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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张山已经哭成了泪人。“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可是你不知道，如果没有灭世军，我甚至可能都活不下来，更别提考入钢城大学了。”张山望着冯世友哭着说。

“不，小山，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有一个类似宗教的社会团体在暗中资助你，我也知道你父母的事情，我甚至去过你的家乡做调查。”冯世友依然淡淡地说，慈祥的面容没有一丝情感波澜。

“您，您都知道？”

“我知道你父母死得很……很冤枉，他们死后你成了孤儿，活得一直很艰难。”

“不，您不知道！我爸和我妈的死，你们谁都不知道。”张山忽然想要挣扎着起身，疯狂地吼叫着。“这个世界太荒诞了，这个荒诞的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只有消灭这样的世界，重头建立一个新世界，才能避免我父母这样的悲剧。”

“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几次挣扎着起身失败后，张山瘫倒在了地上，嘴里始终重复着这句话。

“也许我不知道细节，但你可以讲给我听。”冯世友来到张山身边，俯身蹲下，轻缓地拍了拍张山的头。

“我从来没有向人讲过这些……”张山似乎有些犹豫，可他还是强忍着波涛汹涌的情绪，让自己平复了下来，开始讲述他父母的往事。

张山家在东大陆一个贫瘠的小村庄，距离钢城还有几百公里。这村庄并不大，只有百十来户人家，而且方圆几公里内，都不再有其他村落。也不知这村庄的先民，为何选择了这个山沟沟。

由于村子在山谷之间，没有太多土地供村民耕种，所以村里世世代代的人都过得很贫苦。好在村长很能干，经常将村里的特产带出去贩卖，换回不少粮食周济村民。

这村长是世袭的，因为他们一家时代守护着全村人的安全。在这个小山村附近的山坳间，有一个不大的地洞，所有进去的人都会莫名发疯，而且会见人就咬，能够传染疯病。只有村长一族的人，能够平安出入。所以为了全村的安全，村长一直拍自家族人守护着这个山洞，不让里面的恐怖的东西外溢出来。

“我小时候确实见过误入地洞的人，回来就变疯了。只要几天时间就死掉了，临死前还特别怕水。”

“这特么不是狂犬病么？”王胖子忍不住吐槽到。

张山躺在地上，并没有看王胖子。“你说得对，但那个时候不只是我，我们全村人都不知道。”

有一天，张山的父亲上山打柴，不小心从一个坑道摔了下去。好在林间的枯枝很多，救了张山父亲一命。当他抬起头时，发现自己深处一个黑暗的地洞内。他拿出打火的折子，点燃了一些枯木，没想到火焰升起的那一刻，惊得他目瞪口呆。

可就在这时，洞内居然不知从何处跑来了几只恶犬，疯狂追逐张山的父亲。他也顾不上再看那些让他吃惊的东西，毕竟逃命要紧，便举着火把一路往前跑去。

由于张山父亲手中有火把，几只恶犬始终不敢接近他。跑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见到了光亮。可当他从洞口处爬出来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原来这洞口，就是村里世世代代的那个禁地。好在当时把手洞口的人去树林里方便了，张山父亲便一口气跑回了家。

“那年我才八岁，我父亲告诉我母亲，他在山洞里看到的是闪着金光的金矿。可他们没有告诉我，我是偷听到的。”

原本张山父亲以为当时跑出洞口没被人抓到躲过一劫，可没想到当天晚上村长就带人将他们全家抓了起来，并召集全村人开会。

“今晚召集大家来，是因为张友江去了地洞，他一定已经被感染了。大家看，怎么处理他？”村长背着手，面向全村人问到。张山一家人则被绑在了人群中央的木桩上。

“他疯了吧，去那儿干嘛？”

“之前李二狗出来不就疯了么，见人就咬。”

“对啊，他疯了不要紧，要是把我们都咬疯了，那可怎么办。”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起初是小声嘀咕，随后便是公开的讨论。

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杀了他以绝后患！”

没想到这一句话，带动了全体村民。

“杀了他！杀了他！”

“不行，还得杀他老婆和儿子！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感染了！”人群中又有人提议。

面对已经癫狂的村民，张友江什么都没说，一直保持着沉默。他老婆却疯了一样，拼命摇着头，大喊冤枉。九岁的张山早就吓傻了，除了哭泣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看他们确实不正常，都这时候了，张友江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他老婆反应又那么剧烈！”第一个带头喊杀掉张友江的人，又带头议论到。

“我看张山孩子好像还挺正常，白天他也一直在学校。这样吧，张友江夫妇沉河。孩子再观察两天，要是没感染，村里再困难也养着他。”村长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讲到这里张山停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永远记得父亲的遗言，他被绑走时，努力回头看了我一眼，可什么都没说，只是‘汪汪’叫了两声。”

“这是告诉你，地洞里所谓的妖邪，不过是村长一族养的恶犬吧？”王胖子又忍不住插话到。

“也许吧，我那时候也这么想。可后来我觉得，也许爸爸是说，人不如狗。狗可以在那金灿灿的矿洞里活下去，人看一眼却要被同类杀掉。我恨村长一族，他们为了守住金矿的秘密，居然可以世世代代如此恶毒。杀了我父母，还赚了一个供养我的好名声。可我最恨的，是那些围观的村民，多么可笑啊……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张山又大笑了起来。“你们说，这样的世界值得留恋么？”

“小山，那你是怎么加入灭世军的呢？”听到这里，始终慈眉善目的冯世友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