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故事讲到这里，冯教授又陷入了沉思。周围众人也都还回味着，只有赵天似乎想到了什么。

“冯教授，您当时在影壁中听到的戏曲，是不是就是您一直哼唱的那段？驸马爷什么的？”

冯教授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看向了赵天：“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在别的地方也听到过，我们报社的总编也唱过。”

听赵天这么说，冯教授又恢复了常态。“原来如此，你这丫头真是机灵，那想必你也猜到了，你们的方总编就是当年张教授的学生小方。”

“听完您的故事，我确实是这么猜测的，只不过还是不敢肯定。”

之前赵天就跟张饶克说过，方总编和冯教授两个人唱的是同一个旋律，可张饶克并未放在心上。听冯教授这么一说，张饶克对自己的女朋友又刮目相看起来。其实张饶克对赵天一直是依赖的，只不过他为了戒除这种心理上的依赖，潜意识里强迫自己忽略赵天的一些判断，反而陷入了另一个极端。

“你们方总编当年很鸡贼，在开始下雨之前，他在影壁正面架了一个摄像机。其实这是我们下地的行规，要记录一些影像资料。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一直没关机，从而记下来这个片段。后来不知为何他就改行了，还把这个片段的音频拷贝了一份给我，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有联系，也算的上是老朋友了。”

“冯教授，那您故事里的那个皇城遗迹，后来研究出了什么？”张饶克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因为他总觉得冯教授似乎还没讲完。

“后面其实没什么了。我们做了碳14年代测定，这个遗迹距今大约在一万年到一万五千年之间。这意味着我老师说的没错，这遗迹确实不属于我们这个文明，因为有史记载的，我们的这个文明只有六七千年的时间。不过这正好填补了一个空白，在我们这个文明和上古人类化石之间，始终有一个断层，似乎这期间的历史蒸发了，找不到任何痕迹。”

“那到底是您老师说得对，还是张教授说得对？我们是这个文明的延续，还是融合了这个文明？”王胖子其实对历史和考古都没兴趣，可他就喜欢刨根问底，不给他明确的答案，他就浑身不自在。

“至今没有定论，两位老教授也都仙逝了。由于不让我们公布这个遗迹的相关资料，他们后来也没把更多精力放在这里。不过我还是坚持我老师的看法，一个文明突然消失了，那不可能会被完全延续和继承下来。不然怎么解释，通过考古发现，我们这个文明完整的发展过程？”

“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答案，那这研究到底有什么意义。”王胖子嘟囔着。

“小伙子，历史和考古的意义，不在于追求答案，而在于探索未知，寻找更多的问题。”冯教授这句话让王胖子更摸不着头脑了，张饶克却觉得这话颇有禅机。

“冯教授，我觉得自己能明白一点您的意思，可还不是完全明白。我是个俗人，有一个问题还是想请教您，那个影壁上的影像和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饶克问。

“我曾经找到一些物理学专业的朋友，询问他们有没有可能雷雨天在墙壁上显现画面和声音。有些朋友推测，如果当地有富含磁铁的物质，再加上雷电，那也是有可能的，原理就相当于录影带和录音机。第一次打雷下雨时，这些影像被记录了下来，以后每次有闪电，就会重放一次。不过这是极小概率的事情。”

冯教授说着看了看灵灵，这里只有灵灵是物理专业的，而且还是个高材生。“您这种说法只有理论上的可能，原理确实是相似的。可我们在实验室里能进行的一些实验，在大自然中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因为条件要求太苛刻了，反正这个说法我是不太相信。”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一峰，此时突然开了口。“冯教授，您这故事讲完了，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黑暗使徒、灭世军想要刺杀您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很简单，有人不想让我们研究下去，公布出去。就像当年为什么军方不让我们公布那个皇城遗迹？道理是一样的。其实这些年，我也听说过黑暗使徒和灭世军的名头，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让我研究这些史前文明的遗迹。但大多数人的行为，是有逻辑可循的，无非就是触碰了他们的利益。”

“所以，这个遗迹如果公布出去，会损害黑暗使徒的什么利益呢？我实在搞不懂，一个未来的组织，对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在意。”张饶克原本期待冯教授讲完会让自己茅塞顿开，可没想到，现在他的思绪更乱了。

“小克克，想不通就先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按照我们以前的办法，撇开这些因素，先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赵天看出张饶克又要犯钻牛角尖的老毛病，立刻说到。

“这我倒是想好了已经，让冯教授伪装成罗宁。所以，我才让陈一峰销毁了罗宁的尸体，他身上的血迹就是这么来的。虽然说对方的目标是两位教授，但其实冯教授肯定更容易被针对，因为吴教授是辅助性的角色。如果我们对外宣称，冯教授已经遇难了，活下来的是罗宁，那么真正的冯教授不就彻底安全了么？只要冯教授死了，吴教授自然也就安全了。”

赵天听完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张饶克为什么选择开诚布公，将所有事都向众人吐露了。既然要让冯教授顶替罗宁的身份，那必然瞒不过一组的这些人，大家必须共同保守秘密，这就必须有一个理由能说服大家。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你想过没有，一旦冯教授顶替了罗宁的身份，他就要一直这样顶替下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冯世友这个人了，对于冯教授本人来说，这牺牲是不是太大了？”陈一峰虽然很认同这个方案，可却觉得可行性并不高。

大家又共同看向了冯教授，毕竟他才是当事人，没有人能够代替他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