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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钟情妄想症

  • 作者:甜到萌芽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12-01 10:42:43
  • 完书字数:21834

036

这么近的距离,沈宴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说完这句话后,郁觅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捏着郁觅下巴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刺骨的疼痛让郁觅皱了下眉。

沈宴才恍然惊醒,连忙卸下手里的力度,但郁觅苍白的皮肤上还是浮现出刺眼的红印。

他心下一颤,想要开口道歉,却对上郁觅冷漠的眼睛。

冰冷漠然刺痛了沈宴的眼睛。

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所有怜惜和愧疚,晦暗的目光紧紧盯着郁觅下巴处的手指印,竟然从那印记中看出了几分凌虐的诡异美感。

沈宴道“把汤喝了。”

“我没胃口。”

在郁觅一次又一次冷漠的拒绝里,沈宴想起了以往自己无数次的卑微挽留,始终没有换回他的一丝怜悯。

他冷笑一声。

彻底明白了用商量祈求的态度永远没有任何作用,被金钱和爱慕包围的骄傲小少爷从不会主动放下自己的身段,那他只能用更强硬的手段了。

“你如果始终用这种态度对我的话,”沈宴唇角带着笑,弯下腰,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轻柔得不可思议,“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不代表我动不了外面的人。”

郁觅眉头紧皱,“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宴低声笑了下,搭在他肩膀的手在他纤细脆弱的脖颈抚摸,粗糙的指腹下感受着郁觅因他加快跳动的脉搏,带着几分道不明的意味,“小郁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呢不过,也不是没有斡旋的余地”

他的手沿着纤细的脖颈,缓缓往下,钻进了宽松的领口,指尖带着的滚烫仿佛要将郁觅细腻冰凉的皮肤点燃,阔别许久的接触让他的手指发麻,沿着的指尖的神经遍布全身。

郁觅混沌迟缓的意识一时没有缓过来,愣了几秒后,皮肤上不属于自己的黏腻触感让他回过神。

他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一股恼怒的血气冲上头,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愤怒地摁住沈宴,用尽全力狠狠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愤怒、震惊和厌恶。

“你给我滚”

他说这话的时候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无论怎么呼吸都喘不过气,身体细细的颤抖着,勉强支撑着自己的不倒下。

沈宴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挪动半分。

他深深地将郁觅挣扎的画面收入眼底,换了一副关心的面孔,将手伸到他的后背试图替他顺气。

这一举动再次激怒了郁觅,他骂道“让你滚听不懂吗”

郁觅抬手想要甩掉他的触碰,却被抓住了手腕,银色的链条晃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响动。

这一个动作似乎耗光了他为数不多的力气,甚至无法从沈宴的桎梏中将手抽回来,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像是

一只美丽的蝴蝶落入为他精心编织的蛛网,

蝶翼不断颤抖却只能越陷越深,

耗光所有的力气后终究会安静下来。

沈宴的眼底格外晦暗复杂,他缓缓靠近,贴着他的耳廓,语气里混合着某种深入骨髓的执念,低低道“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老公,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啊。”

郁觅的眼睫剧烈抖动。

沈宴笑着拉开距离,起身,强行把郁觅从床上拽下来。

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郁觅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他的小腿顿时感受到一阵脱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几乎要摔倒,却被沈宴稳稳扶住,拉到餐桌前。

郁觅在坐下后,缓了一口气。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沈宴从砂锅里盛了一碗粥,将仍然冒着热气的瘦肉粥放在桌上,推到他的面前,好整以暇地在他的对面坐下。

“这碗粥你要是剩一口,我就随机封杀一名你的队友。”

“要是你一口都不吃,那我就对整个天星娱乐下手,怎么样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郁觅的瞳孔紧缩,嘴唇微微颤抖着,皮肤在灯光下呈现一种虚弱的苍白,仿佛随时都会昏倒。

沈宴的语气重新温和下来,他轻声道“老公,你害怕什么只要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想着离开我,我什么都不会做。”

“这粥是我亲手煮的,你尝尝吧。”

郁觅垂下浓密的眼睫,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许久没有进食的胃部不断翻搅,空无一物,却始终无法产生正常的进食欲望。

但在沈宴灼热的目光下,他仍然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握住白瓷勺子,语气里沾染了无限的悲戚,“你这么做没用的”

沈宴看着他眉眼间流露出来的痛苦,心底也跟着酸楚一片,但他攥紧了手,将所有的软弱压下,用沙哑的声音缓缓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郁觅捏着勺子的手在发抖,强忍着恶心的念头,低下头。

沈宴坐在他的对面,可以看到他低下头时,纤薄白皙的后颈皮肤被灯光照的莹莹发亮,隐约可见弧度起伏的颈椎骨。

他的视线缓缓往下,甚至可以看到他背后突出的肩胛骨,像是脆弱易碎的玻璃艺术品。

沈宴滚了滚喉结,给予他足够的犹豫时间,直到碗里的粥都快要凉了,郁觅死活下不去口。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怎么了我们善良的郁少爷舍得看这么多人因为你受到牵连吗就算这粥是子弹,郁少爷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吧。”

郁觅低声骂了声,闭着眼睛张嘴喝了一口。

粥水黏腻的触感沾在舌头上,像是蠕动的蛞蝓分泌出来透明的粘液,带着肉的腥味在敏感的味蕾上无限放大。

“很好,千万别吐出来了。”

郁觅捂住嘴,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喉头痉挛,强烈地排斥嘴里的这股味道。

好想吐。

胃里

强烈的刺痛像是无数根针扎在他的肉里,

酸涩的胃液翻涌到食管里,

他掐住自己的脖子,留下鲜红的手指印。

沈宴那句“封杀队友”的话语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吐出来。

郁觅顾不得强烈的排斥感,嚼也不嚼生硬地吞下去,那股恶心的劲儿已经从味蕾炸开,直到全身都开始犯恶心。

眼眶泛着一层刺眼、让人怜惜的红意。

他一口接着一口往下吞,胃里闷胀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喘气,直到碗里的粥水逐渐见底,他将空碗狠狠砸在桌面,艰难道“你满意了吧”

沈宴的视线紧紧凝在他眼底的红意,一点点往下挪,落在郁觅比平时更红的唇,上面泛着一层水光。

他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目光晦暗地站起来,越过餐桌的阻挡站在郁觅的面前。

“张开嘴,我检查一下。”

郁觅皱起眉头,对他突然加的要求十分不满,但沈宴伸出手,扣住了他的脸颊,“想要让我满意,你就要乖一点听话一点,这样我什么都不会对那些人做。”

“”郁觅现在自顾不暇了,大可以不管那些人的死活,但他愣神间,沈宴的指腹撬开他的牙关,强行让他张开嘴,装模作样地检查着。

沈宴背着光,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而郁觅的眼睛却被刺眼的灯光照的酸涩不已,眨了下眼,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低下头,用唇吻走他脸颊的泪珠,尝到了淡淡的咸味,却仿佛吃到了某种烈性的蛊药,神经跟着兴奋了起来,沿着郁觅的脸颊,一寸寸细细地舔吻着,直到碰到柔软湿热的唇,他缠绵地张着嘴,不放过任何角落,仿佛要在郁觅的灵魂上篆刻下他的痕迹。

可还不等沈宴仔细品尝这份久违的熟悉感觉,忽然肩膀被重重往后一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郁觅就推开他,冲向了厕所,伏在洗手池边,呕得撕心裂肺,颈侧的血管突起,将刚才吃下去的那点东西原封不动的全部吐了出来。

他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胃里闷胀的感觉终于有所减轻。

沈宴僵硬地站在原地,面沉如水,脸色格外的难看,漆黑的眼底深不可测,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升起,像是坠入深渊,冰冷刺骨的海水灌入他的心脏。

他竟然不知道郁觅现在已经排斥他到这种程度了,不愿意吃他做的东西,甚至连亲吻都令他感到作呕。

郁觅厌恶他。

即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直面这个事实时,沈宴仿佛被重拳狠狠锤了下,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不,他不用这种方法根本无法挽回郁觅。

郁觅的视野昏暗模糊,扶着洗手台缓了一会儿,额角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打湿了他的鬓角,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站在原地的沈宴。

他冷冷道“还要继续是吗”

沈宴的心脏剧烈震颤了下,感受到郁觅对他的防备,搭在洗手池旁的手腕上戴着银色的手链,他忽然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

究竟在做什么。

郁觅却朝他走来,皮肤在灯光下苍白得仿佛透明,嗓音冷淡地仿佛刚才呕吐的人不是他,“刚才那些都呕出来了,肯定不能作数。”

他在餐桌旁再次坐下。

“还想我吃什么,说吧,你不是想要我听你的话吗”

郁觅说着抬手拿起筷子,沈宴才恍然惊醒,连忙摁住他的手,声音里再也掩饰不住的颤抖,“不、不用了,你别用这种方式”

然而郁觅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低头用筷子夹着菜往嘴里塞,只是刚咽下去的食物,转头又全部吐在了餐桌下的垃圾桶里。

他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回应沈宴的要求。

沈宴连忙从背后将他抱住,夺过他手里的筷子摔在餐桌上,把他抱回床上紧紧抱住他,双臂环着他的腰,贴着他的后颈,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对不起,不要这样,我错了,我不会再逼你了”

郁觅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寂静的房间里只有身后沈宴狼狈起伏的呼吸,安静了几秒后,沈宴抬眼看郁觅的侧脸,他抿着唇,眉眼里尽是冰冷漠然。

沈宴低声道“对不起。”

郁觅沉默着,根本不理会他的道歉,对他隔三差五的反复无常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沈宴才惊觉自己恐怕连道歉都没有用处了。

他怀里抱着的人体温很低,就算是房间里开着足够的暖气,他看起来也始终这么病气恹恹,唇上毫无血色。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银色的链子。

虽然他命人将内壁打磨得十分光滑,但因为前面的一系列挣扎,手腕处细腻冷质的皮肤明显红了一圈。

沈宴小心翼翼地去牵他的手,郁觅甚至懒得甩开他,就这么任由他牵着,不想再分给他一点注意力。

“老公,我可以帮你把这东西解下来。”

郁觅的眼睫终于颤了下。

沈宴捕捉到他微弱的触动,知道这是唯一可以让郁觅不那么抵触他的方式,于是他没有多想,从口袋里拿出了解开手链的钥匙。

他原本就没有想一直给郁觅戴着这种东西,只是想他稍微没有这么想离开的时候,再替他摘下来。

就算是解开了,郁觅也没有办法出去,因为他早就让人封死了所有的窗户,雇佣了保镖将这栋别墅的所有出口守住。

在沈宴碰到那冰冷的手链时,郁觅突然开口,冷漠问“你会放我出去吗”

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对沈宴的了解让他根本不抱有一丝的期待。

果然,沈宴沉默了。

他冷笑一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起身坐到床的另一侧,别开脸不再看他,冷冷道“那解开这东西也毫无意义,你出去吧。”

沈宴的手攥紧成拳头,沉默地看着他许久,起身收拾房间里的残骸,离开前回头看他,叮嘱道“好好休息。”

郁觅冷漠地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直到房门关上,

脚步声逐渐远去,郁觅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靠着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统道宿主,您别伤心

郁觅现在是挺伤心的,他抿了抿唇,回味了下刚才的饭菜,给出很中肯的点评,“沈宴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啊”

系统

它刚才看郁觅呕得仿佛快要昏过去了,难道这也是可以演出来的吗

郁觅为了陪他演,只能把吃得东西吐出来,相当于折腾了一通什么都没有吃。

虽然他能从沈宴的身上吸收到滋养灵魂的能量,不至于让他真的虚弱,但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现在饿得抬起一根手指都有些费劲。

沈宴坐在书桌前,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白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只要一回想刚才郁觅痛苦的样子,他就快要无法呼吸,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底发出呲呲的声音,他的面色沉得可怕。

医生被他周身的低气压影响得浑身紧绷,手颤抖着道“先生,您说的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

“一种是厌食症,患者失去了自主进食的欲望,属于心理障碍性疾病,需要尽早干预,但是还有一种可能”

医生的声音弱了下去,“听您的描述,郁先生可能是将对您的情绪转嫁到您做的饭菜上,所以您可以试着换其他人做的食物试试”

他说话战战兢兢,生怕引起沈宴的不满,但他最后只是嗯了声,从他的神情里看得出来,他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有这个可能。

沈宴又重新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唇边的星火明灭,薄荷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但始终无法消除心中的苦闷。

他吩咐管家让厨房重新做了容易消化的食物送进去,过了一会儿,管家敲了敲门。

他垂眼看去,眼底漆黑如深潭。

管家道“郁先生吃了,不过吃得不多。”

“嗯,吃了就好。”

沈宴安慰着自己,至少郁觅的身体没有出太大的问题,至于厌恶自己,在他选择做出这些事情时就他想好了。

反正原来的郁觅也一样讨厌他,也不在乎再多一点了。

他就这么静坐到深夜,起身去自己的房间洗去了所有难闻的味道,转身去了那扇房门前,很轻地打开门。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微弱的月光从窗外透过来,郁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他似乎很怕冷,将被子拉得很高,只能隐约露出半张脸。

他控制了自己走路的声音,脚步很轻地走到床边。

但郁觅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醒了,感受着他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点酝酿出来的睡意消失得七七八八,就见沈宴在他的面前蹲下来,忽然把手伸进被窝里。

郁觅震惊了一下,戴在手链的那只手被握住牵了出来,只听见一阵悉索的声音,手环被解开放在床边的柜子,然后手腕的皮肤抹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应该是药膏。

做完这一切,沈宴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放回温暖的被窝。

那道阴影朝着他靠近,在他的唇角克制地碰了下,用轻的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道“晚安。”

他转身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郁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获得自由的感觉还不错,接下来就得要想办法走出这个房间了。

第二天。

沈宴特意等到郁觅醒了之后才进房间的。

郁觅已经洗漱好,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手腕上的那抹红痕经过了一个晚上已经很浅了,对待他进来虽然没有反应,但比起昨天似乎温和了不少。

餐桌上的食物都是他吩咐管家让厨房做的,保证足够营养的前提下味道和卖相都很不错,但郁觅仍然吃得不多,他坐下后不久,郁觅就已经吃饱离席,回到床上静静坐着。

沈宴看着没有怎么动过的一桌早餐,也没有了什么胃口,替他打开房间里的电视解闷。

接下来的几天,沈宴让人换着花样给郁觅做吃的,但效果始终很有限,他吃得一天比一天少,身体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沈宴焦躁的在办公室频繁发脾气,公司高层们都不敢去触霉头,他将文件全部摔在地上,强烈的燥意却始终笼罩在他的脑海。

他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将郁觅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郁觅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他没有办法强迫郁觅进食,每当一想到这些都是他造成的,心脏被不断地翻搅碾压,害怕、不安、烦躁等各种情绪在他的胸膛糅杂,他不自觉地将手伸向旁边的烟盒。

沈宴原本并这么重的烟瘾,但这是他排解内心苦闷的唯一方法。

如果在他妄想出来的世界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需要担心生病痛苦,他们永远都是甜蜜幸福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想不明白,直到天色暗下来到了下班的时间点,他才恍然回过神,从位置上起身,坐车回别墅。

沈宴照常洗去身上的烟味,才回到那个房间,推开门他听见了电视的声音。

郁觅懒懒地靠着床头,抱着自己的膝盖,注意力不在电视的画面上,而是盯着被铁丝层层缠住的窗户。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窗户外能的光线并不多,但他还是执着地看着,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一眼刚从公司回来的沈宴。

沈宴捏紧了身侧的拳头,半晌后又放松了下来,朝着郁觅走去,坐在床边伸手抱住他。

郁觅没有躲开他,但他知道这不是接受了他。

他凑近用唇吻着他的耳尖,感受着柔软发丝间冷冽的香气,从耳尖缠绵的吻到他的脖颈、下颌,贪恋地嗅闻着郁觅身上令他感到安宁的味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得到短暂的喘息。

但面对沈宴送上来的吻,郁觅毫无触动,他的唇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凉,无论怎么吻都无法温热。

他知道郁觅想要

出去,

语调里多了几分暧昧,

吻着他的耳尖低低道“老公,你想出去看看吗”

郁觅终于有所触动。

虽然知道沈宴绝对不是放他自由,但比起困在这个小房间里,能从这里出去可能会有逃出去的机会。

沈宴知道他在想什么,将他神情的变化贪婪地收入眼底,近乎讨好地吻着他的喉结,把语气放得很轻,“只要你保证不能逃跑,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嗯,我不逃。”

这些天郁觅都对他始终冷漠,一句话都不说,开口的声音比平时要沙哑许多,甚至没有隐藏好自己的情绪。

沈宴当做没有察觉,利用手上唯一的要挟,得寸进尺道“你对我太冷淡了,我有点不相信。”

郁觅皱了下眉。

但是为了可以出去的机会,他还是压制住了那股厌恶,偏过头,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沈宴不知道多久没有被他用正眼瞧过,竟然只是被那双眼睛看着,他就已经心跳加速,明白这一切都是郁觅不情愿又不得不做的,但他还是选择沉醉下去。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而强烈,一下下传进鼓膜,全身心地期待郁觅的靠近。

冰凉的触感落在他的唇角,像是一点化开的冰雪,却印在他的灵魂上,敏感的神经如同过电般将这份酥麻传遍全身,他的血液沸腾着,渴求着这场大雪落下,浇灭连日以来烧灼他内心的业火。

郁觅的吻里没有半分爱意,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甚至在看到沈宴沉醉的表情时,产生了一点没来由的怒意,在舌尖相抵时咬了一口。

口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刺痛的感觉刺激着沈宴的神经,他非但没有吃痛退缩,反而更紧张兴奋地吞咽,喉咙不断地滚动。

郁觅的眼底鄙夷厌恶,抬手扯住他后脑勺的头发,往后一扯,冷冷地看着他唇上渗血的破损,不掩饰语气里的轻蔑,“怎么样弄你都有感觉”

沈宴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仿佛他是一只在路上流浪,见到谁都会凑上去讨好的狗。

在这样的视线下,他的自尊被一点点碾碎,却在这其中感觉到了奇怪的爽感。

但他还是犹豫着摇了头,“不是的。”

郁觅的视线往下挪到他笔挺的西装裤,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轻呵了声,拽住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将他摁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西装上因为姿势而皱起的一道道折痕。

和严谨刻板的西服不同,他的身体弯曲出勾引人的弧度。

沈宴的口鼻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因为呼吸阻滞,他的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意。

鼻腔里都是郁觅的味道,而他可以感受到背后郁觅的视线,专注地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切都让他格外的兴奋。

郁觅的眼底晦暗不明,他手里掌握着沈宴的生命,只要他再用力几分,就可以让他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然而沈宴此刻沉醉于被支配的快乐中,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郁觅皱起眉头,明明带给他一切痛苦的人就在眼前,但他眼底竟然闪过几丝不忍,但很快他安慰自己这不是心软,是因为沈宴罪不至死。

于是,他缓缓松开了手里的力道。

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机会,沈宴的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意,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缓和了几秒就忍不住从背后抱住郁觅,声音颤抖着喊着他,“老公,我今晚能留下来吗”

郁觅并没有选择权,就算他说不,沈宴照样有各种方法可以留下来。

于是他拉扯开沈宴的手,丢下一句,“随便你。”

起身去浴室,咚的把门关上。

而留在原地的沈宴回味着刚才的吻,手指不自觉地放在唇上摩挲,细小的破损出传来刺痛,仿佛在提醒他刚才的吻有多么激烈。

他轻笑了出声,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连日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阴霾散去了大部分。

他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想到郁觅默许他留下,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出去的机会而迎合,但他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他起身把弄皱的床单重新铺好,关掉房间的主灯,打开了床边的一盏温和昏黄的小灯。

而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洗过澡了,所以现在很干净。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了。

浴室的门被打开后,带着水汽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被暖气熏得让人昏昏欲睡。

郁觅的头发丝坠着水珠,因为这段时间的消瘦,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空空荡荡。

还不等他去拿风筒,沈宴就先一步插好电源,将风筒拿在手里期待地看着他。

郁觅“”

他站在原地许久,为了能获得出去的机会,他还是选择走近在沈宴的面前坐下,陪他玩这无聊的游戏。

沈宴打开风筒,在自己手里试过温度后才对着郁觅湿润的头发,温和的风拂过脸颊,风筒发出的轻微噪音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沈宴的手指不时在郁觅的发间穿过,仿佛是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丝毫不觉得烦,原本湿润的发丝被热风吹干,变得柔软而光滑。

他关掉了风筒,放在床边柜子上。

柔和的暖光下,郁觅原本冷漠的侧脸线条被裹上了一层温暖的错觉,沈宴心下意动,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郁觅“”

现在还不到八点。

在沈宴灼热的目光下,郁觅还是躺了下来。

灯光熄灭后,房间陷入了一片浓稠的黑暗,他的身后很快贴上来一道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沈宴细细地嗅闻他发间的香味,像是只粘人的小狗。

郁觅的身体紧绷着,往外挪了一点,但身后的人很快又追了上来并且贴得更紧,折腾了几次,他睡在床边几乎快要掉下去。

沈宴在他背后轻笑了声,伸手揽

住他的腰,将他往后拖了一大截,重新回到床的中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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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觅额角抽了抽,懒得搭理他直接闭上了眼睛,但身边睡着人的感觉让他原本堪忧的睡眠质量直接掉到零。

他装睡到大半夜,终于绷不住睁开了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紧紧缠着的手,像是害怕他跑了,沈宴睡觉都抓得他这么紧。

郁觅莫名想点根烟,但这里条件不允许。

其实对他而言究竟是待在这个房间,或者是出去都差不多。

他并不是那种需要社交,耐不住寂寞的人,甚至可以说喜欢这种平静,有吃有喝的生活,只是偶尔需要陪沈宴演演戏有些烦人而已。

第二天。

阳光从窗户的缝隙投过来,斜斜地打在木质地板上。

沈宴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被刺眼的阳光弄得愣了两秒,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了。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睡的是郁觅的床,连忙抬眼去看。

郁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呆呆地看着阳光投射在地面的光斑,眼底如琉璃般澄澈。

听到身边的响动,他转过头,对上沈宴的眼睛,这一幕让他的心底晃了下,柔软的一塌糊涂。

“可以让我出去吗”

沈宴坐起身,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好,我带你出去。”

郁觅站在他的身后,等他打开门后急切地越过他,快步走了出去。

他现在才弄明白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这是一栋装修极尽奢华的别墅,挑高十几米的大厅悬挂着水晶灯,墙壁上挂着中世界的油画,就连他面前的栏杆扶手都做了精细的雕花。

他没有停下往前走的脚步,哒哒哒下楼,在一楼的佣人和管家听到下楼的声音连忙打招呼,“先生早安。”

然而他们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名漂亮到仿佛不真实的青年,这段时间的消瘦非但没有让他看起来憔悴,反而让他多了一种惊人的易碎美感。

他们看得几乎没法挪开视线,然而郁觅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打量,而是脚步急促地走到大门处。

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映入眼帘的满目都是郁郁葱葱的名贵树木花草,但他先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两名保镖。

顿时没有了任何一丝欣赏的心情。

沈宴在他身后不疾不徐地下楼,看着郁觅眼底失落的神色,道“你可以在这栋建筑里随意活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他们。”

郁觅的胸膛剧烈起伏,最后压制住了所有的怒意。

沈宴让他出来肯定是提前做足了准备,至少他距离出去又近了一步不是吗

今天的早餐是在一楼的餐厅吃的,向来只有他们单独相处的早餐,多了负责上菜的佣人。

他们知道沈宴对眼前漂亮的青年着迷到了怎么样的程度,都低着头,不敢把眼睛往他身上放。

今天的早餐格外的丰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获得了更多的自由权,郁觅今天吃得比平时稍微多了一些。

这让沈宴感到欣喜,郁觅也没有提要出去的事,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到了他每天固定的上班时间,郁觅瞥了一眼时钟,“你再不走要迟到了。”

沈宴嗯了声,起身在他的唇角处碰了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那辆远去的车,郁觅立刻把目光放在了这么多佣人身上,他道;“这里的电话在哪”

“很抱歉郁先生,这儿没有电话。”

“”郁觅道“手机呢”

这栋别墅的佣人们都是服务了很多年的熟手,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很清楚。

他们都不再回答,默默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郁觅没有能从他们的身上获得任何有用的价值,只能将目光投向这栋建筑。

偌大的一栋别墅,总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死角。

郁觅脚步急促的在别墅里转悠,身后跟了一个烦人的管家,不近不远地跟着什么都不说。

他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的状态,转了一会儿就只能被迫地停了下来,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他口干舌燥,转头对跟着他的管家道“我想喝水,这总有了吧”

管家点头,“当然,郁先生稍等。”

他很快端来了一杯温水,郁觅接过喝了半杯。

郁觅冷静下来后,意识到依靠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立刻出去,沈宴虽然不在,但门口的保镖、屋内的佣人都是他的监视器。

于是他不再考虑出去的事,对管家道“我要看电视。”

“好的。”

接下来无论是他提的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出去,这些人都能帮他满足,并且主动洗了水果放在他手边。

管家站在角落里,回头看了一眼在看电视的郁觅,汇报给公司里的沈宴,道“郁先生似乎放弃了。”

沈宴嗯了声,大概因为昨天是有史以来休息得最好的一天,原本堆得满满的公务被他火速清空。

他没有任何耽搁,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就赶了回去。

他回到家的时间比原定的下班时间足足早了两个小时,进门时管家要喊他,被他止住了。

他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已经睡熟的郁觅身上。

沈宴很轻地走过去,关掉了电视,让管家上去拿了一块薄毛毯,蹲下来想要披在郁觅的身上。

只是他刚靠近,郁觅就皱着眉头醒来了,看着近在眼前的沈宴,他眼底还带着几分没有睡醒的茫然。

沈宴笑着道“我怕你睡着太冷了,所以想帮你盖一下。”

郁觅似乎困极了,重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他把小毯子给他掖好,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他旁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点弧度。

只要郁觅不想着离开他,那他们就可以这样幸福得生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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