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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82

  • 作者:果汁清酒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9-25 21:17:09
  • 完书字数:9692

“……把你捧在掌心, 也没妨碍你不在的时候他床上躺着别人啊,那张床你俩谁躺的次数多还不一定呢。”

不得不说,这话太辛辣了。

直直扎到了邹菀的肺。

浑身铠甲专注刺痛婆婆的邹菀想起那个女人和阎虎搂在一块嘻嘻哈哈谈情说爱的情形, 顿觉痛不欲生。

溃不成军。

翠翠不想跟邹菀探讨她跟聂渝泽谁对谁错,她有没有权利享受身体欢愉的问题。

对她来说, 邹菀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炸,或许聂家不至于伤筋动骨, 但被溅一身屎是逃不掉的,当务之急就是让她和整个聂家切割开。

至于阎虎的目的……

多简单的事啊,有X8在手, 继续监视下去何愁找不到真相?

眼神转换间, 怕章谨之顾及孩子拖泥带水, 翠翠直接越过她, 看着邹菀鄙夷道:“让你登报离婚是给你留颜面, 也是希望宣宣和霄霄受到的影响小一点。但若你不想要这张脸了, 明天你和阎虎恩爱的视频就会发到宝金胡同和羊肉胡同那边, 不知道届时你们还能不能顶着众人鄙视嘲笑的目光在一起。”

说着,翠翠直接点开X8a。

看着小小的类似电视差不多的盒子里传出自己和阎虎的声音, 邹菀震住, 此刻已不是心乱如麻了,而是脑子一片空白,不懂自己怎么上了“电视”, 不明白自己哪里漏了馅儿, 为何老三两口子这么早就安排人盯着自己,还拿机器拍了下来……

明明,整个过程里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有人。

太可怕了!

邹菀惊骇不已, 大口大口喘着气,恐惧到极点。

这时候她才猛地意识到聂家不是任她撒泼的普通人家,便是从前跟她一样泥腿子出身,如今也是手握实权,早就今非昔比了。若是他们狠心点,完全有能力让自己悄无声息消失在这个世界。

到时候,就没人知道她给聂渝泽戴绿帽子,聂家的名声就保住了。

若换做自己,她就会这样办。

推己及人,邹菀越想越怕,只觉章谨之几人面目可憎,仿佛下一秒就能捅了自己随便找块地埋了了事。

空气压抑到极致,她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

“……离,我离。”半晌,邹菀颤抖着声儿,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浑身瘫软如烂泥,面如死灰,牙齿将下唇咬出了血,眼神依然愤恨地瞪着翠翠几人。

翠翠对她满怀恨意的目光置若罔闻,掏出纸,笔。

“离婚申请,写吧。”

“虞翠翠,离婚是我跟聂渝泽的事,再不济妈也比你有资格站出来,你急着出头是为什么?想把我赶走好骗爸妈的私房,苛待宣宣和霄霄?”

“胡说八道,你心眼小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章谨之怒骂。

章渝州拧眉,不耐烦听邹菀的挑拨之语,冷声提醒:“大……邹菀,想想成成,想想阎虎,想想你自己。”

邹菀顿住。

下一秒讥笑:“章渝州,你跟你哥还真不一样,我不过说一句她多管闲事你就护犊子了?你们两口子费尽心机把我赶走,呵,谁知道你们要对成成和霄霄怎么样?离婚可以,但你们也要写下保证书,保证宣宣和霄霄得到应得的一切。”

翠翠:“这时候想起为他们打算了?”

“别小人之心了,你还影响不了成成和宣宣在家里的位置,若真还有点慈母心肠,赶紧写申请然后搬出去才是你该做的。”

说完,翠翠回头问章谨之:

“妈,宝金胡同那间屋子在谁名下?不若想办法在那个院子再买一间,宣宣和成成各一间吧。”

章谨之被这般一提醒,恍然噢了一下,翠翠不提她差点忘了房子的事。

“当初你哭自己远嫁,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想搬出去独自过日子,这才买了宝金胡同,房子你不能带走,这是买给聂家儿媳妇的。”

说到这儿,想到翠翠和老三结婚时,自己和老头子只给了钱没买房。

那些钱也抵不过花在老大一家身上的。

章谨之下意识看了翠翠一眼。

面对婆婆眼底的内疚,翠翠莫名困惑。

妈,继续发威啊,看我干啥呢?

“渝泽这些年的工资都在你手里,花了多少在两个孩子身上你心里有数,我叫你拿出来你肯定不愿意,我也不知道你兜里有多少。但念在你是宣宣和霄霄妈妈的份上,这笔钱我不追究了。”

翠翠表情失望。

指望婆婆大发雌威看来是不行了。

不过想想会这样处理也正常,邹菀再是不行,毕竟是宣宣和霄霄的妈,她做得绝,她们却不能。

否则两个孩子怎么想?

岂不是把孩子往她那边推吗?

邹菀愣了下,回过笑得嘲讽:“就那么一间破屋子,你当我稀罕?”

闹哄哄的大杂院。

十多年前她或许欣喜若狂,觉得终于没了寄人篱下的憋屈。

如今住过军区小楼房,也住过独门独户的院子,谁还瞧得上那二十平不到的屋子?

好在她手里有钱,那才是真正的底气。邹菀想到自个儿手里有将近两千块,心思稍定。

她利落写下离婚申请,章谨之看到理由又是心里一堵,邹菀却讥嘲道:“不是你们说的不想让孩子知道吗?我说聚少离多,感情不合,聂渝泽冷待我有什么问题?”

说完,踩着皮鞋咯哒咯哒上楼。

几分钟后,她拎起箱子,抱着醒来正要找妈妈的成成下楼。

“房产证在这里。”邹菀松开箱子,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看清楚,以后别来找我。”

一间破屋子,还指望她感恩戴德了?

她有钱,阎虎有钱也有人脉,等两人结婚,还愁过不上好日子?

越想,邹菀越觉得离开聂家是好事,至少嫁给阎虎头上没死老太婆压着,也不会做几件新衣服,抹个口红都要被说,既然拿定主意,邹菀不怕做得更绝情。

“还有宣宣和霄霄,再过几年就是大人了,以后也不必来找我,免得熟人见着拿我冲他们指指点点。”

至于未来是否需要用到两个孩子,邹菀却是一点不惧。

再如何她都生了他们,以公婆对宣宣两兄弟的看重,她敢笃定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真相的。如此一来,在宣宣和霄霄心里,她的“错”就不那么大。

感情不和而离婚,过几年孩子会谅解她的。

她依然有退路。

邹菀心中得意,此话一出,翠翠三人表情就很难看了。

嘴上说着不想两个孩子被影响,可大家眼明心亮,谁还看不出其实是怕姘头不高兴,怕两个孩子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呢?

“好,很好,邹菀,记住你的话,以后不要想拿母子情分绑架孩子!”

章谨之发了狠,指着邹菀怒斥:“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邹菀红唇微掀,难掩得意:“妈,不用说那么难听,血缘亲情如何能断?怎么能叫用母子情分搬绑架他们呢?难道你不想让两个孩子还有妈妈吗?”

“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

成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懂妈妈究竟在说什么。

但对峙的气氛,所有人身上散发的“吵架”气息,还是让孩子察觉到了。

扁着嘴要哭不哭。

邹菀抱着孩子,重新拎起箱子义无反顾走出大门,从头到尾,章谨之没有看那个孩子一眼。

只是仔细一瞧,眼眶却红了。

翠翠拿起房产证和离婚申请,递给章谨之:“妈,事不宜迟,趁这会儿有时间,先去把这事办了吧。”

“??”

怎么那么急?

章谨之下意识看儿子,就见儿子神色冷淡,也是一副该尽快办的态度。

她更摸不着头脑了。

章渝州索性把阎虎的事说了。

章谨之想了半天,脑子里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小伙子形象。

跟视频里那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男人很难联系到一块。

“是同一个人?”

章渝州点头。

章谨之瞠目,恍然大悟:“原来是他!那他接近邹菀是巧合还是?”

章谨之又不是傻白甜,对儿媳妇多番容忍说到底还是顾忌孙子加找不着证据。

让她像冯泰和家的那样,拿钱用权压着人替她办事,活得像个“大官太太”,她当真干不出来。

她们这一家子虽说都读了书识了理,骨子里其实没变过,是以章谨之从没想过靠着丈夫的地位,命人去调查邹菀,更没动过要邹菀命的念头。

“妈,你先去办大哥大嫂的事吧,必要时候可以不用帮着隐瞒。”

章渝州没肯定回答,但章谨之还是听懂了,这是说那奸夫身上不干净,可能会牵扯到家里的意思。

哪儿还顾得上伤心小孙子成成不是亲生的啊!

章谨之表情紧张,抓着房产证的手也跟着紧了紧:“……那是得赶紧办好。哎哟老天呀,可千万别让这祸害攀扯上了。”

章谨之一秒不敢耽搁,抓起申请书就跑组织部办公室去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屋里只剩下翠翠和章渝州了。

翠翠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像太安静了?”

翠翠抠了抠指甲盖:“……家里又没别的人,安静不是很正常”吗?

后半句变调了!

“完了,把家里那俩小捣蛋给忘了,让她们在院子里玩,玩着玩着没动静了,居然没来拍门,难怪我觉得哪哪都奇怪呢。”

章渝州失笑。

家里两个小孩热闹是热闹,吵也是真的吵,只要她俩没睡着,那屋里就没一刻安静。

“这么老实不像她们呀,不会又躲到哪儿闯祸去了吧。”

不是有句话叫“孩子静悄悄,一准在作妖”吗,两口子心有灵犀,想到一块了。

登时坐不住出去找孩子去了。

找了一圈,没见着。

过了快两个小时,在翠翠和章渝州即将着急上火时,两个家伙回来了,是被她们哥哥抱回来的。

四个家伙眼眶都有点红,尤其可疑。

翠翠微微挑了下眉。

把两个脏不溜秋的小团子拎过来:“又没下雨,你俩跑哪个水塘里打滚了?”

一身泥巴水。

小的眼巴巴地看着她,噘着嘴不说话,大的倒是没露什么破绽,说:“没打滚,用泥巴捏小人不小心弄脏的,妈妈,我错啦!”

八月也软乎乎道:“我也错啦~~~”

“婶婶你别骂妹妹,是我和聂霄不小心,钱和票被人给摸走了,我俩难受,还觉得好丢人……大宝小宝带我们打泥巴仗是想安慰我们……”

“嗯,婶婶小叔,钱丢了,呜呜呜……”

“那么多钱,没了!我的收音机,也没了,呜哇……”

聂宣吸了吸鼻子,难受但还能控制住,聂霄小一点,还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嗷嗷大哭,涕泪横流,好不凄惨!

他们俩一哭,大宝小宝也跟着哭。

抱着两个哥哥的腿,兄妹四人哭成一团,仿佛遭遇到了天大的委屈。

翠翠瞥了眼两人裤腿上黏着的苍耳子,聂宣手掌还划了两道口子,这可不像进了城区的样子。

再者,丢钱而已,这两小子成天没心没肺的,不至于为了钱哭得这么惨。

两个孩子再竭尽全力掩饰,在大人眼里都是很稚嫩的手段。

翠翠和章渝州对视一眼,已经猜到原因,约莫时去而复返,偷听到邹菀那些伤人的话了。

翠翠怜惜地看着两个侄儿,叹了声气。

没揪着问,而是顺势安慰:“破财免灾嘛,掉了就掉了,承诺给你们的收音机肯定还是有的。”

章渝州拍拍宣宣和霄霄的肩膀。

“钱丢了,想法子赚回来就是。多大的小伙儿啊,还为这事哭?羞不羞,等下大院里传遍你俩哭得稀里哗啦的光荣事迹,看你俩还有没有面子出来走动。”

两人很自然地相信了聂宣随口胡诌的理由。

“看你们四个这一身,赶紧回屋洗洗,换身干净衣服。”

翠翠先把两个小团子拎回家里洗澡。

章渝州不放心两个侄子,借机找旧物留下,实则默默观察他们的情绪状态。

两人跟平常一样的态度,似乎让两个心理并不成熟的孩子轻松自在了许多。

“小叔,我先洗澡去了。”

章渝州蹲在客厅五斗柜前,佯装翻找。

随口应道:“嗯,洗完澡顺手把你俩衣服也洗了,别留给奶奶洗。”

“……知道了,小叔。”

聂宣背对着他,牙关紧咬。

横过袖子擦掉不争气的眼泪,而后拽着弟弟跑回兄弟俩的卧室了。

一进屋,聂宣关上门。

兄弟俩这才彻底丢开那张名叫“坚强”的面具。

一个背靠在门板上,低着头,周身弥漫着难过愤怒,不理解;

另一个脸通红,气得连踢了床脚好几下,眼泪哗哗流下,咬牙切齿放着狠话:“哥,她怎么能干出那样的事?”

“我不会再认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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