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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巧合

  • 作者:娇笺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1-12 03:38:05
  • 完书字数:24682

壁落黄沙谷十分凶险,除开别莹毕酆姐妹俩,也还有比之她们姐妹实力不遑多让的怪物藏在其中。

地形也十分险峻,一个不留心就会跌落进哪只怪物的圈套之中,成为谁的美食。

但余暮寒自是不怕的。

他是重生而归,壁落黄沙谷的地形他很是了解,对于不同的出口也是了如指掌。

而现在他就是要去找另外一个出入口,毕竟原本的出入口还在沈素她们掌握之中,那里更危险。

余暮寒揣着新到手的璃破珠,脚下越来越急。

他没有想到这一世的偏差这么大,江绪不仅入了临仙山,卫南漪还恢复了灵根,勾搭上了雁碧山的首领。

他便觉得是不对劲的。

要是换作普通的半妖,又怎能将他逼到情绪失控,运用妖族的手段来对抗她。

原来是雁碧山首领。

卫南漪既是在她身边,那江绪当年会入临仙山说不定也跟她息息相关,说不定……余暮寒难的是聪明了一回,居然是将落月城的一幕幕都想了起来,当年他没有在马贩手上找到卫南漪,难道那时候就是沈素带走了卫南漪。

一个前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人毁了他所有的计划。

卫南漪要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余暮寒是有自信将她重新推入江谙怀抱的,可现在的卫南漪……他都觉得卫南漪会将他一并杀了。

余暮寒没办法不跑。

卫南漪虽只是分神境,可她七支箭就战胜了江谙。

余暮寒是很强,可他现在的羽翼还没有丰满,他现在不过是金丹巅峰,若是靠丹药堆积起来的分神境,他还有拼一拼的念头。

可卫南漪都能越级战胜江谙,一看就不是普通分神境。

余暮寒可不想拿他的命去拼。

他也知道卫南漪要是回到了临仙山,恐怕不会有他什么好果子吃,可是他并非只有临仙山这一条出路,他可以去白余所在的寒枫林,也可以去水泞所在的魔宗,没必要殊死一搏。

“余暮寒你站着!”

身后是曾瑜的喊叫声,余暮寒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朝前冲去。

他没有理会曾瑜,继续朝前赶路,忽然间一个葫芦挡在了他的跟前。

莹白色的葫芦冒着细细的光晕,葫芦外衣上还刻着晦涩难懂的文字,凸显着葫芦的不凡。

余暮寒知道这是仙人之物。

余暮寒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贪婪,谁也不会嫌灵宝的多,尤其是这样仙人用过的灵宝。

曾瑜可不是卫南漪,他还不至于到畏惧曾瑜的地步。

她也不是沈素那样难缠,曾瑜根本不具备跟他一战的力量。

这葫芦可是件好宝贝。

其实要不是曾关死了,这些灵宝都是会属于他才对的,只是现在阴差阳错曾关在没入秘境前就死在了他手上,而曾瑜则是站在他仇人的阵营,甚至将他前世的佩剑媚骨赠给了沈素。

余暮寒自然是后悔过杀死曾关的,毕竟曾家的宝贝确实是十分充裕。

小小一个家族罢了?_[(,竟是有着堪比大宗门的灵宝,若不是灵宝上有血脉禁制,曾家血脉也传承不到现在,早该因身怀巨宝而死了才是。

“余暮寒,你还我阿兄命来!”

曾瑜一个跃身到了余暮寒跟前,踩在了葫芦上,她盯着余暮寒,眸光几近癫狂。

她并不掩饰她恨不能将余暮寒剥皮抽筋的恨,一双赤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余暮寒,细白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余暮寒余光轻瞥,并没有在曾瑜身后瞧见卫南漪和沈素的身影。

既然没有可以威胁他的力量,那他……

余暮寒一张脸变得扭曲又阴暗,眸中的贪婪变得越来越重:“曾瑜,你是自寻死路!”

他留意过了,这里并没有悯仙镜分镜。

曾瑜脸色微微变,可她依旧不退不让,踩着葫芦站在余暮寒的跟前。

她不是余暮寒的对手。

这一点曾瑜很早就知道,只是她还是站在了这里。

曾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想到曾关死在了余暮寒手中,那股恨意就吞没了她的理智。

“砰砰砰”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曾瑜还是对上了余暮寒。

她以极快的速度落败,无力地摔落在了地上,就连那葫芦也缩小数倍,落在了余暮寒的手心。

曾瑜咬了咬牙,她伸出手冲着葫芦挥了挥,那只白玉葫芦落回了她的手心,她这才笑了声:“余暮寒,你别做梦了,我家的灵宝你用不了!”

若不是曾家的血脉禁制限制了鲜血的力量,并非自愿赠予,哪怕手中有曾家人血脉,也不能动用灵宝,余暮寒一早就杀人取血,抢夺灵宝了。

他走到了曾瑜跟前,踩着她的手腕,蹲在了她跟前:“给我一半你的血,我饶你不死。”

“做梦!”

曾瑜口中喊着不愿,可那双手竟是不自觉地抬了起来,看着竟像是真要将鲜血换给余暮寒一样。

她一定是病了。

又是这样的,在余暮寒向着她索取灵宝的时候,分明仇深似海,可还是会想将手中的宝物赠给他。

这不对,这肯定是不对的。

曾瑜伸出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她该等等沈素她们的,而不是一时冲动追上来。

曾瑜后悔不已。

只是刚刚发生的所有好像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不止一次讽刺了沈素的眼光差,更是说过好几遍‘金茹’貌不如人,可那张皮囊下居然藏着卫南漪。

曾瑜没有跟卫南漪打过交道,可她从前就听过卫南漪。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个是被修仙道友们称为神女的人,谁更好,就算是光听听名号也是能辨认清的。

她还讥讽沈素。

现在看来可笑的是她,也是她阿兄。

曾关居然是不自量力到跟卫南漪抢女人

,不成才是正常的。

若是真成功了,那沈素才是瞎了眼。

从卫南漪身份暴露,曾瑜就一直处在震惊的状态,神思迟迟得不到安定。

她看见余暮寒要跑,想都没想就追了上来,甚至都没有喊上一声,惊醒沈素她们。

这才是自讨苦吃。

她暗自责备着自己,余暮寒已经丧失了耐心。

他掐住了曾瑜的下巴:“你给,还是不给。”

曾瑜觉得她大概是要活不过今日了。

她闭上眼,静待着死亡的到来。

忽然间听到一道女声:“余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曾瑜感觉掐着她的手松了开,那种面对死亡的窒息感也随之消散。

她带着些劫后余生的窃喜睁开了眼,只看到刚刚被林青绮拐走的白箬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在她的身后跟着十来人,看着身上的标识都是盛涟门的人,为首也确实是盛涟门的林青绮,林青绮身边则是站着盛涟门名声最响的天骄子盛迂风。

盛迂风见了余暮寒,露出些厌恶,嘴上倒是故作关心:“余道友这是在做什么?杀人夺宝?”

在秘境里杀人夺宝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白箬衣最是厌恶旁人欺凌弱小的。

盛迂风问得笑盈盈,余暮寒的面色倒是黑了一块,他没有理会盛迂风,而是跟白箬衣说:“师姐,她要杀我,我这才动手的。”

白箬衣很轻易地就相信了余暮寒,毕竟曾瑜她刚刚就要杀余暮寒。

只是她并不觉得余暮寒是对的,一切起因还是余暮寒自己。

“师弟,你违背规则,在比试台上杀了她阿兄,原是你不对,你该跟曾姑娘道歉的。”

余暮寒有瞬间的愕然:“师姐,你总帮着外人。”

白箬衣有些无奈,她摁了摁鼓起来的眉心:“余师弟,这并非亲疏远近的事,你在比试台上……”

“够了!”

余暮寒都没有听完白箬衣的话,就已经出声拦住了白箬衣接下去的大道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白箬衣总是如此,温温柔柔地跟他说些她认为对的道理,不偏不倚。

可他们除开是师姐师弟,不还是情人,既是有情,总该是有些不一样的偏待的。

“余师弟。”

白箬衣没有想到余暮寒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她沉默不语地将曾瑜从地上扶了起来,代替着余暮寒跟曾瑜道歉:“曾姑娘,你阿兄的事是余师弟不好,我替他向你道歉,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曾家也只剩下你这一点血脉了,何苦一直活在仇恨当中,我们临仙山愿意给你些别的补偿,你看能否原谅余师弟的?”

白箬衣是不知道刚刚余暮寒他们发生了什么的,此刻在她心中余暮寒依旧是她的师弟。

可林青绮是知道的。

她身上有分镜,自是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

只是……她

刚刚引走白箬衣,而后就遇到了盛迂风他们,盛迂风非要拉着她来这谷中寻宝,她还没有跟白箬衣好好谈谈。

林青绮想到此处,忍不住横了眼盛迂风。

盛迂风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冲着林青绮笑了笑:“林师姐做了宗主以后,这眸光可是越来越凌厉了,倒是跟我姑姑越来越像,吓人得很。”

林青绮收回了眸光,她双拳微微紧握,绕开余暮寒,慢慢绕到了曾瑜跟前。

她跟白箬衣并肩而立:“曾姑娘,这件事虽是余暮寒不对,可你也该知道的,你不是余暮寒的对手,你这样追着他不仅白白送了性命,还会让你曾家灵宝失了主。”

林青绮的话实在是刺耳,余暮寒阴恻恻地瞧了眼她:“林青绮,你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吗?我们宗主大人觉得你会杀人夺宝。”盛迂风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林青绮跟前,挡住了他不善的眸光,轻轻笑着:“我跟我们宗主大人的看法一致,也是这样觉得的呢,不过你该谢谢我们宗主大人的,她分明是想那姑娘别再追杀你了。”

他这样一说,余暮寒和白箬衣都看向了林青绮。

林青绮的话是难听些,可也确实是在告知曾瑜别自不量力跟余暮寒纠缠。

余暮寒这一看,盛迂风脚步又挪了挪,再次挡在了余暮寒跟前:“我劝你少自作多情,我们宗主一看就是为了白姑娘,而不是为了你。”

他直接点出来了林青绮的心思。

林青绮退了半步,离得白箬衣远了些。

白箬衣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余暮寒彻底寒了脸,在他心中白箬衣无论生死都是他的所有物,自然不允许旁人惦记:“盛迂风,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品貌心性都很一般,我们宗主看不上你,白姑娘倒是不错,要是白姑娘愿意入我盛涟门,我想我姑姑也不会反对的。”

盛涟门跟临仙山不同,长老并不会跟着宗主换代。

除了一些活得太久,自愿退去幕后的太上长老,她们几乎将大半强劲的力量都摆在明面上,盛嫦杞又是盛涟门明面上力量当中最强的大长老,盛迂风身为她的亲侄子,天资颇高,自是有些嚣张资本的。

他也不惧余暮寒,也不惧白箬衣,所以在这里凭着猜测胡言乱语。

林青绮又退了半步,站得离白箬衣更远了。

白箬衣这会儿反应了过来,她追上前伸手去扯林青绮:“林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她并没有拽到林青绮。

在她伸手的瞬间,林青绮又连退了两步,手也往袖口中缩了缩。

白箬衣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倍感失落。

谈不清原因,只是在林青绮频繁靠近她,让她成为唯一能够离她那样近,肆意拉拽林青绮的例外以后,白箬衣竟是有点不适应林青绮刻意离开和她的距离了。

她注意力似乎是偏了。

不再管余暮寒,也不再管曾瑜,脚不自觉地朝着林青绮迈进:“林姑娘,我可是得罪你了?

林青绮摇了摇头:“白姑娘很好,白姑娘心总是关怀着许多人,是我不好,我的心容不下那么多人。我这边上也有盛师弟照看了,便不再劳烦白姑娘为我担心了,白姑娘也找到了师弟,我们不如趁早分道扬镳的好,不然到时候后出了秘境,这一同寻到的灵宝都不太好算了。”

林青绮赶着她走,眸中倒全是不舍。

泛着红晕的眼,委委屈屈很是可怜。

白箬衣一向是心软的,只是这会儿心中还多了些不舍:“林姑娘,他毕竟是我师弟。”

“只是师弟吗?”

林青绮小心翼翼地问着她,那双星光涌现的眸子里有希冀。

白箬衣都不敢想,她若是否了林青绮,那眼中星光将会以怎样的速度黯淡下去。

她舍不得林青绮难过,只是依稀记得她是告诉过林青绮的。

白箬衣是告诉过林青绮,余暮寒是她心上人的,可今时不同往日。

林青绮想救白箬衣,自是要装作不知的好。

可白箬衣没有应答她。

她知道白箬衣在犹豫,可白箬衣最好的地方就是她太好。

林青绮扫了眼余暮寒,忽然伤心欲绝地朝后连退三步,停在个依着白箬衣速度很快就能扶着她的距离,她擦了擦刚刚滚落的泪珠子,软声道:“白姑娘,我,我不会与你同嫁他的,你既心中还想着别人就不该允诺我,我……”

她难过极了,身体摇摇晃晃地朝下坠落。

好在是白箬衣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林姑娘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余暮寒看着白箬衣,忍不住质问着她:“白师姐,你允诺她什么了?”

白箬衣刚想解释,那日里她其实不能算应了林青绮,可林青绮扯了扯她的袖口,漂亮的眸子望着她,满是悲戚:“白姑娘,你不是说你不是负心薄情的人吗?”

可,可她们还远远算不到那一步。

她只是觉得林青绮可怜,愿意将爱分给她,可那种爱又不太一样了,当然她是觉得林青绮很香,很软,靠在怀中的时候都能化在怀中一样,细腻的皮肤比之余暮寒不知要趁手多少,白箬衣觉得她应当允诺林青绮才是的,横竖她和余暮寒也不是那样的关系,纵然是有些暧昧,可也还谈不上欢好,更何况余暮寒可不止她一个红颜,可每每想应林青绮的时候,心中又会有个声音在推拒。

不太对了。

白箬衣又犹豫了,林青绮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唇瓣渗出来些血珠子,她这才说:“白姑娘,我纵然是……你不能想着两头都要的好事。”

血珠子染红了她苍白的唇,更添了些柔弱。

那弱柳细软的腰肢还靠在她怀里,唯有眸光透着倔强,还有幽怨。

她是不是做错了事?

可她分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

白箬衣觉得眼前的一切,还有她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有些不太对劲,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几乎是被林青绮牵着鼻子在走,人不自觉地搭了话:“林姑娘,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白姑娘不想,你这好师弟怕是想的。”

盛迂风斜了眼余暮寒,若有所指:“毕竟我们可是貌美得很。”

“盛迂风!”

余暮寒以前就对盛迂风印象很深。

前世就是盛迂风拿走了他准备让给白箬衣的四大宗比试第一,不过这个仇前世余暮寒就报了。

盛迂风笑得如此之灿烂,怕是还不知这壁落黄沙谷就是他前世的葬身之地。

余暮寒抚了抚下颚,抑制住了愤怒:“盛迂风,我不跟短命鬼计较。”

这下轮到盛迂风变脸色了:“你说什么?”

莫说是盛迂风了,就连白箬衣都觉得余暮寒这样的话有些太过火了。

“余师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

她斥责了余暮寒,林青绮没有高兴半点。

林青绮主动从白箬衣怀中脱了身,白箬衣则是趁机朝着盛迂风道:“盛道友,我师弟也是无心之过,还请你莫要多计较。”

林青绮也不多言,她当即拿出来了两颗珠子,将其中一个青绿色的珠子放到了白箬衣的手心:“白姑娘,这两颗璃破珠是我们一同寻到的,这颗木破珠给你,水破珠便我们留着了。”

看到两颗璃破珠,余暮寒红了眼。

他没有想到原本该在别莹毕酆姐妹俩手中的两颗璃破珠居然是阴差阳错到了林青绮手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余暮寒忽然将刚刚的事想了起来,脸色更差了些。

前世他是利用盛迂风他们去引开了别莹毕酆,这才成功拿到了这两颗璃破珠,而今生……刚刚跟别莹毕酆姐妹俩周旋的人是他和楚遇晗,而后是冯银越和江谙,林青绮她们很有可能就是在别莹毕酆找上他们被引开住处的时候,拿到了这两颗珠子,所以说……他反而是成了她们手中的肉饵。

他利用别人做肉饵是他的聪慧,在发现别人拿他做肉饵的时候,他的情绪便渐渐失了控。

余暮寒忽然间握住了林青绮的手腕,用力一捏就要抢夺她手中的珠子:“这是我的璃破珠!”

林青绮原本是可以避开的,可是她没有避。

她任由余暮寒捏紧了她的手腕,落下红印,等着白箬衣亲手拍开余暮寒的手。

余暮寒捏她手腕,气力使得很足,林青绮的腕子留下一圈红痕,隐隐约约有肿起来的势头,白箬衣看着她手腕上的红肿,脸色微微变化,再对上余暮寒的时候少了些温柔:“余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她抢我的灵宝!”

余暮寒还是那样的理直气壮,他盯着林青绮,毫不退让。

白箬衣对他失望极了:“余师弟,这璃破珠是我跟着林姑娘她们一同去寻的,难道我也是抢了你的吗?”

余暮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倒是落在了白箬衣身后的林青绮嘴角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林青绮就是故意在挑拨他和白箬衣。

余暮寒想要指控林青绮,可白箬衣没有看到,这旁的人还都是林青绮的人。

他现在是孤立无援,根本没有人会帮他。

余暮寒看来看去,最后眸光落在了看好戏的曾瑜身上,他一把抓住了曾瑜的手腕:“曾瑜,你看到没?”

曾瑜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一双手努力挣扎着:“余暮寒,你松开我!”

白箬衣更加失望了些:“余师弟,你松开曾姑娘。”

感受到白箬衣眼神的变化,余暮寒是有些不甘心的,就算他不仅仅只有白箬衣了,可他也还想白箬衣属于她,可现在他们的感情好像在崩塌,而这些都是拜林青绮所赐。

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林青绮,不甘地冲着白箬衣说:“师姐,你难道看不见吗?林青绮摆明了对你图谋不轨!”

他将曾瑜的腕子越握越紧,完全没有要松开曾瑜的意思。

眼看着曾瑜的手腕也要像林青绮那样红肿起来了,白箬衣有些气不过:“你松开曾姑娘,这事跟她无关,跟林姑娘也无关!”

怎么会跟林青绮无关呢,这本就是林青绮挑拨起来的事。

余暮寒还是不松手,白箬衣难得地动了真火:“余暮寒,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纵然是林姑娘真图我什么,我也是愿意让她图的。”

“你!”

余暮寒没有想到白箬衣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林青绮倒是明白的。

她明白白箬衣是气昏了头。

越是期待的人,做出来与预料之中不同的事,才会越失望。

白箬衣还是很在意余暮寒。

曾瑜的手腕几乎要被余暮寒捏断了。

忽然,她们眼前出现了一片绯光,光芒闪烁间,一柄剑砍向了余暮寒的手腕。

余暮寒反应很快。

他松开了曾瑜,朝后一避,最后只被砍下了几片指甲。

那挥剑的人有两只火红的狐狸耳朵,而她身侧则是跟着个绝美妇人。

卫南漪和沈素到了。

曾瑜见了两人,憋了许久的泪珠子终于是落了下来,她快步跑到沈素和卫南漪身后,指着余暮寒:“他打我!”

沈素看到了曾瑜红肿的手腕,轻轻摇摇头,略带同情地拍了拍曾瑜的肩:“曾姑娘,下次可不要再冲动行事了,这仇我们会报的。”

曾瑜点了点头。

若说之前还对沈素实力能否战胜余暮寒有所怀疑,现在怀疑便全消失了。

就算沈素不行,还有卫南漪呢。

卫南漪手中的月煞长弓还没有收起来,她出事以前,白箬衣还不是盛清凝的徒弟,白箬衣并未近距离接触过卫南漪,倒是瞧过画像,只是卫南漪容颜变化不小,依旧美貌,可她到底是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可月煞长弓就不一样了。

盛清凝有本册子,上面画满了她觉得好,但无缘搜刮到手的灵宝。

盛清凝实在是爱灵宝,常常会带着她翻阅册子,告诉她日后有缘一定要帮她收集全。

虽然是不太可能的事,可碍于是师父叮嘱,白箬衣还是有好好记下每件灵宝,这月煞长弓乃是头一件。

抛开无器灵,威力甚至要胜过一般的神器。

白箬衣一眼就认出来了月煞长弓,她盯着弓,惊讶道:“月煞长弓?卫师伯的弓?”

盛迂风倒是成了她们当中最先认出卫南漪的,他先是惊了惊,而后冲着卫南漪拱拱手:卫仙子!没想到您还活着。?_[(”

他话说得冒犯,语气倒有些激动。

沈素不自觉地朝前走了半步,半挡住了卫南漪。

经过盛迂风提醒,白箬衣也认出了卫南漪,她诧异极了:“卫师伯?”

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想起来盛清凝,忽然露了笑:“师父若是知道您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白箬衣是个孝顺徒弟,见了卫南漪先想到也是她师父,倒是不知道她要晓得盛清凝一早就知晓了此事,又该是作何反应。

白箬衣想到了什么,还是礼貌地冲着卫南漪道:“卫师伯,我名唤白箬衣,乃是您师妹盛清凝的弟子。”

她想着卫南漪不认识她,立刻表明了身份。

在说完自己的身份以后,她又瞄到了余暮寒,白箬衣是生气的,可她毕竟是做师姐的人,她将余暮寒拽到了卫南漪的跟前,指着余暮寒道:“卫师伯,这是余暮寒余师弟,他是江谙长老的弟子。”

白箬衣在尽师姐本分,丝毫没有留意到卫南漪沈素和林青绮同时难看起来的脸色。

沈素摸出来了传音的玉笛,当即传音给了林青绮:“林姑娘,你还没有搞定白姑娘吗?”

刚刚在壁落黄沙谷外的时候,沈素觉得林青绮要想拿下白箬衣倒也不难,这会儿见白箬衣对余暮寒还是这般上心,她倒是不太确定是林青绮不行,还是命运在控制白箬衣了。

她是传音过去了,可林青绮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传音回来。

林青绮扫了眼沈素,再去看白箬衣的时候,眸中多了忧虑,

那不是对白箬衣行为的不满,而是对她自己没能拽出去白箬衣的不安。

她担心白箬衣真如沈素她们所言的那般被余暮寒拖累而死,可眼下也没有了什么好办法。

盛涟门汇聚在此的人不少,其中盛迂风是最小的,盛迂风都见过卫南漪了,其他人也有见过卫南漪的,他们并不在秘境外,没有看到悯仙镜里的画面,自是不知江谙的为人,他们下意识地有人提了起来:“没想到卫仙子还活着,这要是让江谙长老知道了,不知得多高兴!”

他这话一出,饶是余暮寒都觉得不妙了。

沈素也微微变了脸,只是他不过是无心之过,倒也不能当着林青绮的面去计较。

卫南漪握着弓的手紧了紧。

她连声音都没有冒出来,而是抬起了手。

搭弓、拉弦。

嗖嗖嗖”她倒是没有动用高阶灵箭,而是中阶灵箭,只不过同时射出去了三支箭,三支箭在瞬间命中了说话弟子的左肩右肩和腹部,倒是不至于要命,只是那惨叫声惊天动地。

谁也没有想到卫南漪会突然动手,就连沈素都没有想到。

她还没有来得及劝上卫南漪半句,那盛迂风就说了:“卫仙子这是何意,我门中弟子好心好意地关怀你,照顾你道侣思念你的心情,你为何……”

“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灵箭脱了弦。

这支箭直冲盛迂风的肩头,盛迂风脸色变了变,当即挥出一剑,打向了灵箭,咬着牙道:“卫仙子,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秘境里,你纵然是再厉害,你现在的修为也只会被压制到元婴以下,大家都是元婴以下的修为,我们可不怕你!”

盛迂风的声音洪亮坚决,毫不退让,倒是鼓舞了士气。

只是或多或少有些不自量力。

卫南漪可是在天秀榜待满千岁的人,同辈修为比她高的人都赢不了她,更何况是同阶修为的人。

又是一根灵箭,准确无误地钉穿了盛迂风的肩,将他钉在了一边的大树上。

盛迂风毕竟是个有地位的人,在他受伤以后,其他的盛涟门的弟子,除了盛迂风,几乎全都冲了上来。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全数被钉在了树上。

“卫南漪,你欺人太甚!”

林青绮分明一早跟她们打过交道了,这会儿倒是顺着盛迂风他们一块冲了上来。

沈素原是不明白的,可看着林青绮一边跑,余光一边在扫白箬衣,心中倒是有点数了,她刚想配合林青绮演上一出好戏,卫南漪弓上的箭就飞了出去。

卫南漪这个也真打啊?

沈素有些不可置信地去看卫南漪,卫南漪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发觉沈素在看她以后,倒是勉强挤出来了一点笑来:“小素。”

她太勉强了,勉强地让沈素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其实卫南漪也没有真杀她们,无非是让他们受点小伤,为他们的嘴负点责。

沈素是知道卫南漪为什么生气的。

她其实已经很努力地告诉所有人,沈素才是她的道侣了,可这秘境中还是会有人不知,有人让江谙阴魂不散地跟着她。

林青绮避得开那支箭的,不过她没有避。

她提着长剑撞上了卫南漪的灵箭,在灵力角逐的时候,有意将灵箭的方向往上抬了抬,然后故作无力松开了手上的剑,那灵箭擦着她脸而过,落下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卫南漪都有些意外了。

“林姑娘!”

白箬衣冲向了林青绮,面对卫南漪心中终于是多了些怨气:“师伯这样伤人,未免有失前辈风范。”

卫南漪提了提手中的弓,再伸出去手的时候,她手背上出现了细密的狐狸毛发,她淡淡道:“我是妖,你们是人,我又算你们哪门子前辈。”

白箬衣和盛迂风他们都有些失

神,不约而同道:“怎么会这样?”

卫南漪并没有理会她,秉着一视同仁的精神,那灵箭也射向了白箬衣。

白箬衣没有避灵箭,倒是余暮寒替她挡下了灵箭,余暮寒猛地拽了一把白箬衣:“白师姐,你别劝她了,她刚刚还杀了我师父,又怎会惦记着同门情分,我们打不过她的,我们快逃!”

卫南漪身上出现的狐狸毛越来越多了,白箬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余师弟,卫师伯怎么会变成这样?师父明明说过的,说过卫师伯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盛清凝常说,沈吟雪的教诲她自己学得很差,但她师姐学得极好,所以白箬衣一直以来的成长标准都是卫南漪。

她很难接受卫南漪这妖不妖,人不人的样子。

余暮寒不敢吭声,他只想着拽着白箬衣走。

曾瑜大喝一声:“余暮寒,你怎么不说了?怎么不告诉你师姐,卫仙子就是被师父害成这个不人不妖模样的!道侣?他江谙也配!”

余暮寒脸色难看极了,盛迂风他们倒是反应过来了卫南漪为何会突然动手,一时间看余暮寒的眼神也变了,原本只是厌恶,现在还多了些轻贱的目光。

白箬衣看余暮寒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都说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他和江谙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都怪曾瑜!

不然依着卫南漪的性子,本是不会为她自己争辩的,白箬衣也不会知道。

他恨极了曾瑜,他提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曾瑜。

他想杀曾瑜。

卫南漪在他靠近的瞬间从沈素手中拿过了媚骨。

剑尖一挑,余暮寒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吧,完全没有她动手的余地。

余暮寒冲过来的时候,沈素还想着要如何挥剑这才能不让曾瑜受半点伤,还没等她想出来,卫南漪就夺了她的剑。

沈素看着那挂满了一排树的盛涟门弟子,再看看被掀翻出去的余暮寒,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卫南漪的性情越走越偏了,隐隐约约看着要比江绪那个原书大反派还疯了,灭族在前,一言不合动手在后。

不过吃软饭的感觉是真好啊,再也不用担心受伤,也不必小心翼翼地规避危机。

卫南漪不成为别人的危机就已经很好了。

只是忽然有点空虚了,她动惯了脑子,可这种日子除了看着卫南漪大发神威也没别的是她可以做的了。

沈素随手扯了根草,百般聊赖地咬在了口中,看着卫南漪挥动着媚骨,有些莫名兴奋地将剑指向了余暮寒她们:“小素,还是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余师弟!”

眼看着余暮寒摔在了地上,白箬衣连忙要靠过去,林青绮的身躯倒是恰恰歪了歪,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朝着地上坠落,白箬衣不敢再动,

沈素记得林青绮只是伤了脸,不是伤了腿脚。

她摆明了要套路白箬衣,她又怎

能不帮忙,她故作为难的思考一番,咬了咬口中的草:“嗯,男的女的都杀了好了。”

“你们怎可如此不讲理。”

白箬衣是想跟卫南漪和沈素争辩的,可林青绮靠她靠得更紧了,直到她们身躯间的最后一点缝隙都消失。

“白姑娘,我要是死了,你可会记得我?”

她问得实在是可怜,白箬衣无法不应她:“当然会的。”

林青绮先是满足地笑了笑,而后笑容逐渐变得苦涩无比:“你都不知我名姓,又该如何记住我。”

白箬衣愣了愣,搭在林青绮腰间的手也有些发颤,她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真的不是林青槐?”

她忽然想起了她之前责备余暮寒的话,心中多了些愧疚。

林青绮的眸光黯淡了下去,里面的星光尽数消退,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无力:“我……”

她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落在怀中的身躯不住地发颤,落在耳边的声音混乱又充满哀求:“白姑娘……是不是我不是盛涟门……我,你知道我没有林……青槐那样光鲜,是不是就不会跟我做朋友了,可……可这么多年了,只有你肯对我好……你都不愿意记得我的话,这世上就没人记得我了……”

过往的种种好像都有了解释,恶名远扬的林青槐不似传闻中那样凶恶,她不爱接触人,不爱说话,逃避着阳光,逃避着肢体接触……

她不是林青槐,她的过去不知何等糟糕。

白箬衣承认她就是心软了,她本就想照顾林青绮,现在这样的念头吞灭了理智,她用力环抱住了祈求着她的林青绮:“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是林姑娘就好。”

她温声细语地哄着林青绮:“师伯人很好,师伯就算是变成了妖,也不会真杀我们的。”

林青绮的情绪却没有得到缓解,她将头埋在白箬衣颈窝,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了白箬衣的颈窝:“那……我倒是情愿死了……白姑娘你将话问得这样明白了,我就算是侥幸活着了,这盛涟门也怕是回不去了。”

她柔柔弱弱的声音缠绕在耳边,细软温热的呼吸吹打在肌肤上,白箬衣有一瞬的头脑发热:“那你跟我回临仙山!”

在林青绮啜泣声慢慢弱下去的时候,白箬衣声音多了些坚决:“我带林姑娘回临仙山,我对姑娘负责。”

林青绮……还真是好本事。

沈素听着这话,她都觉得林青绮是赢了,还是当着余暮寒的面赢了他。

在原书白箬衣就是个极其重诺守信的人。

她既然给出了这样的承诺,那只要意识不被命运磨灭,她的以后就只会是林青绮。

沈素觉得她还是小看了林青绮。

她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一道眸光正死死盯着她,灼得她皮肤生疼。

沈素顺着目光源头看过去,只看到余暮寒满眼愤恨地盯着她。

他大概是被气得很了,整张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嘴角抽搐不止浑身都在发抖,一双眼更是毒辣阴沉。

余暮寒是不是疯了?

勾搭他天妻的人是林青绮,又不是他,他用这样怨毒的眸光看着她干吗?

越是跟余暮寒对视,沈素就越发觉得这被人抢了妻的怨气是更大些。

她平日里看余暮寒也不觉得可怕,现在被他盯着倒觉得心中发寒。

看她做什么,他该看林青绮才对。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素默默在心中念了两声,余暮寒却还是没有移开目光,不知道的都该以为是她抢了他妻子。

她都多余站在这。

沈素忙转过身去,避开了余暮寒的眸光,快步朝前走去。

忽然她在荆棘丛前瞥到了一人。

明媚的五官,令人胆战的凶恶眸光。

坏了,抢她妻的人来了。

沈素狂退两步,在卫南漪都没有转过身的情况下,挽住了卫南漪的胳膊:“那个要命可以商量,要娘我是不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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