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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祖孙相见

  • 作者:干贝酱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9-19 11:46:46
  • 完书字数:10234

陈太傅见时辰尚早,便轻车简从,去到韩晖宅院。却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外孙今日竟还要在外面用饭,只怕是要到晚间才能回来。

陈太傅不免有些吹胡子瞪眼,不是个劲了。“好嘛,老夫在望京担心得狠,你倒好在外面吃吃喝喝,比老夫过得都得意。”

便着人问过那门房,得知外孙是被同窗请去金水河边的望江楼用餐,便有心过去逮人。毕竟他这回出的公差本就不乐意,今日又是忙里忙外不得闲。外孙今日是撞他枪口上了,正可让他泄泄火气。

陈太傅乘车向东北方向行驶半个时辰,便到了那金水河边。

此时夜色已暗,河边处处张灯结彩,人潮涌动,马车已极难行进。

陈太傅只得下车步行,见此处酒楼林立,实在是搞不清何处是那望江楼。又使人去问,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那酒楼。

这一番折腾,让他是又累又饿,只想着能先歇歇脚。至于逮人一事,得等他酒足饭饱之后再说吧!

陈太傅带着两个侍从上到楼上包间,点了几个小菜,饮一壶老酒,看看窗外河景,心情这才舒畅了几分。

倒是隔壁包间甚是热闹,听着像是两个小儿正在争吵。

陈太傅便使人过去瞧瞧,看是出了什么事。不多时,那侍从便过来禀报,说隔壁的正是那晖少爷。

陈太傅一听乐了,“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子,总算是让老夫我逮到你了。”便带人直扑隔壁。

陈太傅命令两侍从守在门口,便推门而入。

韩晖等人听得房门一响,以为是那店小二送菜上来,继续该吵吵该闹闹。直到耳边响起那咳嗽声,这才发现房内多了一个老人。

三人顿时傻在当场,韩晖此时已认出那老人正是他外祖陈太傅,心知要糟,便转身直扑门口。

陈太傅在其身后笑而不语,心中叫道,“小子,你今日除非跳窗,否则别无他路。让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让你天天过得逍遥自在,害得老夫我担心你文武兼修,身体吃不消,还特意带了野山参过来给你。”

韩晖开门一看门边那两门神,便知是逃不脱了,只得回头面对外祖大人。

陈太傅一把捉过韩晖,按在那椅子上。

“跑啊!怎么不跑了!有谁家的小孩见了长辈是要逃跑的啊!一点都不懂礼貌。”

齐天沐在旁边讷讷地接口道,“老人家,我一见我爹就会溜,不然被逮住可是要挨板子的了!”

陈太傅气笑道,“好吧!还真让你找到个同伴了。怎么着是觉得近来有什么事愧疚了,想一走了之不成!”

齐天沐见气氛有些紧张,便过来打圆场了。“老人家,您是韩哥家中长辈吧!韩哥当日离家出走,惹得家中长辈气病,确是不该。但您看他也受到教训了,当日头上破了一大口子,到现在还留有印子呢!”

“对啊,老爷爷,韩哥哥头都破了,还生了好几天的病,起不了床,您就原谅他吧!”月月忙跑到陈太傅的旁边,摇着他的手恳求道。

陈太傅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又是唱那一出啊!

好半响才明白原来是当日替韩晖编的那套说辞。好嘛,他现在得怎么介绍自己,是外祖还是远房亲戚?算了,算了,反正这两个都是小儿,平日里也没机会见到老夫。就算以后被识破了,也能够含糊其辞。

“晖哥儿,老夫前段时间听你遭逢大难,就一直忧心忡忡,你那外祖母也是茶饭不思,日日念叨。你这久久没有消息,你说老夫我火不火!”陈太傅生气地念叨道,“好不容易得了消息,把家中诸事都丢在一边。匆匆赶来这金陵府,结果你还想溜!”

韩晖见外祖走那苦情路线,也极是无奈。这是骗鬼呢!没有官家指派,你能离得了望京,只怕是顺路过来的吧!

齐天沐一听倒是来了劲了,“韩哥,这就是你不对了。长辈在不远游,你连个消息都不传回去,确实该教训教训!”

接着他话风一转道,“你看我家那二位,平日里我若敢独自出这金陵府,回家绝对很难看,弄不好还得在那大门外跪上半响不可。可你看我那老娘前一段去了金山寺七八天,音信全无,也不担心我这儿子在家如何。这就叫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谁让我们现在年纪小呢!只要再虚长个几年,我们就能脱出这牢宠,天高海阔了!”

韩晖听那齐胖子的话是越说越偏,什么好的坏的都敢往外讲。他瞅瞅外祖的脸色,尚算和气,应该是无碍的。

陈太傅听着齐天沐的那番话,虽让人哭笑不得,但倒是一难得的赤诚之人。平日里他那外孙性子稳重,对人一向爱搭不理的,如今正可以好好磨磨。

陈太傅看着旁边待着的那小女娃甚是欢喜,倒是不怕生,便将她放在膝上,问道,“小娃娃,你是谁家的呀!”

“老爷爷,我是你(慕)家的。”月月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地说道。

“哈哈,那老夫可就带你回家喽!老夫家中可是有不少与你年龄相仿的小童。”陈太傅一听这话,也是乐了。这孩童就是这般年纪最好玩,大了懂得循规蹈矩,小了正是人见鬼憎。

“好啊,好啊,那我要去玩!”月月开心地叫道,“那韩哥哥会去吗?”

“你那韩哥哥就是老夫家里的,如今只是暂居这边读书,迟早也是要归家的。”陈太傅知那女娃甚是依赖外孙,如今也算是提早打下伏笔罢了。

“可是韩哥哥答应好要一直陪着我的。你骗人!”那月月叫嚷道。

齐天沐吃惊得看向韩晖,“韩兄,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也太扯了吧!这小孩也不带这么骗的。”

而后转身对那慕月生说道,“这男女七岁不同席,小矮子你也没几年快乐了。到时你娘就会逼你天天学那女红,还有什么琴棋书画,可有的你忙喽!至于你那韩哥哥到时也是进不得内院,怎么陪得了你!”

慕月生听得这话,不由得在一旁掰着手指数起日子来。

“韩哥,你家在哪可是一直没说,太不够意思了吧!”齐天沐抱怨道。

韩晖也知这么一直隐瞒来历,确是做得不地道,忙看向外祖。

陈太傅心中盘算了一番,开口道,“晖哥儿,这与人相处贵在诚信,自己当日种的苦果自己去品吧!至于能说多少也自己估摸着去办。如今孩子大了都会自己拿主意了,早就学会先斩后奏这一套了。”

韩晖知道外祖心里还在责怪他当日的莽撞,为了隐瞒行踪拿命去搏。但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绝不后悔,再来一次,也必是如此。

齐天沐见韩晖在那久久不开口,只得询问那陈太傅,“老爷子,看来还是您为人爽气!您家在哪,告诉一下小子,下回也好去您府上拜会。”

陈太傅想了想后说道,“如今倒是暂住在那望京,至于以后可就不确定喽!也许会搬去临安府也不一定。”

齐天沐一听这话,便捶了韩晖一下。“韩兄,原来你这是因为经常搬家,才这么支吾不说的啊!行吧!到时你给个信。天南地北的兄弟我必会去看你,顺便安慰你那颗寂寞空虚的心,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

韩晖心中苦笑不已,“好嘛!我这什么都不说,你都能替我圆过来。倒是省得我又得编一番说辞了。”

“算出来了,算出来了,还有八百六十天。”慕月生叫嚷道,接着打了一个响嗝。

陈太傅听了也甚是惊奇,这女娃娃对于算术一道倒是颇有天份,就是这反射弧长了点。不过,他刚才手痒,将那一盘子糕点都给喂进她那肚子里,也不知是不是有些过了。

韩晖这时才发现慕月生面前的盘子都空了,再看外祖的面容,什么都明白了。

“外祖,月月还小,吃不得那么许多。”韩晖将慕月生抱到身边,边帮她轻轻揉了揉肚子,边吩咐店小二去煮些山楂水送来。

“她不是您养的那些个鸟雀,能一直吃不休。”韩晖轻声抱怨道,“再说了,家中那些个被您喂得都快飞不起来了。难怪外祖母常说您就不该养那些个雅物,养只豖即可。过年过节还能派上点用处。”

陈太傅本来还有些愧疚,但外孙这番揭人长短的话听着让人极不顺耳,再加上见他对个女娃比对他还上心,这火气就蹭蹭地上来了。

“老爷子,看来您以后还是养我比较好。看看我这身材,可都是家母多年的成果。”齐天沐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就是近来随韩哥练武后,缩了一点下去,不过还是有很大成长空间的。”

陈太傅听得那话不由暗自发笑,这火气也就泄了。“算了,算了,老夫在这,你们吃得也不安乐,就不打扰了。晖哥儿等用完饭后,自觉到那隔壁来,老夫有些话要好好同你说说。”

齐天沐见那陈太傅走出门口,这才松了口气。

他轻声对韩晖说道,“韩哥,你那外祖也实在是太吓人了吧。初看着倒是挺面目慈祥的,但靠近了可比我那爹还要恐怖。我跟你说,这可是我多年与敌斗争总结出来的经验。那老爷子这火气一上来,我就感觉到了,这才在那插科打诨,转移话题。”

“老爷爷才不吓人呢!”慕月生在旁叫嚷道。

“小祖宗你轻点声,人还在隔壁呢!”齐天沐忙夹起一块卤肉就往那慕月生嘴里塞。

韩晖阻止不及,戏骂道,“月月这才刚吃撑,你又给她这么来上一块,这不雪上加霜吗!”

“没事的,反正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对吧!”齐天沐对慕月生使了个眼色。

慕月生满嘴鼓鼓囊囊地嗯了一声。

对于吃这一件事,只要不争抢,这两人都会出奇地一致。

韩晖见吃得差不多了,便对那齐天沐说道,“等会你得帮我将那月月给送回慕府去,我还得去我外祖那里报道。”

“那可不行,我和那小矮子三观不合,绝对会吵起来的。韩兄,你就不要为难小弟我了。”齐天沐拒绝道。

“可你刚都说我那外祖不好应付,只怕今日是有得谈了。月月等会可到点睡了,不及时送回去慕夫人可是会担心的。”韩晖恳求道。

“可是……”

“想想你娘,她可是慕夫人的手帕之交。要是知道你有忙不帮,只怕非饿你个几日不可!”韩晖见软的不行,只得来硬的了。

齐天沐只能无奈应允,哄着那慕月生离开望江楼。

韩晖去到隔壁,见他那外祖正乐呵呵地坐在桌边,喝着小酒。

“乖孙儿,可都忙完了,现在才得空过来陪陪我这个糟老头了啊!”

“外祖,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孙儿在那望京之时可是日日侍奉在您左右,听您教诲。如今只是有那外人在,不好表示罢了!”韩晖恭敬地说道。

“这话说的是极动听,那你刚才怎么一见老夫就想跑了呢!”陈太傅逼问道。

“孙儿只是那大劫过后,心中仍是惶恐。忽然看见外祖尊面,怀疑还在梦中,正想下楼醒醒脑罢了。”韩晖一本正经地回道。

陈太傅听得那通乱扯,不免有些气急。这都在这金陵府学的什么呀,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了。“让你说一句歉意的话有这么难吗!也不想想这几个月我们有多担心。尽给老夫我在那兜圈子。”

“您挂心孙儿直说就行了!孙儿什么都清楚,也知让您忧心了。”韩晖说完,就冲上前抱住陈太傅,“外祖,孙儿想你了!”

陈太傅惊呼道,“酒洒了!”忙要推开韩晖。

韩晖立刻松开那陈太傅,替他重斟一杯。

“外祖您看,您也受不得这些煽情的套路。我们还是正常交谈即可。想来此次外祖前来必是有公务在身,能抽空出来见见孙儿,已是不易。”

“你倒是清醒,此次奉诏来这金陵府,至于办什么差,恐怕明日全城必会传遍,老夫就不提前泄露了。”陈太傅话风一转道,“倒是你刚才那套,委实不像你平常,却是惊到老夫了。是跟那两个学的吧!”

韩晖嘻嘻一笑,并不作答。

陈太傅开口道,“晖哥儿,刚才见你和那慕府的小女娃也太过亲近了。平日府中的那几位姐妹,也不见你如此关心。倒是对旁人家这般,委实有些过了。”

“外祖,那月月甚是机灵可爱,孙儿只是视她如亲妹妹一般。您只怕是想多了!”韩晖解释道。毕竟他流落异乡这段日子有个人那般关心,如今他只是投桃报李罢了。

陈太傅听外孙这般回答,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毕竟这小孩子家家的,想一出是一出。等长大了,也必会懂得避忌。

而且韩晖可是韩世琦家中的独苗,所娶的以后可是要做那宗妇的,家中没点身份地位,只怕是压不住那一大家子。

非是他有那门户之见,虽说是低娶媳,高嫁女。但那慕月生只是一个商贾之女,只怕是入不得韩家门的。

“倒是晖哥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那陇西。不要找什么借口说捉什么内奸,老夫看你只是不想面对那一大家子罢了!怕如你母亲那般身死不知,这才觉得人人可疑!”陈太傅提点道,“你家那位祖母可厉害着呢,数次三番来信催促,如今那一大家子还有她镇在那里,乱不了!”

韩晖闭口不言,这边的日子确是更轻快些,他待得也更安心。

“晖哥儿,对于这国仇家恨,先国后家。既然你打算去那战场上拼杀功名,家中这些仇恨就放下吧!左不过就是些后院的阴私勾当,影响不了大局。”陈太傅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不能图一时的安逸,就陷在这儿!好好想一想吧!”

韩晖这些日子确是一直想不太明白,前尘旧事,忽来的杀劫,他又该怎么做呢!

“晖哥儿,老夫还要在这金陵府中待些时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过来多问问吧!”陈太傅见韩晖一时也想不通,便长叹一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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