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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程江河当面质问并要让他走，散客赔笑起来，“那老头说自己喝酒便能喝出是什么酒，我不信，我便想试试他，程掌柜不会因此就要赶我走吧，我来这消费一次可抵得上那老头一个月了，您是个商人，应当不会因小失大，做出那么丢西瓜捡芝麻的事吧。”

程江河眼神坚定，做出“请出去“的姿势，散客见了便也不装了，只是因北堂名气响，酒好菜好价格公道，但哪里喝酒不是喝酒，随即冷哼一声，趾高气昂的走走出北堂。

“北堂不欢迎无德之辈，以前是，现在也是。”

老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隐晦的感激的看了一眼程江河，亦步亦趋地到了放着他那酒杯的窗台，拿起酒杯还是那么慢慢的，几小口的抿着，只是这次表情不再那么平静，酒入喉后不似平日顺滑，老脸紧紧皱在一起，喝完后方才舒展开了，重重吐了口气。

老头并未说话，只是转身便要离开北堂，从后厨端了三只烧鸡给李裕一桌后暂且无事的柱子好奇问道：“老爷爷，您家住何方啊？”

“恰似天边远啊。”

随即拿起倚在酒馆门边的拄拐，便要离开，程江河看着老者，急忙追出去。

“叔，你住哪？要不我给您安排马车，你看这大晚上的。”

“我呀，住在那野山沟里，程掌柜的好意我心领啦，就不麻烦程掌柜啦。”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程江河闻言吃惊，“野山沟，那可是离这延津渡七八里地啊，叔，我还是安排马车送送您吧。”

老头只是头也不回渐行渐远，只余一道随着佝偻身影越行越远的声音传来，

“不必啦，老头子我呀，还能走。”

因为年纪尚小因此李玄成早早便吃饱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有所感，并不是所有人都幸福，这天下也没有别人所说的那般百姓富足，安居乐业。

李裕此时喝了口酒，看着李玄成若有所悟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李玄成在想什么，但能感受到自己的孩子仿佛又成长了一些。

杨青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对于他们武修而言，七八里地太近，而对于这位拄拐的老人家，却是很远。

程江河双眼有些湿润，走进酒馆至柜台上，程江河知道老人常来，而且次次都结清，所以并不在意这次，毕竟一杯酒，交的是人，酒没了再酿，人啊，却是见一面少一面。

看到方才老人家倒扣在柜台上的酒杯，拿起准备收拾起来，发现酒杯里扣放着两枚钱币，眼眶更红了些。

“讲究人啊。”

李玄成拉着李裕的手，眼神明亮，看着李裕认真说道：“爹，等孩儿长大了，一定要让平民百姓们都过得好生活。”

李裕很是欣慰，李玄成懂得爱惜百姓，河东以后只会更好，杨青也是极为诧异，但眼神中的肯定是藏不住的。

“不愧是老子的种，这就是俗话说的麒麟子。时候不早了，杨青你个兔崽子赶紧把这酒喝完，回官驿，明早还得渡河。”

装着瞪了杨青一眼，随后起身径直走向柜台找程江河结账。

“小程掌柜，就这么叫可以吧，毕竟你爹，我一直喊老程，我这么称呼没问题吧哈哈。”

程江河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听见李裕这么说，也是稍显恭敬的回道，

“当然可以，您能还来这北堂酒馆，实乃北堂的荣幸，父亲也常提起您，说当初看您便不一般，如今果然不一般，这顿算是我请您，有机会希望您还来。”

“别，别，别，这次我可是带钱出来的，当年没带钱，是程老掌柜又请我喝酒又是吃饭的，今个可不行，必须给。”

说罢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票，放在桌上。程江河看见五十两，便要推辞，怎奈李裕按住了他的手。

“您，您这太多了，何需五十两银子啊。”

“小程掌柜，这五十两，今日便收下，别推辞，大不了下次来的时候，再请我吃饭，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不是钱的问题，程老掌柜是个好人，你也是。”

李裕拿起银票放在程江海手心里，然后喊上李玄成和杨青便离开了这家他阔别多年但一直没忘的北堂酒馆。

程江河看着手里的银票，望着渐行渐远的李裕三人，眼神怔怔的，手不自然的紧握着。

“柱子，通知所有人，收拾好酒馆内的东西，然后一人都来我这领一两银赏钱，咱们啊，今日便关门。”

“掌柜的，今天可是有什么喜事，怎的还没到月末，便要发赏钱了。”

程江河只是微微一笑，“放心，今个的赏钱是今天的，月末的赏钱照有，喜事？是有“喜”事啊。”

心里舒坦高兴，可不是喜事嘛。

翌日一早，李玄成在渡船的前板上正生无可恋的连连打着哈欠，起床气很严重的他一大早便被老爹喊起来去渡口乘船。他可不像老爹是什么高手，他还只是个孩子，很需要睡眠。

李裕看着李玄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禁调侃起来，

“小子，年纪轻轻，一遇打击边无精打采，日后怎成大器？”

李玄成白了自家老爹一眼，这不像老爹能说出来的话。而杨青则是更为直接，

“师父，这话不是你说的吧，是那谁来着？”

李裕闻言气急败坏，“放屁，谁说的，你说，说不出来等回了河东为师就让你去你三叔那让你三叔调教调教你。”

杨青瞬间怂了，如果说在杀虎口过的是正常日子，那么去雁门过得就是苦难日子了。

魏震东，雁门守将，李裕的三弟，一品武修。如果说在杀虎口的韩寿亭，以体恤士卒而得到军士们的爱戴，那么魏震东则是以威名服众，勤操练士卒但同甘共苦。

杨青并不喜欢三天两头的操练，虽然雁门的待遇和伙食方面比杀虎口高，但显然杨青身为河东王的弟子，再不济也不会少了他。

“嘿嘿，师父您看我就开个玩笑，要不说还得您才能说出这么高深的道理来，弟子佩服得紧啊。”

李裕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虽然没自己二弟寿亭那般美髯，但也是颇为飘逸。

“这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