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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徐鹏2

  • 作者:胖啾王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9-25 14:20:29
  • 完书字数:9092

好在在下皮糙肉厚腿脚快,一共跑了十五趟所有东西都拿出来了现在叫人看护着。”狼八双手一摊,无奈的说。

“屋子烧了就烧了,想必又是贼人干的。但阁下真就顶着火,进我家抢救物件?”伯夫人诧异的说,除了那些纪念丈夫的物件和一些她常看的书籍算册之外,伯府家中并无长物都是寻常用度所需的物件。再怎么样也不值得人冲进火海里面抢救。而这位狼客八爷凡人之身,难道竟然能不怕火烧?

“夫人莫要担心,八爷全身长年封黄蜡,寻常火苗伤不得。”张睿和颜悦色的冲伯夫人说,随后又一转头厉声道:

“看个家,把人家家都看没了!传出去八爷你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叫你拿来的画呢,没有给烧了吧!”

“拿了拿了,一共五幅都在这里呢。”狼八不好意思的垂头接骂。

然后扒开大氅,将怀中油纸包了的一大卷物件交给了张睿。

张睿接去拆开一看,里面包着的五卷画作果真完好无损。

一旁的徐鹏看着情形倒吸一口冷气暗自感叹道,这英国公府上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卧虎藏龙,居然连此等拒火奇人都有。

不知这么些年过去了,九狼客和自家的七鹰卫较之何如。

张睿将画卷展开检查,看到并无异样才长舒一口气,抬眼瞧那狼八一眼稍有缓和的说道。

“算你八爷还是有些本事,今天辛苦了,快去洗洗吧。”

狼八听罢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再次对着伯夫人连道抱歉,随后憨里憨气的就告辞下楼洗漱去了。

“伯夫人,您家新宅就因此事就这么烧了在下过意不去。您放心宅子我赔您,修缮完好之前您几位的住处我来安排,给您多添无妄之灾请原谅。”张睿对着伯夫人抱歉的说道。

“张大人,妾身虽是妇人,除暴安良亦是责任。贼人今日害别人,妾身若置若罔闻置身事外,明日贼人就会害到妾身家。

再说犯事的是贼人,大人好心相护妾身该感激涕零才是,大人不要将责任揽于自身。凌霜是妾身义兄之女,如意姑娘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妾身也已视如己出,她们的事就是妾身的事您莫要歉疚,尽管吩咐就是。”伯夫人冷定果决的回道。

一介妇人竟然能如此有担当,在场之人心中无不赞叹真乃奇女子。

“伯夫人明理。”张睿感激之意不以言表。他先深拜李氏,随后转过头来对着徐鹏巧笑着说。

“徐大人,这画儿我们锦衣卫可是都看过了,反反复复也没楸出什么端倪,靠您了。”得,张公子自己也知道这回吃了文化的亏,不得不求着人家分享情报了,虽然这和他本来的计划也并不冲突。但这种让徐鹏白占他便宜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

徐鹏瞧着张睿并不多言的接过画,将这一大捆放到堂内一张长桌子面前边,拆解边调侃道。

“锦衣卫看不出也正常,你们那衙门有几个会画画的?”

这话正巧戳了锦衣卫的短,张睿和两个回来复命的锦衣卫夜不收听罢,气鼓鼓的瞪着徐鹏,却也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俏皮话来反唇相讥。

毕竟论文艺,特务机关哪懂的了多少。

偏偏这个时代重文轻武,刀口舔血戎马半生的武官依旧被称为臭丘八,而舞文弄画的文人走哪都是大明星,比如这位名动京城的徐鹏公子便是。

他锦衣卫平时再怎么嚣张跋扈,也没有人家大才子这种去哪吃饭都不要钱,青楼花魁夜夜情诗相邀的待遇。

如今他们既回不得嘴,还要站在别人身后低三下四的学习,唉~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啊,三个人齐齐的想。

徐鹏谨慎的拆开第一幅画,缓缓的整齐摊开在桌子上面,画卷展开墨香扑鼻整个画作即工整又完好。

“给我倒杯清水来。”徐鹏边看画,边吩咐道。

很快猎狗恭敬的将一杯清水放在徐鹏面的桌子上,只见徐鹏并不是要喝,而是手指蘸了些打湿然后在画中墨迹深处蘸取墨渍。

他先是闻了闻,然后入口品了一下随后对着张睿说。

“这是一幅《碧波荷塘图》画纸用的生宣,墨是松烟墨。”他叹了口气再说。“此画画工了得,你看这虫头鱼尾,方寸之间走笔拉线甚是大气!”张睿点点头,画他看过当时就感觉不错,现在经徐鹏这么一提点觉得更妙了。

“伯夫人,劳烦您请如意姑娘也来看看吧。”张睿对伯夫人说。如意若能给徐鹏提供些当时的信息也许画中的奥妙更容易解开些。

“好。”伯夫人应了一声起身进去里间替换如意出来。

不一会如意姑娘就过来了,她今晚看着祁凌霜为了保护她遭受了莫大的痛苦心痛极了。整个人落泪落的眼眶肿肿的,也没有心思在人前勉力维持一个很好的状态了。

张睿向如意介绍了徐鹏,说明了叫他前来是需要他分析画中是否真有藏讯,如意点点头表示乐意配合。

“如意姑娘,这些画于评事都是在什么时间什么情形之下送给你的,能否告知在下。”徐鹏正色道。

“好的。”如意姑娘闻言上前站到徐鹏左侧细看桌上的画。

一见此物,不久前同心上人相恋的片段大片的又被回忆起来,他与于少辉那四个月的恋情正是通过这些画一幕一幕串联在一起的。

悲痛和酸楚让如意再次心如刀绞,她的眼眶又浸湿了,一时之间难以自控的抽噎了起来。

她赶紧以手帕遮面,双手紧紧的按在脸颊上,让自己逐渐消化这强烈的感情。

这些接连的情绪打击和惊吓让她濒临崩溃。

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是机缘巧合遇上了伯生的话,恐怕此时已经死在杀死情郎凶手手上,或是锦衣卫的大牢里面了。

如意调整了几分钟,整个人才慢慢的松弛了下来。徐鹏几人知晓她的遭遇都能体会并没有催促,如意渐渐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一口吐出,就好像给自己打气一般说道。

“这幅画是五月初八送的。少辉说他老家在江西,家乡里有大片荷塘随他成长,如今来京城读书做官也快十年,顺天周围没有池塘所以这光景老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总画。”如意一手抚摸着画卷慢慢说道。

“好,那么这幅呢。”于少辉卷起一幅又换上另一幅。

“这幅五月十五送的,《荷花睡莲图》。”

“这个副呢。”

“这幅六月十二送的,《雾笼青山图》。”

“这个呢。”

“这幅”徐鹏展开的第四幅画,正好是如意最喜欢的那幅画。画中荷叶茂盛的池塘中,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美的如有光亮。

一叶小舟行在水波中央,小舟上青衣女子立在船头,她身段纤细朦胧如同仙女,和如意本人有那么三分相似。

“这幅是他送给我的最后一幅画《侍女采莲图》是在七月十八日就在他最后一次在来翠云楼的时候,十日之后的晚上他便被杀了。”如意看着这幅画,满眼都是痛处。

徐鹏的注意力在如意说话间也逐渐的被画作吸引,只见他再次在画中取墨嗅尝。

然后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用小刀刮下宣纸的些许纤维细看良久,又放置在随身携带的黑色小盏里面。用铁杵碾为齑粉把烛火拿近了细看。

看完此图之后,徐鹏又快速翻看了其它四幅。图顿时觉得有些违和,的自言自语道。

“奇怪,另四幅画都用生宣作画,独独这一幅用的是熟宣。”徐鹏盯着侍女采莲图狐疑的自言自语道。

“这两种宣纸难道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张睿进入到知识盲区了,此时就算他小脑袋再聪明的还得要靠徐鹏解答。

徐鹏本陷入自我的沉思,见张睿开口问了,撇他一眼似乎有些讥笑他文艺不行的意思。随后回道:

“生宣易吸水,墨汁点上墨韵就会散开有丰富的变化,适合画云雾峦峰和水波之意境。熟宣经矾水加工,墨不易渗透遇水不易化开,适合工笔山水。”

“四幅写意,一幅写实。但却画得还是同样的景,那么就是说他用了自己不擅长的画法画这幅画吗?”张睿推论道。

徐鹏听了这话,脸上挤出了一个含义复杂的苦笑反问张睿道:

“你觉得这幅画没有别的画得好吗?”

张睿脑中回想,又看看面前这幅细腻而又栩栩如生的画作凭直觉的感叹道:

“我好像还更喜欢这一张。”

徐鹏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吐出,咬着下嘴唇惋惜的说:

“他是大材,不仅生宣写意画的出神入化。同样题材,熟宣写实居然也得登峰造极。你看这图中四分莲、三分花、两分虫鱼、一分小舟。

画的浑然一体栩栩如生,虫头鱼尾方寸之地,他这一勾一线仿佛存有三十年功力。这么年轻画功就得以双全”说到这儿徐鹏哽咽了再说不下去,他情绪有些激动。

一半是惋惜天才陨落,而另一半是被比自己年轻的新秀大幅超越的绝望和嫉妒。

天赋,难道这就是绝对的天赋吗。

徐鹏四岁习画到现在虽然和名家无法比拟,但至少在四十岁以下的青年翰林里面还是一流水平。

但和于少辉这个默默无闻,还未被发掘的八品评事比。仅仅五幅画的功夫徐鹏就知道,自己要达到他的水平至少还需要十到十五年的练习。

和常人比徐鹏是天才,但似乎在真正的天才的面前他不过是常人。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是文治武功才情齐备的全才,他一度深信不疑也确实一路走来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但就在他十五六岁在威武堂上学的时候,有个天天上课睡觉不好好学习的张睿,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人一旦认真起来总能压自己一头。

他听一节课胜过其他人听十节课,翻看一个战例便可以脱口而出无穷的解法让人汗颜。这让自尊心和好胜心极强的他难以接受。

而如今他以二十八岁的年纪任大理寺四品少卿几乎就要位极人臣,却在作画上远远不如一个默默无闻的八品评事,他是难以接受的。

徐鹏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态然后对着无尘猎狗令道:

“去端一盆热水来。”

“喏。”猎狗一抱拳立刻下去准备了。

“我知道,这幅画的秘密了。”徐鹏微闭双眼对所有人说道。

“你看出什么来了?他有没有有画中留下讯息?”张睿着急的问道。

徐鹏摇摇头然后说:

“还不知道,但我应该能猜到他留下讯息的方式。”

张睿楞了一会,思考他这话的意思,但还是云里雾里。于是他说:

“那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就在说话间,无尘猎狗已经将一大盆热水端了上来,稳稳当当的放在众人面前的地上。

徐鹏不言,他拿了画卷走出桌子,来到水盆的面前喃喃自若的说道:

“我已经明白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不要觉得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而是要觉得他们什么都能做到,只要他们想做他们就能做到。”

说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徐鹏一把将画卷丢进了热水盆里。

严嵩

快三更了,豹房的大殿里面竟然还在欢唱。

温暖的宫殿中金发西域女子随着律动的腰鼓声在殿下跳着赏心悦目的胡旋舞,殿上山珍海味香气扑鼻,各色美食摆了满满两桌。

朱厚照还是坐在他原来的位置,酒过三旬的他带着迷醉笑意抿着美酒,对自己面前的食物似乎兴趣不大。

而另一位就完全不同了,严嵩严大人可真的是个家徒四壁的主。朝廷发的那点俸禄除去府上的开支,剩余的全去买笔墨纸砚和保养朝服的香料了。

他家吃饭也时常是粗茶淡饭偶见荤腥,如今见了这一桌桂鱼龙虾、烤羊肥牛再加上自己被“绑架”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现在这桌上的场面不说是难以控制,那也绝对能治的上一个殿前失仪的罪了。

看着顾不上仪态狼吞虎咽如饿死鬼的严嵩,朱厚照笑而不恼。

也不着急说话耐心的等他多吃一会,甚至在他吃快了噎着的时候,还及时的招呼侍女递上酒水。

终于,朱厚照看着严嵩差不多快吃不动了,笑着和蔼的问道:

“你家孩子有几个?多大了?家中有几房妻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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