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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檬穿好大衣围着围巾从随宅走出来时,孟岸正在门口等她。

她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孟岸就问她：“你怎么回的那个姐姐？”

安檬眨了眨眼,如实说：“我说不用。”

“然后她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我没说话。”安檬小声告诉他。

孟岸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往前迈了一步,来到安檬跟前,才又说话。

孟岸低声道：“去年除夕夜，我在津海大桥上说的另一句话是,我喜欢你。”

安檬愣楞地“哦”了声。

孟岸盯着表情傻乎乎的她，继续说：“今年想再跟你说一次,光明正大的。”

“安檬,我很喜欢你。”

安檬讷讷地仰脸望着孟岸,没有出声。

过了会儿,她忽然跳跃地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

孟岸没想到会猝不及防被安檬问这个问题，难得怔住。

安檬说：“梨梨跟我说，你是为了我才去的八中……”

她的话还没说完，孟岸就纠正：“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和你无关。”他说。

“我确实是在听到你说你会去八中念高中后才决定要去八中，但那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满足我自己。”

“梨梨不该把我的行为目的加到你头上,那对你不公平。”孟岸很认真道。

“所以你确实在高中之前就认识我了？”安檬抓重点。

“嗯。”孟岸应。

“初三的时候，有次去楼上找同学打球，跟我一起打球的男生是你们班的,然后看到你和一个女生聊的很开心。”他说；“那是我第一次见你，那时的你笑的很阳光。”

“第二次见你，是办公室的老师托我去你们班叫你们班的英语课代表。我快走到你们班的时候，跟前面一个突然转身的女生撞了个满怀,那个女孩是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安檬记得。

她印象深刻。

但让她印象深刻的不是和她撞了个满怀的他，而是她当时经历的事情。

她当时之所以突然转身，是因为前面就是教室后门，而她最好的朋友，正在跟其他女生在后门处说她是个聋子，她是因为可怜她才跟她玩的。

安檬甚至不记得她当时和人撞到了。

孟岸笑着说：“你肯定不记得我，你当时低着头匆匆跟我说了句对不起就快步离开了。”

但是她的眼泪沾在了他的校服上。

她那句带着哭腔的对不起，孟岸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从那时开始，孟岸就会不由自主地悄悄关注她。

然后他发现，她的听力不好，有一只耳朵要戴助听器。

他本以为她的左耳是健康的，是上了高中跟她成了同班同学后，孟岸才了解到，她的左耳完全失聪。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八中的

？”安檬还是想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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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次去办公室，正好听到你的班主任在给安柠姐打电话，你班主任问安柠姐打算高中让你去哪个学校，安柠姐说了八中，当然我没听到安柠姐的话，我听到的是你班主任说的话，她当时在听完安柠姐的话后说了句——八中啊？八中可以的。”

安柠当时给安檬选择高中的时候也是看中了八中的学习氛围比较轻松。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普通高中都愿意接收安檬，毕竟她的听力有问题。

所以安柠能帮妹妹选择的高中很少。

“你为什么要去八中？”安檬又问。

孟岸抿了下嘴唇，如实回答：“因为我想多见你，想跟你在同一个学校念书，想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一下。”

“但这一切都只是我想，我是为了满足我自己，与你无关。”他再次强调。

安檬轻声道：“班长，我是个残疾人……”

“社会大众是会这样认为，但在我这里，你和我是一样的。”

孟岸的嗓音低而温柔：“你只是听力有点不好，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等我老了，我也会变得耳背。”

“我只是比你晚一些时间听力不好而已。”

安檬眼里泛起泪花。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又嗔怪：“你怎么现在才说喜欢我啊。”

不满的语调里带着些许任性，听起来像在撒娇。

孟岸失笑，好脾气地解释：“因为你之前在迷茫犹豫，摇摆不定。”

“我在等你。”

安檬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他连她为这场喜欢矛盾犹豫都知道。

“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好不好？”他抬手轻轻地帮她擦拭着眼泪，话语温柔：“以后再有人问你，你就说你有男朋友。”

安檬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好。”

安檬本科毕业时，本科五年制的孟岸还要继续读一年本科，而且他正准备保研。

两个人这几年来感情很稳定，虽然学业忙碌，但孟岸从没有忽略过安檬。

孟岸被保研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研究生攻读的方向——耳鼻喉科。

他成为研究生的这年，安檬也拿到了执业药师证。

这年国庆，安檬和孟岸去了外地旅游。

安檬生日那天，两个人正牵着手走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安檬突然停住，对孟岸说：“完了，班长，我的耳朵没电了。”

她欲哭无泪地望着回头看她的孟岸：“我把备用电池落在酒店了。”

孟岸好笑地叹了口气，然后从他的衣兜里摸出被安檬忘记带上的备用电池。

他熟门熟路地帮安檬的人工耳蜗外机换好电池，又帮她戴好。

“听到了吗？”他问。

“听到了听到了，”安檬笑着说：“耳朵有电了！”

“听到什么了？”孟岸眉宇疏朗地问她。

安檬茫然，但还是乖乖回他：“听到声音了呀。”

他弯腰，偏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就这样保持着和她凑的极近的姿势，问她：“听见‘我爱你’了吗？”

安檬摇脑袋，娇俏地笑着要求他：“你再说一遍。”

“生日快乐，”他又在她的唇瓣上轻碰了下，“我爱你。”

安檬搂着孟岸的腰身，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声音温软地回：“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