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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系统当中，常有“师徒”一说，几乎所有从警察学院毕业，分配到各个地方的学员，首先都需要跟着一位经验丰富的前辈进行学习，积累经验。

在警察内部，一般就将这种关系，统称为“师徒”。

并且在警察当中，这种师徒关系是非常重要的，绝大部分人对这个关系都是十分的重视，甚至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

大部分都只知道，对警察来说存在这种说法，其它的政府部门似乎没有，其实不然。

公检法三家，实际上都有。

作为纪委部门，其实也有这种关系，只是没有那三家那么明显重要而已。

但是，即使是如此，纪委出身里面这种“师徒”在某些时候也很重要，而更重要的，几乎可以说是以学生身份代表老师的，称为“门生”。

甚至往严重一点说，门生就是拉帮结派的核心成员。

葛顺明既然是梁老的门生，那么和梁老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调查青牛区政府的问题，调查葛顺明，站在黄正国的角度，就等同于在调查梁老。

调研组怎么成立的，谁牵的头？

外人不知道，黄正国心底可是门儿清，要是没有梁老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调研组。

现在他们把案子查到这个状况，下一步竟然要动梁老的门生。

那还能继续查下去吗？

陈平当然知道黄正国此刻内心的思绪变化，几乎同样的考虑，在梁音跟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自己就经历过一次了。

于是紧接着陈平便开口说道：“黄主任，刚刚我说了，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自家人，关上门来说亮话，我也不给您藏着掖着。”

“关于葛顺明的问题，我请示过一下，暂时得到的回复是该查的继续查。”

“不过后续怎么处置的问题，现在还没有答案，梁老那边，有人正在赶过去向他老人家汇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应该就会打电话过来。”

“小陈，你真的确定，要继续查下去？”黄正国神情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确定，查肯定是要查的，人，如果证据确凿的话，应该也是要抓的，只是怎么操作的问题。”陈平点头说到。

黄正国听着他的话，暂时沉默住了。

过了半晌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样，握拳说到：“行，那就继续查下去，冯德胜那边的问题还没有交代完，我们一起过去，你也听听，正好晚上要是电话打过来，你知道第一手情况，也好做汇报。”

让陈平跟着一起审讯冯德胜，是黄正国的两手准备。

首先来说，从陈平说明的情况来说，他参与到审讯冯德胜的过程当中，确实有助于他了解详细的审讯情况，上面的电话打过来，就可以第一时间做详细的汇报。

其次则算是黄正国的一点私心，万一有什么问题，他不想自己一个人背黑锅。

陈平代表省纪委，代表梁老在海市全权处理调研组的行动，发现人民公园的问题，进而顺藤摸瓜，找到青牛区区政府，抓捕冯德胜。

这一切都是陈平开的头，黄正国最多只是配合他而已。

现在事情涉及到梁老，继续查下去，也是陈平点头确认的事情。

那么时候有什么说法，陈平在审讯现场，黄正国至少就不是唯一那个捅娄子的人，他只是个实际办事的而已。

陈平明白黄正国的意思，也没有在意。

背黑锅什么的，他无所谓，反正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都是上面说了算。

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多也就是把他一抹到底而已。

而他到现在也只是一个联络员，职位说顶天了，最多算是个科员，又不是当官的，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滚出体制内，到外面的世界他一样可以有其它的路子混下去。

因为多出这么一个状况，黄正国的思路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原先的审讯本来正在进行当中，现在虽然继续审讯，不过方式就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重新调整过后，黄正国才带着陈平一起来到审讯室。

跟反贪局新建大楼那简陋的审讯室不一样，市纪委的审讯室可是要豪华得多，一应配置都十分的齐全。

黄正国带着陈平直接进来，挥手让先前负责直接审讯的纪委干事出去，房间里就剩下两人。

回转过头，黄正国对着审讯室后面监控室的玻璃说到：“把监控关了，所有人都离开审讯室，剩下的我和小陈单独问。”

他话音落下之后，陈平看到审讯室里监控上面闪烁的红灯消失。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审讯室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冯德胜交代的所有问题，都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黄正国等这些都处理完之后，才回转过脸看了冯德胜一眼，然后又对陈平道：“小陈，怎么样，你来问还是我来问？”

“还是我来吧。”陈平不想给黄正国太多压力，也不想让他心里有更多想法。

如果让黄正国问，虽然他经验更丰富，可能能从冯德胜嘴里获取更多的信息，但是这也会导致黄正国对这事儿有更多的担心。

现在可能暂时还不会有影响，但是后续可能会造成一些麻烦。

陈平自己来的话，至少首先向黄正国表明了一个态度，就算这事儿查下去将来有人要背黑锅，那这个黑锅也是由他陈平来背，不会推给别人。

果然，听到陈平的话，黄正国眼神当中明显闪过一丝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小声对陈平说道：“小陈，谢了。”

“没事，应该的。”陈平没在意，目光看向了冯德胜：“冯德胜，到现在这一步，我想你自己也应该清楚，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下午那时候，你向葛顺明喊救命，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