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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楚义唐青

  • 作者:不是emo怪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9-24 04:50:04
  • 完书字数:10490

隋大业年间,炀帝为天下,寻了个大工程。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又要修一条运河,那么长的河,连通了涿郡与余杭。

修完了河,他又建了一艘巨大的船,他在上面,巡视南北。

“巡视?巡个屁,打了几次胜仗了不起?能拿多少东西?他修这玩意,又用了多少?”

炀帝听不见旁人说的这些,只是有时,他会靠在船边发呆

他始终,再没见过那个人。

那舞,又是给谁跳的呢?

没人在意,因为没多少人会记得。

所以,那与天下人无关,因何苦劳我们?

大业七年,有人反了。

只是无用。

直到大业十四年,江都之变,奉命来取炀帝性命的令狐行达,只看见那本该威压天下的皇帝,倚靠在床前,似乎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或许那时,我该在那南国,再待一会。”

“朕的天下,好像不在了。”

忽然,炀帝声音又再次变得威严,而其中,亦有无可掩饰的愤怒。

“宇文化及!”

他坦然的迎接了那即将到来的死亡,虽说还有些心愿,但那都不重要了。

反正这天下似乎,也不是一个人的了。

也是那时,汉水、淮河一带有军阀,其下部众二十余万,自称楚王,迦楼罗王,名朱灿。

朱灿在汉淮一带城镇之中到处抢掠粮食物资,带不走的便烧掉,也因此,汉淮一带发生饥荒,百姓尸骨堆积如山,甚至有人同类相食。

朱灿巡视四处,见饿殍遍野,自家将士也是饿的没了精神。他则是横肉一摆,呵呵一笑。

“人,两脚羊,味美。”

“诸县无粮,有人,为何会挨饿呢?”

月余后。

显州,又称淮安郡。

夜晚,显州城的一个府院中,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坐在大堂上。看着案桌上的一封信,皱着眉沉思。

一个身穿黑色盔甲,手拿长枪的兵卒从屋外进入大堂。

兵卒傲气十足,带着凌人的盛气。

“考虑的怎么样?”

富商抬起头,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摆了摆手,冷声说道:“留在这吧。”

“吱。”

大门缓缓关闭,府院中传来一声惨叫,在这安静的夜晚倒是尤为刺耳。

清晨,显州城内,一辆马车在道路上疾驰而过。行至一条街尽头,在一处府院前停下。

马车上下来一个富商,观其样貌,正是那晚坐于大堂的那位。

富商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木板,木板上写着“田府”二字。

田府内,一个身穿单衣的男子,正在庭中舞着剑。听见门外叫喊,将剑入鞘,走到门前缓缓打开了门。

“杨兄?快请进。”

身穿单衣的男子看见来人,怔了怔,而后赶忙邀请那被称为杨兄的富商进门。

富商名叫杨士林,乃是当地一方豪强。而那个身穿单衣的男子,在当地也颇负盛名,名叫田瓒。

田瓒将杨士林带到大堂上,顺手将剑放在门前。

杨士林坐在桌前,不一会,田瓒端了杯茶水过来。

“杨兄大清早来此,是有何事?”

杨士林站起身来,反问道:“田老弟可知那迦楼罗王?”

田瓒点了点头:“知道,那般恶贼谁人不知?”

“我也不卖关子了,此次前来,是打算以你我之声望,集结义军,破那恶贼之军。”

杨士林拱手一拜,而后一脸诚恳的看着田瓒。

田瓒皱着眉,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凳子上,沉思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以你我声望,结万军都不易,那恶贼可有二十万军众,如何破得。”

“那恶贼,入州县便掠粮,出州县便毁仓,各州县受其恶者岂止数万。若你我起兵,他县必然响应,到时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田瓒沉默不语,仍然沉思着。

“恶贼无粮,便吃各州县灾民,灾民吃罢,就向各州县征收。谁人愿自己家中妻儿老小送出?恶贼本就不得民心,此刻更惹民怒,此时不兴义军,更待何时?”

“这…可若是兵败,我这妻儿老小,又如何是好?”

田瓒有些支吾的说着,他确实还是有些顾虑。虽然那恶贼不得民心,但好歹也有二十万部众,各州县虽然也算得人多势众,可绝大多数都是些拿不得武器的农民,如此对决,其胜算能有五成都不易。

“那恶贼,占了南阳,著作佐郎陆从典、通事舍人颜愍楚一家皆丧其口,南阳百姓更是被抓去充做军粮。如此人神共愤之事,起兵败又如何?落得个千古名声不也对得起这祖上祠位?”

见田瓒还是没有应答,杨士林一脸怒意,将一封信摔在田瓒面前,愤愤的说道:“那恶贼要显州儿童过百,妇女三百与他做军粮,田老弟以为沉默不语,便躲得过这寻人恶犬?”

田瓒闻言,将信拿起打开。

“我乃迦楼罗王苏灿,素闻足下乃显州豪强,颇有声望。本王希望,以足下声望,为本王收军粮幼童一百,妇女三百,事成本王定有嘉奖。若是不成,只怕是本王手下这数十万军伍,受不得饿,本王也拦他不住。”

读完之后,田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信中所言看似委托,实则全是威胁,更加说明了那恶贼为人之奸恶。

杨士林见状,脸色冷了下来,冷哼一声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前,看到田瓒方才随手放下的剑,拿了起来。

拔剑时,剑身与剑鞘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完全拔出时,看着那泛着光的剑身,手指轻轻划过剑锋。杨士林冷着脸,语气略带讥讽。

“如此锋利的宝剑,只可惜,跟了个无锋的主子。”

说罢,将剑归鞘,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走去。

打开门,还未踏出去,身后一阵声音传来。

“若起兵,杨兄可有必胜之法?”

田瓒从庭院中缓缓走出,淡淡的问道。

“无民心者,亦无军心。无军心者,其战必败。”

田瓒忽然大笑了起来,对他来说,这是一场豪赌,胜了便是千古留名,万古流芳。败了便是妻儿受难,死伤无数。

可人活一世,便要争这一世的名。哪怕他败了,这天下也会有人知道。他田瓒,为了这显州百姓,奋不顾身,勇战恶贼。

“那我田瓒,便和杨兄一起,伐这食人恶贼!”

杨士林也露出一抹笑容,两人在门前笑了许久。

不过却是不知是为这显州百姓,还是为这千古流芳。

三日后。

终南山北一支军队,浩荡而来。

一日后。

朱灿率军于淮源与义军交战。

二十万部众,死的死逃的逃。

义军救了南阳的百姓,又将附近牢房里朱灿先前从其他郡县抓来的人放了出来,有人哭有人笑。

十不存一。

朱灿仅领一千残兵退守菊潭小城,并派人去往长安,向唐王李渊请降。

三日后,长安城大殿内。

唐王李渊坐在龙椅上,殿前站着一个人。

“请降?”

李渊看着殿前那人奉上的降表,笑了笑:“一千残军,降与不降有何不同。”

殿前那人身子颤了颤,跪拜在地上:“将军诚心归顺,请大王应允。”

李渊摸了摸胡须,沉思了一下。这朱灿,现在确实也算不得什么威胁了。

不过,虽然仅有千人残军,但是据守一方,倒也难以攻打。

应降,倒也方便刺探虚实,况且千军,哪怕反了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不如应允了他,回头先把这菊潭拿下。

于是李渊轻轻点了点头,随意的道:“那便命为显州道行台,加封为楚王,至于其官属,可自行设立,我不干预。”

李渊这话的意思,表面上是给了朱灿一个自由的王名,实际上便是告诉朱灿,我允许你投降,也允许你在菊潭据守,但是,我不会给你一兵一卒。

你千军降,便做这千军的王吧。

殿前那人躬身退去,李渊一只胳膊撑在案上,托着腮,眼睛闭着。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一千残军,能设立出什么花来。”

没多久,殿前又来了一个人,身穿红黑衣甲,面容倒也算的上年轻,入殿便跪下。

“儿臣,参见父王。”

此人,便是李渊二子,秦王李世民。

李渊微微睁开了眼,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李世民起身,而后又闭上双眼。

“二郎有何事?”

李世民起身,缓缓抬头,看向那仍然闭目养神的李渊,脸上带了些不解:“恶贼朱灿请降,父王为何同意。”

“缓兵之计尔。”

李渊淡淡的说着。

“父王,那般恶人,势小而残暴。先年与邓州刺史吕、马二人交战便败,更是二次败于我唐军。如今,更是被郡州农民兴兵大败。”

“如此无用之人,领一千残军,何须缓兵计。若父王欲取菊潭,儿领玄甲五百军,定可破得。”

李渊摆了摆手,睁开了眼睛,望着那殿前站的笔直的李世民,轻声回道:“交战便有伤亡,我应其降,是为不费兵卒取之菊潭。”

“父王,那朱灿暴虐成性,于各郡州掳掠粮食,征人作军粮。如此恶人,降我大唐,是毁我大唐声誉,大唐必失民心啊!”

李世民突然跪下,满脸恳求的看向李渊:“请父王许儿臣,引兵攻菊潭。”

李渊站起身,缓缓走到李世民身前,抬手将李世民扶起,而后走到李世民身旁,看着殿外,一只手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君之所言,岂可轻易收回,吾儿对大唐之心,朕早已知晓,不过放心,朕会派人“慰问”那恶贼的。”

“二郎且退下吧。”

李世民偏过头,皱着眉头,神色仍有些担忧,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拱手。

“儿臣告退。”

偌大的大殿,又只剩下了李渊一个人,李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儿,可比我更关心大唐啊。”

李渊转身坐回龙椅上,看了看四周,可这大殿就算最后不是他李渊的,那也是太子的。

二皇子,秦王李世民,有勇有谋,军功卓著。

李渊倒是很喜欢他,只是可惜,他并非长子。

李渊叹了口气,声音虽轻,可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倒也刺耳。

这天下,始终还是要传给太子的。

再厉害的秦王,也只是王。

呵。

也不完全是吧。

或许,也会成为太子的肉中刺,眼中钉。

某处客栈的一间客房里,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正和一个老者坐在一张床旁边。

床上有一个女子,一双细眉紧皱,气息微弱,却紧咬着牙,看起来十分痛苦,脸色苍白。

脸上倒也干干净净,头发压在身下,也算是整齐。

老者把着女子的脉,皱着眉,又把陆青袖子撸起,看到那几道微小的伤口,舒了口气。

老者偏头对着男子说道:“倒是没有大碍,不过手臂上的伤口,可能会留下疤痕。”

“一会我给你开副药,你去药房抓些回来,熬成膏状抹上去就好。”

“不过姑娘身子有些虚,需要好好调理。”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又询问道:“具体是哪些方面?”

“体虚,肺气虚,肝火旺盛。”

“肾,也有些。”

老者咳嗽一声,缓缓说道。

“具体是什么原因?”男子似乎不太明白,他毕竟不通医术,也听不懂老者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子,嘴里蹦出俩字。

“饿的。”

“”

男子楞了一下,然后沉默半分才道:“多谢先生。”

“好了,姑娘没什么问题,我也要回医馆了。”

男子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正要塞到老者手中,却被老者挡住。

“老夫没帮上什么忙,诊金付一半便好。”

而后老者走到桌子旁,拿起笔,撕下一张纸,开始书写了起来。

约摸着一分钟左右,老者将那张纸递给男子,淡淡说道:“药方我已写在上面,几钱几两后面都有标注,公子按照上面去抓药便可。”

男子颔首道谢,将五串铜板交给老者。老者收了钱,正要离去时,又转身细细打量了一番男子和女子。

沉默了一下,数落了起来:“公子,姑娘这般美貌,你让她饿成这样,实在是不妥。”

“这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能让妻子饿成这样的,老夫也是第一次见。”

“如果下次,老夫从其他医师口中听闻姑娘再饿成这样,老夫可是要报官的。”

数落完,正欲离去,忽然又停了下来,叮嘱道:“姑娘刚醒来时,切不可多食。急功近利,则适得其反。”

“还有,多喝些热水。”

男子有些哭笑不得,他也只是第一次见这姑娘而已,却没想到被这医师误会了,当下也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待医师离去,男子走到床前,盯着正在昏迷当中的女子。

“这卦象,果真是奇怪。”

男子盯了女子许久,自言自语道:“饿的?”

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苦心,劳骨,饿肤,乏身。”

“天将降大任也。”

“人,该是没寻错。”

男子转身,拿出医师方才给的药方,仔细看了看,便出了门。

梦中,四周发白,中心有一间牢房。

里面关了些女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方才在床上躺着的那位女子,此刻蹲在角落,紧紧握着另一个姑娘的手,紧皱着眉头,安慰着那个姑娘。

“没事的,没事的,这么多人呢,轮不到我们的,轮不到的。”

那姑娘没有说话,头埋在女子身前,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低声啜泣。

梦中一瞬,千万碎片闪过,于她,便是几日。

一个身形肥胖,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狞笑着指了指女子身旁姑娘。

两个士兵走了进来,把她拉了出去,一刀划开了喉咙。

牢房内,不知什么时候拉来一口大锅,锅底烧的漆黑,底下薪火轻晃,映出的影子,在墙上飘摇。

柔若无骨,狞似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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