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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可以吗? 今晚可以考虑!

  • 作者:且墨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9-25 22:01:42
  • 完书字数:7134

余娴混沌不清,“啊…什么?”

等等…

余娴慌乱地推拒,“…啊?!什么?!”

在哪?!在这?!

“你在想什么?这里是冰嬉场边的帐篷!”余娴惊呼,满脸羞红,在他炙热到活像已将人扒光的眼神中,维持着理智,“外边宾客如潮,周围有娘子兵把守,再过几刻钟,还要去与郡主保平安的!”鄞江城的疯子真是多啊,出来一趟遇到俩,她咬了咬下唇,忸怩道,“你此时提这种要求,和流氓有何区别?不挨我巴掌打…”

尚未说完,余娴的身体被阴影笼罩住,她缩起脖子看萧蔚,他露出殷切又无辜的神色,下一刻,余娴再度被捧起脸颊亲吻,顺着脖颈往下几番辗转,萧蔚唇角溢出一丝笑,“打我。”

口齿温热,脖颈酥痒,余娴回神时亵衣散落,她眼如游丝,“你别惹我了,在这里圆房,万一被人晓得……”

“被人晓得……”不知是不是错觉,余娴觉得萧蔚露出了一种“还有这种好事”的神情,他避而不答,反问她道,“我去沐浴……好么?”深深凝视着余娴,红酥手还不忘凫动她心间水波,她盈泪吁气,萧蔚喉结轻滑,心念一动。他还没用午膳,好想吃。

“不行。”寥寥两字,中间有一长顿,首字尾音上扬,气音吁出,尾字首音下沉,婉转成调,断句成这样。

全因她念起来冰嬉的途中,见远处叠聚一起的两道峰峦之间有青云出岫,云吸峰顶时,山峰就像被咬了半截出去似的。

她这一顿,让萧蔚抬起头,微虚起狭长的狐狸眼嘲笑她。

又垂眸看向两人合掌中的碧水玉珠串,七颗浑圆晶莹的珠子被红线系为一串,如吐信的蛇,沁凉如冰,与这间帐篷内火炉里那长龙炭截然不同,呈两极。

他拿起珠串,眼神痴迷,“光滑如壁,洁净无尘……是为碧水玉。”余娴仍是迷茫,直到下一刻他伸手入被中,“帐中可热?为你解一解。”

猛然弹坐而起,却被萧蔚的手掌按回原位,抬眸见他肃然如鬼,眸底还扯出一丝疯癫,“阿鲤尚未痊愈…躺好。”

听闻鄞江山中,龙蛇并行盘曲过那被雨水浸润后的密林,便会留下长长的痕迹。

可外头倾雪覆盖,龙尚不眠,蛇仍未休,盘桓阵阵如神游,仿佛下一刻就能升天去。

还有这种事情?!

额间沁出些汗,余娴却觉得冷,难受得一口咬住了萧蔚。

她毫不犹豫地拾起长龙炭烧,贴着幽深的灰道向下压,灰烬相磨便可燃起熊熊猛火。

驱散碧水玉带来的寒意。

“唔…嗯。”一声腔音,从萧蔚的胸膛滚出喉咙,如墨灰滑进沸水中一般,带着滞涩的意调晕开,一浪裹着一浪的沸烫。许是帐篷太闷了,他险些窒息。

趁着他舒爽倒吸气的空隙,余娴慌忙坐起来,抱紧被褥,窘迫道,“不可以!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种地方!”

萧蔚如惯来烟视媚行的小倌儿一般,微微松弛下来,斜倚在床榻上,维持着衣襟大开的模样看她,顷刻间露出了落寞的神情,“是么。那不在这种地方的话,可以圆房吗?”

真像个狐狸精啊。余娴打量他的身段,视线落到他的胸膛,又忍不住下滑至毫不遮掩的某处,心中唾弃了自己,移开眼,嗫嚅道,“在家的话,可以考虑…”一顿,她凛然,“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着让我心中以为是退而求其次,实则是你既定要达成的目的?”

“……”衣襟一合,萧蔚坐起,忽然就恢复了清神玉骨的面貌,正色道,“在你心里,我一直是这种阴险的人,我知道。”

你阴险起来根本就不是人。余娴咬唇瞪他,两相对视,萧蔚先败下阵。

“那…果真如此的话,今晚在家,还可以考虑吗?”他低声问。

这样的话问出口,余娴心头微悸,与此同时,火炉内炭星子噼啪一声惊扰,两人都想到了方才长龙炭被她拾起压在林间的事。旋即面红耳赤,环顾左右。

“屋内好像有点热。”

“要不先打起帘子用膳吧。”

酒足饭饱,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听来探问的女官说,外边年轻的姑娘和儿郎们在齐力堆冰人,决定由郡主当裁判决比赛谁堆得最好,郡马爷也组织了些人一起去凿冰钓鱼,场上还有不少游艺者,帐内歇息的人远远地在看表演。出了性命攸关的事,但在郡主的安排下,并未影响大家开心。

余娴换上郡主为她备好的新裙袄,决定先去谢过郡主。

高帐那头,羊肉架已撤下了,篝火还烧着,上边烤着几条鱼,还串了些菜,很有野趣。郡主就正为李氏掌火炙烤,顺便数落裹着大被坐在一旁的梁绍清。

她正要过去,萧蔚忽然牵起她的手,十指交握住。余娴转头看他,很突然,有点莫名,但见他昂首阔步与寻常无异,她便也没拒绝。咦,他好像没有围厚领?露出颈子不冷么?

来不及细想,走到高帐内,郡主眼神一亮,招呼她过来,“你身体可好了吗?快来,同你夫君一起坐这再烤会?”

“好多了,多谢郡主关心。”

原本无精打采到快犯瞌睡的梁绍清猛地抬起头盯上她,欲言又止。李氏不露痕迹地觑了他一眼,心塌了半边,随即看向萧蔚,后者却并不交互,她将视线再偏,落在余娴身上。是很水灵貌美的姑娘,可惜……最后李氏只能长叹一口气,按住浮起的心绪,放下茶杯,她拉过余娴和萧蔚的手,叠在一起,低声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没有教好绍清,今次也没能关照好你,害得你们夫妻俩个受累。”

“夫人请别这样说,梁小姐是好意携我游玩,发生意外是难以预料的事。”余娴想了想,如实说道,“若非为了救我,梁小姐也不会掉入冰窟。”纵然恨死他把自己带跑那么远,余娴也不能扛着余府和萧宅,跟祁国府结怨。

梁绍清正撑起下颌仔细看她,心底知道她在说些违心的场面话,不禁轻笑出声。许是视线太过明晃晃,余娴看了过来,疑惑他在笑什么。梁绍清笑意更甚,用口型对她一字一顿说道:“www.youxs.org。”见她没看懂,便又再次一字一顿地与她说。

待要进一步观察梁绍清到底在说什么时,萧蔚忽然侧过头,半个身子俯下,在她身前横亘,跨越了她娇小的身躯,去弄她另一边手臂,并挡住了她的视线,“袖子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余娴稍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面前认真摆弄她衣袖的萧蔚。

萧蔚面无表情道,“苍蝇。”

余娴以为自己听错了,微提高声音反问,“什么东西?”

郡主也是一惊,“都深冬腊月了还能有苍蝇?”唤专人捉回去钻研一番,不晓得能不能研制出新的行军必杀战术。

唯有梁绍清阴恻恻地盯着萧蔚,冷声一嗤,然则,下一刻,视线稍一偏,落在了萧蔚的脖颈上,两排深红的齿印格外明晰刺目。他瞬间懂了萧蔚这一横岔过江的伸展姿势是何意图。被咬了一口巴不得给全天下人看是吧?梁绍清本就是尖酸刻薄的人,此时嗓子里酸意更甚,“哟,”翻了个白眼,“是不是萧大人没围毛领,”别冻死你,“冷得神志不清,”上下打量一番,“才看错了呀?”

目的达到,萧蔚掸了掸余娴的衣袖便直起身,淡淡道,“确实是看错了。”他的视线扫过梁绍清,定声丢下一句,“是无关紧要的灰尘而已。无碍,今日正好是腊月十八扫尘日,阖府上下都在除尘,一粒沙子也容不下。”

梁绍清点点头,扬起秀眉叮嘱道,“府里的尘是除了,却要小心外头沾的灰带回了家呀。”随即笑眯眯问萧蔚道,“连浮灰都有被清逐出门的一天,会有什么东西能永远留在一处吗?不能吧!‘他’被公平地扫地出门是常有的事嘛!因为人也是这样嘛!”

萧蔚看向他,浅笑道,“梁小姐养在深闺,却通达智慧,受教了。鄙人回去便以《论灰尘的崛起与落魄》为题写一篇心得文章,裱在鄙人与内子的寝房,与内子和衣而眠时通读一遍,三竿而起时再读一遍,日夜警示。再抄送多份,给那些从未崛起过的‘灰尘’品读一番,望他们高视阔步,保持努力。”

一段话,“深闺”“寝房”“从未崛起”三个痛点齐下,旁人却听不出锋利,还道他在论什么哲理。

也就梁绍清脸皮厚,貌似不痛不痒,反而挑眉去问余娴,“小娘子你说,你衣袖上的浮灰也如风与水一般转着,万一明天就转到我家呢?”

余娴她隐约听出些针锋相对,虽不懂深意,却不想顺着梁绍清说话,便低声道,“今日是除尘日,若我身上的浮尘转到你家,你不将其扫出门么?”

梁绍清笑,“明日又不是除尘日,不扫,当个宝贝供起来,时间长了,也能写一篇《论灰尘的崛起……与不落魄》!”

“绍清。”李氏低咳起来,抓紧他的手,旁人瞧不见的地方,指甲都嵌了进去,“你脑袋不晕了吗?少说些话,喝点热水吧。”

梁绍清敛起了笑,肃然抿紧唇。一场口舌之战才作罢。

余娴本就因身体不适,打算在谢过郡主后告辞,此时都忙着找冰嬉的乐子,自己正好离去。遂同几个相识的人打了招呼,匆匆辞别。

“招待不周,下次我办新宴,再请你来!你回去好生暖着吧,再留你坐在这冰天雪地里,也妨碍你养好身子。”郡主亲自将她送至出口,又对萧蔚一番叮嘱,“虽瞧着好些了,但不可大意,回去后若是得了风寒,更要小心,以免落下病根…趁着敦罗王不知,没来留你,萧蔚,赶紧陪着你夫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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