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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燕棠说道，“没问题。”

“就像王兄说的那样，我可以借此机会见一见新生代的氏族之后。”

“那就这样。”王爵颔首，同意了元老院的方案。

这一次随贵族之后一道前往始祖秘境的确危险重重，但既然燕棠自己都表态了，她并非莽撞的人，若非对自己实力有把握，她不会同意这个提案的。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会阻止，毕竟对方不是个花瓶，也不会甘愿做一个花瓶，他也乐意见到她这个样子。

随后王爵对赛勒斯说道：“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赛勒斯没有多留，很听话地走了。

听话的让燕棠都以为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书房里只剩下了倪克斯和阿特莱尔两个人。

“陛下，”倪克斯说道，“我想去看看布莱特，顺便去收拾一下他的遗物。”

这些天，她一直在适应自己血族的身份，将布莱特安葬后就再也没时间去看看他。

“好。”

离开白夜宫，倪克斯前往城郊的人类村庄。

跟着她的人依旧是克罗尔。

布莱特并没有被葬在人类集中埋葬的公墓中，而是被单独地安葬在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地方。

可是人都死了，有再好的墓又能怎么样呢。

倪克斯沉默地将一束小雏菊放在布莱特的墓碑前。

他们姐弟都很喜欢鲜花，那些雍容的，美丽的花朵，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幸福，可惜鲜花是富人贵族才享受得起的东西，曾几何时，他们捡到了已经枯萎被扔掉了的玫瑰花，试图自己种出来，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后来，欧若拉的生命中就只有雏菊了。

欧若拉讨厌雏菊，非常讨厌。

但是布莱特很喜欢，非常喜欢。

虽然姐弟二人被分开，但欧若拉后来被叫做“帕兰纳帝国最美的雏菊”，欧若拉的名字总会伴随着雏菊出现。

他以为这是姐姐最喜欢的花，所以渐渐也喜欢上了它。

倪克斯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但她终究没有放任眼泪流下。

她现在不是欧若拉·埃弗拉了，而是倪克斯·梵卓。

王室血族怎么能在他人面前落泪呢......

“布莱特，你放心，害死你的人，那些罪魁祸首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倪克斯沉声道，“我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克罗尔落在她身后两步，觉得殿下比之前变了许多，现在她的眼里再也没有光了，也再也没有露出过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了。

克罗尔缄默不语。

或许每一个接受转化成为血族的人类，都会变得与从前大相庭径吧。

每一个能挺得过“初拥”的人类，心里早就是一片冰冷，仅剩荒芜了。

“克罗尔，我们走吧。”倪克斯说道。

“是。”

克罗尔依旧跟随在她身后。

“我听说你从前也是人类。”倪克斯突然开口道。

“是的，殿下。”

“你又是为什么成为的血族呢？”倪克斯问道，“力量？永生？”

克罗尔微微抿唇，“都不是。”

他接着道：“我是被迈卡维家强行转化的。”

“哦？”

克罗尔缓缓说起了自己的事。

“那时候我和兰斯顿、薇拉、安娜他们一样，都是正接受训练准备送给各大贵族的血仆。”

“我当时被迈卡维家族看中，提前要了过去，到了迈卡维家，我才知道我并不是要给迈卡维家族做血仆，而是迈卡维族长选中了我，想要选我做他的继承人。”

“我其实并不想成为血族，但想到薇拉、安娜她们，如果成为了血族我也许就能给她们一些庇护。”克罗尔说到这儿摇了摇头，“没想到成为血族后我直接被迈卡维族长送到了陛下身边历练。”

“克罗尔，你恨么？”倪克斯平静问道。

克罗尔微怔，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殿下何出此言？”

“你的兄弟姐妹们，他们有些早就死在了那次‘盛宴’，你不恨么？”

克罗尔张张嘴，随后苦笑道：“对于我们这些生在王国、长在王国的人来说，这种事太多了，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力护住可以护住的人，但现在看来，我做不到。”

“你觉得陛下是一个怎样的人？”倪克斯突然问了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殿下恕罪，我不能肆意评论陛下。”

“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

克罗尔依旧没有说话。

倪克斯却突然笑了，“很好，克罗尔，你很聪明，你明白到底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克罗尔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走吧，我们快到了。”

克罗尔不敢再多言，默默地跟随着她。

倪克斯来到了布莱特曾经的小工作室。

这里一直被阿特莱尔派了卫兵驻守。

布莱特死后，她直到现在才有空来收敛他的遗物。

房间只被人进行了简单的打扫。

物是人非。

她将布莱特留下的手稿小心收好，最后来到了柜子前。

那只简陋普通的白瓷茶杯仍在那里，一切都宛如昨日。

她微微垂眸，看向柜子

布莱特说，里面有他想送给她的礼物。

倪克斯小心地将抽屉拉开，一把刀鞘华丽做工精致的匕首映入眼帘。

她拿起匕首，将刀刃拔出。

里面掉出来了一封几经折叠的信纸。

将信纸展开，只见上面写道：

“这把匕首是我用纯银打造的，银的硬度不高，但能对血族造成重创，我小心翼翼打造了好久才做成，生怕被人发现，你身边血族多，给你用来防身。”

“傻布莱特......难怪你之前说没机会给我呢，这种东西你居然也敢做......”

倪克斯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好在这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可以放肆地哭一会儿。

哭过之后，她仍然是倪克斯·梵卓。

她在心里过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不管是和这件事有关的，还是和这件事无关的，那些该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些不该死的人，也得给她好好地跪下臣服！

欧若拉已经死了。

从苏醒的那一刻起，倪克斯的心中只剩下了一种感情。

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