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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烨沉默了。

他也分不清，自己对和雅到底是亲人的喜欢还是爱人的喜欢。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辛夷这个问题。

看着司烨不说话，陆辛夷的期待一点点落空。

原来，沉默是更加震耳欲聋的回答。

她明白了。

“那现在呢？和雅已经跟你登记结婚了吧？”

陆辛夷扬起笑容。

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可眼睛却紧紧看着司烨，不自觉扣着指甲。

司烨摇头。

眼睛虽然睁开，但却空洞无焦点。

“因为那次下水救我，和雅的身体变差了，在订婚的那天，她穿着自己设计的订婚服，在我怀里去世了。”

想过千万种答案，却唯独没想过这样。

陆辛夷以为，顾和雅和司烨，会像小说一样，有青梅竹马的情义，又有救命之恩和父母之命的祝福，他们两个会很幸福的结婚生孩子。

可现实不是小说。

让顾和雅死在了最幸福的那一天。

真是命运捉弄人啊。

“抱歉。”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顾和雅已经不在人世了，她根本不会逼问司烨。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是我把你卷入我的生活。”

司烨消化完低沉的情绪，握住陆辛夷的手。

“语馨是和雅的妹妹，对我而言，也只是妹妹而已。”

“现在，还生气吗？”

陆辛夷把手从司烨手里抽出来。

她现在知道真相，心情更加复杂。

顾和雅是司烨早逝的白月光。

而她。

才是后来的那个人。

活人是永远敌不过死去的白月光的。

更别说顾和雅，对司烨还有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和司烨，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我吃饱了，回去吧。”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需要好好思考和消化。

在她脑子没有恢复清醒之前，不想做任何的决定。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开车回家，你回去早点休息。”

陆辛夷看到司烨额头绷带渗出的血迹，抿了抿唇。

她都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心软又犹豫的一天。

真是疯了。

“你在担心我。”

虽然被拒绝，但司烨嘴角还是勾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陆辛夷对他也有好感。

但黛西在他们之间造成的误会，还有语馨的突然出现，让陆辛夷犹豫。

没关系。

时间很长。

他可以等。

她值得。

“送语馨去医院时，剐蹭到了。小伤，不用担心。”

司烨轻描淡写。

但却暗戳戳解释了自己回来晚的原因。

陆辛夷：

之前怎么没发现，司烨的心眼子这么多？

难怪这个男人能把司氏集团发展壮大成世界五百强。

心眼子比谁都多。

当天晚上，陆辛夷睡得很不踏实。

她做了一个梦。

她用尽力气，把一个男人推上泳池后，自己却上不了岸。

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十几分钟，她最后的力气用完了。

身子缓缓沉入泳池底

陆辛夷是被一口气给憋醒的。

当她醒来时，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浑身湿漉漉的。

不。

这不是梦。

这是她18岁那一年，刚上大学的时候，去给富豪的儿子做家教，路过别墅区时，看到有人溺水。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跳进泳池去救人。

可因为水太冷，加上抽筋，她救了人后没能上岸。

当初她差一点就死了。

后面是泳池家的保姆发现她，才把她捞上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居然再次记起这个梦。

陆辛夷喘着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眼看天快亮了，陆辛夷睡不着，干脆打开电脑，处理着富太太圈的一些法务工作。

等陆辛夷处理好这一部分工作时，上班时间已经快到了。

陆辛夷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开着车去司氏集团大厦了。

今天是周五，她跟那位姜助理约的见面时间是晚上八点。

等她下班之后，再去跟这位客户面谈。

“辛夷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陆辛夷刚坐下来没多久，就看到顾语馨坐着轮椅，笑眯眯朝自己过来。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陆辛夷现在看到顾语馨的笑容，总觉得有些假，还有些渗人。

陆辛夷回想起昨天跟顾语馨见面的场景。

当时顾语馨就在司氏大厦的门外，如果真的想进来，门口的保安肯定会帮忙。

而且那个时候是上班高峰期，路过的人那么多，随便一个都会去帮顾语馨。

直到她出现。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顾语馨故意的？

陆辛夷眼神带着警惕。

这个顾语馨，真的有那么单纯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辛夷露出一个职业微笑。

她可不认为这个20岁的小姑娘是个简单人物。

当律师的，最忌讳就是轻视别人。

往往一个不起眼的人物，都很有可能是你得罪不起的。

“辛夷姐，你昨天帮了我的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顾语馨拉着陆辛夷的手，摇晃着撒娇。

“我刚回国，好久没有在深市吃早茶了，你能不能陪陪我啊？”

“我知道你上班忙，所以我特意跟姐夫请过假了，姐夫也批准啦，拜托拜托啦。”

陆辛夷疑惑的目光在顾语馨身上打量了一下。

顾家的千金，会缺人陪吗？

虽然顾语馨名为感谢她，可实际却是在炫耀自己跟司烨关系亲近。

暗戳戳把她和司烨隔离开。

呵。

这个“妹妹”，分量果然不一样啊。

“好啊，那就让顾小姐破费了。”

刚好，她也想看看顾语馨到底想干什么。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如果顾语馨想要针对她，她也不会傻傻等着被算计的。

“辛夷姐，听说你是我姐夫的私人律师。你的业务能力一定很优秀，不然我姐夫也不会从那么多律师中选中你。”

“我对有本事的人，最佩服了。我姐姐以前也是学霸级别的校花，不像我，笨笨的。如果我姐姐还活着，你们也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如果我姐姐没有去世，我的小侄子和小侄女都可以上幼儿园了。这么多年，姐夫为了姐姐，也一直单着，我看到姐夫现在的样子，都心疼。”

陆辛夷推着顾语馨的轮椅，在等电梯。

来来往往很多人，可顾语馨却旁若无人，跟她分享着司烨和顾和雅以前的点点滴滴。

陆辛夷推轮椅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