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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在医院不光看到了腊月二十七前后的排班表，他还看到了别的，比如木丹丹的请假记录。

腊月二十七晚上该是木丹丹值夜班的，她却请假了，由同科室的同事替班，请假理由是发烧。

木丹丹头一晚上和次日晚上都照常上班了，唯独二十七晚上没有值班。

木明锐是二十七早晨打了关翠娥的女儿，然后跑回省城的，而关翠娥是二十八上午八点十五左右被人刺伤的。

根据当时的目击证人夏岚赘述，她看到的那个捅伤妈妈的嫌疑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臃肿，戴着帽子和口罩。

木丹丹的身高就是一米六五左右，她的身材不臃肿，若是稍微的捯饬一下的话就跟夏岚描述的那个嫌疑人差不多。

路远很清楚木丹丹跟叶长阳的关系，大概了解叶长阳的性格。

路远之所以没有直接传讯路远到局里问话，是因为他仍旧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他先从私下里调查，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路远这么做是在打草惊蛇，他要的就是让嫌疑人产生恐慌，忙中出错。

路远身上的制服本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他刚才一番义正词严的警告和他面上的严峻表情已经把胆小懦弱的叶长阳给唬的难以镇定自若。

“路同志，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什么叫做伪证？我帮谁做伪证了？”叶长阳尽管忐忑惊慌，但他仍旧在这里装傻充愣。

路远朝叶长阳靠近了两步，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要保护的人涉及的可是故意杀人案，一旦做实了那件案子就是她做的，她至少要进去吃个几年的牢饭。你们要结婚了是吧？你们的孩子将来有一个背负着案底的妈妈，不管孩子多优秀都不能进入行政单位，更不能当兵。还有你，如果你帮忙做伪证那就是包庇罪，就算不蹲的话也会影响你的工作。我的话就说到这儿，怎么做你自己回去仔细掂量掂量。”

路远刚刚这番话彻底的把叶长阳给震住了，他整个人因为害怕而面色苍白，身体僵硬。

叶长阳如丢了魂魄的木头人，机械的回了单位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

下班以后，叶长阳便蹬着自行车到了工人医院。

这两天木丹丹上白班，叶长阳过来的时候医院还没下班呢。

叶长阳在医院门口稍微等了一会儿，一身白大褂的木丹丹便跟几个同事一起从里头出来了。

“小木啊，那不是你对象嘛，你对象来接你下班了，你可真幸福啊。”同事小苏一眼就瞧见了等在不远处的叶长阳。

叶长阳隔三差五的来医院接丹丹下班，故此同科室的护士们都认得他。

面对同事投来的羡慕目光木丹丹显得淡淡的，她虽然不能没有叶长阳的这份深情，可她终究还是觉得叶长阳差了点儿什么。

很快木丹丹便在同事们羡慕的目光中朝等在那的叶长阳走了过去。

木丹丹上了叶长阳的自行车。

叶长阳骑车载着木丹丹回了家，这里的家是指木丹丹租的那套房子。

等从自行车上下来，木丹丹忍不住抱怨：“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饭店吃饭呢，家里就一袋麦乳精和一点儿桃酥，我一个人吃是够了，你要在这里吃饭的话得再去买点儿。”

叶长阳没顺着木丹丹的话说，而是问了别的：“丹丹，腊月二十七晚上你让我陪着明锐，你说你要去荷州帮明锐处理点儿事情，到底处理什么事？”

木丹丹被叶长阳突然没来由的一问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她就反应过来。

木丹丹紧紧抓住叶长阳的手急切的问：“长阳，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叶长阳认真严肃的说：“今天下午路远去单位找我了，他问我腊月二十七晚上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因为什么没去医院上班。我说你生病了，我陪着你。他说我在做伪证，说你牵涉一件故意杀人案。丹丹，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得跟我说实话我好陪你一起面对啊。”

叶长阳不敢相信在他面前一直温柔娇弱的丹丹会杀人，可他这会儿又不得不求一个真相。

听到路远去单位找了叶长阳后，木丹丹的心不自觉的朝下坠。

开口之前木丹丹先上前包住叶长阳的腰：“长阳，如果我告诉你腊月二十七那天晚上我去荷州，然后把一个大肚婆给砍的流产了，你会不会去警察局揭发我，然后跟我彻底一刀两断呢？”

伴随着说话声木丹丹的两条手臂宛如两根结实而不失柔韧的藤蔓死死的缠着叶长阳的腰身。

叶长阳的身体微微的有些发僵，他的手胡乱的抚着木丹丹的头发。

“丹丹，你为什么要杀人呢？我不相信你是个狠毒的女人，丹丹，你给我给合理的解释好吗”叶长阳机械而木然的问着。

在叶长阳的世界观里动手杀人的，那都是面有凶光，大奸大恶的人。

他眼里，心里的木丹丹是温柔善良，柔弱乖巧的，这样一个女子怎会去杀人呢？

木丹丹把自己的脸贴在叶长阳的肚子上，开口之前她先微微的抽泣了两声：“如果不是我爸跟他现在的妻子欺人太甚，我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我爸就因为外面那些传言就残忍的否定了我和他的父女关系，不再管我的死活了。他如果好好对明锐也就罢了，可是他娶了一个比我大了十岁左右的老婆，那女人很快怀孕，我爸为了那女人不知给明锐多少委屈受。明锐听到那女人蛊惑我爸把我们家那栋小洋楼过在她和孩子名下。明锐气不过才雇小混混劫那女人打算害她流产。那女人没能流产，她跟前夫生的女儿不知什么原因跟明锐起了冲突，明锐不小心把她推倒了，我爸大发雷霆。明锐跑回来投奔我，我那会儿也是气不过，为了替明锐守住属于他的财产我才走了极端。长阳，你是知道的我妈在里头，我爸如今只顾着现在的妻子，明锐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了。我已经能保护自己，而且还有你疼我护着我，可是明锐始终不成熟，长不大，我如果不护着他，他可能就真的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