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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睡

  • 作者:随云溪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3-08 22:23:28
  • 完书字数:9966

男人们编席、处理皮子、分肉, 几个女人就帮着把山楂先处理出来,洗净切片晾晒。

蒲席原是需要将蒲草先晾晒再编, 但她们不是真的用来做床上用的席子,只是作晒垫,也讲究不了这许多了,直接现编。

等都忙完,已经是午时末了,各家分了狼肉, 周癞子父子和施二郎分同一头狼,都知道周癞子家冬天连一身暖和衣裳一床厚实被子都攒不起的, 施家时不时能猎到些东西,施二郎便把那头狼的狼皮属于他的那一份索性让给了周癞子父子二人。

沈烈和桑萝家里也有被褥,狼皮也攒了几张,虽现在还要顾着小金兄弟几个,后边倒也还有机会再弄,两张半的狼皮,那半张也让给了周癞子家过冬用。

周家一家人感激得不知怎么好, 周家大女儿凑到她娘旁边低语几句, 周癞子婆娘就笑着让她张罗去。

原来狼肉狼下水各家也分了, 周家大女儿看家里得了大伙儿不少相让,这已经午时末, 一会儿各家都要出去打猎的,索性跟她娘商量拿出点狼肉、狼下水和今天采的菌子给大伙儿煮点吃食填填肚子。

多丰盛的是备不起的, 多加些汤水还是能成,她们自家人到哺时喝点肉汤烫野菜就行。

发现周癞子妻女去张罗饭食,各家也都知道周家怎么个情况,从自己那一份里也拿了些肉和下水送了过去, 最后是桑萝、施二郎媳妇一起去帮忙了,毕竟十几个人的吃食。

沈烈一行人也没闲着,弄了些柴枝,就在之前剥皮宰狼的木架子下方搭起了篝火,直接把肉切成几斤一块,问周家要了些麻绳串了,挂在木杆子上,旁边用柴棍围好,外边再盖上大叶片,做成一间间速成熏肉小间,熏起肉来。

原本剥皮割肉的地方这会儿烧起火,血腥味渐消,后起的是肉香味。

这东西得熏一下午,肉香味怕会引得牲畜惦记,沈烈几人一边添柴熏肉,一边商量,下午留几个人在这边留守,免得因为他们在这里处理食物给周家引来祸事,正好也帮着周家快速一点把种植区围出来,回头做几个简易晒架,以后直接在院里处理晾晒就不需要留太多人了。

大伙儿都没意见,卢二郎想了想沈烈和陈大山的本事,自己主动要求留下了,让卢三跟着他们两人继续去采集打猎。

沈烈笑道:“下午如果有猎物,从我和大山这边匀给你一份。”

卢二郎笑了起来:“那我还占便宜了。”

他自己打猎可赶不上沈烈和陈大山那水平。

沈烈和陈大山都笑,最后定下吃过午食后一家各留一人下来,一是需要人手编席打晒架,二是得帮着周家把防御加紧完善一下,再就是食材也需要处理,像沈烈和陈大山还没少猎山鸡野兔,这些都需要收拾出来熏制了才行。

所以许叔、陈有田、周大郎、桑萝、施二郎媳妇就都留了下来,周癞子听着这还要给自家围院子,上午有点收获了,以后也能跟着出去,索性父子三人也都留了下来。

原本只有一家人的小山洞外边,这会儿热闹非常,山洞小院的临时灶上陶釜飘香,周家三郎出来唤大伙儿进去吃东西。

周家碗不够,好在大家都有带竹筒装水,折两根木棍去皮洗净,这就是现成的碗。

一个个递竹筒过去,周家母女帮着往里盛吃食,每一份都盛得满满当当。

周家那长女,若是给长她一辈的人盛东西,还会笑吟吟喊上一声叔或伯,道一句不够再来添。

声音温温柔柔的一个小娘子,引得陈有田格外多瞧了她一眼。

午食很快吃过,沈烈他们又该出发了,这时背篓至少都腾出了一个,带上武器就能走。

临行沈烈交待桑萝、施二郎媳妇和周家母女几个没多少战力的尽可能待在小院墙内编席,外边的事给男人们干就成,又私下再给了桑萝一个小瓷瓶,低声道:“真有不好对付的野物,你把这个给卢二叔一瓶。”

周家的内院墙是他们帮着做的,也有类似小窗一样能开合的观察口,用弓箭往外攻击也好,或是递这样的小物件都是极容易的。

桑萝点头,接过收好。

沈烈这才出去寻卢二郎,交待他仔细着些,道:“野物都有自己的地盘,这一小块的狼被猎杀了八头,应该不会有多少大家伙了,但还是注意点好,妇孺就别让在外边干活了,你们也加紧把院墙弄出来,时间不算早了,我们也不会走太远,就在旁边的山上转转,一个半时辰内应该就回了,天黑前还得往回赶。”

卢二郎应下:“行,这有院子能避进去,真有不好应对的,别的不敢保证,人不会有事,你们放心出去就是,这么多人,今天傍晚应该就能帮着他们把这一小片地围起来。”

沈烈和陈大山这才放心,带着许文庆、周二郎、施二、卢三,一行六人往最近的几座山上去了。

他们一走,这边留下的人也没闲着,男人们砍树打墙桩围院子,陈有田这有木工手艺的用手头现有的刀斧甚至树藤之类的做捆绑辅助制简易晒架,桑萝她们则在院里编席。

人手够多,桑萝和施二郎媳妇,周家母女加两个小的孩子,编起蒲席来也就快得多。陈有田那边晒架一做好,这边几张简单的席子也编好了,把外边的地面稍用石块垫垫平,晒架支上,席子一铺,各家切好的山楂,捡的菌子、银耳什么的,分区分片晒好,晒席上用麻线做个简单记号以区分是哪一家的东西。

后边就是把早上打的山鸡野兔做熏肉,剥兔皮的事喊的卢二郎帮的忙,忙忙碌碌,手头的活都干完了,又多做了一个晒架数张晒席,这是备着后边再有山货回来,前头的还没晒好,作备用的。

这准备并没有白做,申正沈烈他们回来,背篓装得是满满当当,但吸引住众人目光的不是他们身上的背篓,而是他们一行人抬着的野物。

桑萝听着外边动静好像是沈烈他们回来了,起身往观察口那里看了一眼,果真是。她和施二郎媳妇开门出去,正看到一行人把杠子上抬的猎物放下。

桑萝凑过去看,看那东西有点儿像鹿又不是鹿,嘴边一对獠牙又尖又长,她抬眼看沈烈,好奇道:“这是什么?”

难得竟有桑萝不知道的,沈烈眼里有些许笑意:“獐子,肉质极好的。”

桑萝一听獐子,稀奇了,这是只在里看到过的存在啊,才知道这东西竟还生一对尖獠牙,又细看了一回。

獐子猎了四只,两只大獐,两只小獐羔,一只小獐羔是许文庆和卢三郎一起猎到的,另一只小獐羔是施二郎猎到的,两只大的是沈烈和陈大山的。

出去的一行六人,倒只有周二郎箭没准头,没能猎到东西,桑萝她们处理山葡萄和菌子时,沈烈他们也剥皮割肉,依之前说的,和陈大山一人割了一只獐子腿给卢二郎,又一人割了几斤,分送给唯一没有收获的周二郎和没能出去的周癞子家尝个鲜。

卢二郎接到那两只獐子腿,脸上都乐开花了:“好些日子没吃到这一口了,上回还是咱从北边回来的路上吧,今天我占大便宜了。”

周二郎和周癞子家也得几斤让回去一家人尝个味儿,美得什么似的,这比往日里过大年还热闹,这几年这年景,就算是周村正家,过大年也买不上这好野味的,更别说周癞子家了,他们家都多少年不知肉味儿了。

就这一瞬,周癞子觉得管他外边谁做皇帝呢,要是能一直这么在山里呆下去,没有徭役没有赋税,他们开块山地,就藏在这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也美。

不过他也清楚,这好日子是因为沈烈和陈大山带着他们,单他们自己家,求生都不容易啊。

尤其看看这会儿已经基本围成了的一片种植区,更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好运,老天爷都攒在最近给他了。

桑萝她们把葡萄都洗好晾上,菌子木耳之类的东西倒在各自的晒垫上,只余些许山楂,不算特别多,周癞子媳妇便道:“你们回吧,再不走天该暗了,不安全,这些我们娘俩帮着收拾了切好晾出去,晚上也给你们各家的东西收回山洞里,明早再晒出来,都不用操心。”

母女俩个又拎出个小竹篮来,递给桑萝,道:“这是今儿洗葡萄落下的一些,你们带回去分了吧,晚上也能甜甜嘴。”

桑萝没接,笑道:“我们要吃回头路上稍绕一绕就能摘到,伯娘留着家里孩子吃吧。”

周癞子媳妇却没要,直说家里也有,笑着直接把篮子塞桑萝手里了,真真是半点便宜不肯沾。

桑萝笑笑,看着围墙那儿门都扎好了,索性招呼大伙儿过来分吃了,干一下午活,正好吃点甜的也不错。

一人尝了十多颗,这才摘了些干净叶片给背篓里垫了垫,把下午熏得差不多的肉放进背篓里。

天渐晚了,虽筑了围墙,这獐子肉也不好再放在周家熏着,哪怕野物应该闯不进来,但也免给人家添事了,用另一个麻袋装好,直接提在手上,晚间回小山洞外大伙儿凑在一起接着熏便是。

回到村外村时还未到酉正,因陈大山住的那一处山洞前有开阔地,大家直接就凑到那边搭了几个熏堆,把肉挂上接着熏。

少不得还要给自己做点吃食,也不用别的,就白天收获的肉食,削下几块来,用树枝削尖的简单抹丁点儿盐火烤便罢。

至于沈烈,他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用去凑作一堆,直接在自家山洞外做的熏堆,桑萝不大想吃这样直接火烤的东西,便留了块新鲜的獐子肉,在灶上用瓦罐炖肉。

她忙着做吃食,沈烈担心桑萝在外边住不习惯,跟陈有田借了他藏在山洞里的锯子凿子之类的东西,就在自家山洞附近砍了好几棵树,挨着山洞用圆木做了个简易净房,凿了个恭桶。

一起住了大半年,桑萝倒也坦然了,也没去管,在旁边一处小山泉里洗了些回来时捡的菌子,看着肉炖得差不多了,加了进去。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这一片只沈家和陈家山洞外燃着数个火堆,熏肉的香气和食物的香气四溢,有没有勾得附近山里的动物往这边来不好说,只是大伙儿刀弓不离身边,人多武力强,倒都不带怕的。

跟着沈烈和陈大山出去行猎几次,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野物过来是送菜的。

许是附近确实被沈烈他们这帮人扫得勤,沈烈和桑萝吃过晚饭,该干的活也都干好了,白日里没少出汗,沈烈甚至给桑萝凿了个浅桶,让桑萝用瓦罐烧了点水把身上也简单洗了洗,他自己冷水冲了个澡,把衣裳都洗了晾在山洞里了,直到亥正也没见有什么野物来。

夜深了,各家的肉都熏得差不多了,陈大山那边锁了门把人全都送回各家山洞里去,沈烈这边,在山洞里点亮了盏油灯,他和桑萝也开始收起架子上挂着的熏肉,在山洞里一个临时做出来的木架上一一挂好。

该睡了。

桑萝自从吃晚食起就暗里琢磨的事,今晚怎么睡,因为带了两床薄被上来,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放个枕头在中间,各睡一边好了,结果进了山洞后,沈烈把门一关,还没等她开口呢,他半蹲下弯腰探手从床底里边拉出来个东西。

一个仅能容一人躺下的,类似脚踏的简易版单人床。

桑萝自己噗嗤笑了出来。

沈烈真的,人才。

还是个直憨憨。

她只初时笑出极轻的声音,奈何沈烈耳力好,桑萝脸上的笑又抑不住,沈烈一转头,两人的视线便对了个正着。

沈烈有点儿懵,见桑萝看着自己发笑,耳根莫名有点热,下意识问:“怎么了?”

桑萝又笑了起来:“没怎么,我刚才还在犯愁晚上该怎么睡。”

回山谷自然也可以,但大家出来行猎,弄个村外村,其实就是考虑到山外的人离内围越来越近,入山谷那一块尽可能不要留太多痕迹,她出来采集的,一个人要搞特例其实不太好。

最要紧是和沈烈长久相处下来,其实很信任他,显然,他回报以她的比她给到的信任更多。

沈烈心跳有些快,桑萝已经笑着转身取了碎布做的布巾递给他擦那个简易床,又绕到床尾从床上抱下两张兽皮,半蹲下帮着沈烈一起铺上。

铺床时桑萝的唇角就没落下去过,沈烈侧头悄悄看到一眼,自己唇角也扬了起来。

都收拾好了,给沈烈一张薄被,桑萝自己从床尾上床,在床上躺好,沈烈吹熄了油灯,就在床边的脚踏上躺了下去。

黑暗里桑萝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心情一直没落下过,右侧着睡,沈烈其实就在边上,只是位置要低些,她自己唇角又翘了起来,含笑道:“沈烈,晚安。”

天知道沈烈心跳得有多快,他在山中呆得多了,夜里又总要防备,夜视的能力早练了出来,微一侧脸,就能大致看出桑萝是面向着他这边睡的,甚至都能感觉到她脸上和语意中的笑意。

一颗心浸在蜜里一样,比白日里吃下去的山葡萄都要甜,又软又暖,又好似轻飘飘的在上扬,诸般滋味,形容不来,只胸臆间鼓鼓荡荡满溢着,全是那说不清道不明又让人爱极的愉悦,他喉头动了动,强抑了那种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儿奇怪的感觉,轻声回了一句晚安。

桑萝笑着合上眼,沈烈却微微侧身,暗夜里贪看她眉眼。

桑萝唇角又翘了翘,惊得沈烈忙闭上眼,好一会儿才敢睁开。

桑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侧过身去了,纵是这样,沈烈也掩不住心中愉悦,不舍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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