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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三人哪里见过这等阵……

  • 作者:大世界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9-20 18:20:07
  • 完书字数:16462

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顿时,个小伙子都青白着一张脸,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眼里有狐疑和犹豫。

觉得这一刻, 对方也又些吓人,脸白得像鬼, 不像是平时的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鬼附了身。

一时间门, 空气都好像凝滞,只听呼吸声急促。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船老板,等等,等等我……这儿还有人要赶船,等等我啊。”

又一声焦急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 伴随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有踢踢踏踏沉重的脚步声。

人转头去看。

果然, 原来倒在血泊中的人影又不见了,地上只有浮土, 没有鲜血, 看过去干净极了, 下一刻,就见扛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又出现了, 急慌慌的往前奔去。

再次擦身而过时,真子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鼻子,眼睛瞪得老大, 里头布满了惊恐。

……

好半天,在男子的死亡又一次重复时,真子哭丧着脸,扯了扯两人的袖子,几乎是以气音问陶一锋和陶小宝,

“一锋哥,小宝哥,这下怎么办啊。”

陶小宝没有说话,只狠狠地咬着后牙槽。

不狠一些不成啊,要是放松一点,他的牙齿绝对打磕绊了!

旁边,陶一锋的手也捏紧了自行车的车把,头上冷汗直下。

向来爱笑爽朗的面上也没了其他表情。

怎么办?

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啊!

“别怕,咱们往前走,我听家里老人说过,每个人身上都把火,只要火不熄,那鬼就奈何不了我们……”

“我和你们说啊,要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甭管是什么,咱们都不能回头,不能让这把火被熄了,听到没!”

陶一锋声音拔高,片刻后,他镇定了下心神,勉强稳住自己的声线,目光落在其他两个面上,神情严肃又认真。

“从现在开始,咱们都不能叫彼此的名字。”

乡下地头,总有那么一些奇怪的故事,像什么被鬼喊了名字,应了之后,便会被鬼带走之类。

陶一锋人都是听过这些故事的。

真子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咳,哥,我知道了!”

显然,真子是真的憨,他差点又喊了陶一锋的名字。

旁边,陶小宝立刻想到刚刚这小子,一口一个一锋哥,一个小宝哥,当即脸色青了青。

“你个傻小子!”陶小宝给了他一个脑崩子。

末了,他和陶一锋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苦哈哈。

陶一锋乐观,庆幸这鬼就算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那也不知道他们姓陶,不怕不怕。

……

人骑着自行车往前,真子坐在陶小宝后头的车后座上。

周围起了雾,明明是黄昏时候,太阳落山,天色才笼上一道黑,四周却晦涩黯淡得厉害。

前头的船客越走越远,身形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蹬自行车的陶一锋和陶小宝都有些着急,这眼瞅着前头的人越走越远了,他们还被困在这儿,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鬼打墙,当真是鬼打墙。

春日时分,陶一峰和陶小宝两人蹬的是满头是汗,后背湿漉漉沁着汗,一阵凉风吹来,凉飕飕又阴深。

“我们歇一下吧。”陶小宝开口。

他正想说什么,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只听自行车急急地刹住,轮胎在石头地上滑过,地面上头有一层薄沙,瞬间门,车子有些滑胎,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龇——”

陶一锋皱眉,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陶小宝牙齿都在打颤,好半天才道。

“自行车,轻了。”

“我的自行车轻了。”

陶一锋一惊。

陶小宝载着真子,真子年纪十七,虽然长得偏瘦一些,个头却不矮。

这样的人坐在自行车后头,蹬车是有些累的。

更何况,他们一直在码头这一片地方打转,这路,它多是上坡路。

按理来说,这自行车后座该是沉甸甸的,蹬起自行车来得使大劲儿。

不知什么时候,陶小宝觉得自己蹬起自行车来,一点也不费劲,轻轻松松的,车轮子就轱辘轱辘地朝前滚动了。

陶小宝想回头看。

陶一锋厉声,“不能回头!”

陶小宝僵了僵。

这一瞬间门,他想了很多,真子去哪里了?他是不是被鬼抓走了?那小子是不是哭丧着脸,在那儿呼着喊着,找他和陶一锋。

陶一锋脸上面皮跳了跳,他看着浓雾,眼神戒备。

“鬼都是狡猾的,它肯定是在引着咱们回头,大哥,儿还等着咱们救他,咱们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

因为不能喊名字,陶一锋便将人按年龄排了序,陶小宝老大,真子老,他自己当那老二。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走远了一些,刚刚一直重复着男子赶船摔跤的事,这会儿也停歇了。

按理来说,不看那男子摔得血糊糊的一幕,阴森和瘆人应该减弱一些,然而不是这样,事实恰恰相反。

看着怎么走都走不出的码头,周围有迷雾茫茫,陶一锋和陶小宝心里像坠着沉甸甸的秤砣,更没底了。

就怕突然蹿出点什么,比如说,带着血的真子……

这样一想,瞬间门,浓雾弥漫,又有脚步声从雾中传来……

……

芭蕉村。

周爱红煮了一日的大锅饭,都惫懒了,准备今晚就吃鸭肉煮粉干。

白天留在瓮罐里的粉干热了热,大火舔邸锅底,大锅里的粉条“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很快,一股诱人的鲜香就传出。

长长的粉条碎成小段小段,潘垚拿小杌凳垫在脚下,站在灶台前,将自己早就切好的芹菜段往里头倒。

锅铲搅拌,末了拎了醋瓶子,潘垚嘀嘀咕咕。

“好香,再添点醋就能更香了。”

“好啦好啦,妈妈来就好了。”周爱红笑着接过潘垚手中的醋瓶子和锅铲,催促道,“去瞧瞧你爸爸回来没。”

“好嘞。”潘垚跳下小杌凳,朝院子外头跑去。

潘金还没有回来,潘垚搬了张小杌凳,坐在院子的枇杷树下等着。

春日到了,枇杷树上那小巧的白花凋谢去,不知什么时候,宽大叶子间门挂了果。

枇杷果小小的,还是青皮模样,一瞧就酸。

“叮铃铃,叮铃铃。”潘金自行车的铃声响起。

潘垚一下便回过了头,冲着潘金摇了摇手,喊道,“爸爸!”

“哎!”潘金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柔软了。

枇杷树下,小姑娘坐着小杌凳,抬头看树上的枇杷果,那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要吃果子吗?”

“不吃,酸!”潘垚皱了皱鼻子。

潘金哈哈笑,“咱们不吃枇杷,爸爸明儿给你采桑葚,龙舟厂附近就有,爸爸明儿带回来。”

“谢谢爸爸。”潘垚期待。

潘金揉了揉潘垚的脑袋,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他将自行车停在堂屋,这时候的自行车有钢印,轻易是丢不了。

不过,一辆自行车可不便宜,潘金爱惜得很,空闲了便要拿着布对它擦擦洗洗。

春日夜里露重,他可舍不得将自己的自行车搁在院子外头。

……

搪瓷大海碗装着满满一碗的粉干,端了上来,老鸭蘑菇的香气霸道,又带着粉面独有的香气,醋溜溜的酸香味一冲,潘金肚子的馋虫就起了。

他喜滋滋道,“这是搁了香醋吧,我就爱吃这一口。”

“盘盘搁的。”周爱红嗔了一眼,“她呀,和你一样,新鲜的粉干还不爱吃,就爱吃这热过一趟的,还说搁了醋,酸香酸香的更好吃。”

要她来说,那还是新鲜的更好吃。

潘垚从大海碗里抬头,冲潘金笑了笑。

潘金护着潘垚,“盘盘说得对,就是这样的才好吃,我也爱吃这一口。”

……

一家人白天各忙各的,夜里睡的也早,就吃饭时候最是热闹。

周爱红问起了潘金,“今儿怎么回来迟了,厂里很忙吗?”

潘金,“忙倒是还好,就是今日,老方去看侄子侄女了,他手里的活儿,我就帮着做了些。”

听潘金提起老方去看侄子侄女,周爱红叹了口气。

“应该的,都不容易,咱们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瞧见潘垚好奇的看来,周爱红想了想,解释道。

“就时常和你爸爸一道做活的方伯伯,他有个弟弟,做了九龙镇一户陈姓人家的上门女婿。”

“前年时候,他托人找了个活儿,市里防汛办招人,他要去扛沙包。”

“路上着急赶路,码头边的船要开了,他心里着急啊,怕迟了工作得丢了,就这样跑了起来……”

“大包小包的,扛的东西又多,后来摔了一跤,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了。”

周爱红惋惜,“听说才二十七呢,留了一儿一女。”

“小的那个今年也才岁,听你方伯伯说,那弟媳妇去年改嫁了,两个孩子就留给了爷爷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是想操心,也没那个心力,只有嫁人的姑姑还会管一管……”

“你方伯伯不放心,就经常带了米面和钱过去看人。”

潘垚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上门的人,孙辈是依着阿妈当爸爸那样称呼,这姑姑,其实就是姨姨,爷爷奶奶,那也是女方家的父母。

“摔一下就死了?”潘垚瞪大了眼睛。

“是啊,也是寸,正好磕到头了。”

“不过,我听你方伯伯说,就是没磕到头,他这弟弟这一摔也是悬。”

“他跑得太急,东西又多,那会儿脸红得厉害,这一摔,那那口气就没喘上来,当场人就没了。”

潘垚听了也是一阵唏嘘。

年纪轻轻的便没了,确实让人惋惜。

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呢。

“方伯伯和那姑姑,他们人真好。”潘垚帮周爱红收拾着碗筷,还感叹道。

周爱红不以为意:“都这样,谁家都有困难的时候,家里人不帮,小孩就得饿死了,能帮一把是一把了。”

听着周爱红朴素的话,潘垚想着,大概,这便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情吧。

人真是复杂,穷苦的时候,反而能将心拧成一条绳,富贵了,反倒有了杂思。

……

夜一点点深了,春寒料峭。

夜里时候,外头起了雾,犹如薄纱漂浮,落在树梢头,落在地上的小草上,落在窗户的玻璃片上……凝结成水。

潘垚撑着手坐了起来,元神莹莹有光。

她瞧了瞧床上是睡得又香又熟的身子,凑了过去,趴在床边瞅了瞅,还稀罕地捏了捏自己的小鼻头。

末了,潘垚偷偷一笑。

下一刻,她犹如一阵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出,贴着青草呼呼而过。

潘垚玩了好一会儿,直把自己卷得满身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抬手一看,还有露珠冰凉凉的感觉的,这才觉得痛快。

……

小庙那处还氤氲着月华,不过不见府君的身影,潘垚也不介意,身形一卷,如清风一样往前。

芦苇荡的野鸭子,江里的大蚌,趴在石头上晒月亮的大龟……潘垚悄悄地掠过。

芦絮被卷起,落在江面上,流水哗哗,淌着芦絮,让其朝远方飘去。

大江下头,潘垚挑挑拣拣,捡了个最大的蚌壳捞起,夹在咯吱窝窝下,准备明儿熬汤喝。

她瞅了江面上漂浮的芦絮,瞧了一会儿,觉得颇为好玩,这会儿玩累了,索性也躺在了江面上。

只见她面庞朝上,四肢随意的摊着,那蚌壳被她顶在脑门的位置,耳朵边是水流的声音。

顺着流水,漫无边际的往前。

月华倾泻而下,随着《太上日月经》功法的炼化,天畔的星星眨眼,月华星光交缠落下,如星落,又似绚丽华美的绸缎。

潘垚微微阖目,感受这月华星光氤氲绛宫,化作点点灵力,芦苇江的水炁化作清冽之炁,一道朝潘垚的绛宫处涌去。

修行不知日月,潘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两个小时,也许仅仅是片刻。

突然,她感受到了一丝鬼炁。

潘垚不禁睁开了眼睛,有些意外。

“哪儿来的鬼炁?”她也不怕,困惑的抓了两把。

鬼炁乌黑,在潘垚手中就像头发丝。

薅了一把后,潘垚将它团成一团,捏在手心,下一刻,莹光拢过鬼炁,鬼炁如雾一般散去。

江面还有鬼炁荡来,潘垚起了好奇心。

她夜里出来玩,都没发现过这鬼炁。

难道,芦苇江里又有水鬼了?

想着会拿碗讨水的前水鬼陆雪琼,虽然水鬼的名头大凶,潘垚却不怕。

心随意动,犹如抽丝剥茧一样,潘垚抓着江中那道鬼炁,站了起来。

只见她踩着那蚌壳,犹如踩着冲浪板,快活又自在地喊了一声。

“出发喽!”

下一刻,灵炁化风,推着潘垚脚下的大蚌壳,在潘垚自娱自乐哇哇哇的大叫声中,撩起波浪滔滔,一路朝九龙镇的码头奔去。

……

九龙镇码头。

陶一锋和陶小宝都累了,是的,他们从傍晚被困到了这个时间门,还没有走出这鬼打墙。

陶一峰抬手看了看手表,疲惫又沮丧。

“都快十一点了。”

陶小宝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肚子,眉眼耷拉。

他都饿了。

“还好这次的东家大姐厚道,下午的点心吃得又饱又满足,要是真有个什么不妥,咱们勉勉强强的,也算是做个饱死鬼了。”

陶小宝苦哈哈地开口。

“呸呸呸!”陶一锋不相信,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折在这里?还是撞鬼这荒谬的理由。

他就不相信!就不认命。

“也不知道真子怎么样了?”陶小宝提了真子,下一刻,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惊疑地看向四周。

傍晚时候,也不知道是陶一锋还是陶小宝,亦或者是两人都有,他们担心真子这个弟弟,想着他会不会受了伤,念头才刚落下,迷雾中就走出了真子的身影。

只见他满头的血,脸白的吓人,步子沉重,浑脱脱就是那跌地摔得满头血男人的模样。

后来,两人发现,只要自己瞎想,迷雾中就会走出自己想的幻影。

可能是真子,也可能是陶小宝,还可能是陶一锋……

这下,虽然还不知道真子落在了哪里,陶小宝和陶一锋两人再不敢惦记了。

肚子饿,就想些好吃的吧,好吃的东西它不吓人。

……

大单杠的自行车立着,陶一锋和陶小宝背靠着背,让自行车为他们挡一点夜风,聊胜于无了。

陶一锋想到了什么事,突然懊恼道。

“要是芭蕉村那小大仙在就好了。”

“前两日时候,那于大仙还问我要不要去庙里求一道符,说来都来芭蕉村了,就去庙里求一道。”

“我想着庙里的符多是什么六畜平安符,就没要。”

说到这里,陶一锋扼腕叹息,只想狠狠拍自己两下。

他应该要的!

家里没有养畜生怎么就不需要了?

要知道,前几年吃大锅饭,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将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他,他……他们就是牲口!

六畜平安符,适合着呢!

陶小宝摆了摆手,折腾得没力气说话了。

手电筒发着微黄的光,好似能穿透黑暗和浓雾,给两人些许慰藉。

……

另一边,真子吓得都要破胆了。

好几个小时了,就他一个人好几个小时了。

陶小宝和陶一锋两人都不见了踪迹,身边回回有动静,那是踢踏的脚步声,声音沉沉,好像很疲惫了,却还得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路往前奔去。

“船老板,等等,等等我……这儿还有人要赶船,等等我啊。”

着急的声音又响起,接着,是男人扛包的身影……最后,一声闷哼的砰声作结束。

真子一开始很害怕,后来瞧多了,再看这一幕都有些麻木了,更甚至,心底隐隐还有着同情。

这背着大米酱菜和衣裳铺盖,瞧着应该是出去做活吧。

黑暗中又有脚步声传来,真子神情恹恹。

算了,他还是先同情同情,遇鬼的自己吧。

下一刻,真子陡然抬起头来。

不对,这脚步声轻快,根本不是那摔着脑袋的男人!

真子抬头,就撞进潘垚瞧来的目光。

为了不吓着人,潘垚让自己的元神凝实,双脚落在地上,虽然还有些光亮,不过,瞅着就像个人了。

手往虚空中一探,龙形灯出现在潘垚的手中,她捏着灯炳,伸手拂过,龙嘴处一团光亮亮起,瞧着就像是巨龙衔珠。

“真子哥?”

“怎么是你啊。”

略略想了想,潘垚便记起了陶一锋怎么叫那俩徒弟兼小工的,开口唤了真子一声。

真子还有些犹豫,止步不敢上前。

这是鬼变的吗?真是诡计多端!

旁边又在重复着男子摔倒死去的一幕,潘垚看了两眼,突然想起了晚上时候,周爱红说的,方伯伯那当上门女婿弟弟的事。

这是……方伯伯弟弟的鬼魂?

……

潘垚回过神,看着真子道。

“这是地缚灵,我先带你出去吧。”

“你真是芭蕉村的潘半仙?”真子壮着胆子问道。

见潘垚点头,他继续道。

“不单单是我被困在了这里,就是我那师父师兄,他们也被困在这里,只是我们走散了。”

听到真子叫陶一锋和陶小宝师父和师兄,潘垚忍不住笑了下。

这真子哥,还挺机灵的嘛。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们。”潘垚招呼。

……

潘垚转过身,提着灯朝前方走去。

真子犹豫了两秒,还是咬了咬牙,抬脚跟上。

算了算了,一只鬼来,两只鬼来,也没多大的差别!

他已经束手无策了,童子尿都试过了,再不出去,不说夜里被冻死,他也要被自己臭死了。

……

“一锋哥,小宝哥。”

陶一锋和陶小宝心中一惊,两人同时转过头。

就见真子站在一个小姑娘身边,看着自己兴奋不已。

小姑娘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裁剪简单,却衬得她愈发眉目如画,此时打着一盏龙形灯笼,龙嘴处有一团光亮,光团暖暖,犹如日光。

不知道是不是灯的原因,他们觉得这小姑娘也在发光。

陶一锋瞪大了眼睛,“潘,潘半仙?”

潘垚理直气也壮,“恩!”

这熟悉的一幕,熟悉的姿态……

这一次,陶一锋是不敢怀疑潘垚是不是半仙了。

不不,这不是半仙,这都是神仙了吧!

陶一锋和陶小宝连忙站了起来,就要和潘垚说傍晚遇鬼打墙这事。

潘垚听了后,若有所思道:“黄昏时候逢魔,你们运道差了点,入了缚地灵的鬼打墙。”

缚地灵,那是心中有遗憾,有执念,在死亡的地方,不断重复死前那一幕,横死的怨灵。

潘垚看了一眼那不知自己已死,扛着包,仍然不断着急赶船的男人,沉默片刻,回头对陶一锋人道。

“我先送你们出了这鬼打墙吧。”

潘垚正待拿出打鬼棒,视线一转,落在陶一锋车上的工具包上,眼睛瞪大了些,看着里头的墨斗,意外道。

“你们带着墨斗了啊。”

陶一锋不解,还是开口道,“这一只要拿回去添些墨。”

“其实我不来,你用这也能走出去。”潘垚示意陶一锋,指着他工具包里的墨斗,道。

“靠墨斗?”陶一锋惊讶。

“是啊。”潘垚点头,“墨斗可辟百邪,自然能破这鬼打墙。”

潘垚说着话,接过陶一锋手中的墨斗。

人只见她手扬了扬,墨斗的线锥如箭矢一般射出,带动里头沾了墨汁的棉线一路往前,线轮咕噜噜的转,嗡嗡作响。

“好了,咱们顺着墨斗线的方向往前走,走九步就能走出这鬼打墙了。”

陶一锋人将信将疑,顺着墨斗线走了九步。

“一、二、……八、九,”才刚刚数完步子,下一刻,真子雀跃不已。

“走出来了,一锋哥,小宝哥,雾褪开了,咱们真的走出来了。”

说着说着,他都要哭出了声音。

遇鬼这事,真是太可怕了。

陶一锋摸着墨斗,稀罕不已。

“为什么呢?为什么跟着墨斗就能出来?”

潘垚解释,“墨斗,角尺,竹尺,这样东西是鲁班先师所传,可以说是他的化身,鲁班先师是十六神,七十二相之一,这墨斗自然能辟邪。”

甚至在流传的古籍里写了,墨斗一开始不单单是用来测量画线的工具,它具有神力,木匠只要将墨斗的棉线一弹,那结实的木头便能被劈开。

潘垚遗憾,“后来,鲁班先师的一个弟子偷懒,墨斗里的墨凝固了,他偷懒图省事,不去打水化开,反而屙了尿。”

“这样一来,墨斗被污,也就没了开木这一神力。”

潘垚说着话,手朝前伸出,下一刻,悬浮在半空中的线锥一路往后,线轮转动,墨线重新落回墨仓之中。

“好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潘垚赶人。

陶一锋看了看陶小宝和真子,觍着脸问潘垚,“我们还是有些怕,到家还有一段路呢,要不,小大仙,你去我们家坐坐?喝喝……喝喝汽水?”

他本来想说喝喝茶,想到小姑娘可能不喜欢喝茶,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喝汽水儿。

潘垚眼睛一亮,汽水耶!

要请她吃什么口味的?橘子味儿的?还是可乐味儿的?

上次她听燕妮姐说了,大白梨味儿的也很棒,喝起来沁甜沁甜,再带一点辣口的气泡儿。

可惜,这会儿她还得再忙一会儿呢。

“明儿再给我带吧,我还要送送他呢。”潘垚惋惜。

送谁?

陶一峰人诧异,顺着潘垚的目光,他们的视线看向虚空。

那儿,他们这下瞧不到的地方,犹有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扛着大米酱菜,铺盖衣裳……重复着赶船,摔死的年轻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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