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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一般的寂静。

明，但是裴铮这会儿，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裴铮气急败坏的时候, 的确口不择言的说过, 若是玖玖有能耐, 就让他。

玩笑话。

但是谁能够想到, 玖玖当真办到了。

并且还办的那么干脆利落, 看的裴铮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同时也忍不住的开始嫉妒。

只不过，这小子得偿所愿之后，为什么就开始不干人事了？

不仅这会儿还霸着朝朝不肯放, 甚至还学会用言语挑衅了？甚至都不想着要过来写功课了？

“呵，呵。”裴铮忍不住的冷笑连连。

听得福财和福全两个纷纷开始害怕起来, 忍不住的想要躲开，根本就不想待在裴铮的附近。

“裴念卿还说什么了？”裴铮冷笑连连的问道。

因为太过于生气，这会儿连玖玖的小名都不喊了, 直接喊了裴念卿。

这称呼, 听得福财和福全又是一阵无奈，“大公子, 小少爷说，这几日只想让柳姑娘陪他一块儿去书院, 说您日理万机的，不如就在府中好好的歇息。”

裴铮忍不住的想要掰断自己手中的笔，这是已经开始嫌弃他了吗？

让他在府中好好的歇息？

呵, 真是他的好儿子。

裴铮许久都没有说话，看的福财和福全两个很是担心，“大公子, 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裴铮冷笑连连，但是说出来的那些话，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福财和福全两个明明知道裴铮已经很不耐烦，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法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话，“还，还有…”

“还有？”裴铮的眼皮子冷冷的掀了掀，看的福财和福全两个只想落荒而逃。

他们俩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还有…

平时也不见得小少爷有这么多话。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那，大，大公子…”福财不怕死的想要继续开口，结果裴铮一个眼刀就扫了过去。

福财剩下的那些话就全部都吞了回去。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开口，裴铮已经不让他说了，“有什么话，你就让裴念卿亲自来告诉我。”

福财和福全两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般的跑了出去。

很快，福财就去了玖玖的院子，和他禀告这件事情。

人大概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就算是个小孩子也不会例外，玖玖根本就不想自己去见裴铮，总觉得下场会很惨很惨。

“娘亲…”玖玖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跟你一块儿睡？”

玖玖眨着眼睛问她，朝朝听见这话，很难不答应。

因为不仅仅是玖玖想要和她说话，就连朝朝也有很多的话想要同玖玖说。

只不过，把他的亲爹晾在一边，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如，我陪你去和你爹爹说？”朝朝轻声的建议道，结果玖玖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拒绝了，原本还没有什么，若是让爹爹知晓是娘亲陪他去的。

这可不得了。

按照爹爹的脾气，指不定有多生气。

“我还是自己去吧。”玖玖很认真的开口，“我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情可以自己去找爹爹的。”

于是在玖玖的坚持下，他还是自己去找了爹爹。

只不过父子俩见面的气氛并没有很好。

裴铮看着一脸得意的孩子，冷不丁的出言讽刺，“可愿意过来了？”

玖玖看了亲爹一眼，那一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看见了亲爹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想着避开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上前去挑衅。

“爹爹，你是不是很羡慕玖玖。”

站在不远处的福财和福風雨文学的都是什么话？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死的吗？

那不是别人，那是他的亲爹。

而且还是个不怎么友善的亲爹。

朝朝没有出现之前，玖玖在裴铮的心目当中，可以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但是朝朝出现之后，玖玖的地位就大不如前，虽然还是爱他，但这地位和孩子的母亲，那是根本没法比的。

“你如今这是来同我炫耀了？”裴铮冷冷的开口，语气听着就非常不善，更别提他的脸色还非常糟糕。

玖玖也许是看出来了，但是他沉浸在喜悦当中，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只是想着爹爹实在可怜。

“爹爹，玖玖没有炫耀，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儿。”玖玖的心情别提有多开心了，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到了圆满，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爹爹，我和娘亲相认了。”玖玖的笑容很是灿烂，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自从走到这屋子里，他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旁人看着也许是高兴，但是他亲爹瞧着就很是刺眼。

“是吗？”裴铮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偏生玖玖半点都没有听出来，也许心中多少有点儿害怕，但是面对裴铮的时候，他永远都不会畏惧。

听见爹爹提及这件事，愈发的高兴起来，蹦蹦跳跳的走到裴铮的身边，又一次说起今天的事情来，“爹爹，是娘亲主动认得玖玖。”

玖玖眼中的笑意，实在是太过于浓烈。

每一句话都往裴铮的心头上戳去。

他看得出来孩子是真的高兴，也是到现在这一刻，才明白玖玖到底在坚持什么。

原来，他是坚持着，要让朝朝先认他。

这是玖玖自己的选择，裴铮自然不会干涉，身为父亲他也是尽全力的维护了玖玖的心愿。

但是，他维护玖玖的心愿，不是让他在这种半夜三更故意来折磨自己的。

裴铮的心里头别提有多不情愿，听着玖玖说起这些话来，他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玖玖没说一句话，裴铮的脸色就会更差一分，玖玖自然是看的分明的，“爹爹，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裴铮心说自己这会儿能高兴的起来吗？

但是，玖玖的这份喜悦，一直都是无人诉说的，也许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他们无法理解玖玖的心情。

他可以告诉的人，也只有裴铮。

所以，裴铮就算心中再怎么不乐意听，这会儿也会好好的听着，“没有，爹爹没有不高兴，只不过是看着玖玖得偿所愿，心中有点儿感慨。”

朝朝对着玖玖，心中有许多的愧疚。

所以在玖玖的身上，她并没有那么多的坚持，也许一开始还能够硬起心肠，可时间一久，她到底是不能够忍受的。

只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好事，若说朝朝对玖玖心存愧疚，那么对着他的话，也许就是心怀怨恨。

这些事情，裴铮知道的清清楚楚。

“爹爹，娘亲跟我说，她不是故意不认我的，只是因为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玖玖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想起了玖玖当时的表情，无论想起几次，他的心情都会受到影响，并不怎么好。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娘亲那个时候的模样，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

“嗯？”裴铮皱起了眉头，将那些烦躁的神色一扫而空，皱起眉头问他，“你娘还说了什么？”

“她就再没有说什么了，只是玖玖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娘亲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

孩子的感觉总是很敏锐的。

裴铮着实有些懒得回答，但是面对玖玖，他就算是想要逃避也不行。

只不过事实的真相如何，却没有那么轻易的可以告诉他。

“玖玖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事情？”裴铮有些忍不住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玖玖用力的摇了摇头，和爹爹说只是方才看见娘亲，她看起来很难受，所以才会这么问，

“这件事情，爹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何况你娘她并不是很想提及这件事。”裴铮开始给自己找起理由来。

那些不太光彩的过去，他虽然可以和朝朝提起，却根本没有办法当着玖玖的面说出来，“玖玖也不想去戳娘亲的伤疤对不对？”

“我就是不想让娘亲难受，才来问你的。”

玖玖不想去问朝朝这件事情，不想去戳娘亲的伤疤，于是这会就过来问亲爹。

裴铮看着他，总有些一言难尽，不想去戳他娘亲的伤疤，就可以来问自己吗？

他亲爹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

可看着孩子这个模样，裴铮也是狠不下心来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一些旧事，若是娘亲愿意提及，那玖玖便好好的听着，若是他不愿，玖玖也不要再问。”裴铮不想让玖玖追问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过去太过沉重。

更不希望朝朝再受一次伤害，她也许可以承受很多人追问这件事，却唯独承受不住玖玖问她，裴铮一直都清楚，在朝朝的心中，玖玖才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玖玖又不是个傻子。”玖玖听见这话的时候，有点儿不高兴的看着亲爹，“还是说在爹爹眼中，我看起来那么蠢？”

裴铮揉了揉玖玖的头发，浅浅的笑了起来，“爹爹当然知道玖玖不是个傻子，你也不要嫌弃爹爹啰嗦，会这么交代你只不过是因为爹爹不想你娘亲再难受一次。”

他和玖玖解释了很多事情，玖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裴铮知道这件事情也许隐瞒不了多久。

可是…

至少，他希望能瞒着几年就瞒着几年。

“我知道。”玖玖很认真的答应下来，事关母亲，他像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妥协的，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本就很特别。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亲缘关系，也是特别。

其实就连裴铮自己都没有想到，朝朝和玖玖为什么那么有缘。

血缘关系其实决定不了很多的事情，“玖玖，你今天是不是很开心？”

玖玖用力的点点头，他当然是开心的。

“既然这般开心，定不会忘记温习明日的功课对不对。”裴铮对玖玖尚且还有父爱，但是已经不怎么多了，尤其是想到这小子已经得偿所愿，而他还在苦苦挣扎，裴铮的心中就万分不愿。

但玖玖却罕见的摇了摇头，拒绝了裴铮，“不行啊爹爹，娘亲今天答应要和玖玖一块儿睡。”

裴铮：“……”

“…那你过来是做什么？”

按照玖玖平时的脾气不是不会过来的吗？

裴铮的话虽然说的够狠，但是又能有什么用？他对玖玖一向是没有什么脾气的，何况玖玖也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

“我就是过来和爹爹说一声。”玖玖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裴铮：“……”

合着就是过来跟他炫耀的？

“爹爹，那玖玖就先走了，娘亲还在等我回去。”玖玖原本就是过来说这件事儿的，顺便想要问一问原委，既然问不清楚，那就索性不问了。

裴铮：“……”

他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的冷笑出声，玖玖离开的时候，甚至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可裴铮只觉得心情愈发的糟糕起来。

这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