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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我赢了

  • 作者:金扣子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9-21 00:42:44
  • 完书字数:9104

“我先来!”一人朗声道。

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这位勇士。

这人倒不是书生打扮,而是一身粗布衣,肩膀上隆起的肌肉微微撑开了衣袖。

“这人……是来参兵还是进擎苍书院啊?”有人嘀咕道。

可那人却是一拍胸脯,道:“我叫林壮。”

负责记名的人赶紧记上名字,让他进去。

一排靶子排开,靶子前放着同等高度的物品,从大到小排列,大到一卷长长绢帛,小到一枚连指甲盖都比不上的珍珠。

众人看到那枚珍珠,皆是瞪得眼眶都要裂开了!这这这……这谁能射中!

林壮自信一笑,一把拿过弓箭,利箭毫无疑问地射穿了绢帛,锋利的箭尖将绢帛钉上了靶子。

他一身腱子肉可不是摆设,走过这长长排开的靶子,箭箭都直射中心,直至他走到最后一个靶子前。

那枚小小的珍珠挂在那儿,无需狂风,仅需几乎无法察觉的一阵微风便可吹得它东摇西晃。

可林壮却是没有丝毫犹豫,拉开弓就射。

在空中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珍珠立刻被箭射穿,直直钉在了靶子上,而那穿过的珍珠从中间被劈成两半,啪嗒一声掉落下来。

众人在那一刻悉数静止,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惊呆了。

林壮憨憨一笑:“可惜这小珠子了。”

他这一声彻底打破了寂静,喝彩声纷沓而至,众人皆为这一幕感到精彩!

楚登达仍旧是那副嘲讽的脸色:“勉强甲等吧。”

这一声可算是让众人憋屈下去,这还勉强?可他们人却是没有敢吭声,毕竟眼前这位可是楚家人!和他撞上可是只有苦果!

“既然是勉强,不知这位能否给我们展示一下什么才算真真正正的甲等呢?”有人声调冷静。

众人立刻泪流满面,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处,都想瞧一瞧是什么人敢于说出他们内心的实话!

黎青鸾微笑地对上楚登达不善的目光,既然要瞧他的本事,就得逼他出手,眼前可是个好机会。

“某些人别只是嘴上逞威风,背地里可不学无术。”她故意道。

果不其然,楚登达被激怒了:“拿弓来!”

有人立刻恭恭敬敬把弓递上。

楚登达一把拿过弓,命人再度挂上珍珠,他熟练地拉开弓箭,拉弓的姿势娴熟无比,一瞧便是没少练。

一眨眼的功夫,那箭便飞驰而去,狠狠将那枚珍珠钉在了靶子上,随即珍珠才慢慢断成两半。

“这不和那位林兄一样吗?”黎青鸾挑眉,“这么说来你也是勉强甲等喽?”

“你倒是嚣张。”楚登达怒气冲冲,可看着她细细的手腕,怒意顿收,他嘲笑道:“就你这小身板,怕是连这把弓都拿不起来吧!”

黎青鸾可不受他的激将法:“这才一位上阵的人,我怎么也得最后压台出场吧?”

闻言,楚登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竟敢大放厥词!你难不成是同那连山都上不来的承祥公主是一个路子的?都这般狂妄!可最后却是连踪迹都没了!谁知是不是掉下了悬崖!”

这时,有人扯扯黎青鸾的衣角,好心提醒:“最好还是不要同楚家作对,那承祥公主便是一个例子,这都开始比试了,但她如今都还下落不明呢。”

“是么?”黎青鸾笑意不减分毫,“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即便为此赌上性命,不知这位楚公子可敢?”

什么?不过区区一个比试就要赌上性命?这人疯了吧?这可是拿命在与楚家人赌!那可是楚家人!

楚登达哈哈一笑,他只觉眼前这个小子长得干巴瘦,怕是连弓都拎不起来!因此他十分爽快:“诸位给我做个见证,我与这小兄弟赌个命!希望这个小兄弟最后可不要后悔啊!”说着他瞥向黎青鸾。

“希望最后后悔的不是你。”黎青鸾一字一句道。

楚登达再次笑出声,看着了黎青鸾仿若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紧接着众人都开始一个一个上场,有人提不起弓,只得作罢;有人甚至把箭射了个反方向;还有人连场都没上,哆哆嗦嗦地就倒在了台下。

看到台上或倒或站的人,黎青鸾蹙眉,怎么没见谢霁和沈沧澜呢?身边只剩下一个卫流庭啧啧两声,是不是吐出一句话来表明他对于射箭的看法。

一百多人到最后只剩五十人,可没有被选上的人也没有离开,皆是等着看两人的射箭之争。

直到整场下来,还剩下卫流庭和黎青鸾两个人。

众人的目光先是齐刷刷看向卫流庭,等着他射箭。

可卫流庭好似不觉,他直接看向黎青鸾:“你们不是比吗?开始吧!”

众人皆是咬牙切齿,这不都等你了!

卫流庭意识到众人的目光:“都在等我吗?”

众人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瞪着这个厚颜无耻的人!

卫流庭看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对楚登达道:“我还用比试吗?”

楚登达看着他那副不自觉的模样,登时就攥紧了拳头,可面上还得一派和谐:“不需要,毕竟卫公子是我们请来的。”

三大世家之一的卫家,如雷贯耳。大部分人基本没有异议,可还是有少部分人在鸣不平。

“凭什么?就凭他身份比我们尊贵吗?”

“对啊,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能不通过比试就进?”

这些声音细细碎碎的,落入人耳中,让人只觉这只是依靠家世的纨绔公子。

楚登达巴不得卫流庭被人瞧不起,他装作没听见,任由这些人开口嘲讽。

毕竟作为楚家子,难免会拿来同卫家子相比较,可偏生卫家这个公子还真就不是常人。传闻他十岁可文能赋,十二岁可与大儒论道,若不是科考限制年龄,他估计都可以去拿个状元回来!所以自小便公认平庸的楚登达便在卫流庭的光芒下暗淡,如今擎苍书院还要请卫流庭来,那楚登达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卫流庭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他当即挑眉,挑起弓箭就射向靶子。

弓箭势如破竹,最终竟狠狠戳破了靶子,整个箭身悬在半空。

这一手让众人全部惊呆,无一人再有异议。

黎青鸾亦是不吝啬自己的赞赏:“好箭!”

卫流庭冲她眨眨眼:“我还是更期待你的比试。”

随着他一句话,众人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黎青鸾和楚登达身上。

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黎青鸾和楚登达皆是站在靶子前,有人递上了弓箭。

弓箭一入手,黎青鸾就感到了不对劲,这是普通弓的重量吗?转头去瞧楚登达,她看到他的手背上也起了青筋,显然递给他的弓也不轻。

楚登达扬扬手中的弓:“这可是一把好弓,是我们楚家老祖宗亲口称赞的好弓,今日我们就用这把弓来一决高下。”

他举起的弓身在日光流转下呈淡淡红色纹路,看起来有一种沉淀的厚重。

但看他拿弓的姿态,应该是平日里没有拿这把弓训练,所以才那般契合。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有人评价。

“卫流庭!你说什么!”楚登达瞪向他。

“我说那朵鲜花被淋了牛粪。”他抬抬下巴指向楚登达身后。那还真有被施肥了的花!

黎青鸾嫌他们废话,利落道:“你先我先?”

“我先。”楚登达轻蔑看她一眼,说不准下一刻她看到他射完箭就吓破了胆,连箭都端不稳了!m.

黎青鸾好整以暇看他。

这把弓究竟是太过沉重,楚登达拉弓时就看出来他的费力了,可他的手还算是稳的,拉开弓,力气和角度皆是适当之后,他骤然松开手。

弓箭飞驰而去,正中靶心,可紧接着整个靶子竟是向后倒了!

楚登达不仅射穿了靶心,还射到了整个靶子!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楚登达自信地瞥一眼黎青鸾,他虽是资质平庸,但练箭这一方便还没有谁能真正比过他,不过仅仅是与他齐平罢了。这下,她一定会命丧黄泉!

黎青鸾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她淡定转过头问:“有珍珠吗?给我挂上。”

什么!她要挂上珍珠!她疯了?众人面面相觑。

楚登达也是一愣,只有卫流庭嘴角扯出笑容,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一幕。

“没听见吗?”黎青鸾掂量掂量手中的弓,看那呆愣的小厮。

小厮下意识看向楚登达,楚登达示意他去挂珍珠,则是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想要逞威风,现在逞了,待会儿可就要丧命了。

珍珠被挂上,再度在风中飘摇着,晃动着。可偏生风忽起,吹得珍珠竟是上蹿下跳,别说射中了!怕是连看中也难!

黎青鸾听着耳边风的呼呼声,霍然拉弓,就是现在!

箭逆着风向,破风射出!就在那时,那枚于风中摇晃的珍珠刚好落下,与靶子持平,箭就在那一刻瞬间穿过珍珠,带着珍珠直直冲向靶子。

穿过珍珠的箭亦是穿透靶心,停滞一瞬。

众人的舌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时间、力度分毫不差!高手啊高手。

可还没等众人开始喝彩,“嘭”的一声!有什么碎裂开来了!

随着这一声响声,黎青鸾这才放下弓,好久没拿弓了,手感都有些生疏了。

众人已经探头去瞧,只见整个靶子碎裂开来,在一瞬间倏地崩开。

这人竟是把靶子给射烂了!

“你们瞧!”有人眼睛一亮,指向那堆碎片中间。

红色靶心竟是完好无损!而那红色靶心之上竟是熠熠生辉的珍珠!珍珠还挂在那箭上,按理说珍珠应是会碎成两半才对!

“哎呀,谁赢了?”卫流庭微微一笑,随意出口问。

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务必统一,众人抬手齐齐指向黎青鸾,异口同声、斩钉截铁道:“她!”

黎青鸾坦然接受,她微笑看向楚登达:“不好意思,是我赢了呢。”

“你………”楚登达竟是憋不出一句话来,脸色苍白。

“所以,我可以取你的命了吗?”她不紧不慢地放下弓箭,缓声问道。

对上她的微笑,楚登达竟是一个哆嗦,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愿赌服输,你我赌的是命吧?”黎青鸾残忍提醒道,“作为鼎鼎大名的楚家人,应当不会食言吧?”

“我……我可是楚家人!你休想动我!”

“楚家人就可以言而无信了吗?”黎青鸾状似疑惑。

“楚家人自然一诺千金,你想要什么?”铿锵有力的话语顿时打破了这僵局,正是楚文心!

“赌的是命便是命!”黎青鸾没有丝毫惬意,迎上那人目光,目光冰冷,像是要破开一切。

“是我失礼了。”楚文心先是一愣,很快自如接上,“那不知阁下名讳为何?”

黎青鸾嘴角一扯:“沈露安,若是你没听过,那就应该说是承祥公主了吧?”

一听这话,众人霍然抬头,齐刷刷看向黎青鸾。

与此同时,擎苍书院的一片竹林之中,有人相对而立。

“你不是沈沧澜。”谢霁不知何时卸下了伪装,着绣金黑袍半靠竹子上,语气笃定。

“你有什么证据吗?”沈沧澜微笑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还需要证据吗?”向来毫无起伏的声音如今掺杂了愤怒,离桃缓缓从谢霁身后走出,“你为了乔装成沈沧澜,杀了我师兄。”

沈沧澜头微微一歪,一副疑惑的样子:“你师兄是谁?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师兄。”

“你为了易容找上我师兄,而后竟是过河拆桥地杀了他!我定要扒掉你的皮!为我师兄报仇!”每一个字在离桃口中十分清晰。

一向冷静的离桃竟是也会被怒气冲昏头脑,她拎起长剑毫不犹豫地砍向沈沧澜!

沈沧澜身形却是飞快,转眼就不在眼前了,抬头一瞧,他竟是悬空在竹叶之上。

“我没空跟你们玩,我要去看我姐姐了。”沈沧澜脚尖一点,消失不见了。

离桃咬紧牙关看着沈沧澜离开的背影,好一个沈沧澜!她定然会为她师兄报仇!

天空朗朗,云气昭昭,一切都是那般光明,仿佛这样让一切黑暗无所遁形。

可发生的已经发生,该来的也终归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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