模样,信王并不焦急,王书淮续弦之前,谢云初一定不会接纳他,等京城消息传来,他相信迟早一日,能磨得谢云初卸下防备。

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在乎再等几年。

此时的后罩房附近,去后山破关的谢云佑偷偷潜了回来,趁着谢云初与信王对峙的功夫,溜进了信王的房间。

这段时日他观察信王和孔维等人行踪,发现三人并不出前面水泊,也不去后山,总总隔三差五还有时新的食材与绸缎送来庄子里,东西哪里来,一定有密道,信王并不常在山庄,偶尔神出鬼没,故而谢云佑怀疑密道就在信王的房间。

谢云佑趁着信王不在,偷偷溜了进去,这一月谢云佑前水后山闯关,也积累了不少经验,仅仅一盏茶功夫便摸到了信王书房后墙底下有一间密室,悄悄推开密室的门,密室狭窄仅供一人出入,往下明显有一条地道通入暗处。

谢云佑不敢轻易进去,忙退了出来。

夜深,谢云佑照旧睡在谢云初的门口,山庄夜色如浅雾,远处高高的廊角燃着一盏风灯,风灯在晃,有光色柔柔的投在院中。

听得里面谢云初辗转反侧似乎睡不着,谢云佑撑起身,隔着门缝轻唤了一声,

“姐?”

谢云初听得他声音,翻过身,趿鞋下榻来到门口,坐在墙角小杌子上回,“佑儿,怎么了?”

谢云佑目光盯着信王房间方向,身子靠着门板,低声回她,

“今日我在信王房间发现了密道,明日咱们趁着信王不在山庄时,避开孔维二人,从密道离开,甭管里头如何,咱们闯一闯。”

谢云初闻言也嘘出一气,“好,正好我也待不下去了,是死是活,背水一战!”

心里搁着事,谢云初这一夜怎么睡不好,到凌晨方睡熟,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见窗口处探进来一张笑脸,正是沈婆婆。

谢云初揉了揉眼,掀开薄褥起身,“抱歉,我起晚了。”

沈婆婆捧着温热的木盆进来,伺候她梳洗,“有什么打紧的,信王殿下早就吩咐了,您想睡到什么时辰便睡到什么时辰,可别打搅了您,咱们庄子里没什么规矩,若真论规矩,您便是最大的规矩。”

谢云初不爱听她唠叨信王,冷笑一声,“婆婆,我有夫君,有一双儿女,我不可能要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迟早会离开。”

沈婆婆看着铜镜里美艳的少妇,这等容貌,也难怪信王惦记着不放,叹道,“婆婆明白这一层理,只是殿下又是亲自下厨,又是亲自给您添置衣裳,这份心思可是从来没有过,您当真不动心?”

窗外秋光明媚,疏影倾斜,谢云初抚着发梢移目过去,双眸被秋阳刺得泛起水灵灵的光,

“我的心早已给了人...”

或许起于当年状元游街惊鸿一瞥,或许是长公主安排下御花园里正式初会,又或许是点点滴滴的拥抱亲吻甚至肌骨交融,那颗不知从何而起萌发的种子早已生成藤蔓缠绕住她的心,再以容不下任何间隙。

她这一觉睡到巳时方醒,简单用了些粥食,迈出前厅,远远瞥见谢云佑立在孔维阁楼的门口,里头传来砰砰声响,孔维照旧在折腾他那些机关武器。

谢云佑双手环胸靠在门槛,望见姐姐出来,往前方亭子指了指,姐弟俩凑过去说话。

“今日一早,信王便不见了,我怀疑他出了山庄,事不宜迟,我来对付孔维,你用银针将沈婆婆放倒。”

谢云初却是摇摇头,望着阁楼的方向,“孔维对我没有防备心,你去对付沈婆婆,我来招呼孔维。”

谢云佑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不放心,“我先去厨房,你等等我,孔维这边咱们一起动手。”

谢云初郑重点头,“那你小心。”

她先一步来到阁楼,孔维已经熟悉谢云初的脚步声,头都没回,指了指自己左侧一个滑轮,“谢姑娘,你帮我给那滑轮上个滑油。”

谢云初深深看了他背影一眼,挽起袖子过去帮忙。

厨房就在后罩房,谢云佑沿着石径从角门进去,便见沈婆婆端着谢云初用过的早膳回厨房收拾,他这厢抹了抹嘴笑容满面跟在沈婆婆身后跨进厨房,

“婆婆,早膳没吃饱,还有包子吗?您做的酸菜包子可好吃哩。”

谢云佑生得好看,又是这里头年纪最轻的,沈婆婆看着他像看自家侄儿,笑眯眯转身去锅里揭盖,“包子没有,倒是还有个馒头....”

话音未落,后颈剧痛袭来,沈婆婆双眼一翻,身子往下软去。

谢云佑先是赶忙将锅里那馒头取出,飞快塞在沈婆婆嘴里,旋即在角落里寻来捆柴的粗绳,将沈婆婆拖去灶下,绑在窗口木柱下。

做完这一切,谢云佑扑了扑身上的灰尘,平复了下呼吸,大步离开厨房。

出后罩房的角门,往前来到孔维阁楼,隔着窗棂往里瞄一眼,只见谢云初正蹲在孔维身侧忙碌着什么,他双手搭在窗棂口,神色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与孔维说话,

“这孔明灯不是修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带着我和我姐上天瞧瞧?”

孔维起身抖了抖孔明灯的灯幕,听了他这话哈哈大笑,“佑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了,信王殿下不会答应的。”

谢云佑嘲讽一声,“让他答应作甚,你一不是他的属下,二不是他的仆人...”

“话不能这么说....”孔维正抬眼,朝谢云佑看过来,

在他身后的谢云初瞅准时机,果断将袖下的五枚银针插入他风池和风府两穴...

孔维只觉后脑被麻痹了一下,身子明显摇晃,他对谢云初毫无防备,警觉性也远在信王之下,这才被谢云初得手,他扶着灯架慢慢转过身,不可置信看着谢云初,

谢云初早已退去一旁,躲在一处木板之后,孔维身上并非没有暗器,只是牢牢记着信王的吩咐,任何时候不许对谢云初动手,这一迟疑,从窗外窜进来的谢云佑,一个猛扑,结结实实将他扑在身下。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谢云初用孔维教她的软骨散,将他毒昏过去,谢云佑将他绑去角落里的杂物室,随后姐弟俩迅速往信王的房间奔去。

门一推开,谢云佑拉着谢云初往密室方向走,哪知道密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四目相对。谢云佑的视线与信王阴沉的眼撞了个正着。

信王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慢悠悠从密室跨出来,笑着问,“想走?”

谢云佑神色警惕盯着他,将姐姐护在身后。

谢云初紧张得额尖冒汗,看着信王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眸,心底生出一线绝望。

信王双手环胸,打量了姐弟俩一眼,正待说什么,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轰隆的炮响,信王眸光闪过一丝异色,

“有人攻山!”

旋即二话不说一招擒拿手过去,速度奇快地止住了谢云佑,谢云佑本就只会些拳脚功夫,压根不是信王的对手。

信王一掌将谢云佑劈晕后,又拽住谢云初的手腕带着人出了屋子,沿着院中石径出门庭而来。

只见前方布满八卦阵的水泊接连响起了炮声,水雾漫天与泥尘交织将绚烂的秋日染得灰蒙蒙的,信王凭着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判断前方该有不少于十尊虎蹲炮,朝着左右深山与前方水泊轰射。

如果他没猜错,王书淮这是打算破坏孔明山庄的阵法。

什么阵法机关,在炮火面前不值一提。

闹出这么大动静,孔维与沈婆婆毫无踪影,可见出事了。

信王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他今日出庄,便是收到线报王书淮已带兵攻来南阳,王书淮夜间行军,调用的也是附近卫所兵力,等外头眼线传进来消息,人已经到了跟前。

无妨,他手中还拽着一张王牌。

山庄之外,隐约有战士厮杀声由远及近,信王猜到自己埋伏在外的兵力为王书淮的人发现,双方定在缠斗,他拽着谢云初,来到前坪正中一块不起眼的井盖处,他脚踏井盖正中环形机括,扬声往前方喊去,

“王书淮,这是打算同归于尽了吗?”

孔明山庄密道里埋藏了一吨火药,一旦他踩下火引,整座山庄将飞灰湮灭。

很快,炮火停下来,翻腾的水雾渐渐散去,前方水泊岸边立着一人,一袭白衫衣袂飘扬,无数尘土在他周身摇落,他仿佛从扬尘里幻化而来,他眼眸覆着一层纱布,凝神侧耳往这边细听,正是王书淮。

在他身后远处的草丛里,上千弓箭手就位,十尊虎蹲炮架在木架上,随时准备进攻山庄。

谢云初看到那道熟悉身影,热泪滚出眼眶,迫不及待唤道,

“书淮!”

他来了...

他居然来了。

前世的经历让她不敢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期待,信王又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她没想过他会来,可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山庄时,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盼望他会来。

他终于来了。

王书淮听到妻子的嗓音,细细辨别了方位,身影疾快地往前掠得更近了些,

“初儿!”

“书淮!”

宽坪之下便是一块菜畦,王书淮飞掠过水泊来到田埂处,离得近了,谢云初看清他双目的纱布,面色大惊,“书淮,你的眼怎么了?”

信王见她往前冲去,登时将人往后一扯,将她双手扣在身后,随后踩下一个机关,原先匍匐在菜畦里的木架,瞬间往上折起,形成一道木梯,从王书淮脚下一路延伸至信王跟前。

信王咧嘴一笑,望着山下的王书淮,“有本事上来吗?”

王书淮没打算跟他废话,径直问道,

“说吧,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了她。”

信王阴沉一笑,“很简单,拿你的命,换她的命。”

他倒是要看看王书淮把谢云初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孔明山庄机关重重,王书淮双目看不真切,干脆将眼蒙住,听声辨位,他没做任何犹豫,问道,“怎么换?”

信王气息一窒,没料到王书淮这么干脆,目光冷然,“此梯名为登云梯,过了十八关,你不死也残废了,只要你能立在我前方这顶井盖上,我便放云初离开。”

王书淮抬步开始往上走,这时十来只飞镖插他面门而过,他侧旋躲过,又有更细密的银针从四面八方射来,王书淮抬袖裹去,身子如同旋风在半空飞转,直到银针全部射过,长影一晃,落在第三阶木梯,左手张开,一大把银针坠在绿油油的菜畦里,掌心布了一层血。

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滴落,有风拂过,洒在他雪白的衣襟,若落梅点点。

他神情没有半分变化,眉宇间仿佛徜徉一抹能化所有荆棘坎坷为流烟的浩然气晕,震天撼地,也攫住谢云初的心神,

“书淮....”她躬身蜷缩着,痛的五脏六腑都在打颤,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腕,可她那点力气哪里能与信王相抗衡,谢云初含泪看着那个义无反顾的男人,心口被滚烫的热浪焦灼,也被热辣的熨烫着。

秋日干燥,火炮投在林子里冒起一阵阵浓烟。

有火星子窜起,渐成燎原之势。

前方王书淮继续破关,每上两阶,衣襟上的血色便晕开一截,更有一颗铁钉穿他肩骨而过,纷纷扬扬的火色银光在他周身穿过,他始终孤注一掷前行。

即便他看不清她,她却知道他是在看她的,那曾消失的悸动猛烈回旋,如同擂鼓般在她心口剧烈翻腾。

谢云初一面继续挣脱,一面借着信王专注王书淮之际,手指悄悄往衣袖里够,自被掳进来的第一日起,谢云初便寻了一片极小的刀刃藏在袖下,她不会对信王抱任何侥幸,时刻提防他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来。

别看谢云初是个姑娘,她这人越遇大事越不慌。

食指指腹够到那片薄刃,慢慢将之从衣襟里剥下来,捏在掌心,暗中待机。

信王盯着王书淮看了一会儿,纵然王书淮义无反顾,他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接应的人手该也到了,而这时,看着投身闯关的王书淮,警觉的信王脑海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你在拖延时间?”

鹰隼般的目往庭院内瞥去,果然瞧见十几道黑影从他房间的方向跃出来,

为首的正是一身杀气的冷杉,冷杉锐利地抽出腰间的细剑,双目发寒,直取信王面门而来。

信王仰身一倒,堪堪避开他的剑锋,手里带着个谢云初,被迫挪开井盖的位置,疾步后退,木梯的机关霍然停止,王书淮立即翻身纵跃,直往谢云初方向追来,他双目看不清,全靠耳朵辨气听声,辨出谢云初在信王右侧。

信王将井盖旁的长矛一抽,与冷杉周旋,眼看王书淮也追来,手腕一旋,打算将谢云初拧到前方来,此时的谢云初秀眉拧紧,逮着他力道松弛的瞬间,薄刃飞快划过他手腕。

信王吃痛,眼底惊色迭起瞥过谢云初,千钧一发之际,王书淮听得信王明显抽了一口气,果断按下袖下弩机,冷杉防着信王伤害谢云初,剑尖朝信王右手腕挑去。

信王明知死神将近,目光凝着谢云初一动不动,那花容失色的娇靥,一如那一年花朝节,姹紫嫣红开遍,她躲在萧家一从芍药花后,听得脚步声,那张粉白如玉的小脸从花瓣后探出半个,瞥见是他,吓得惊慌失措藏了回去,那一瞬间的惊艳足以明媚他整个黯淡的生命。

箭矢嗖的一声贯穿他的脑门,冷杉的剑也插入他腹部,一团血浆炸开,信王威武的身躯直直往后倒去,又被冷杉的箭撑在半空,牙呲目裂盯着浓烟滚滚的苍穹,不曾瞑目。

谢云初被血浆溅了一身,骇得面无血色,捂着双耳飞快往王书淮方向扑来。

“书淮.....”哭腔里带着余怕。

一身血衫的王书淮强撑住被铁钉贯穿肩骨的痛,扔开袖下弩机,张开双臂,将他苦苦追寻的姑娘揽入怀中,

“云初....”

谢云初一头扎在他怀里。

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伴随沾染水草香的汗气,裹挟他身上那股本来的松香清冽,一股脑子灌入她肺腑,谢云初泪水蹭上他衣襟,双臂穿过他腋下,将他肩骨牢牢箍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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