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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天组合很快就在西外斜街租好了一个小房子，为了防范灭世军的反侦察，张饶克特意找人替自己出面租的房子，全程没有露面。

搬进去之前，张饶克先去王胖子那里取来了微型模拟器，给自己和赵天都装备上，以一对老年人的形象搬了进去。

当晚，张饶克和赵天听着收音机，他们锁定的还是之前那个频道。他们已经一连收听了好几天，发现这个频道的节目形式异常简单。每晚主持人都会选定一个跟老年人相关的话题，大部分时候都是跟养老、保健有关的，也经常有一些晚年亲子关系的话题。

主持人对于这些话题并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可以说这些话题只是一个幌子，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诱饵，引诱着老年人打电话进来互动。

节目中当然也会穿插一些卖药的广告，但经过几天的总结，张饶克和赵天惊讶地发现，这个频道的广告密度并不高，甚至远远低于一些正规电台。

由于广播这种媒介形式已经完全落伍，处于很边缘的地带，除了汽车司机和老年人外，很少有年轻人还收听广播。因此哪怕是正规电台，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也会播放一些无底线的药品广告，而且广告密度很大，有人戏称为这是在广告里面插播节目。

不过相比地下电台，正规电台播放的药品广告危害没那么大，因为定价相对都不算离谱，最多是买回去吃了没效果，既不会吃死人，也不会让人倾家荡产。地下电台卖的药就离谱了，这些年来虽然他们也很少卖假药了，可是他们将药品的价格都定得很离谱，而且动不动就忽悠老年人要买几个疗程，很多老年人轻信之后，会为了买这些广告中“神丹妙药”而倾家荡产。

“难怪这些老年听众的黏性会这么高，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话术很厉害。这地下电台每天设置的话题都是他们关心的，而且广告也并不多。我要是老年人，都会觉得这节目不错。”赵天听着节目中男主持人略带磁性又温柔的声音，不禁感叹到。

“是啊，这也正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恰恰把自己包装得很正规，比那些正规电台还正规，才能更好地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和真实目的。那种循环播放广告的地下电台，虽然成本低、风险低，但论用户黏性，真是没法与这种相提并论。”

“小克克，我们真的要打电话过去么？”赵天看着眼前老态龙钟的张饶克，用沧桑的声音问，为了让自己能够入戏，张饶克和赵天都是开着微型模拟器在收听节目。他甚至要求赵天和自己除睡觉外，全天都佩戴开启模拟器。王胖子在研究了罗宁身上的微型模拟器后，对工艺做出了改进，新款模拟器可以连续续航12个小时，基本可以用上一整天，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中间还要更换电池。

“打！”张饶克说着，拿出了手机。为了这次卧底行动，他专门买了两张不记名的手机卡。

今晚节目的话题是“老年人如何不与社会脱节”，克天组合已经根据这个话题，拟定了一个粗略的台词大纲。

在主持人挂断一位听众的电话后，张饶克立刻拨打了节目的热线电话，没想到居然占线！他举着电话，示意赵天用另一个手机也拨打。原本张饶克计划由自己跟主持人对话，让具有专业心理学知识的赵天在一旁监听记录。可没想到这节目居然如此火爆，一个手机很难打进去，不得以他才让赵天也打起了电话。

可惜赵天的电话同样打不进去，主持人接起了另一个老人的电话，两人只得作罢，继续听着节目。可张饶克有些不甘心，手里的电话始终没放下。

此时两人的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在打电话之前，虽然他们都开启了微型模拟器，可两个人似乎一直没有入戏，都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进行采访调查。可电话没打进去之后，张饶克开始焦躁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冷静。明知主持人现在正在与其他听众连线，还是又解锁了手中的手机，开始一遍遍疯狂拨打着热线电话。

如果是正规电台的话，张饶克这种做法，是有概率能够打入的。因为正规电台一般都有多路热线电话，且配备了专门的接线员，帮助主持人对接听众。可地下电台的根本没这样的条件，主持人就是单枪匹马一个人，热线电话也就一个手机号码，此时主持人跟别人在通话，他怎么可能打进去？

一旁的赵天还算冷静，她手中的电话也没放下，可却并没有像张饶克那样不停拨打。赵天原本并不想与主持人连线，在张饶克的计划中，她只是替补的角色。可自从张饶克让她拿起电话拨打热线后，赵天也莫名想要成功将电话打通。这热线似乎有种魔力，拴住了克天组合二人。不过赵天还是讲究一些方法的，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节目上，然后将热线号码在手机上输入好，但并不拨出，当主持人说出：“叔叔再见，那我们开始连线下一位听众。”时，赵天压着他的最后几个字打了出去。

“嘟……嘟……”，电话打通了！不再是忙音！

“您好，欢迎您打入‘今天明天’节目热线，我是主持人小龙。请问您怎么称呼？”

男主持人的声音，同时通过电话听筒和收音机传了出来，只不过收音机了的声音有一点点延迟。两个声音叠加起来，让人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赵天举着电话，听着这声音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这次居然如此顺利就拨通了电话。

“您好，能听到么？”主持人耐心地询问着。

一旁的张饶克急忙捅了捅愣神的赵天，示意她回话。

“你好啊，小伙子，我姓赵。”

“赵阿姨您好，请您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我和我老伴都退休了，就我们两个人住。我们有个女儿，但是工作太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她两次。”说是自我介绍，其实主持人是希望了解听众的家庭状况，克天组合听了这么久节目，对此非常清楚，所以赵天就主动说出了准备好的台词。本来她希望剧本中的孩子是儿子，但张饶克一再坚持要是女儿。

“好的，赵阿姨。叔叔跟您一起收听节目呢么？”

“对对，他就在我身边呢，我们俩都是你们节目的忠实听众。”

“那对于今晚的话题，您和叔叔有什么困惑，或者是想法呢？”

“我们能有什么想法，只是有些感触罢了，我们觉得自从退休以后，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