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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那些姑娘们 或许是苦恼之事有……

  • 作者:玄月扶摇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10-08 10:18:18
  • 完书字数:11664

或许是苦恼之事有了头绪,又或者是酒虫泡过的酒的确香醇过人。

反正太子是喝得十分尽兴。

至于傅玉衡,他这辈子忌酒,目前为之都能控制住自己,从来没有喝多过。

而太子也知道他对酒不大感冒,自己开怀畅饮,却并没有硬拉着他一起。

这就是傅玉衡最喜欢太子的地方,他的威严从来都只用在该用的地方。

一直到了下午,两人才分别,各自回家。

徒南薰早回来了,看见傅玉衡,不高兴地撅着嘴“哼”了一声,“太子哥哥也真是的,这时候才放你回来。”

傅玉衡笑道:“好歹他也没为难我。乖,等我洗洗酒气,有件大事要跟你说。”

“什么大事?”徒南薰好奇。

傅玉衡道:“一两句说不清楚。好薰儿,我这一身酒气着实难受,你就容我先去洗洗吧。”

见他如此,徒南薰不免有些心疼,连忙催促红藻,“快叫人抬热水去东耳房。”

后厨的热水是常备的,傅玉衡洗了个战斗澡,喝了老婆准备的醒酒汤,便拉着她回到内室,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见他如此神神秘秘的,徒南薰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大事呀?”

“天大的事。”

忽悠当朝天子,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吗?

听他说完了前因后果,徒南薰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也太大胆了吧?”

这一句话说出口,她就像是拔开了塞子的水管一样,整个人的言行举止都鲜活通畅了起来。

她猛然跳起来扑进了傅玉衡怀里,带着深深的后怕,在他背上捶了好几下。

“你说你逞什么能呀?东宫里那么多智囊,朝堂上那么多支持正统的大臣,太子身边缺你这一个吗?这种夺嫡的大事,是你能掺和的吗?”

傅玉衡轻轻环抱住她,任由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

过了许久,等徒南薰累了,他才柔声解释道:“看目前的局势,太子的赢面还是很大的。他都已经问到我面前了,若我只是一味推脱,他固然心胸宽广,不会和我计较,日后咱们有事,又怎好求到他头上去?”

他们毕竟还是要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能给当权者留下好印象,还是尽量留一点的好。

见徒南薰的情绪平和了许多,傅玉衡又道:“而且太子的人品你也了解,就算此计不成,他也不会迁怒咱们,更不会把我给供出去的。”

也就是说,这个买卖几乎是稳赚不赔。

徒南薰嗔了他一眼,“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只能顺着这条路走了。”

安抚住了老婆,傅玉衡彻底松了口气,斟酌道:“历史剧毕竟不比鬼狐剧,有些细节还是要注重的。

正好,红杉培养的那一批编剧,都是熟读经史的。到时候就让他们一起来,我主导大体框架,让他们往里填充血肉。”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宫中针线局那些老太太老嬷嬷们,对唐朝的衣饰有所了解吗?”

既然要注重细节,那就贯彻到底咯。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这些手艺人都是有传承的,应该会有些了解吧?”

傅玉衡道:“算了,还是先把剧本弄出来吧。到时候带着剧本进宫,直接找陛下问就是了。”

他要想到了花生到了收获季,“算算时间,庄子里的花生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甜菜也差不多了,制糖工坊弄好了吗?”

徒南薰白了他一眼,“早弄好了,真等你操心,黄花菜都凉了。”

“是是是,家里的事,都得赖夫人操持。”

夫妻二人已经习惯了这样耍宝,这一组熟悉的对话一出口,两人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徒南薰又对花生好奇了起来,“你一直说花生很好吃,就好像吃过似的。如今终于要收获了,我倒是要尝尝,究竟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傅玉衡心说:我还真吃过,不过是在上辈子。

“既然你想吃,那咱们就趁现在过去吧,反正剧本在哪里写都一样。

这花生没晒干时,有没晒干时的吃法;等晒干之后,又有晒干之后的吃法,咱们正好都尝尝。”

徒南薰好奇了,“给你这些种子的人,难道还附赠食谱吗?”

傅玉衡:“不附赠食谱,我种出来干嘛呢?”

“……好吧,算你有理。”

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事,“对了,《韦公子》早就制作好了,做后期的没事,已经审核了四五遍了,到底什么时候播呀?沈姑娘可是一直等着呢。”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说:“我原本是想等着马兄回来再播的,但如果沈姑娘着急的话,就等《开国风云》等热度下去之后吧。”

提起马介甫,傅玉衡倒是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对了,咱们的随园到现在还是半成品,那些被马兄收留的姑娘,一直挤在他的宅子里,时日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意外?”

被她这么一提,徒南薰也想起来了,“说的也是。”

她想了想,提议道:“明天不是电影节的最后一天吗?整个京城的人肯定都聚在城里,等着看电影。

不如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城,到大马公子家里去看看。虽然有小马公子照应,但把人长久憋在一个小宅子里,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夫妻二人商量停当,转眼又到了晚膳时分。

用过晚膳之后,府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却原来,是家里几个长辈要出去参加电影节,跟着京城百姓一起看电影。

傅玉衡只让他们带好人手注意安全,便送他们出了门。

还不等他转身回来,一辆马车缓缓在他家大门口停下。等车帘掀开,从马车上跳下来那个,不是六皇子又是哪个?

“诶,三姐夫。你是知道我要来,专门来迎我的吗?”

傅玉衡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刚过去,你没碰上吗?”

“啊?”六皇子道,“我一直坐在车里,也没往外看,想是擦肩而过了吧。”

傅玉衡挑了挑眉,明知故问:“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干什么,不会是有事找我吧?”

“当然不是。”六皇子也很直白,“因着京城电影,父皇取消了这三日的宵禁。昨天晚上就很热闹,今天晚上只有更热闹的,我想带玉莲出去转转。”

他也是个有眼色的,如何看不出姐夫兼大舅子,是想跟他开个玩笑?

既然如此,配合就是了。

六皇子顶着他的冷脸上前两步,陪着笑脸说好话,“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冲撞玉莲的,最多一个多时辰,一定把人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还没等傅玉衡再刁难他两句,就听见玉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五哥,你也要出门吗?怎么不和五嫂一起?”

傅玉衡:“…………”

——来的可真及时!

他本就是趁着玉莲没出来,郎舅二人逗个乐子,如今既然人已经出来了,他又怎么好意思耽误人家小情侣约会?

他转身笑道:“我和你五嫂不出去,只是送爹娘呢。你们俩要出去玩就趁现在吧,等一会儿人山人海的,马车都挤不动。”

说话间玉莲已经走到了身旁,她和六皇子对视了一眼,一起朝他行了礼,便相偕离去了。

目送他们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傅玉衡才带着人回去,嘱咐门房注意着外面,别等主子们回来了却无人应声。

“诶,五爷放心,小的们几个轮流守着呢。”

傅玉衡道:“今天是电影节,满京城都热热闹闹的。你们几个也不必太拘着,叫后厨给你们弄一桌好菜,只是不许喝醉了。”

几个守门的小厮欢喜,连连谢恩,“多谢五爷,多谢五爷,小的们都留着心眼儿呢。”

交代完了之后,傅玉衡就转身回去了。

当天晚上的电影节,自然有柳长春和红杉带领手底下的管事们共同负责。

这是一件共襄盛举的大事,也算是电影节的一座里程碑,但凡参与的人,无不兢兢业业,生怕因着自己出了差错,让这件盛事生了瑕疵。

若真是如此,即便无人惩罚,他们自己也会给自己两个耳光。

对这件事反应最平淡的,反而是傅玉衡和徒南薰这对电影界的教父教母。

第二天一早,两人用完早膳,到东大院向父母拜别时,朱氏还觉得难以置信。

“昨天晚上,你们就没出去?”

“没有呀。”傅玉衡道,“我们今天一早就有事要办,昨天晚上自然是要养精蓄锐,以免耽误了今天的正事。”

“昨天那个还不叫正事?”正抽水烟的傅江也觉得,自己儿子怕不是沉稳得太过了,“你是不知道,昨天大街上有多少人?”

机会难得的平民百姓就不说了,光是他叫得出名字的王公贵族,一路上就遇到了二三百。

当然了,这也跟他搞了八卦做主业,认识的贵族日益增多有关。

反正就是去的人特别多,上限阶层还挺高。

结果这么多人都重视的大事,在他儿子看来,竟然还不如养精蓄锐更重要。

他倒是想看看,儿子和儿媳妇今天要做的事,究竟有多重要!

“这一大早的,你们两口子这是要去哪儿?”

傅玉衡道:“马兄临走时托付了几个人给我们,如今也这么些日子了,我们也该去看看了。”

一听说是马介甫托付的事,傅江立刻就觉得应该重视,“那你们快去吧,别把大马先生的正事给耽误了。”

这可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他的事,自然比什么电影节重要的多。

就这样,靠着马介甫可靠的人品,夫妻二人顺利润了出来。

虽然电影都是晚上放的,但京城及其周边的商贩都问询而来,把临近外城的好些街道,都挤得跟庙会似的,不说摩肩接踵,那也得是人海人山。

他们俩坐着马车,好不容易出了城门,上午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一半了。

两人掀开车帘,看着跟在后面那十几辆拉行李的马车,心头都无比庆幸。

——幸好,幸好他们早就准备在庄子上住几天,不然晚上想要回去,还得经这么一遭。

城里人多,城外的人自然就少了。

他们出城之后,马车的速度提升了好几倍,不多时就到了一个岔路口。

傅玉衡道:“马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让洗砚送我们过去就行。

你们就赶着行礼先去庄子上安置,等到傍晚的时候,再来接我们。”

一众护卫应了一声,众人便兵分两路,各自前行。

马宅很快就到了,夫妻二人下了车,亲自上前敲门。

按照约定,他们先敲了三下,等了片刻又敲了三下。

这时,门内才有一个女声询问:“是谁来了?”

傅玉衡朗声道:“小生傅玉衡,携内子前来拜访,不知此时可方便否?”

里面静默了片刻,那个声音又说:“请稍等片刻,奴家给二位贵客开门。”

没过多久,木门从里面被拉开,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两个衣着朴素却仍难掩姿色的女子。

那两位姑娘年纪都不大,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眼神里已经写满了沧桑。

很显然,她们从前的境遇并不好。

唯一让傅玉衡觉得欣慰的,便是她们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神采,那是窥见了光明,看见了生路的神采。

“不知两位贵客莅临,奴家们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傅玉衡转头看了一眼徒南薰,徒南薰上前一步将两人扶了起来,柔声道:“二位姑娘不必多礼,是我二人做了不速之客,是该请姑娘们恕罪才是。”

见他们态度温和,神情里也并没有对她们的鄙夷,两位姑娘都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自然多了。

“三公主,傅五爷,姐妹们都在里面等着了,两位请跟我们进去吧。”

徒南薰道:“还要劳烦两位姑娘带路。”

傅玉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致意。

看得出来,这些姑娘对于男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排斥的。

想想她们从前的境遇,这也不难理解。

傅玉衡索性就把主场让给了妻子,他只沉默地跟在徒南薰身侧,听着徒南薰和两位姑娘搭话,简单地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虽然有空间阵法加持,姑娘们的住处并不拥挤。

可正如他们所料,把一群大活人长久地关在一个院子里,并且还要担惊受怕,怕什么时候就突然有人认出了她们,把他们再抓回那不堪回首的地狱里去。

这种心灵上的煎熬,并不比□□上的折磨更容易忍受。

不过她们也知晓,自己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侥天之幸,并不想给自己的恩人添麻烦。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个藏身之处被人发现了,她们的境遇必定会更加不堪。

总体而言,她们的情况还算好,这让傅玉衡夫妇放心了几分。

两位姑娘领着他们穿过了一道蝴蝶翩飞的结界,她们集体住在这里,一人一间屋子,空间不大,却也不算小,只是没有额外活动的地方。

看见她们领回来的人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那些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姑娘们,神情都不由自主地戒备了起来。

直到得知了傅玉衡的身份,这种戒备才稍稍消除。

从马介甫那里她们知道,救助她们的那些银两,大部分都是眼前这位傅五爷资助的。

而且她们来自京城的各大青楼,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位傅五爷的风流之名,想来这是为洁身自好的君子。

双方相互见了礼,傅玉衡配合着徒南薰,温和地询问了她们的身体状况,又问了她们日后的打算。

对于自己的未来,这些姑娘都很迷茫。

这样一个世道,她们一群带着麻烦的女子,能干什么呢?

自幼被卖进青楼之后,她们学过各种才艺,可离开了青楼魔窟之后,那些才艺却不足以给他们换来生存所需。

而且她们本身,也不愿意再于人前显露那些东西。

若是她们会刺绣,还能绣些东西送到绣庄去。

只可惜,青楼女子不需要这种贤良淑德的配置,自然也没人想着去教她们。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徒南薰道:“若是有人教你们,你们愿意干什么呢?”

那些姑娘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才有人试探着说:“刺绣吧?我们一群女子,除了刺绣还能干什么呢?”

“那可就多了。”徒南薰笑道,“种菜、养鱼、算账,这些活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只看你们愿不愿意干了。”

“种菜,养鱼?”一个姑娘惊呼道,“你让我们去种菜养鱼?”

徒南薰表现得比她还诧异,“种菜养鱼怎么了?姑娘还看不起种菜养鱼的?若非是他们,你碗里吃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莫非是银子直接变的?”

那姑娘神情一滞,下一刻就火辣辣地烧了起来,神情懊恼地低下了头。

傅玉衡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正色道:“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如今就说几句大实话给诸位姑娘听听。你们也自己想想,我说的性有几分道理。”

她们都知道刚才那位姑娘说错了话,生怕夫妻两个不管他们了。见傅玉衡还愿意跟她们说,个个都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傅玉衡也不卖关子,直言道:“首先要肯定的,是诸位的容貌美的各有千秋。但诸位先前遭受的苦难,也至少有一半归咎于这张脸吧?”

这些姑娘的脸色或多或少都变了,有的还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

傅玉衡叹了一声,“在没有自保之力时,出色的容貌并不是福气,反而是灾难。”

若非自幼便容貌出色,她们固然改变不了被父母卖掉的命运,但很大概率不会被卖到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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