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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空间装万物 实际上是信不过皇后娘娘的……

  • 作者:悄然花开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9-26 08:54:03
  • 完书字数:21358

京城里日日有新鲜事儿, 先是前一段时间传说何家的大姑娘,简直就是个母夜叉,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甚至连亲生的妹妹都为了反抗她的残暴, 想办法要害死她。

接着,何家的老爷,听说是个大官儿呢,啧啧,上衙门告状去了, 说是被人栽赃陷害,被诬陷清白。他若是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日后这仕途可就到头了。但凡有个他的对手, 都能抓住这事儿将他给弄下来。

再者,他做官这么些年, 自问是问心无愧的,现下只因为某些人的私心,就如此诬告朝廷命官,日后这朝堂上, 岂不是会多出来许多乌烟瘴气的事儿?今儿看谁不顺眼,就随便栽赃个罪名。明天再看谁不顺眼,就再网罗些莫须有的罪状, 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

君不见前朝的文字狱,到最后, 只说清风就是谋逆罪了, 到最后,那文人士子,死了多少呢?是, 是个文人对民间造不成什么影响,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但是,死的多了,皇上的名声何在?朝廷的名声何在?

若是皇上没了好名声,朝廷也没了好名声,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是各地起义了?这事儿历史上可多了去了,何老爷饱读诗书,站在衙门口那一说就是说一整天。

反正,将整个事情无限上升,将自己的名声,和皇上,和朝廷,都挂上钩。

最关键的是,何老爷有证人。这证人是曾无春提供的,好歹曾无春也是个锦衣卫小头头,监察抓人这事儿,手到擒来。定国公夫人想要这流言传的更快更广,就必得是要找更多人来做这事儿。

曾无春是轻轻松松就抓了几个,然后就交给了何老爷。何老爷就将人给拽到了衙门:“我就想知道,这无冤无仇的,几位怎么好像就是亲眼看见了我如何摆平事情一样,敢问你是躲在我家马车里,还是躲在我家的水缸里?再或者是躲在我家的房梁上?连我用什么贿赂的人都一清二楚啊?”

“刘大人,这事儿真不是我气量狭小容不得人,实在是这事儿牵连甚广,我若是行贿,那收受贿赂的是哪个?还不是你刘大人吗?我坏了名声无所谓,清者自清,但是,若是因为我,坏了刘大人名声,那我心里就着实过意不去。”

刘大人是一脑门的冷汗,他本来呢,是站在定国公这边的。只死一个下人婆子,不是什么大事儿,就算是曾无春要追究,那人是自己死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现下真是左右为难了,继续站在定国公那边,就等于是一条道走到黑,和何家,还有曾无春这锦衣卫,全对上了。何家就不说了,何老爷那可是正四品的官儿,自己哪怕是顺天府的府尹,也不过是正五品,别看只是差一个等级,论起来身份地位那是差了一大截的。

再者,何家的姻亲,那也不是寻常人家啊。

最最重要的是锦衣卫,锦衣卫是好得罪的吗?今儿你得罪了锦衣卫,明天你做过事情,从小到大,哪怕是岁时候偷偷跟着邻居家小姐姐一起上茅房这事儿,都能给你查个底儿朝天。

谁敢说自己这一辈子,就当真是一点儿错事也没做过?尤其是这当官儿的,不说别的了,他前段时间刚得了定国公府送的八千两银子,然后那婆子的看守才会松懈许多,才会有人能溜进去劝说她自尽。这事儿能经得住查吗?经不住的,也就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原本就是定国公收拾一下晚辈的事儿,现在可好了,何家下场了,何家的姻亲也下场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开始摆擂台了,务必要将这事儿闹大。

这样一来那八千两就更说不清了。事情还小的时候,还能说是定国公拜托自己给家里小辈儿一个教训,可现在事情这么大,那可真就成了收受贿赂了。

本朝律例,受贿超过千两,就要流放。超过五千两,就要处以死刑,超过一万两,就要抄家。超过万两,那就要株连族了。

他这八千两是正好将脖子放在了刽子手的刀子下面。

刘大人满嘴苦涩,早知道……早知道……可这世上哪儿有早知道。

在刘大人不知道该如何做的时候,时韵也正在宫里,坐在皇后娘娘面前。她是昨儿递牌子进宫的,今儿一早就被宣召了进来。

时韵也不爱和人绕弯子,直接就开门见山:“今儿求见娘娘,是想求娘娘救命。外面的那些个流言,真是冲着逼死臣妇来的,若是臣妇得不到清白,那日后谁人还敢和我来往?还请娘娘救命。”

皇后娘娘赶紧伸手拦了一下:“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既然是问心无愧,日后只管做你该做的事情,这些个外面的流言,不用搭理就是了。”

“臣妇一开始也是如此想的,但是后来忽然想到,臣妇这婚事是皇上做主,那外面造谣臣妇心狠手辣,气不是在说,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时韵说道,抿了抿唇,又看皇后娘娘:“再者,逼死了臣妇,皇上和皇后娘娘识人不明……”

皇后微微沉默,时韵也不催促,只作出犹犹豫豫的样子。

皇后停顿了一会儿就笑着问道:“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就是了,在本宫面前,用不着如此畏畏缩缩。”

“是,其实,臣妇还有个担忧,臣妇也不敢对别人说。臣妇思来想去,这背后造谣之人,是不是为了那芥子空间来的呢?”时韵将话引到正题上,皇后就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

“娘娘您想想,这若是十分仇恨臣妇,只是想害死臣妇的,那胡乱编造个别的事儿岂不是也行吗?为什么,非得要将后宫的何美人给牵扯上呢?”

时韵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若是臣妇想要辩解,那必得是要何美人出面,臣妇才能得以清白。可何美人现下在宫里,她身怀重宝,如何能见别人?若是臣妇不愿意辩解,这流言传的时间长了,是不是又要有人说,得何美人出面说一说,我是如何虐待她的呢?”

“无论如何,他们总有说法,来让何美人出面说话。那何美人一露面……”时韵说道,原本她和曾无春商量的事,她找何明月合作,然后让何明月出面澄清谣言,作证何胧月是从没欺负过她的。

但是时韵思来想去,觉得找何明月合作的话,就是对不起死掉的原身了。虽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但是,原主确实是死的冤枉。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何明月非得要她死。

时韵借用了原主的身体,那自然是不能将原主的因果给无视了的。

再者,这世上的事情,又不是说,都是只有一个解决的法子的。何明月出面,确实是很轻易就能解决掉流言的事儿,但何明月若是不出面,也还有别的人,照样能解决这事儿。

时韵想到的合作对象就是皇后娘娘了。

现下皇上对何明月是利用的心思,但不可否认的是,何明月年轻,漂亮,又有重宝在身,只要芥子空间在她身上一天,她就是绝不可能失宠。那若是有朝一日,何明月生了孩子呢?

皇后和何明月,天然的是对立的关系——若是把皇上能带来的利益作为一个蛋糕看,那原本这些东西都是属于皇后的,上到皇位,中间是后宫的权利,娘家的人脉,下到朝臣的支持。可现在,何明月是来分蛋糕的,而不是来将蛋糕给做大的。

“娘娘,所以臣妇怀疑,这背后之人,是在觊觎何明月的东西,又是在试探皇家的态度,娘娘若是不伸把手,帮一帮臣妇,那接下来,他们就只觉得,皇上和娘娘是好欺负的人了。”

“再者,若是让何明月走出后宫……娘娘,本就因着那东西,怕是有许多人都惦记着……她若是想拉拢一些人手……”

时韵看着皇后,那眼神,带着急切,带着哀求,看的皇后都忍不住心软。

芥子空间这个东西,皇后娘娘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是觉得可真是无稽之谈,可随后见识到了,她就一直处于一种很朦胧的状态——这东西,对朝廷是有用的,但若是只能存在何明月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对她,对她的皇子,是有用的,还是有害的呢?

她想了很多天,作为妃嫔的何明月,能将芥子空间敞开了给皇上用。但是有朝一日,皇上殡天,何明月若是做了太妃,那这空间,她会给谁用呢?

下一个皇上?

谋反的逆贼?

她自己的儿子?

皇后娘娘一直在观望,一直在思考。然后今天来了个时韵,将话说在了明处,只要何明月是妃嫔,她这芥子空间,就永远不会给皇后,给皇后的儿子用。

皇后娘娘叹口气,所以就像是何胧月说的那样,不能让何明月有机会去拉拢人,去走到外面见到别的人。

“你且先回去吧,这事儿,本宫需得好好问问,本宫可以给你保证,本宫绝不会冤枉一个人的。”良久,皇后娘娘才开口。时韵忙应了下来,然后起身行礼告退。

她回去之后也没等多久,就等来了一个懿旨。皇后娘娘在懿旨里面大大的夸赞了何胧月一番,说她温柔娴静,端庄贤惠,孝顺机敏,然后册封她为正四品诰命夫人。

曾无春才笑道:“原本成亲之后就上了折子给你请封,后来一直没等到,还想着是不是皇上的意思,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呢。现下有皇后娘娘的懿旨,若是再有人议论你什么,你就能直接反击回去了。”

是啊,谁还能说皇后娘娘做的不对吗?

皇后娘娘都往好了夸,结果你非得说皇后娘娘是错的,你才是对的,你这是自找无趣吗?

何老爷那里的官司根本不用问,刘大人就算是想继续站在定国公这边也不行,为他自己的名声着想,这事儿也是不能轻易就算了的。

但是,看在那八千两的份儿上,刘大人也没直接查到定国公夫妻身上,而是将定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给带走了。

对外只说是做奴才的看主子被气着,想着为主子出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

可实际上到底是如何的,大家伙儿心里也都一清二楚。这京城里里外外,有议论定国公夫妻做的不公道的,也有觉得曾无春咄咄逼人的,那毕竟是长辈,这样不给脸面将事情闹到衙门去,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无情无义了点儿。

无情无义这个说法,对曾无春来说是很寻常的,他没成亲之前还被人说是怪物呢,一点儿人情都没有。和这个比起来,无情无义能算个什么?不痛不痒的。

接下来曾无春就主动上了折子,自己将早些年先皇下的圣旨给提了出来,然后,话头一转,又说定国公这些年对他十分照顾,他虽说是日子过的寻常,但毕竟是健健康康长大了,所以为感念定国公的一番抚养之恩,这爵位,他不要了。

这个建议是何老爷给曾无春提出来的。

因为这个爵位,现下在皇上那里也是为难。给曾无春吧,定国公那边不好说了,当年先皇死的时候,皇上能继承皇位,是得了定国公的帮助的——那时候曾无春还年幼,根本不太清楚宫廷里的事儿,就是想帮忙都帮不上。

皇上并非是嫡出,当年他上面是又有嫡出的兄长又有做长子的兄长的。先皇去的十分突然,前一天还身体好好的,能吃能喝,但夜里就突发状况,连一句遗言都没交代人就没了。

于是这留下来的皇位就成了大家争抢的东西了,嫡出的和长出的,鹬蚌相争,在皇宫里对阵。

然后,定国公背地里放冷箭,将这两个一起给收拾了。再然后,就是推了老的,也就是当今皇上出来坐上了皇位。

嫡出的当场没了性命,长出的断了一双腿,后来被送去给先皇守墓,没撑几年就也没了。

这样大的功劳,你说让皇上狠心夺了他爵位,那可能吗?但是让皇上为定国公清楚障碍,毁掉曾无春,那皇上也舍不得,曾无春十四五就进了锦衣卫,因着无牵无挂,所以做事儿是毫无顾虑,十分勇猛。

从那会儿到现在,屡建功劳。再者做锦衣卫的,不管愿不愿意,总能知道一些秘密。皇上也是人,皇上也有秘密,这秘密能给一个人分享可以算是找了个树洞,但除掉曾无春,他就需得再和另外一个人分享了,知道的人多了,那还能叫秘密吗?

两边都是心腹之臣,一个是从龙之功,一个是辅佐之功,皇上也是左右为难。

何老爷的意思就是,既然皇上是哪个也舍不得,不如曾无春为皇上分忧,将这爵位给辞掉,但是,爵位给出去了,这宅子得要回来,要不然就吃亏太多了。

等那爵位落到了定国公头上之后,皇上心里就对曾无春有了愧疚。定国公呢,因为保住了爵位,皇上对他就没有亏欠了,没有亏欠的意思就是容忍度会降低。

以前的定国公也会犯错,但是皇上每每想到他的功劳,就能容忍了。

现下定国公也会犯错,但是,他的功劳已经得到了赏赐了,一个爵位还不够抵扣这功劳的吗?既然两相抵消,那皇上为什么还得容忍?

只要日后抓到了定国公的小辫子,这个爵位,随时能被夺走。

就看曾无春舍不舍得了。

何老爷说的时候,也没想到曾无春会如此舍得。他还想着,这些年曾无春一直在和定国公作对,是不是就想要回来这爵位呢。结果,第二天上朝,曾无春就主动提出来辞掉爵位的事儿了。

皇上坐在上面,听曾无春一条条的说出自己的理由,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可算是有人能为朕分忧了,还得是朕的指挥使。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对于曾无春说的要回寨子的事儿,皇上也是很能理解的,毕竟那宅子是人家亲爹挣下来的,又是亲娘打理好的,曾无春小时候也在那宅院里长大。

“好,那宅子就留给你。”皇上立马就应了下来,又看定国公:“定国公,朕记得户部之前上折子,说是朱雀街还有一个空宅子?不如就赏赐给你了。”

定国公一颗心泡在苦水里。

现在的定国公府,经过两代人,前前后后加起来快四十年的打理,那叫一个精致舒坦。可那户部上折子说的空宅子都是哪一种?都是抄家之后记录在册的,户部才不会自己掏银子去维护修整。

想想京城将近十来年,只有两家是最近抄家的,但是抄家之后就立马将宅子给赏赐出去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户部现下有的,都是十来年前抄家所得。

十来年啊,放了十来年的宅子,又经过了抄家,那宅子能是什么样子的?

破破旧旧也就不说了,指不定哪里是坏的呢。你指望抄家的士兵能对你这宅子轻手轻脚?开玩笑呢,抄家的时候是恨不能将墙壁都扒开看看有没有挖空的小宝库的呢。

但是,人家曾无春都说了要将爵位让出来了,定国公这时候要还是挑剔,就成了不满足了。

皇上等的有些久了,就又问道:“定国公可是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臣是想着,曾无春是个少年人,花钱有些不知节制,之前刚花费了几万两银子买了宅子,现下若是再搬回定国公府,那一笔钱可就是打水漂了,毕竟这宅子空放着,难免会坏,光是修整就又是一大笔的银子了。所以,倒不如,微臣给个银子,将那定国公府买下来,一来呢,是给曾无春更多些银子傍身,免得他花用无度,早早将手里的银钱给败完了。二来呢,也免得宅院太多,反而成了负担了。毕竟这样大的宅院,租也不好租出去。”

“不过都是一些小事儿,刚才倒是不好拿出来烦扰皇上。”定国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曾无春直接笑道:“多谢定国公关心了,不过您不用操心,那宅子我自有用处,倒也不算是白白放着。”

“至于有什么用处,暂且不能告诉你,毕竟我现下已经成亲,咱们也算是两家人了,我有赚钱的营生,也不好凭白让人知道。”

曾无春笑着说道,皇上哈哈大笑:“感情是想赚钱呢,可见这成亲还是不一样的,立马就长大了,也知道养家了。”

定国公一听这话就知道,皇上是偏着曾无春的,心里还是更愿意将这宅子给曾无春。他只能在心里微微叹气,然后行礼谢恩:“是,那微臣就不多操心了,微臣回头就搬家,将那宅子还留给曾无春。”

“不如定在十天内?”曾无春开口,回头是什么时候?一年半载的,说是东西多,这个回头回一年,他还能将定国公给扔出去不成?最好是当着皇上的面儿,将这时间给定下来。

皇上也看定国公,定国公心里都想将曾无春给扒皮了,但还是得咬着牙回道:“家里东西多,十天怕是不太够。”

“那半个月?”曾无春立马说道,反正不定下时间谁也别想走。

和什么宅子比起来,爵位肯定算得上是大头。毕竟,曾无春的亲爷爷,曾爷爷,全都死了,父子两代,再加上曾无春的亲爹二十年沙场征战,才换了这么一个爵位。

可以说是,代人的性命。

那宅子就是再值钱,当官儿十年,也能买两个了。

所以就像是何老爷说的,在皇上眼里,曾无春放弃爵位,那就是吃大亏了。定国公没给出爵位,就是占大便宜了。

现下别说只是定个搬家时间了,就是曾无春说,让定国公再给十万两安家费,皇上都能答应。定国公也不是蠢笨之人,思考之下,觉得现下在皇上面前大约是没办法再和曾无春争什么了,索性就一咬牙,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

半个月时间用来搬家,到时候将定国公府还给曾无春。

曾无春出宫之后,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如何感受,将定国公一家子给赶走了,这肯定是值得高兴的。但是,祖孙代用性命换来的爵位,同样是被他丢掉了……

时韵就忍不住笑:“怎么就是丢掉了呢?你的爷爷,也是现下定国公的亲爹,你的曾爷爷,也是人家的亲祖父,不过是因为当年并非嫡长,所以才没能得到爵位。你爹,我公公,战死沙场,确实是应该得到赏赐,但那是先皇的事儿,先皇并未做到,就怨不得别人了。”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的大约是有些残酷,就又说道:“你若是实在舍不得,倒不如想法子立大功,然后再赚个爵位回来,我公公肯定是更愿意看见你有自己的大出息,而不是站在前人的功劳上,只盯着前人留下的东西。”

曾无春笑道:“你以为爵位是好得的?还大言不惭……”

“我知道不好得,但今日非同以往了,皇上虽然下了封口令,但是你觉得,这种事情是真的能封得住的吗?如此宝贝,谁不想得到?”时韵打断他的话:“这天下,已经太平了十多年了,现下这重宝出世,你觉得,算不算是个信号?”

曾无春一激灵,转头盯着时韵看。

时韵笑了笑:“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毁掉这个东西,但是,皇上愿意吗?”

曾无春抿抿唇,想想历史上各种战争的原因,有一部分确实是因为朝堂的贪污腐败,但不能否认的是,也另外有一些,是因为宝物美人。

就是有个宝藏的消息,都能引来国家之间的征战。更何况这芥子空间,简直就是……神仙之物。尤其是这东西在打仗时候能带来的便利,还有赈灾,还有出行。有一个这东西,万事不用再为难,这种仙家手段,谁不想拥有?

尤其是做皇上的。

你不想要,但是别人有了,打仗对人家来说就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的事儿了,你能保证人家不会单人单骑的运送粮草,然后对你的国家来个悄无声息的入侵吗?

哪怕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子民呢,这个东西,也必得拿到自己手里才行。

“所以,只要你有心,这个爵位,是不是个很简单的事儿?”时韵问道,笑眯眯的。

曾无春头皮都有些发麻,他一开始觉得时韵就是个只贪图美色的小女孩儿,哪怕是从何明月手里死里逃生,也不过是个后宅长大的,懵懵懂懂的孩子。

可成亲了他才发现,时韵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甚至她一步步的嫁给自己,都有可能是她的一番算计。

曾无春好一会儿才问出来:“你想看到战争?”

“我若是想看到战争,我就不会嫁给你了。”时韵脸上神色未变,伸手捏了一把曾无春的脸颊:“我嫁给你,就是想要阻止这一切,我要毁掉这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对皇上告密?”曾无春皱眉,伸手捏住了时韵的手指头,时韵抿抿唇,索性靠在曾无春肩膀上,曾无春这下子就没动作了,任由时韵靠在那儿。

时韵这才满意,这种态度,就说明了曾无春的心意了。

“因为你并不想看到你爹守护的江山,会被人给践踏。你也不想看见你爹保护的百姓,会卷入战乱。你更不想看到这京城,变成一座死城。”时韵说道,抬头再看曾无春,靠着的姿势有些不方便她看曾无春的脸色神情。

“我和你成亲之后,就一直在等,等着看你对那芥子空间的态度,等着看你对这京城百姓的态度,等到现在,我才会说出我的想法。”时韵说道,她需要人帮忙,曾无春就是她挑选好的合作对象。

曾无春是锦衣卫,对宫廷十分熟悉。

曾无春是皇上心腹,但对皇上,也并非是死忠。

曾无春功夫高,到时候方便时韵做事儿。

曾无春无依无靠,也就是无牵无挂,做事儿也就更随心所欲。

“无稽之谈,打仗并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曾无春沉默了一会儿,反驳道。时韵也不着急:“那咱们等着看就是了。”

也不用等很长时间,等定国公从国公府搬出来,朝堂上就传来了消息——旬国和赵国,还有齐国,也就是朝廷的边国家,都送来了国书,说是想要到京城来拜访。顺便商谈边疆贸易的事儿。

在曾无春的亲爹没死之前,这边疆贸易的事儿是已经被提出来了,那会儿西边和东边这两个国家,和朝廷的关系还算是平和。北边这个,是曾无春的亲爹死了之后,又有人去平复了边疆,这才开启了两国贸易的。

但是在二十多年前,这些个贸易的细条就已经是十分详细了,各方面都已经考虑到了,年一修改,五年一轮换的,到现在基本上就已经是十分成熟了。

那还有什么商谈的必要吗?

若是只有一个国家要商谈,那倒是好拒绝,朝廷这边派遣使臣到边疆去,在中间商谈就行。

可现下,个国家都要来,那朝廷就不好拒绝了。

曾无春一听说这消息,就立马想起来时韵说的那句话——仙家之物,谁不想要呢?

别说是别的国家了,就是自家,都有不少人想要。近一年来,京城的人口是明显比往年增加了许多的,而且他也听羽林卫说了,已经抓了四波想闯皇宫的逆贼了。

以往曾无春并不当回事儿,哪朝哪代没有想刺杀皇上的人呢?皇上再是明君,再做的如何好,总有人会想要刺杀他的。

可现在,这个逆贼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点儿,高的曾无春都有些心惊胆战。

人越是多,京城就越是混乱,巡城司那边已经抱怨了很久,说是人手不够用,并且屡次从锦衣卫借人手去用。

宝藏出世,乱象频生。

蓦然间,曾无春就想到了这事儿。

他又想起来时韵说的,想要平息这些事儿,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那宝物。否则,不管是谁得到了这东西,对天下百姓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就是现在东西在本朝皇上手里,谁能确定皇上心里就没有开疆拓土的欲!望呢?谁能担保他不会发动对别的国家的战争呢?不管是对内的还是对外的战争,对百姓来说,始终是一场灾难。

时韵一直没等到曾无春的回应,但是她也不着急。

她现在是正忙着收拾宅院呢,定国公府这个府邸,可真是又大又精美,这样就显得她之前买的人手不太够用了。但是现下,京城内外早已经反应过来何明月那宝物的事儿了,也不知道混进来多少外面的人,她再去外面买人肯定是不行的,万一就有冲着她来的人呢?

所以她是打算不搬家的,只现下那房子住着就挺好。但是偌大一个国公府,放着也是浪费,也确实是如同定国公说的,不太好租赁出去。

她就想法子,将这宅院分成好几部分,然后一点点儿给租出去。但是要加建围墙,要布置通道之类的,就比较麻烦了。

不过她闲着也是闲着,这些事儿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她正忙着的时候,宫里就来了宣召,说是皇后娘娘请她进宫。时韵就放下手里的图纸,换了衣服,收拾一番,这就进宫去了。皇后娘娘还是以前的样子,雍容华贵的。

见了面,也不等时韵跪拜下来,就笑着招手,示意她靠前去坐。

“说起来,我一直很是好奇,你是如何从那芥子空间里活着出来的呢?”寒暄之后,皇后娘娘就问道,时韵就知道今儿的重头戏来了。她就说,她力气变大了,这样一个很明显的优势,皇上如何会不在意呢?

只是没想到,皇上是一直等到现在。

“准确的说,并非是我活着从那芥子空间里出来了,而是何明月眼看捂不住了,想要谋求更大的利益,然后将我给放出来了。”时韵纠正道:“我是因为被她放出来了,才活下来了。她若是再晚那么一回儿,我就要死掉了。”

说过好多次的事儿了,现下时韵又仔仔细细的给描述一遍儿,非常肯定的告诉皇后,进去了,就是死的,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她想要借此打消皇上的念头,希望皇上别为了这么点儿事情,就拿人命去试探。

皇后沉吟了片刻:“今儿,本宫有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

“皇后娘娘之前还救过我性命,哪怕是为报答这救命之恩呢,皇后娘娘就是让臣妇去死,臣妇都是毫无怨言的。”时韵笑眯眯的说道,皇后忙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但是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看,你从芥子空间里活着出来了,就得了那天大的好处,那现在,你若是能弄明白如何从里面活着出来,那日后这东西,不就能派上大用场了吗?不如,你再试试,看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诀窍。”

时韵应了声:“好,娘娘且放心,但凡娘娘有用得着臣妇的时候,臣妇绝不会推辞。现下,就是臣妇回报娘娘救命之恩的时候了,还请娘娘将何美人给请过来。”

皇后就等着这句话了,给旁边嬷嬷一个眼色,那嬷嬷就赶紧去叫人了。不到一炷香时间,何明月就被带过来了。

时韵只打量一眼就忍不住笑,还以为何明月进宫做了妃嫔,是过什么好日子去了呢,现在看来,估计也没好日子过。那脸色蜡黄的,身体甚至还比以前略微消瘦了一些。

时韵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所以这段时间,皇上是用何明月做了些什么呢?

肯定不是男女之间的事儿吧?

是让何明月来来回回的放东西拿东西,还是让何明月偷偷的运送了粮草到别的地方去了?亦或者,是让何明月将国库给藏起来了?还是带何明月去挖宝藏挖金矿了?

时韵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是开发的不太够,否则也不会想来想去就是这么几件事儿了。

或者,也有可能是让何明月去运送尸体去了?

何明月原本有些畏畏缩缩的,但一进来看见了时韵,就莫名的燃起来了斗志,眼睛死死盯着时韵,那眼睛要是能喷射火焰,怕是这会儿时韵都要被烧死了。

和何明月比起来,时韵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再舒坦不过了。站在一起,一个是枯瘦蜡黄,一个是红光满面,一个是满脸苦涩,一个是春风得意。

时韵甚至还比之前略微胖了一点儿,其实是长壮实了,她那大力气不能白费了,偷偷的请了曾无春做老师,她跟着练拳脚呢。当然,大部分时候得关着门在屋子里一个人练习,看起来是变胖了,实际上是长高了,也比之前更结实了。

时韵笑眯眯的打招呼:“何美人好啊,瞧着脸色有些不太好,可是这段时间没睡好?是不是想念家里的饭菜?若不然,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进来一些?”

何明月冷笑一声不答话。

皇后也不计较这姐妹俩之前的暗潮,只按照皇上的吩咐办事儿:“何美人,此次叫你前来,还是为了那芥子空间的事儿,你试试再将你姐姐收到空间里去。”

何明月抿唇:“妾身之前和娘娘说过了,需得是昏迷的……”

时韵摇头:“我不同意,若是昏迷着进去,我又如何知道那空间里到底如何呢?又该如何感应是怎么维持性命呢?何美人,你该不会是要趁机报复,将昏迷的我弄进去,然后再也不弄出来,直接让我死在里面的吧?”

何明月冷笑:“小人之心,现下是在娘娘宫里,我若是不将你放出来,娘娘能答应?你这看着是信不过我,实际上是信不过皇后娘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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