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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067 是箭射入人体的声音

  • 作者:柯小聂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9-25 17:19:46
  • 完书字数:13634

然后, 杨蕊的告密却宛如石沉大海。

没有典狱司的人联系她,一切仿佛仍然如常。

她等到的却是兄长寻上她,对她进行质问:“阿蕊, 你到底在做什么?”

杨冲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他眼里的杨蕊一直乖顺、懂事,最是省心。

可这个十分之省心妹妹, 却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她的胆子也太大了!

杨蕊问他:“阿娇是怎么死的?”

然后杨冲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阵子,杨冲才说道:“她是贪看池塘的莲花, 摔入了池子里。”

他这样说话,好似事情真相真是如此。

但他迟疑一阵子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事情的真相。

若真是如此,他何须这般犹豫?他为什么不大大方方说出来?

杨娇就是死于非命。

于是在这一刻, 她已经确定, 自己心爱的妹妹是死于非命。

同时她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甚至她还知晓,那个要杀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兄长杨冲。因为这时候的杨蕊已经观察了梅花会很久了, 对梅花会已经有一定了解。甚至,她还知晓一些梅花会的规矩。

那就是成员家中的污秽,需其本人来清除,而不必假手别人。

这样的规矩看似残忍,不过细究起来,也是刻意为之。

因为如此一来, 这位杀亲的成员就再无退路。而且若让旁人代他出手, 那么就会产生一些仇恨, 使被杀亲的成员仇恨执行者,造成内部分裂。

况且这样的行为,就能筛选意志最为坚决, 最能维护世族尊贵的成员。

故而这在梅花会内部,也是一种十分重要的考验。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根据人性,如此设计而成。

可见设计之初,这位梅花会会主是个深谙人性,善于摆布别人的人。

如今梅花会会主已经换了几波了,亦不知晓如今的梅花会会主是个怎么样狡诈可怕的人物。

哪怕杨蕊费尽心思,她始终无法打探到最新一位梅花会会主身份。

但这些规矩却是在梅花会中保存了下来。

就好似当年,杨华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一样。如今这样的规矩轮到了杨冲了,要杨冲亲手杀死自己的妹妹。

这是何其残酷,何其泯灭人性的一件事,可这件事偏偏就要发生了。

杨华不再是那个当年捂住杨蕊嘴唇,让她不要发出声音的哥哥。他变成了和屏风外的父亲一个样儿,面对妹妹时候,他所想的也不再是保护,而将是惩罚。

那么事不宜迟,杨蕊敏锐的嗅到了危险,所以她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

人只有活下去,才会具有未来。

所以今日清晨,纵然鄞州城因为杀人狂魔的事闹得个沸沸扬扬,杨蕊还是不等天亮从家中跑出来。

其实杨冲已经追上了她,并且将她给拦下来了。

然后杨蕊就开始指责他,指责他的懦弱无能,骂他忘记了母亲的仇。因为杨冲害怕被杀,所以打不过就加入。所以无论什么理由,杨冲终究不过是懦弱罢了。

她就比杨冲坚强,她没忘记仇恨,她一直不甘心,她敢给妹妹报仇。

然后杨冲只说,说阿娇并不是他杀的。

也对,还有别人可以对阿娇杀亲,比如收养他们的叔叔杨攸。

杨蕊才是属于杨冲的考验,是杨冲应断之事。

不过在杨蕊的呵骂之下,杨冲也终于开始生出动摇。而她趁着杨冲动摇时,便提着裙子就跑,跑得飞快。

杨冲还是太年轻了,可能因为这样,他心肠还不够硬。

于是杨蕊争取到了逃走的机会,她跑得也很快。

她知晓杨冲在天人交战,如果继续留下了,哥哥不知晓会有什么样的选择。她不但怕死 ,还怕是亲兄长选择自己去死。

那些念头充盈在杨蕊的心头,使得杨蕊更清楚的知晓,自己要跑得更远一些。

然而清晨天光未明之际,孤身跑路的少女却成为了江承的猎物,于是她被俘虏带回了江家。

但她一定不能跟杨冲回去。

哥哥虽然对自己有一丝感情,可是能影响他的也不仅仅有杨蕊。

杨蕊的回答令林滢一阵子的吃惊,可亦是让林滢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那就是杨冲的态度为何如此诡异,他既去官府报官,虽然想带杨蕊走,可最后却终于留下了杨蕊。

这一切是因为杨冲自己亦是举棋不定,根本不知晓如何是好。

可能他也是不舍得自己这个妹妹,又畏惧梅花会的责罚,故而态度十分含糊。

杨蕊说完这一切,如脱力一般,口干舌燥。林滢随身带了水壶,也分了杨蕊一杯水喝。

杨蕊眼眶红红的:“林姑娘,我知晓自己,自己未必能活得成。如今我将这一切告诉你,只盼你告诉陈济陈公子,又或者说是顾公。”

林滢安抚似的握住了她的手掌,摇摇头:“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你还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杨蕊此刻说的虽然是丧气话,但她已经足够坚强了。

以她之经历,寻常女孩子已经要崩溃,可杨蕊还算冷静。

杨蕊喝过水,又得了林滢安抚,心情亦是平复了许多。

她回答道:“是了,林姑娘说得很对,若世族之中有一人能解决此事,自然只能是陈济陈公子。只是从前陈公子在外领兵打仗,哪有余暇顾及这些?可是如今,他已经回鄞州了,他回来了!”

“以他之心机、手段、操守,必定能解决这件事。只是,恐怕会打搅他养病——”

林滢当然听出了杨蕊嗓音里对陈济的推崇。

可林滢欲言又止。

对于陈济,林滢当然有一种另外的看法。

林滢还欲说些什么,这时节,她听到了忽而听到了一连串如细雨般密集的哒哒声,这般冲击之下,马车更不觉晃了晃。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短促惨叫。那叫声凄厉,却是不觉戛然而止。

林滢蓦然反应过来,伸手一拉,将杨蕊生生拉偏。

咚咚咚咚——

七八枚箭将车帘射得稀烂,扎在马车车壁之上。若不是林滢机智将杨蕊拉开,杨蕊纵然不至于中箭身亡,说不得也要身负箭伤。

方才车外传来一声短促尖叫,伴随那声尖叫。斑斑的鲜血不觉撒在了车帘之上,带着一股浓稠血腥气。

林滢和杨蕊看不到外面,自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下了一场雨,是密密麻麻的箭雨。第一枚箭射穿了车夫的手臂,使得他发出尖锐惨叫。可更多的箭如密雨一般落下来,刺穿他的胸膛、小腹,咽喉。

血花飞溅,这样细密的箭雨将他的尖叫截断成了短促的惨音。

第一轮的“雨”,将车夫射成了刺猬。

马车车壁之上,密密麻麻扎遍了箭,就是这般触目惊心。

林滢深深呼吸一口气,压低了嗓音,试探着,担心着唤道:“卫小郎?”

卫珉闷闷说道:“我在!”

就在那一轮箭雨流淌而来时,伴随箭雨而来的,还有那闻讯而动的杀手。

那是个面目普通,身形较矮的男人,他身躯如游鱼一般的灵活,一把宽阔又古怪的弯刀沉重锋锐,能轻易斩下别人的四肢和头颅。

杀手不但个子矮,还放低身躯宛如贴地而行,如此方便躲开同伙制造的箭雨。

他宛如幽灵般靠近,就是来摘采这血腥的果实。

他一来,就斩断了马腿,毁去了目标猎物的代步工具。

杀戮的计划总是十分周全,一环扣一环,显得极之缜密。便算林滢、杨蕊,纵然并没有被第一波的箭雨射杀,可还会被掠来的杀手轻扫。

也就是说,在第一轮攻击时候,卫珉不但要躲避连绵箭雨,还要应付这幽灵般的专业杀手。

而现在,一道矮壮的身影倒在了射成刺猬一样的车夫身侧,胸口被大大的划破了两刀,观之触目惊心。

卫珉灵巧的杀死了这个幽灵般的杀手,扛过了对方第一轮攻击,保护了车上两名妙龄少女的安全。

他当然也是受了伤。

手臂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还是那把握刀的手。当卫珉这只手稍稍用力时,血水就会顺着伤口流淌,将他衣袖染红。

卫珉慢慢的抿紧了唇瓣,任由血水将他衣袖染红,而他眼底顿时流淌了一抹悍意!

他一点儿也没提及自己的伤,因为现在不是说自己伤的时候,这场战争根本没有结束!这第一轮箭雨结束根本不算结束,甚至只能说是中场里的暂停。

现在卫珉像是染血的小兽,让他的战斗本能就此点燃。

当然不过几息之间,就证明卫珉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咚的一声,是一枚弩箭洞直接穿车壁,射入车内,距离林滢咽喉也不过是几寸之遥。

这一瞬间,哪怕是林滢这种胆子大的女孩子也微微有些恍惚。

是弩!是杀伤力比弓箭更为强大的弩。箭刺不破的马车车璧,如今能被弩箭轻易洞穿。

这样的弩,属于朝廷管制之物,是不许民间私藏、私用,甚至制造。

因为如此具有杀伤力的器物,

与此同时,卫珉更厉声:“快弃车!”

卫珉这样说时,是因窥见屋顶已有人架弩欲射。

林滢也只不过微微晃了一下神,她迅速的反应过来,飞快拉着杨蕊的手,毫不犹豫弃车逃生。

几乎下一刻,两人方才所据位置已经被弩箭射透。

“乌啼不断,犬泣时闻。”

“人含鬼色,鬼夺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

念这首诗的是卖茶水的老徐。

上午时分,街角的茶铺客人也还不多。通常下午天气炎炎时,做活儿的汉子才会来茶水铺喝碗茶水,将自己凉一凉。

老徐是个屡试不中的老儒,如今也知命认命,开个茶水铺子赚几个钱养家糊口。

趁着没什么客人,老徐正摇头晃脑念诗。

他五岁的孙儿涵儿只顾着玩耍铺子前的木马,哪里理会老徐嘴里念什么?还咕哝着爷爷又念诗了,念得也不好听。

老徐失笑:“你这小娃儿,知晓什么事?只说当年,那位奉天将军作乱时,这天下成什么样子?这鄞州城中尚好一些,别处却是人鬼不分,只如鬼域。如今战乱方歇,也不过十多年光景,这年轻人啊,都不记得当年惨样子了。”

老徐是五年前迁来鄞州城的,他儿子女婿皆在当年奉天将军所造的那场叛乱中惨死,只留一个孙儿让他老人家带。

如今的老徐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也没什么别的想头,只盼这世道安宁,自己能安安稳稳的将孙子拉扯长大。

这世间百姓不就是如此,只盼能吃几口安乐茶饭。

不过如今这鄞州城仿佛也不太平了,出了两桩奇怪的案子,接连有两个妙龄少女被杀。

老徐听到一些议论,说这仿佛是大凶之兆。

据说当年奉天将军任天师作乱,鄞州城中也是接连发生凶案。

老徐听了这些,心里也觉得老大不痛快。

这鄞州城怎么能乱呢?一旦生乱,受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所以老徐干脆站起来了,气蕴丹田,不觉厉声道:“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又哪儿有鬼!”

他到底读了几本书,此刻觉得自己肺腑间酝酿了慷慨正气,仿佛要能驱散魑魅魍魉。

可偏偏这时,极古怪的一副画面却是出现在老徐面前。

有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却容色惊慌,从街那头跑过来。

杨蕊见这街上已有行人,不觉面露喜色,叫道:“救命——”

她和林滢已经跑过了老徐,跑到了有行人街道上。

然而下一刻,杨蕊耳边听到了一声闷哼。

咚,咚咚——

是弩箭射中目标物体的沉闷声音。

奇怪的是,这样声音仿佛与弩箭射入马车里不同。

杨蕊遍体生寒!

这时候林滢拉着她蓦然折身,曲折走位。

接着杨蕊终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了。

老徐胸口中了三记,小腹中了一记,四枚弩箭齐齐没入老徐身躯,生生夺走了这个真正纯路人老者的性命。

杨蕊痴痴的望着这一切,仿佛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她忽而好似没力气了,走不动了。

可林滢在她耳边厉声吩咐:“抱着那孩子,随我一道进屋。”

孩子?看着五岁受惊了的涵儿,杨蕊反应过来。

油然而生的责任感驱散了恐惧愧疚带来的虚软,使得杨蕊又顿时多生了几分力气。

她赶紧抱住了这个孩子,随着林滢跑入了茶铺之中。

卫珉断后,哐当关上了门。当他们入铺躲避时,杨蕊敏锐的耳朵听到了更多伴随破空之声传来的咚咚声。

是追杀他们的凶徒们在屠戮无辜的路人。

杨蕊手在发抖,血也在发冷。她掩住了自己抱着的男孩儿双眼,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砰砰乱跳。

杨蕊简直不能动了,只任由林滢将她拽入了里屋。

这茶水铺分里外两间,里面是老徐祖孙两人的生活卧房,外边是招呼客人的茶水铺子。

房间后面还有一个小院,老徐在院子里搭了个小厨房,用以日常做饭和熬煮凉茶。

本来这祖孙儿子,也有些平凡踏实的日子可以过的,可惜如今却是身遭横祸。

卫珉进屋后随手用桌椅掩门,接着三人到了弩箭射不到的里屋躲避。

如此这样一来,杀手若真想要杀死他们,亦只能从正门攻入。那么卫珉就成为守关人,按照卫珉所读兵书的理解,那就是有险可据。

街道上传来几声惨叫,十分瘆人,可渐渐又安静下来。

杨蕊嗓音已经开始发颤:“他们,他们在杀人,他们已经疯了。”

卫珉这个大胤后备役将领此刻倒是沉得住气:“弩为朝廷明令禁止之物,私用如同造反。连造反的勾当都浑不在意,这些丧心病狂之人哪里还有什么讲究?只恐怕,是早有反心,杀几个人又算什么?”

杨蕊忍不住看怀中的那个孩子。

涵儿亲眼看到相依为命的祖父之死,如今只双眼发直,仿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林滢略通医术,取了了点儿迷药让小孩儿睡着,也免得他继续受刺激。

杨蕊手掌轻轻擦去了孩子面上的鲜血,禁不住颤抖着,缓缓说道:“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因为她,这些事情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这一日对于杨蕊实在太过于漫长,她也承受得太多。江兴祖孙固然十分凶残,可他们也算不得真正的人屠。

有些人可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杀一千人,一万人。

无论多少人,真正的人屠都是可以杀下去。

杨蕊觉得自己错了,一开始自己便错了!

她不应该掺和这件事,更不应该窥探这件事,如此一来,便不会连累这些人。而这些连累了的人里面,有老人,有小孩儿。

她这样子想着,浑身都在发抖。

然后这时候,一双手捧住了杨蕊的脸颊。

林滢一双眼睛清而定,定而宁,那双杏眼认认真真看着杨蕊:“阿蕊,这不是你的错。”

“这些人,是那些凶徒所杀,而并非我们所为。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林滢解释:“想来你还不知晓,如今苏炼苏公子也到了鄞州。阿蕊,如若你曾向鄞州卫所告密,却反而被梅花会知晓,这说明鄞州卫所已经不可靠。这可是件大事,所以连苏司主也来到鄞州,关注这件事。”

这些虽然只是林滢猜测,但林滢琢磨着自己也把真相猜得**不离十。

典狱司为天子耳目,探天下秘密,鄞州自也设立了卫所。而世族里隐匿暗涌若是想要有所作为,那么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搞定朝廷在鄞州设立卫所。

鄞州典狱司卫所必定已不可用。

林滢琢磨着难怪苏炼会亲临此地。

那时在静月湖,她遇着戴着面具的苏司主。那时苏炼告诉他,自己来鄞州是为养病。

养病?林滢可不信。在她还是个黄毛丫头时候,就听桃子说了苏炼是个工作狂

那么自己将杨蕊送过去,一则能护杨蕊周全,再来也是正中苏炼下怀。

所以杨蕊小心翼翼猜测:“林姑娘,你也是苏司主的人?”

林滢答道:“我在顾公府上长大,自然不可能加入典狱司。不过与苏司主有些交情,大家彼此之间也是很熟悉的。”

其实她跟苏炼只聊过几次天,不算很熟。她吹有些交情,主要也是为安杨蕊的心。

更何况那日她跟苏炼聊聊,知晓苏炼来的了鄞州之后,是住在城南别梅院。

杨蕊也听说过别梅院。

那院子是鄞州富商何清泉所建造,那时这处园林修得十分秀美。可惜何清泉子孙不孝,后来何家几易其手,换了不知道几任主人,如今亦不知晓在何人手里。

如今苏炼却住入其中。

杨蕊本并不知晓苏炼已经到了鄞州。如今林滢不但知晓,还知晓苏炼住在哪儿,使得杨蕊更平添几分对林滢的信任。

林滢岔开话题,跟杨蕊聊聊别的事。如此一来,杨蕊的心情也平复了几许。

林滢那些轻柔 的话语仿佛有什么魔力,有着一种安抚别人情绪的力量。

而且林滢明明也身处危险之中,偏生还能镇定如斯,安抚别人。

杨蕊心里已经有些佩服她了。

她忽而觉得,跟林姑娘一道,说不定这件事情还另有转机。

在林滢安抚杨蕊时,卫珉跟林滢两人其实暗暗十分警惕,如绷紧的弦,一直留意着在外的动静。

外面一直没有动静,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然后便是咯吱一声,一片漆黑的手掌轻轻推开门扇,内劲微吐,生生将门口桌椅震开。

一道银白色身影掠入房中,来客身躯挺拔,轻掩在银白色的披风之下。

他轻轻抬起头,面颊之上带着一张青铜面具,将面容尽数遮掩。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劲风铺面。

在林滢温声细语安抚杨蕊时候,卫小郎也没闲着。

他就地取材,运用绳索和椅子制作了一个小机关。只要有凶徒袭击,他拉动绳索,椅子就会向对方砸过去。

当然此等设计也不过分去一下注意力,卫珉趁机从侧攻击,力求迅速将之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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