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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反杀

  • 作者:木有金箍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9-25 11:23:46
  • 完书字数:9048

小朱猪头猪脑,却也乖巧,虽然他没弄明白原委,但是只要老大明白就好,听到命令,立刻转身出屋。

县令也睡不好,揉着通红的眼睛,跟着小朱来到夏末他们住的房间。

夏末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县令从懵懂中清醒过来,一拍大腿:“好计!夏大人神机妙算也,下官这就去布置,管叫此贼来得去不得”

县令去后,夏末又再仔细地分派几个人的任务,务将细节一一安排妥当。

袁重终于被抬到阳光充足的房间,离开那所阴气弥漫的空房。

老庄在他身上一通操作,又是揉捏又是装饰。

这番神操作,让封闭在身体中袁重的灵魂,舒服了很多。

另有一名整齐端正的妇人伺候着,然后着人抬上担架,往县衙外走。

前面小朱率先奔出大门,扯开他粗大的喉咙,大声吼叫:“老大!袁重缓过来了,袁重醒过来了,快快快找大夫…”

一路大吼大叫,众人抬着袁重穿过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奔县里唯一的大药房而去。

我醒了?这是要弄啥?是说我没死,还有抢救的价值?早干嘛了?袁重是真懵逼了!

随着担架的颠簸,他终于能扭一下头,好奇地看到了热闹的人群。

是一群身着古装的家伙,跟汉服有一拼啊,我这是幻觉吗?

街道旁青砖瓦房,新旧参差,古树蓝天,这些是做不得假的。

唉,老子真穿越了,确实被捅死了!至此,袁重无奈地承认了事实。

担架左拐右拐,穿过数道胡同街道,来到永陵县的回春大药房前。

袁重被抬到药房二楼的最西头,一间窗明几净的病房内安置好。

永陵县首屈一指的名医,年近八十的章老先生,稳稳当当地走上二楼,来到袁重的病房。

老大夫摸着袁重手腕,不时摇头又点头,我这不是还活着嘛,你倒说个痛快话啊!我没有脉搏?

急的袁重直骂,都他么什么时候了,还上中医?不该是开刀清理伤口,然后上药缝合的吗?

就是老子没死也让你们给搞死了!本来沉稳睿智的袁重,不知为何,脾气开始急躁加暴躁。

两层楼的大药房,矗立在永陵县中央。

南面是永陵主街道,北面是一条宽约十二三米的河道,河对岸是一块约有三四百平方的河滩,四周均是尖顶瓦房。

夏末将战场布置在此,沿大药房三面,都安排了数十名围捕队员,由捕快、衙役和民夫组成。

围捕队配备了火把、弓箭和鱼叉。

他们存在的目的不是交战拿贼,而是放火鼓噪,并显示出人多势众。

势必将来贼逼迫到药房北面,越河而走,最终在宽敞的河滩上,迎面在此恭候的夏末夏司徒。

一切安排妥当,夏末来到袁重的病房,面色沉静,轻声祷告:“小重,对不起了,就当你最后一次背锅吧,为大夏皇朝做出贡献,姐会好好安葬你的”

我没死的好吗,我能听到你说话啊!别真的把我给埋了,那可冤死我了!

袁重大喊大叫,只是他的身体却如死去般安静。

终于弄明白了他们这一番神操作,自己是被当做诱饵了。

如此大张旗鼓,这被钓的鱼必然不是个好相与的货。

不能等死,就算是鱼钓上来,先死的也是鱼饵,鱼没钓到,我他么还是个被活埋的命。

袁重大脑急速转动,如何才能让自己摆脱这必死之局?

房间里只留下伺候袁重的妇人,老庄在隔壁房间待命,也是给那妇人壮个胆,其他人等全部被赶到楼下。

按照要求,留守的妇人,要按时给袁重喂水喂药,揉捏推拿身体。

虽然不一定有人看到,但是夏末要求严谨,做戏必须做全套,不要让人看出丝毫破绽而坏了大事。

这一点,让袁重十分感激夏末的认真态度,希望这妇人好好揉捏自己一番,看能不能让他及时恢复。

这位妇人算是个胆大的,张大富塞给她二两银子后,咬着乱抖的牙齿,像模像样地为袁重揉胳膊捏腿。

夜色很快降临,众人严阵以待。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却越发显得城内寂静。

月色清亮,胡同内更打四声。

夏末怀抱长剑,安静地坐在河滩边的一处石垛后面,其实她明白,今晚大概率不会有事。

袁重活过来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就传到采花贼的耳朵里。明后天才是重头戏。

她已经吩咐众人,今晚可轮班休息,不需要全神戒备,只是各个岗位人数必须全,少一个都不行。

正当她倚着石垛渐渐进入假寐时,突然,一声充满恐惧且颤抖的尖叫,自河对岸的药房楼内传出。

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惊傻了所有人!

夏末被惊得更傻!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连连失算,我还是屡破大案的司徒吗?

老庄在屋里优哉游哉地抿了口酒,咂么完了滋味,正要下咽。

突然听到尖叫声犹在耳边,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顾不得止咳,抢身窜起,随手捏紧锋利的剖尸刀。

他几步抢到隔壁袁重的病房,一膀子撞开房门。

只见伺候袁重的妇人,蹲坐在地,两手抱头,紧闭双眼,一个劲地只是叫。

屋内别无异样,仅有的一扇窗户也完好无损。

情急之下,老庄抬手用刀柄戳在妇人的肋下,尖叫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老庄的声音嘶哑而尖厉

妇人惊恐地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袁重,喘着粗气,就是说不出话来,老庄戳那一下,让她岔了气。

老庄看向袁重。

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异常,只是盖在他身上的单子,有一大团污渍,看不清是啥。

老庄疑惑地转头看着妇人,手持利刃,眼神犀利!

妇人被他狰狞的样子吓住,稍微清醒点,结结巴巴:“刚…刚才,我…我给他喂水,他…他…吐了我一身…”说着话,惊恐地看了眼床上的袁重。

“就这?”

“还…还有,他…他好像…要抓…要抓…抓我的手”

老庄跟尸体打了多年的交道,人死了就是死了,他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更相信自己对人体的了解。

走到床边,放下剖尸刀,一手揽住袁重的脖颈,一手拇指用力一顶他的心口,忽然就从袁重的嘴里喷出一股黑水。

袁重却在大骂老庄,你他么下手轻点啊,刚能动弹动弹,别再让你给弄坏了。

不过刚才那一下子,倒让他觉得身体有些异动,就像给打开了电门。

他颤巍巍地张开五指,抓住老庄放在他手边的剖尸刀,费力地缩进床单里。

老庄没有任何察觉,他侧身摆头,让那妇人看明白这是尸体的正常反应。

然后放下袁重,回身提起软在地上的妇人,走出去,随手把房门带上。

“你他么这是坏了天承司的差事,老子灭你九族!”走廊上,老庄揪住妇人脖领子,咬牙切齿!

妇人早已经吓得腿都软了,两只手抓着老庄的衣襟,哆嗦着:“大…大…大哥…大人…大爷,别别别…我我我…”话还没说完,整个身体就软在老庄的身上。

老庄四十了,因为职业原因,平时又好喝两口,赌两把,至今家徒四壁,媳妇也没娶上。

今见此容貌端正的妇人,软软地偎在身上,满身温香软玉,弄得他先酥了半边,怒气全无。

半抱半搂地将妇人弄到自己房间里,两手也甚是不老实。

那妇人自知理亏,只不做声,任他揉搓。

这时楼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老庄连忙熄火,整理衣襟,快速站起来,拉开房门。

未见到有人逃出药房,夏末带着张大富,后面还跟着县尉,跑了过来,见老庄从屋里出来。

“什么情况?”

“这妇人喂小重喝水,被小重吐了一身,吓坏了”

“小重吐了她一身!?”

“哦,这个有过,尸体因体内积液,又加不停地按摩推拿,再灌下水去,很可能造成肌肉扭曲挤压,溢出积液”

夏末狠狠地瞪了眼,衣衫不整,还窝在角落里兀自发抖的妇人。

“老娘这是造了什么孽,这倒霉还没完没了啦!”

回头对县尉道:“回去就说袁重伤重,连呕带吐,弄脏了那妇人的身体”

县尉点头,转身出去。

“好了,今天没事了,都回去轮班休息,别让人待在小重屋里,免得被贼人害了性命”

大家闻言散去。

已经过了两天两夜,袁重已经能费力地牵动自己的肌肉,慢慢捋顺身体的筋骨。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根据判断,如果今天还没有自保能力,那就该再次命归黄泉,估计不会再有穿越这么狗血的运气了。

埋伏的众人都疲惫不堪,就连张大富和老庄都觉得这事儿要黄。

今天已经是第十五日,要是还没结果,恐怕不光夏司徒要挨鞭子,几个帮闲都会很不好过。

“老庄你除了操弄尸体,还会干点啥?”

“老子还真是啥也不会干呢”老庄的脸又挤成了菊花。

已近四更了,张大富跟老庄都待在药房楼下,而二楼只留了袁重的尸体。

这会儿,绝望的张大富和老庄,都在心里琢磨着被天承司赶出来后,该干点啥营生。

“白瞎了我爹的银子,白花花地一大堆啊,不但没赚回来,还搭上不少”

“这次恐怕惩罚要狠了,不但没结案,反而死了一个,就别想银子了,想想怎么保住小命吧”

“真有那么严重?”

“哼哼,先不说咱们,就说老大的鞭刑,我可是亲眼见过”老庄仰头,回忆过往。

“十数股牛皮,晒干后拧成一股,指头粗细,棱角分明,行刑时,沾上凉水,只一鞭下去,便是皮开肉绽…别说老大,就是那头猪都抗不住”

张大富缩了缩脖子,仿佛那鞭子要抽到他身上。

“完了完了,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抵一鞭啊”

张大富哀嚎,俊俏的脸扭曲着。

两人哀叹着命运的多舛。

而楼上病房内,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袁重,终于能慢慢活动着胳膊,翻翻身体了。

他感到自己就像在一团粘稠的液体里,不但行动艰难,就连喘气都非常困难!

他适应半晌,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打量着黑洞洞的房间,啥也看不清。

再一寸一寸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检查一下还有什么损伤。

只是心窝子疼的厉害,却没有伤口。是我的灵魂穿到了这具身体里,太神奇了!

袁重在床上活动着身体,用手揉搓着酸麻的双腿,渐渐能伸展蜷缩。

现在这具身体太瘦弱了,自己原来的胸大肌、肱二头、还有傲人的六块腹肌…都给一刀捅没了。

还是先过了鱼饵这一关吧,伸手将老庄的剖尸刀攥在手里,试了试锋利程度,还算满意。

正琢磨该怎么防御时,忽然,房内唯一的窗口发出了一声轻响。

袁重眼前一暗,一个瘦高的身影立在床前。

心里一惊,好快的速度!这家伙,不宜硬拼。

“嘿嘿嘿嘿,小子,好大的命!幸亏本少过来看看,还以为是钓鱼呢,没想到你小子果然没死”

“你谁啊?这三更半夜的,穿窗入户,非奸即盗”袁重对自己能说出一样的方言也感到吃惊。

“本少还真是又奸又盗,但不是对你。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就让本少再送你一程吧”

黑影说完,两只手掐住了袁重的脖子,把他刚想喊的话给掐了回去。

袁重被掐得两眼外凸,想掰开对方,可是犹如铁钳般,撼不动分毫。

大擒拿手也没啥卵用,因为他身上一点劲都没有。

袁重被掐的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渐渐停止挣扎。

就在对方稍微松了口气,袁重的剖尸刀悄悄地划过了他的腹部。

横划然后竖划,再乱划。

箍在脖子上的手,渐渐松开,新鲜甜香的空气,又充满了他的肺。

站在床前的黑影,软软地滑落到地上。

袁重模糊间看到,黑影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出些迷茫还有太多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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