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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潜林 玄蝯失于潜林兮,独偏弃而远放。……

  • 作者:江余舟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9-25 17:17:03
  • 完书字数:7442

尚谨看着扶苏叩谢过后回到东房, 换上玄端服,再次回到这里,南面而立, 向宾客们展示。

「有一种在看走秀的感觉?」

[花千寻:确实帅!]

[斗智斗勇的字典:难得看到扶苏及冠礼诶!]

[樱折:可恶!为什么直播间防拍照截图啊啊啊!]

[玄猫:只能用大脑记住了。]

[天下秦王皆嬴政:感觉扶苏和祖龙好像啊,就是气质年龄不太一样。]

蒙毅在东房内为扶苏取下缁布冠,梳头插簪, 望着正襟危坐的扶苏, 他亦有感叹之色。

“公子,请。”

扶苏微微点头,回到加冠之地。

韩非轻柔地为扶苏整理头上的帛, 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此时他也露出些慈祥之感。

“吉月令辰, 乃申尔服, 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 永受胡福。”

韩非为他换上皮弁冠,蒙毅为他系上两侧的带子。

当扶苏换上皮弁服, 南面而立时, 韩非再次从西阶一步步走向扶苏, 他手中拿着三加之冠——爵弁冠。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 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东房内, 扶苏换上爵弁服,三加之礼将要完毕了。

尚谨翘首以待,只见扶苏缓缓而来。

爵弁服, 玄衣纁裳,纯色无章,远远看去,与站在东阶的嬴政像极了。

接着是醴礼,三加冠后,宾要以醴祝青年。蒙毅撤去了三加之礼所用的各种物品。

李斯已在西边堂上布好了醴席,蒙毅则是急而不乱地在东房中备好醴酒。

韩非与李斯相视一笑,坦然入席,扶苏站在席边。

蒙毅从东房捧了一觯酒来,韩非抬手接过,祝辞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先生。”扶苏恭敬地行拜礼。

他左手端着一觯酒,右手取干肉蘸肉酱,行祭食礼。

身在祖庙,及冠是为了成长,而祭食是为了不忘本。

扶苏用小匙舀出醴酒,浇地而祭,如此反复三次。

最终才到席的西端坐下,浅尝一口醴酒,再次起身离席,向韩非行礼,韩非也按例回拜。

醴礼已成,原本这时候该去拜见母亲,可扶苏幼年丧母,嬴政又没有皇后,这一环就被省去了。

韩非从西阶下堂,站在正对西序之处。扶苏在西阶下面南而立。

韩非祝辞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曰潜林。”

尚谨一怔,潜林……

他先前是不知道扶苏的字的,直到此刻才知晓。

扶苏为木,木众成林。潜为深隐……

杂乱的思绪充斥着他的大脑,现代与古时的记忆交织在一起。

他浑浑噩噩地跟随着大部队到了雍城旧宫,章邯疑惑地在他面前挥挥手,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只好带着他到了位子上。

尚谨下意识地坐下,却还是没有说话。

章邯越发觉得奇怪,难道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如灵渠什么的。

章邯最终选择了不去打扰尚谨,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筵席上首,嬴政见他心不在焉的险些失了礼数,扭头便是扶苏焦急的面孔。

“担心他便去吧,他像是痴了一般。”

扶苏端着酒器,表面上看着只是去与好友以酒庆贺。

“谨?谨!”

尚谨回过神,眼前是扶苏焦急的神色:“公子?”

“你还好吗?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扶苏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权当已经和他共饮过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尚谨摇摇头,觉得头更疼了。

“你的面色很差,我差人送你回驿馆?”

“不必,我说了要看完的。”这种有纪念意义的事情,他怎么可能错过?

扶苏也不犹豫了,嘱咐道:“我之后再来找你。”

【宿主,你终于有反应了啊?你在想什么呢?章邯喊了你半天你都没反应。】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混乱,一会想到这句诗,一会想到那篇文的,所以在发呆。」

【……】

“你今天怎么回事?”此时的扶苏已经换上了常服。

他及冠前一晚没有睡觉,拘礼了一整天,还有些疲惫,只是放心不下尚谨。

“潜林,只是听到这个字时,想了太多相关的东西,所以头疼得慌,现在已经好多了。”

“现在听到,还会头疼吗?”扶苏心里盘算着,其实没人会喊他的字。即使尚谨听了头疼,以后应该也听不见。

“不会。我想到了很多,与潜,与林,与潜林有关的事情,有些乱而已。”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玄蝯失于潜林兮,独偏弃而远放。”

其实不止这一句,从“潜龙勿用、见龙在田、终日乾乾、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到“鱼在于沼,亦匪克乐。潜虽伏矣,亦孔之炤。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

那一瞬间他知道的所有跟潜和林有关的东西全蹦出来了。

只是最终停留在“玄蝯失于潜林兮,独偏弃而远放”,像是一种可怕的征兆,于是他的思绪就转向未来如何彻底断绝这种可能性。

“听到潜林的时候,吓了一跳,想了许多事情,最后才想起来,著书的人不在这儿。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句,陛下,更不能知道了。”

扶苏以为他是说著书人已经逝世,却不知这是后世人所写。

“寓意实在不好。”

扶苏想起几年前尚谨的那个梦,问道:“你担心我会被阿父厌弃吗?”

“不会的,这一切都不可能。”

“陛下真正的意思,是因你内敛温润,也是对你的期盼,扶苏成潜林,是很好的。”

灵渠。

没有后世的技术,如今只能以人工钻取石块,开凿渠道。

尚谨面前来来往往辛苦劳作的,有从岭南军中抽调的十万人,还有从各地征的民夫。

“真想直接炸啊。”他现在也就能幻想一下一路爆破。

【现在的火药不足以支撑啊,宿主你要弄火药吗?】

「很巧,我对火药一窍不通,好像《武经总要》里提起来过,但是我不知道。而且你确定要让我试着弄这个?我估计会半路被炸死。」

以他的倒霉程度,这种需要概率成功的危险,他都不要碰比较好。

弹幕疯狂地想要提示,结果全都被口口了。

【那怎么办,不弄了?】

「我不会,可是有人会啊。」

【?】

「齐燕之地的方士,天天宣传迷信,总要做点对社会有贡献的事情吧?」

公元前220年,二月。

“明章,为什么你不行冠礼啊!”韩信头上顶着尚谨恶趣味的结果——总角。

他也想看尚谨绑总角!为什么要给他扎一个总角啊!

“实在是没空,且不说这里有谁能当我的正宾和赞冠,再过一个多月,湘水与离水都会有暴雨,届时洪期,不能不早做准备。”

南方多雨算是常识了,好在这个时候植被茂密,水土流失没有后世那么严重,不然他要担心的就更多了。

“给你扎总角嘛,是因为我要送你回咸阳了,之后就不能给你梳头发了。”他手痒地拽了一下那两个总角,被韩信瞪了一眼。

“不想回去。”韩信闷闷不乐。

“你不想见你母亲了?”

“不是,那你什么时候回咸阳啊?”韩信肯定会思念母亲,也想回去。

可是他也不想和尚谨分开,要不是知道岭南的事情重要,他很想把尚谨一起带回咸阳。

尚谨手中,是他一手绘制的地图,他的目光一寸寸描画着地图,上面画的是中国地图。

黄河、长江、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总是和如今不同的。

“等到百越,归我大秦。”

公元前218年。

烈日炎炎之下,尚谨看着民工也热得出汗,干脆去招呼他们先休息,等到日头小些再运这些巨石。

民工们欢呼一声,涌到尚谨身边,去吃消暑的绿豆美食。

这几年尚谨到哪一块考察,哪一块的民工总会吃到些好吃的。

夏季是绿豆,秋末是甘蔗。

虽说绿豆好得,糖制作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因此这些东西也不是能随意吃到的。

至于甘蔗,虫病有点太多了,他找时间向当地人请教,到最后干脆派人去楚地问了。

陡门正在修建当中,两岸的导墙高高竖起,半圆形墩台将近一尺高。它的结构很是复杂,光是用来塞陡的就有陡杠、杩槎、水拼、陡簟。

关陡时,先将陡杠的下端插入陡门一侧的石孔内,再将上端倾斜着嵌入陡门另一侧石墩的槽口中。接着底杠的一端置于墩台的鱼嘴上,另一端架在陡杠下端;再架上一道杠。然后将杩槎置于陡杠上,最后铺上水拼、陡簟这些竹制的塞陡物。

最神奇的不是这些塞陡之物,而是在水位增高过船时,将陡杠敲出槽口,堵陡的这些东西就会借水力自行打开。

尚谨不由得惊叹老祖宗们的智慧,这可不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他只是提了个大概,细节都是和监御史禄他们一起去一点点探索出来的。

这几年若说他看起来有什么不同,大约是肤色了。

以前民工里传他是如玉,现在传他是琥珀,晒黑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也没琥珀那么黄吧?明明是很健康的肤色了。

[兮沫不是兮沐:其实是好寓意啊!琥珀是小谨最先拿来入药嘛,而且琥珀晶莹剔透的,有什么不好。]

[穆鸢:乐,至少肤色均匀,要是不均匀才是灾难吧?]

[渡鸦:有被冒犯到。]

[楚烟蘅:没什么的,反正养养就回去了。]

章台宫。

“陛下,西南奏议,称灵渠已成,可要大举攻百越?”尉缭面上难掩激动神色。

“果真没让我失望啊,百越,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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