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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正懵逼的时候, 薄叶斋纪已经噼里啪啦地往下讲了。

“你们眼睁睁看着我进的新干线，甚至跟你们一个车厢，这总不能说你们没看见，不知道我也在吧？但你们往新干线上放炸弹, 居然不跟我讲一声, 我要是不去解决掉, 现在已经跟新干线一起爆炸了。”

薄叶斋纪语气冷漠：“难道你是想说，你忘了告诉我？怎么想都是你和琴酒从一开始就是想暗杀我可能性更高吧？”

伏特加：“…………”

这……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像他和大哥想暗杀薄叶斋纪……

但他发誓他真没这么想啊！他从头到尾只是想快点完成任务, 早点远离这个有薄叶斋纪的新干线！

只是因为他一句话都不想跟薄叶斋纪说，满脑子逃避，所以忽略了还需要通知薄叶斋纪这件事而已！

怎么说呢, 总觉得根本不用担心薄叶斋纪，需要担心的只有出现在薄叶斋纪附近的自己, 出这种纰漏，组织里的其他人大概都是可以理解他的……

然而这没办法说服薄叶斋纪本人。

伏特加惊悚地发现, 按照薄叶斋纪的说法, 他好像和大哥真的看起来很像卧底！

还是那种想把组织内对自己隐藏身份威胁最大的人先做掉的那种卧底！

“……呃……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伏特加张口结舌。

薄叶斋纪好整以暇：“你解释吧，我听着呢。”

“…………”

伏特加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果我说我是信任你不会有事……”

“那你真是信对人了，我现在确实没事——但这是建立在我把那个炸弹搞定了的前提，你打电话来不就是为了追究我的责任吗？哪里体现出你信任我了？”

薄叶斋纪冷笑：“等着跟琴酒继续坐冷板凳吧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伏特加哭丧着脸去找琴酒了：“大哥, 我搞砸了……”

琴酒听完伏特加的总结, 为伏特加的单纯沉默了一下。

……伏特加是没想起来提醒，但他其实确实是想直接把薄叶斋纪炸死在那里的。

反正薄叶斋纪向来喜欢玩失踪，等组织发现他是真的死了的时候, 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只要堵上伏特加的嘴，薄叶斋纪的死就是个迷。

虽然薄叶斋纪活着，能保证中东走私线一直平稳交接，但同样的，也会严重影响到组织的发展。

在自己又一次被基安蒂直接用“卧底”来称呼的时候，琴酒就意识到了，薄叶斋纪带给组织的负面影响，已经快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不管之前那两个卧底到底是巧合，还是薄叶斋纪的真本事，任由薄叶斋纪这么肆无忌惮地陷害忠良，他说谁是卧底，谁就要被怀疑，那谁知道这份影响力，有一天不会反噬组织呢？

像这种庞大的组织，外来的攻击其实伤害不到什么，但来自内部的破坏却十分可怕，而琴酒怀疑薄叶斋纪就是这种存在。

就算薄叶斋纪不是卧底，哪天忽然发癫，把组织搅和的一团乱也是说不准的。

因此，哪怕琴酒明知道薄叶斋纪死了，Boss会不高兴，中东走私线也会受影响——但那都是短期影响，震荡过后，总归有解决的办法，而薄叶斋纪不死，那是会变成长久的、严重的问题！

这种不安定的存在就应该赶紧消灭！

Boss下不了这个决心，舍不得中东的利益，他来！

——坐在新干线上的时候，琴酒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些东西，颇有种做他人不理解、但确实很伟大的事的义无反顾。

可惜失败了。

就是不知道薄叶斋纪是真的看穿了他的杀意，还是像以往一样顺势扣帽子。

其实琴酒完全知道伏特加这个电话打过去会是什么结果，但不能不打，因为伏特加不质问的话，反而会引起薄叶斋纪的怀疑，确定他是真的想灭口。

好在Boss应该能理解他为了赶紧离开薄叶斋纪，一时忘了提醒的心情，琴酒也摸清了Boss的习惯，大致估算出了这次的惩罚——边缘化一段时间，直到薄叶斋纪消气，忘了这件事，或者……被其他事转移了注意力。

……到这个地步，Boss居然还想为了中东线，继续让薄叶斋纪拥有特权，在组织里作威作福……总觉得有点前途无亮。

琴酒点了支烟，闭了闭眼。

最近不能再对薄叶斋纪动手了，甚至不能特意想这事，还是再等等，看看有没有类似今天的机会吧。

薄叶斋纪并不清楚琴酒的心路历程，不过他确实感觉到了琴酒压抑的杀意了。

于是他挂了伏特加的电话后，就飞快地编辑了一封告状邮件，轻车熟路地发给了Boss。

Boss现在是不会信琴酒真是卧底，但这种零零碎碎的疑点累积起来可就说不准了，希望琴酒以后再接再厉，多给他贡献点栽赃材料。

“好，搞定。”薄叶斋纪合上手机，“那么接下来……差不多也该回事务所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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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蒙，一行三人站在小巷子里，用意大利语讨论着。

“你确定要来这里咨询？你脑子没病吧？我们这是能咨询别人的事吗？”

“怎么了？他又不知道我们这个藏宝图藏的是什么！只是让他帮忙解一下暗号而已！”

“……不，重点是，这个人靠谱吗？是侦探还是什么？”

三人中唯一的一个日本人解释道：“这位的话，我在日本的兄弟跟我说，道上称他为【顾问】。”

另外两人意大利人倒抽一口冷气：“什么顾问？犯罪顾问吗？”

“就是【顾问】。”日本人说道，“据说曾经是个黑警，在职期间弄了很多你们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操作，最后搞了个大案子当自己的辞职礼物，警察明知道是他干的，但都拿他没办法，一点证据都没找到，只能放任他离开……”

“哇……”

对于犯罪者来说，戏耍警方，全身而退，简直是犯罪者的至高浪漫。

日本人还补充：“甚至有被他抓进监狱的人出来了，结果对他赞不绝口，一心想要追随……然后因为惹毛了顾问，又进去了。”

“……呃，真就一点情面都不讲吗？”

日本人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同伙：“你指望一个反社会分子讲什么情面？对【顾问】来说，有趣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意大利人想了想，改口：“你说得对。”

“总之，这个事务所只有晚上开门，关门时间也不一定，我这就进去了，要是半小时内没出来，你们就……”

两个同伙表情严肃：“放心，我们带着枪，会进去把你抢出来。”

“……再等半小时吧。”

同伙们：“……”

“【顾问】不会杀人的，听说他更喜欢让人自寻死路，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传言真假也不清楚……昨天过来的时候根本没开门，不然昨天可能就已经知道答案，也不至于今天在东京塔的时候还把暗号纸给弄丢了……”

日本人十分郁闷：“我就知道那些小学生不老实，偷藏了我们的暗号，还好我提前复印了一份……我这就过去了，你们在外面小心点。”

叮嘱完同伙，日本人捏着手里的暗号纸，望着在夜雾中有些朦胧、像是笼罩在阴影中的房屋，迈出了脚步。

说是事务所，其实什么牌子都没挂，听说如果一楼亮起灯，就是【顾问】的营业时间——也就是说，营业时间限定是晚上。

至于为什么是晚上，大概是因为【顾问】也知道，来找他的很多人都见不得光，想要更安全的咨询环境吧。

带着一脑子的胡思乱想，那个日本人终于走到了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