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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 作者:大世界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12-10 19:33:02
  • 完书字数:10398

“啊啊啊!”赵大飞和猴子叫得凄惨无比, 伴随其中,还有倒抽气的嘶哈声。

潘垚拎着小人串的动作一顿,探头多瞧了几下。

入目是最下头那两个小人, 他们较之其他人更为红彤彤的皮肤。

潘垚恍然了。

对哦, 赵大飞和猴子被小汪烧了一层皮去, 这下油锅, 对这两家伙来讲,甭管油锅是滚油还是温水,沾在皮上, 那都是酷刑。

她都给忘记了。

潘垚皱巴了下脸。

良心, 有一点点痛。

不过, 这点痛算什么?不要紧!她还能承受!

“咳, ”潘垚清了清嗓子,声音放沉,将小人串继续往油锅里搁了搁。

“刺啦刺啦, 刺啦刺啦——”

油锅像是入了一粒水花,油花沸腾, 咕噜噜又刺啦啦地冒着绵密的大泡。

“瞧清楚了没?这都你派出去烧街的, 要还不老实交代了你姐夫的地址,再将你们做的恶事交代, 你也是这个下场。”

丁胜利震惊着眼睛, 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啪!”他重重地摔了自己一巴掌, 末了,手抚着那立马浮起巴掌印的脸颊, 怔楞发傻了。

丁胜利不禁喃喃自语。

“不是梦,会痛,我不是在做噩梦。”

既然不是在做噩梦, 那这又是什么?

丁胜利看着屋里凭空的油锅,一个个变成小人样的小弟,只见他们个个手串脚,脚串手,一长串的被搁到滚油中,下锅油炸,提起,再下锅……哀嚎不停,层起彼伏。

“救命,救命啊——”

“胜利哥,救救我,胜利哥——”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胜利哥救我。”

除了赵大飞和猴子,其它人叫得也凄惨大声。

倒不是疼的,这会儿,他们都没察觉到,烫着自己的油锅虽然刺啦刺啦的响,却一点也不烫。

被人变小,手脚被捆扎在一起,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命运被他人左右,而他们只能绝望地哭嚎,生死身家系在他人身上。

这种感觉——

真是糟糕透了!

这一刻,他们的面容和被他们烧了房子,望着火光,在远处的街道上跪下,绝望又无助哭嚎的脸重合。

抑或是引着沾赌、沾赌,最后抖着手,闭上眼睛囫囵签字,最后笔一丢,瘫坐在地的影子重合。

不论是绝望,还是悔不当初,油锅里的小人串中都有。

丁胜利踉跄地往后退,摔在了西洋凳上,和凳子一起摔到了地上,他的目光盯着那团瞧不到面容的光亮,惊恐又慌张。

这是什么?

下、下油锅?

……报应!

这是报应啊!

“鬼差饶命,鬼差饶命。”丁胜利翻了个身,连连叩头祈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消片刻,潘垚得了方姓大老板的住宅地址。

“方在坤。”潘垚重复了一声。

“对对,是我表姐夫。”丁胜利满头的冷汗,跪着,眼睛瞧着地板,不敢多看那铁锅,身子抖个不停。

“鬼差大人,让我将功折罪,我是他小舅子,是他自己人,我知道的事情多,作证,我能作证。”

丁胜利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的用处,争取宽大处理,就怕自己也被下了油锅。

潘垚没有表态,将一长串明显泡得脸蛋白皙又晕红的小人串提拉起来,打开腰间的素荷包,一股脑地丢了进去。

可不敢再泡了,手指头都要泡出褶子了。

赵大飞和猴子被折腾得不轻,怕出了人命,灵炁漾过,稍稍给治了治。

潘垚:哼,真是占她大便宜了!

视线一转,潘垚目光落在丁胜利身上。

丁胜利惊恐摇头,不不——不!

一道符光袭过,丁胜利只觉得一切在放大,天旋地转,下一刻,周围一片的漆黑,他脚踩在地上绵软不平。

那是荷包里的世界。

……

“好了,再抓一个大老板,这事就大功告成了。”潘垚扎了扎荷包,重新挂回腰间。

大铁锅也不能丢,这可是她今晚花了三张大团结买的,宝贝着呢。

里头的水倒了,刷上两遍,确定干净了,这才手拂过,收到了芥子空间。

……

很快,虚空处又有马蹄声,只见四蹄犇犇,鬃毛飞扬,只马尾巴处是微微下垂的。

马背上,一身白裙的小姑娘拉着缰绳,乌发扎了一条辫子,随着马儿跳跃奔驰,白色的衣袍迎风猎猎。

风吹拂过她鬓角的碎发,天边有一道鱼肚白,晨光由远及近,徐徐铺开,最后落在那身白裙上。

只见她眉眼发梢间有一层淡淡的金。

极耀眼。

……

“你是方在坤?”

“谁?”不愧是走东闯北,风里雨里走过,心狠手辣做大老板的,听到屋子里多了道声音,本就睡得不沉的方在坤睁眼。

如鹰似虎,锐利凶悍。

一边喝问,另一边,他手边的动作也不慢,紧着就向枕头底下探去。

“出来!”

潘垚瞧了瞧。

嗬!

好家伙,居然还有手、枪!

也是,现在还没有进行全面又严格的禁枪,本就游走在灰暗地带,养着好一些打手,烧街、涉赌、涉黄……啥坏事都干,手中有一把枪,好像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潘垚数落自己少见多怪,还是见识太少!

人这大老板,他可是瞧着寿衣都想穿的贪心鬼呢!

……

方在坤赤脚踩在地上,手持枪支,目光如鹰地警戒着四周。

不是错觉。

他方才分明听到有人说话了。

倏忽的,方在坤的目光不经意地瞄过手中的枪,瞳孔紧缩。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何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这枪的枪口,它竟然扭了个方向,这会儿正指着自己。

“怎、怎么会?”

饶是和生死擦肩过数次的方在坤,他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抖,拿不稳这变了形的枪支。

“这枪、这枪怎么变形了?”

“不单单是枪变形了,接着啊,你也得变形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还带着笑意,细听,里头还带着几分促狭。

谁——

声音还没从喉咙里出来,方在坤见到了一道光,接着,他的脖子好似被什么掐起,天旋地转,落入了大张口的黑暗中。

耳朵边是哭嚎哀叫声,个个都是男子,扯着嗓子破音像鸭子。

“救命啊,救命啊——”丁胜利哭叫,拼命地去拍不平又绵软的地面,“放我出去,我什么都说了,放我出去——”

“胜利?”方在坤皱眉,“是胜利?”

丁胜利僵了一下,“姐、姐夫?”

方在坤积威甚重,丁胜利都结巴了。

听到这一声姐夫,其他哀嚎惨叫的几个男子也俱是一静。

老板?

是大老板?

方在坤急怒,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丁胜利结结巴巴,该怎么说呢?

说自己没顶住鬼差烧油锅的压力,将姐夫供出来了?

这么快就把姐夫抓来了吗?不愧是鬼差。

“发愣做什么?你倒是快说!”暴喝声起,方在坤怒喝,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这时,漆黑的空间里有一道声音传来,方在坤仰头四处看,“是谁?你到底是谁?”

方在坤认出来了,这是方才抓他进来的那道声音。

潘垚笑道:“小丁哥,多谢你啦,要不是你告诉我方老板在哪里,我还没这么快找着他呢。”

“是你背叛我!”方在坤一下就想起来了,刚刚进来时,丁胜利嘴里就喊着他什么都说了。

顺着方才丁胜利声音的方向,方在坤扑了过去,直接上手掐住丁胜利,眼睛发红。

“你都说了什么?兔崽子!你都说了什么?”

“蠢货!蠢货!”

……

听着里头这便宜姐夫和便宜小舅子也闹了起来,潘垚这才满意。

不枉她捏着鼻子喊一声小丁哥呢。

电视里都演了,富贵人家家里都有修暗柜,里头搁着一些见不得人的记录,受贿收贿,雇人行凶……

别瞧都是一条船上亲亲热热的,要是没留个后手把柄,半路上被丢下船都不知道。

潘垚寻了证据,正要离开将这些都送去警察局和报社时,听到脚步声。

她回过头,就见门口处站了个年轻的女子。

女子生得极好,蓬松卷曲的发,远山眉下一双含情眸,瑶鼻粉腮,唇不点而朱,小巧精致。

只见她穿着简单的宽松长裤,黑色小吊带,外披薄薄的白色针织衣,亭亭袅袅,眉头微蹙,带着一股弱质女子的风流。

……

芭蕉村。

乡下的清晨极美,空气清凌凌的,还带着昨夜落下的水汽,露珠凝聚在树梢和草丛叶间,一个滚动,落入泥土。

放眼看去,绿意更甚。

晨起的农人忙碌,老牛慢悠悠地在田埂上走过,只见炊烟袅袅,叫了一晚上的蝉有些累,这会儿正歇着,给鸟儿腾出欢唱的舞台。

处处宁静,就连妈妈埋怨小孩吃饭慢吞吞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亲昵和祥和。

元神归位,潘垚略略歇了歇,只觉得自己好像才闭眼,就又睁开眼睛,开始新的一天了。

身体不累,心里有些累。

熬夜要不得。

今天吃粥,只白米煮的,米粒绽开花,汤汁浓稠,米香浓郁,还带着一股柴火的清香。

只一碗,清清淡淡,添上妈妈酱的小菜瓜,别提多暖胃多舒坦了。

再又听到潘垚打哈哈的时候,周爱红嗔了一眼,没好气地数落。

“就爱玩!疯玩!也不知道瞧瞧时间,好歹回来睡一会儿!”

“我不困。”潘垚嘴硬,身体睡了,那就不算熬夜。

“你呀,不困就别打哈哈。”

周爱红踩了板凳,解了厨房吊得高高的竹篮子,从里头拿了肉松。

这时候鼠患严重,尤其是乡下地方,老鼠的鼻子灵得很,贼能偷家,因此,家家户户都会将吃的东西吊起来,防止老鼠偷咬。

周爱红装了大半碗的肉松出来,推到潘垚面前。

“快吃,吃饱后再去睡一会儿,左右放假不上学,家里也没你要忙的事。”

“妈妈最好了。”潘垚嘿嘿一笑。

今天白天,她还不能睡,警察局还没去呢,好几口的人都在她荷包里关着,这会儿正挨着饿。

“本来一早就要送去警察局的,这件事也就了了。”

杀人放火,自然是进派出所,她才不会越俎代庖。

不过——

“那时,离开方家的时候,我瞧到了方在坤的小老婆……不不,其实,她就不是他小老婆,人玉如姐姐就不是自愿的。”

受害者,那是受害者!

周爱红诧异,“不是说,那啥叫丁胜利的,在咱们市坐镇的那个,他是大老板的小舅子吗?”

一旁,潘三金也听得入神,饭都扒完了,还舍不得踩着自行车去龙舟厂上班。

什么,这不是自愿的?

那兄弟还不得打上门去?

还真给人当小舅子啊,一路提拔,住了大别墅,现在还在他们市里坐镇,主持着大项目。

烧解放街的大项目!

想到解放街差点被烧,他们家盘盘的小店也差点被烧没了,潘三金也是一阵气恼。

一会儿得给盘盘说一声,关着就关着,饿肚子一两天也不要紧,还能清清肠。

这一个个心怀鬼胎的恶人,那肚子脏着呢。

潘垚点头,“恩,玉如姐和丁胜利也不是姐弟,两人只是同乡,她跟着出来打工,被丁胜利送给了方在坤。”

说到这里,潘垚眼里有同情之色。

那时,方在坤几人见了她,都以为自己是鬼差,是罗刹,只丁玉如愣了愣,随即那双含情中有泪光莹莹,跪下求潘垚救她。

能得自由,便是恶鬼又如何。

看着朦朦胧胧只一道影子的潘垚,正好又是中元百鬼夜游刚过时候,丁玉如心中不惧,甚至有道悲凉。

要是——

要是被鬼收了,那倒也好。

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只是怕疼,不敢自己轻贱。

“我都瞧到了,她脚上箍着铁环,好大两个,又重又沉,腿上都磨破皮了。”

简直是结痂了又破皮,然后又结痂……反反复复地伤。

没长出蛆虫,是因为好歹上了药。

周爱红和潘三金两人听了,心中都泛凉。

“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了。”

放火烧街不够,竟然还有拐了自己村子里的姑娘!

周爱红看着潘垚,眼里都是心疼,“是不是吓着了?”

潘三金也担心,可不是得吓着了,他家盘盘还这样小,晚上只是出去玩,就碰到了这些糟心的事。又是放火烧街,又是拐卖人禁锢的。

他们听了这恶事,心都是揪着的。

是,他知道他家盘盘跟着府君修行,是有大造化,大本事的人。

可也正因为这样,她见到的恶事也多。

潘三金想了想过往的那些事,还叹了口气,人啊,真是奇怪,明明一日三餐便能饱肚,只住一间房,睡一张床,偏偏要贪心。

为财,为权,什么都能舍,祖孙情,母女亲缘,朋友,良心……通通能抛了。

潘三金看着潘垚,心疼得不行。

他家盘盘瞅着了,会不会心里落下阴影啊。

潘垚心中一阵感动,“妈妈爸爸,我没事,真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呀。”

这个时候是真的混乱,像丁玉如那样长得漂亮的姑娘出门打工,结果丢了,这样的事有很多,多数还是老乡和亲人干的。

回来时候,玉镜府君也担心,问了潘垚一声怕不怕,失不失望。

人性是这样的复杂。

潘垚:失望自然是有,可希望也还有。

起码,这些事以后在慢慢的变少。

从冠冕堂皇,转为了暗地。

不曾杜绝,但我们都在努力的杜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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