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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县。

万家染坊。

眨眼间，俞妙云已经来了五日，温婉表妹带她在全城各个布行“参观”，今日是万家染坊，万家挑染技术高超，其他的小作坊虽然都会简单染色，但最终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如万家做出来的好，并且不会掉色，常年用于皇贡。

“大小姐好。”

“大小姐。”

万温婉在染坊很受尊敬，由此同样可见在万家是不存在重男轻女的情况，这点俞妙云倒是很欣赏舅舅的开通。

“表姐，你看这就是咱们染房最近挑染出来的新品。”

万温婉摆手示意工人不必理会她们，自行工作就好。

万温婉手中是染制出的新布，不管是从色泽还是花样各方面都属于上等品。

不过，俞妙云有些奇怪的低头闻了闻，古代的染色办法不同于现代的染色技术高超，但好处是没有各种化工颜料污染，而且闻起来还有种淡淡的香味。

“香不香？”万温婉勾着嘴角，“布料上的香味持续好几年都不会消失。”

“恩很香。”俞妙云轻点下头，注意力再次被旁边扔在地上的大批布料吸引，“这是？”哪怕是没有染制成功的布料，会有专门的存放方式，不会像这样似的扔在地上。

“这是前段时间染制失败的布料，应该是工人还没能来得及收拾出去。”万温婉说着，朝身旁工人招了招手，指着地上的布料，“赶紧把这堆东西清出去，堆在这里太碍事。”

“是，大小姐。”

工人立马组织其他人去收拾废弃布料。

俞妙云想到什么似的，抬手拦住，“等等。”

“表姐，怎么了？”万温婉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这些都是由工人编织出来的，这样扔掉会不会太可惜？”

古代人工太慢，像这些布料最起码要一个人一个月才能够完成。

万温婉蹙了蹙眉，“是挺可惜的，但是这些布料染不上别的颜色，而且就算是染制成功，颜色肯定会有色差，到时候卖不出去更是积压库存，不如趁早处理掉，没必要再耗费人力跟时间。”

“这个世上不光有富人，更有穷人，买不起衣服的大有人在，不如先将这些废弃的布料处理干净，然后再拿到布行试卖，在价格方面肯定是要比别的便宜，看看能不能卖得出去！”

万温婉皱紧的眉心微松，表姐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是在将这些布料拿到布行去卖，不会耽搁太长时间，更不会耗费人力。

“你们把这些布匹收拾干净，送去布行。”

“是。”

万温婉吩咐下去。

“大小姐，老爷说有要事需要您尽快回去一趟。”

“好，知道了。”万温婉转头看向俞妙云，“表姐？”

“我跟你一块回去。”俞妙云看不出染坊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重要的染方掌握在舅舅手中，一般不轻易往外传。

半个时辰后，万家书房。

“爹，你着急忙慌的把我找回来，有什么事？”

万温婉自下了马车，几乎是跑过来的，有些喘。

“我问你，染方是不是泄露了？”

万龙眸色紧张，万温婉愣在原地，迟迟半晌没回过神，“不可能，我调制染料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看到，怎么可能会泄露？”

“你哥哥来信，说京都出现跟咱们染坊相似的布料，不是咱们泄露的，难不成还是他们自己研制出来的！”

“爹，我平时非常谨慎，一般都不让他们守在门外，方子根本不可能泄露！”

“眼下说这些都没用，我现在严重怀疑是咱们染房出了奸细，先把手头的活都停下，这件事情必须要彻查！”

“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万龙不知道会是谁打扰，没好气的喊了句，“谁啊？”

“舅舅，是我。”

听到俞妙云的声音，万龙脸色立马由阴转晴。

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听了些，“是妙云啊，进来吧！”

“舅舅，刚刚你跟表妹在房间说的这些事我都听到了。”

俞妙云还真没有偷听别人墙角的习惯，她是担心出事，所以跟过来的，没想到远远的在外面就能听到他们吵什么，幸好书房外没别人。

万龙脸色略有些尴尬，“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踏踏实实的在家里住着，想去哪玩就跟温婉说，要不就让你舅妈陪着你去！”

“舅舅，我这次不是来玩儿的，想必我爹已经给你说清楚，我已经打算正式接手柳家的生意，日后咱们两家有任何的生意来往，都可以直接联系我，现在染坊出现问题，或许我有办法能解决，多个人多个办法。”

俞妙云嗓音淡淡的说道：“其实像挑染的手艺，并不一定是从咱们万家泄露出去的，根据我这些日子的了解，莫县有不少的染坊，其中干的最大的是咱们万家，其实所有的染方都大同小异，要想完全复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咱们要做的就是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今天我跟表妹刚从染坊回来，确实发现一些问题，舅舅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仔细听我说一说。”

万龙对这个外甥女有所了解，年纪轻轻的就是诰命夫人，更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开了京都最大的饭店，说明在做生意这方面还是有潜力的，怪不得姐夫这么着急把家里的生意交给她！

万温婉在旁柔声道：“爹，我觉得表姐说的有道理。”

“刚才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先去办，剩下的咱们再慢慢谈。”

万龙示意俞妙云坐下说，“挑染并没有那么简单，染方是经过咱们万家几百年改良出来的方子，要想在这个基础上创新，恐怕很难。舅舅实话跟你说，我接手染坊已经几十年，迄今为止没有动过方子。”

“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舅舅要是信得过我，或许我有办法能够改良。”

“妙云，这种事情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你别跟舅舅开玩笑，舅舅这么大年纪，不经逗！”

“既然我说得出来，那就一定有办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