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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漫天的卷宗

  • 作者:玄星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9-24 14:21:07
  • 完书字数:4762

右相府的天格外的漫长,贺聿龄经常站在宋观南的院子外面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宋观南的一举一动。

宋观南自然是能够发现贺聿龄的见识,只不过对于宋观南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咬紧的事情。

她只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看着自己面前的书。

恍惚间,宋观南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高考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奋笔疾书的学习,最终从能够去到一个不错的师范学校,毕业之后成了一个支教教师。

只不过那时候她的面前放的是各式各样的试卷,现在她的面前放的是成堆的卷宗。

宋观南低声叹气,脑子里面有些混沌。

就这样,宋观南整整看了一个冬天,等到了院子里面的盆栽都冒出了新芽,她终于把右相送到自己这里的所有卷宗都看完了。

宋观南合上了最后一卷,悠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看完了?”

贺聿龄正站在宋观南的面前,俯身低头笑着看她。

虽然他这个笑容在宋观南眼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和善的意味,但是宋观南还是点点头:“看完了。”

“有什么想法。”

贺聿龄眯起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宋观南。

宋观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手指一一抚过放在自己面前的卷宗:“这些都是昭国这些年的卷宗,右相让我看这些,是要让我算什么吗?”

贺聿龄的脸上复现过一抹笑容:“我想要宋先生,帮我算一条让昭国海晏河清的道路。”

“可笑。”

宋观南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讽:“右相把我宋观南当傻子吗?”

被宋观南这样呛声,贺聿龄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快,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宋观南:“哦?宋先生为什么这样说呢?”

宋观南扫了一眼自己手边的卷宗:“右相比我更清楚,海晏河清,需要的是百姓的血肉。”

没有一条道路是不需要付出鲜血的,成也罢,败也罢。

她宋观南能够明白的道理,不相信他贺聿龄没有想到过。

听见宋观南话之后,贺聿龄似笑非笑的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玉如意:“宋先生说的倒是好,百姓嘛,生生不息,死了今天的,还会有明天的,今天的受罪了,明天的就能享福了。”

宋观南定定地看着贺聿龄,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纵使贺聿龄身为右相,城府颇深,被宋观南这样的看着,心里面还是有些发毛。

这么长时间,贺聿龄也是摸清楚了宋观南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

因为她把所有人都当做人,其次才是身份。

或者说在她的眼里,官员和百姓,不过就是水车上面模样不一样的水桶,仅此而已。

在右相府上待的这些天,宋观南的脸上已经渐渐有了一些血色,虽然依旧是惨白,但是她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贺聿龄摆了摆手:“那你说,你觉得我需要的是什么?”

宋观南继续盯着贺聿龄看,只不过这一次的宋观南的眼神里面带上了几分审视。

“我瞧着右相不像是心狠的人。”

她并没有说出贺聿龄想要的答案,反倒是没来由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贺聿龄也不急,只是顺着宋观南的话反问:“何以见得?”

宋观南啧了一声:“有野心,有城府,也做到了一些事情,只是不愿意杀人。”

她看不懂贺聿龄,明明想要大权在握,可还是畏首畏尾,今天怕皇上,明天怕宁将军。

“如果右相真的对那个位置有想法的话,大可以放手去做,不要拖着昭国的百姓,跟着朝廷的内斗受苦受累。”

宋观南直言不讳,反倒是让贺聿龄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贺聿龄没有想到,宋观南竟然会这样直接的指责自己。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宋观南。

偏偏宋观南并不会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到,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手里还拿着一本卷宗。

“贺大人,我想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想想您接下来该怎么走。”

说这话的时候,宋观南仅仅的捏着自己手里面的卷宗。

贺聿龄看着宋观南手里面的卷宗,又看了看宋观南:“安静点的地方?右相府不安静吗?还是你觉得红烛绿蜡吵了?”

“你要是觉得红烛绿蜡吵到你的话,我这就……”

“红烛绿蜡很好,我说的吵是什么,右相比我更清楚。”

说着,宋观南不动声色的扫过了周围。

看着宋观南视线停留的地方,贺聿龄忍不住眯了眯眼。

但凡是宋观南刚才视线停留的地方,基本上都有着自己安排的暗卫。

贺聿龄啧了一声:“是我救了宋先生的命,现在宋先生听我的,理所当然吧。”

说着,贺聿龄扫了一边的卷宗一眼。

就在贺聿龄以为宋观南会和自己较劲的时候,她却服软了。

宋观南叹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实不相瞒,自打阿浅走了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心里面堵得难受,一直在院子里面带着,整个人都会受影响,想东西想不清楚,也看不透彻。”

“长安城外有一个小庙,鲜为人知,没什么香火,我想去那里静养。”

宋观南说完之后,看向贺聿龄的眼神里面带上了些许哀求的意味。

只可惜,贺聿龄才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看着宋观南突然服软的态度,他只觉得宋观南是在和自己耍什么心眼。

可宋观南像是看出了他的思虑:“如果右相不放心的话,大可以让人把守着寺庙周围,不放一只鸟进来就是。”

宋观南说的这样坦然,贺聿龄反倒是松了几分疑心。

她是个聪明人,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能够凭借那一次对诗的上联猜到自己儿子想要的下联,是在是天纵奇才。

这样聪明的人,如果想要算计,不可能用这样有破绽的理由。

不着边际的理由,反倒最有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里,贺聿龄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好,我到时候让人送你过去。”

说完之后,贺聿龄看向了宋观南手里面的那一本卷宗:“你拿的是哪本?”

宋观南松开手,卷宗立刻平躺在桌面上。

贺聿龄不解的皱了皱眉头,想不明白为什么宋观南要拿着二十年前的卷宗。

而且这卷宗还不是长安的,是豫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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