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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对着几人挥了挥手：“行了，我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窦芷慕率先退了出去，罗氏牵着轩哥儿的手，望着越来越远的身影，眸中一片阴狠之色。

若说她与这位大小姐，本是无恩怨的，但因着窦芷慕的母亲与窦骁奇和离一事，窦骁奇这些日子像失了魂一般，做出一副对前妻爱意深重的样子，霍氏嘴上不说，亦怪因着自己让那两位和离，让他们窦家丢了脸面。

她可记得，最开始，是这位大小姐提的和离二字。

虽最开始她也是高兴的，但没想到，因着这事自己丢了贵妾的名分，要知道贵妾的地位可比普通侍妾高多了。

她从前听说那徐氏温婉良善，觉得好对付，原打算用点手段让她完全失了窦骁奇的心，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做平妻，甚至，等自己权利变大后，还可以想办法除掉那徐氏，如今那女人直接和离，自己反倒极其没底了。

轩哥儿往前走去，扯动了罗氏，罗氏这才回过神来，勾唇笑道：“轩哥儿，咱们去小厨房做个莲子羹给你父亲送去书房可好？”

轩哥儿有几日没见他父亲了，拍着手道：“好呀好呀。”

窦芷慕正半靠着小榻看书，言书风风火火的进了来。

她一见窦芷慕便道：“小姐，小姐，那罗姨娘带着二公子端了碗莲子羹去了书房，老爷原本不见她的，被二公子叫了几声父亲便让他们进了去，据说说了好久的话呢。”

窦芷慕睨她一眼：“多大点事，他们父慈子孝，夫妾恩爱的，关我何事。”

她说完这话自己怔了一下，自己为何对父亲如此无所谓了呢？

在这个家，父亲作为家主，作为男子，自己该以他为天才是，但这些日子，自己从未想过要去关心父亲，甚至对他某些行为感觉有些不屑，这是为何？

这事她也未放在心里，这一日，她照常去向她祖母请安，却发现她父亲也在。

她挑了挑眉，这是，从伤心中走出来了？

她向两位长辈行礼后，霍氏让她坐在了一旁。

霍氏望了她好一阵后，开口道：“慕姐儿，你已然十六，又因着退亲一事再找个门第相当的已不容易，我与你父亲商量了一下，对这方面不做太高的要求，只莫找如徐家那种没有规矩的商贾便可。”

窦芷慕垂眸未语，祖母话里对她外祖家的轻视让她有些不快。

窦骁奇轻咳两声道：“慕姐儿，如今你母亲不在，父亲也该为你多操心些，我这里有个好人选，你听听看如何？”

窦芷慕淡淡道：“父亲说说看。”

窦骁奇笑道：“说起来，还得多亏素娘一直想着你，她娘家侄子，一表人才，如今已是个秀才了，前途大好，明年亦会来京都备考，父亲已经让她写信回去，到时收拾个院子，住在我们窦家备考，你们相处一番，看合不合适。”

这是把个妾室家人当正经亲戚对待了，霍氏本想拒绝，但想到儿子说那罗公子那样出色，便又忍了下来。

那罗素娘本也是磊州小官之女，不过她的兄弟都不争气，学问不行入不得官场，她父亲去世后家里便没人做官了。

她心高气傲的不愿嫁个普通人，几年前窦骁奇经过磊州，两人遇上了，罗素娘见他是个京官，便使了点手段攀上去，做了他的外室。

窦芷慕心下一沉，好个罗氏，真是好算计，若自己这位窦家嫡女与她的侄子成了，窦家为了面上好看，说不定会抬了她做正妻，且母亲知道了会难过吧，自己与这个让父亲背叛母亲的女子侄子在一起。

她望着窦骁奇，心中非常之失望，前些日子还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做的事却一点都未想到母亲。

窦骁奇见女儿毫无波动的脸，有些不满：“亏得素娘处处想着你，但你看上去并不领情，你如今名声坏成这样，便莫想着高嫁，我见素娘的侄子真心不错，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待人来了窦府，你可好生与他相处。”

窦芷慕心中很不是滋味，窦骁奇一口一个素娘，而从几年前开始，他对外称呼她母亲都是徐氏，她是小辈，不能对长辈发泄情绪，只能尽量平静道：“父亲您见过那位罗公子吗？”

窦骁奇摇了摇头。

窦芷慕捏紧了手中帕子：“父亲既未曾见过，怎光凭罗姨娘一张嘴便觉得那人那样好？”她特地咬重了罗姨娘三个字，便是提醒窦骁奇，那女人不过是个妾。

窦骁奇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被挑衅了，他沉着脸道：“慕姐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嫌他如今家中不显吗？莫要如此肤浅，做人当目光长远。”

窦芷慕无语，自己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怎就肤浅了？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父亲非常愚蠢。

窦骁奇见她不语，更是不虞：“我看也莫要相看了，直接便定下亲事算了，若由着你去，这辈子估计只能做个老姑娘。”

窦芷慕见他如此轻率的要将自己嫁出去，再也忍不住开口道：“我便是成老姑娘，那也是我的事，您若觉得丢脸，便把我赶出窦家去，我这人最是善解人意，父女一场我全了你的愿。”

窦骁奇气得不行：“全我的愿？我的什么愿？”

窦芷慕淡淡笑了，明明该是如平常一般的笑，却莫名有股讽刺意味在里头：“成全您与您的素娘一家三口啊，扫清了我这个障碍，你们可以相亲相爱了，您的那位素娘，不得高兴得打转吗？”

窦骁奇一拍小几，小几上茶碗的盖子都被震了下来，他瞪着窦芷慕：“你怎变成了这个样子？素娘一片好心，你竟如此想她，还敢与我叫嚣，这些年的教养去了哪里？”

窦芷慕冷笑一声：“女儿的教养喂了狗，父亲您转告那罗氏一声，我不主动惹她，但她不该觉得我好欺负，三番两次想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