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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能问一问吗？”

“你为什么想问这个？”

那柳淼儿的问题，陆语不禁微微一愣。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淼儿想要问自己的，居然会是人工机械肾脏相关的问题，这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因为…”

柳淼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坦诚道：

“最近这个话题不是很火吗？就想着了解一下嘛，而且我大伯已经得糖尿病好多年了，这些年也没找到合适的肾源移植。”

“所以…我就想着，这项技术要是能帮到他的话就太好了！我大伯也很开心，都准备报名临床试验了，但是…”

柳淼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

“你应该也知道的，最近这项技术一直在饱受争议，网上那个苏教授，看起来也蛮权威的，他也说这项技术是学术造假，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所以就想来问问你…”

柳淼儿将自己内心的顾虑，坦诚地告诉了陆语，没有一丝保留。

她其实也不知道，陆语就是人造机械肾脏的主要研究人员，找上陆语问这个问题，可谓是歪打正着了。

“原来是这样啊。”

陆语微微颔首，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柳淼儿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陆语想了想，斟酌道：

“人造机械肾脏技术，我确实了解过一点相关方面的内容，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让你的大伯去报名第1期临床试点吧，相信我，这项技术不会让你失望的！”

涉及到保密协议，陆语是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给柳淼儿透露的，所以陆语也只旁敲侧击一下，尽量把一些有用的信息透露给柳淼儿。

“好，我相信你！”

柳淼儿的眼神都是变得坚定了起来：“我到时候，再跟我大伯商量一下吧。”

虽然她并不清楚陆语就是人造机械肾脏技术的负责人，是出于女生的直觉和理性的判断，她就是相信陆语！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聊了大约半小时，关于最近人造机械肾脏在社会上引起的剧烈波动后，便互相道了一声晚安，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

“又是他。”

陆语打开了搜索引擎，在搜索了一番苏教授的履历之后，眼神顿时变得凌厉了起来！

最开始，人造机械肾脏技术在发布之后，造成的影响力虽然不小，但也仅限于医学圈子这个话题内。

可在苏教授冒头发了那么一则博文之后，这个话题便彻底出圈！

现在还霸占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而且下方的许多舆论都被水军把控，带歪了普通民众的节奏，也影响了他们的判断能力。

要说背后没什么推手，陆语是肯定不信的！

“算了，还是问问孙部长那边有什么结果吧。”

陆语想了想，掏出了手机。

他再一次拨通了孙部长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铃声没有响起多久，通话便被接通了。

“孙部长，我上一次请您调查的那个苏教授，有结果了吗？”

陆语没有拖泥带水，直接了当。

“嗯！”

孙部长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最近这家伙掀起的风浪，可是一点也不少啊，就算你不要求我调查他，我们相关部门也会这么做的。”

“是啊，合理的提出质疑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这么做完全就是在带普通民众患者的节奏，影响患者们的判断能力。”

陆语道。

对于新研发的技术提出自己的质疑，那是科研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苏教授的行为，绝对不只是质疑那么简单！

大肆雇佣水军影响舆论，抹黑zf公信力…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企图！

“你放心好了，他的所作所为，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这是在赤裸裸的诋毁你做出的贡献，已经设计了诽谤、造谣…等一系列违法违规的问题。”

孙部长深吸了一口气，保证道：“我刚刚已经在部门里开了一场会议，就是专门分析讨论这件事情。”

“部门领导大家对于这件事情都达成了统一的意见，那就是一个字，抓！”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间便到了，苏教授举办演讲的日子。

演讲举办的地点，是在魔都医科大学的广场，不少学生和媒体早已来到此地，坐等演讲的正式开始。当然，除了学生和媒体之外，还有大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

他们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苏教授的现身。

终于…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今天的苏教授穿着一些黑色制服，虽然看起来神采奕奕，但眼神的深处却是带着一抹嘲弄：

“今天我来这里举办演讲目的是什么？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苏教授缓缓坐下，目光环视一周，虚伪笑道：“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吧！”

“苏教授！苏教授！我有问题！”

“苏教授我也有问提，请问您是…”

“苏教授，苏教授叫我！”

“…”

聚集在广场附近的记者们，顿时争先恐后地举手提问！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近距离采访苏教授，再写下一篇报道，那都是业绩啊！

“大家不要急，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看着争先恐后踊跃的提问者，苏教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来，你先来。”

“苏教授，我想问问您，您说我国研造的人造机械肾脏技术是一桩学术造假，请问您有什么能够支撑您论点的证据吗？”

戴着眼镜的一个男记者站起身，将话筒递到了苏教授的嘴边。

“哈哈哈，问的好，你这个问题想必也是大家都关心的！”

苏教授微微一笑，带动气氛道：

“大家应该也都知道我的履历吧？我在梅奥诊所工作了那么多年，对于医学的理解也算是比较通透。据我所知，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哪一个医院敢用人造机械部位来代替肾脏，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而且，大家想想，我们人体的器官构造是多么复杂，多么精巧？用机械部位来替代，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苏教授讲的，依然是他在先前那一则推文里说过的老生常谈。

他本以为这样的回答就能够摆平那名记者，然而…

“苏教授，您确实在梅奥诊所任职多年，我也对您十分的敬佩，那您不能说您没听说过的技术，就是不存在吧？”

“这…”

男记者不依不饶，追问道：

“而且，咱们人体的器官结构固然复杂，可是原子，核子…这些结构，难道就很简单吗？这咱们龙国不是依然研发出了自己的原子弹吗？”

“不能说因为难，所以这项技术就不可能被实现吧！”

记者此话一出，在场不少爱国的同学们，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抹赞同的神色。

是啊，你不能说，因为你没听说过这一项技术就说这项技术不存在吧？

人体肾脏的内部结构固然复杂无比，但有哪一项科研技术是简单的？光凭一句“怎么可能做到”，还说服不了他们！

“这...”

苏教授的表情顿时有些焦急了。

他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水，脑中飞速思考的对策，突然之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也顿时亮了起来！

”我的证据嘛，当然不止我上述说的这些了！”

苏教授露出了一抹微笑，得意道：“这样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要是有一个人能发明出人造机械肾脏技术，那他会获得什么？”

“获得什么....”

记者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那应该会得到挺多的奖项吧，比如说什么杰说出科学家，长江学者或者说诺贝尔医学奖之类的奖项...我对医学界的奖项了解肯定没有您多。”

“这就对了！”

对了？！

什么对了？

们都没有弄清楚苏教授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就对了？

苏教授故作玄虚，道：“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没有想明白吗？”

他故作惋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要是真有一名医生，能够研发出人造机械，生产这种跨时代的技术，那么他一定能得到诺贝尔医学奖！咱们龙国也肯定会对他大肆宣传，甚至让他登上教科书成为青年们的榜样。”

“但是，金瑞医院的记者发布会到现在都几天了？”

“你们有听过任何一则新闻跟这项技术的发布者有关吗？”

“这.....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听到苏教授提出的问题，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啊，如果真有人能够研究出人造机械身上这种跨时代的技术，那绝对会被大肆赞扬！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研发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姓甚名谁不知道，甚至连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这其中，好像是有一点猫腻...

就连原本几个爱国的学生们，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丝迷茫。

苏教授提出的这个点，好像确实在理啊。

“是吧！”

发现自己好像成功说服了在场众人后，

苏教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所以说大家看事情的角度要多面化，要学会独立思考，不要被某些无良的医院和医生，扰乱了你思考的能力！”

“要是真有一个人造肾脏的发明者，咱们怎么可能连关于他的一点信息都得不到呢？所以呀，我才说，这肯定是一场骗局！”

“而且....”

....

就在在场众人的愈发相信苏教授的所言所语时。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义愤填膺地站起了身：“苏教授，我不同意您的观点！”

“哦？你是？”

苏教授的眼底流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色，但还是故作礼貌道：

“咱们这是在讨论，你要是不同意我的观点，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尽管提。”

“我姓王，您叫我老王吧。”

中年男人先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

“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受到肾病侵扰已经很多年了，可我的上周报名了人造机械肾脏的第一期临床试点移植，并且在前天，完成了移植手术！”

“在京都瑞金医院，术后接受了检查后，我身体的各项数据都跟正常人一模一样，人造肾脏对我的日常生活影响也很小。”

“如果真如您所说，这人造机械肾脏只是一场骗局的话，那请问塞进我身体里的这个是什么呢？”

说完他猛地掀起了上衣，露出了自己带着手术疤痕的右腹部！

珍宁的刀疤虽然已经被丝线缝合，但看起来还是颇为吓人！

通过疤痕附近鲜红的血印能够看得出来，这是最近才刚刚出现的疤痕，并不是很早以前就有的！

“这是...”

看见这道疤痕，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教授也脸色一凝，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一个手术的亲历者，来到了他的演讲上。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苏教授不禁汗如雨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这位朋友。”

苏教授硬着头皮，狡辩道：“你怎么证明，这道疤痕是你做人造机械肾脏手术移植留下的疤痕，而不是什么其他手术留下的疤？”

“我..”

老王愣住了：“这就是我做移植手术留下的疤痕，这要我怎么证明？难道让我把病历本带过来吗？”

“你竟然没法证明，你又凭什么说人造机械肾脏手术没问题？！”

苏教授不愧是当教授的人，诡辩的手段绝对一流：

“而且你做手术才几天啊？就能跑过来，参加我的演讲，正常做这种大手术，怎么着也要住院一两个月吧？”

“你的行为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金瑞医院请的托啊！”

“...”

他三言两语之间便将病患老王打成了金瑞医院请的水军！

”真不要脸，居然连这种没良心的钱都赚！”

“就是！还好苏教授看出来了，我们差点被他骗了！”

“太不要脸了！”

“严惩骗子！严惩骗子！”

“....”

一时之间无数道鄙夷的目光聚焦在了老王的身上，几乎所有在场的观众都认为，他一定是金瑞医院请来砸场的托！

“我...我....什么托不托，你在胡说些什么？”

老王急的脸都红了，可面对苏教授的“春秋笔法”，他却是一点争辩的余地都没有！

他之所以能够那么快出院，是因为这项技术足够先进，而且手术进行的也足够顺利，所以只在医院待了一两天就成功出院了！

这跟什么托不托，有什么关系？

“我真不是拖，请大家相信我！我真不是什么...”

老王想要辩解，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就连原本几个支持人造机械肾脏技术的学生，看向老王的目光也都充满着敌意。

听了那么久的演讲，他们也几乎被苏教授的观点说服了。

人造机械肾脏，肯定是假的！

“严惩骗子！”

“严惩骗子...必须严惩这项发明的制造者！”

“....”

被当枪使的民众呼声，依旧响亮！

“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肾脏的发明者，他...他肯定不是骗子啊！”

老王急得脸红耳赤，攥紧了双拳想要替人造机械肾脏技术的发明者搏回清白，可在愤怒的民众中间，他的只言片语是一点用都没有！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啊，怎么会是骗子？！

听着周遭的诋毁声，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气得眼眶都红了！

“呵呵。”

目睹着这一切的苏教授，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得意：“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咳咳！”

眼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

苏教授清了清嗓子，装作义正言辞道：

“我知道我今天的演讲，会触碰到很多医院、公司的利益，但作为一个医生，这些话我不得不说！这些公司也会做出很多无耻的行径来阻止我，比如请这样的托来对我进行抹黑。”

“所以，请大家相信我！”

一个记者又站起身，同时手上悄无声息地做了一个手势：

“苏教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请说。”

苏教授注意到了这个手势，眼神中笑意更浓，他知道，收官的时候到了。

“既然这个人造机械肾脏技术是假的，那我们肾病患者，该怎么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案呢？”

记者问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这好的治疗方案，也不是没有，但....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说了你们可能我在替什么公司打广告呢。”

苏教授故作犹豫地摇了摇头。

“苏教授，您说吧！我们一定相信您！”

“是啊，苏教授，您快点说吧！”

“....”

“好吧，既然大家都那么热情的话，那我就大家分享一下吧。”

苏教授强忍着心中得意，笑道：“有一家国际上享有名誉的移植公司，我可以推荐给大家，它叫利奥移植，不但...”

就在苏教授想要将早就背好的台词，一口气全部说出来时。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是....”

还没等苏教授和在场的一众观众们缓过神。

就见一个身穿制服，面色坚毅的警官来到了苏教授的身前：“你是苏哲，对吧？”

“对，你，你要干什么？”

苏教授的心头升起了一抹不详的预感，强撑着道。

警官直截了当，掏出了拘捕证，道：

“你涉嫌制造谣言，抹黑国家政策...等多项罪名，跟我们走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