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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胖子神色有些慌张，他手里捧着从罗宁口袋里翻出来的一个机器。一旁的陈一峰不明所以，但张饶克和王胖子都知道，这一定就是类似于微型模拟器的装置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刚才搜他身也发现了，但不是武器，我就没管。”

“这，这个，这你得问他。”王胖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对陈一峰说实话，就把皮球踢给了张饶克。

“简单来说，这是个可以易容和改变声音的装置。”张饶克倒是很淡定，直接透了实底。

“什么意思？”陈一峰一脸懵逼，明明张饶克说的是汉语，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胖子，关机。”

“啊啊啊？”王胖子没料到张饶克会让他关机，最重要的是，他还没研究明白，手中的这玩意儿怎么关机。“你等会儿，我再研究下。好了，应该是关机了。”

王胖子鼓捣了一阵子，似乎是关上了这个装置。他话音刚落，一旁地上罗宁的尸体就开始变形了。这尸体先是萎缩，逐渐变矮，然后模样又起了变化。

陈一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王胖子一点也不吃惊，不过他对于罗宁伪装下的样子很是好奇，所以也两眼紧紧盯着那尸体。只有张饶克，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尸体一眼。此刻的他，脑子里充满了各种疑问。

“所以他不是罗宁？那他到底是谁？”当尸体完全不再变化，陈一峰蹲了下去，仔细地查看这具尸体，倒吸一口冷气问。

“他叫田汉雄。”张饶克依然没有看向尸体，淡淡地说到。

“田汉雄又是谁？”陈一峰更懵了，对他来说，眼前的局面简直比什么历史科考更复杂。

“他是钢城学生体育协会采购科的小科员。”

“哪儿跟哪儿啊？”陈一峰原本以为，张饶克的解释能让他拨开疑云，可如今又牵扯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物。现在的陈一峰，已经满脸问号和黑线了。

“说来话长，待会儿再跟你们解释吧。”张饶克已经下定决心，因为这件事肯定瞒不下去了，最起码要让灵灵、冯世友和吴法也都知情。

张饶克和陈一峰两个人讨论着罗宁的真实身份，王胖子对这个却不感兴趣，他虽然没见过田汉雄，可张饶克去学生体育协会卧底的经历，他从头到尾也算是参与了，对于田汉雄这个人也知道一些。所以，看清楚田汉雄的样子后，王胖子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那个装置上。

“我去，这玩意儿高级啊。”王胖子手里拿着那个装置赞不绝口。“饶克，这玩意思路跟咱们的微型模拟器一样，只不过技术水平比我高多了，集成水平非常高，把全息和变声器塞到这么小的机身里，能耗比也非常出色，续航可以一整天！”

“微型模拟器又是个啥？”陈一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听不懂张饶克和王胖子的对话了。

张饶克和王胖子却都没搭理陈一峰，王胖子依然研究着手里的那个装置，张饶克则站在黑暗的隧道遗迹内，回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这一切。

“孙哥，这里没外人。谁不知道您现在是领导面前的大红人……”张饶克想起，他第一次遇见田汉雄时，这家伙毫不掩饰自己的谄媚，两个人就这样在厕所里熟络了起来。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搂着田汉雄出了厕所。

虽然事后他从大背头那里得知，这样的举动完全不合符孙海山的人设，而且田汉雄之所以那么露骨地奉承他，是因为田汉雄知道真的孙海山已经死了。可此时此刻，站在西大陆百米深的地下遗迹内，张饶克心中只剩下了唏嘘。

对于田汉雄这个人，张饶克并不喜欢。可他始终认为，田汉雄也不是什么大恶人，他没有直接参与杀害孙海山的行动中。也正因如此，张饶克才没有干掉田汉雄，而是把他交给了韩誓甫。可没想到，如今田汉雄还是死在了他的面前。

普通人在这乱世里，真的没办法自己选择道路么？张饶克回想着田汉雄临死前，断断续续地说，如果早点遇到他这样的人，自己也不至于如此。

张饶克感觉不管是自己还是田汉雄，似乎都是在被别人推着走。张饶克总觉得自己加入黑暗使徒的过程有些莫名其妙，田汉雄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出路，才选择了成为灭世军的外围成员，最后又被韩誓甫利用了。

张饶克突然想到，为什么之前他一直觉得罗宁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了。虽然田汉雄完全改变了样貌和声音，可不变的是他的神态。在飞机上时，罗宁盯着张饶克的神态，就像他在学生体育协会采购科办公室里一样。

来到遗迹里之后，罗宁一口一个“哥”，也完全是田汉雄的惯用词汇。

“该死，我应该早点想到的。”张饶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悔恨地说。

王胖子在一旁研究装置，张饶克自顾自地想着事情，陈一峰见他们俩完全不搭理自己，自己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干脆岔开了话题。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陈一峰看着张饶克问。

尽管陈一峰是这次科考项目的安保负责人，可他对张饶克已经另眼相看。尤其是刚才张饶克和他一同冲出去保护冯教授，让陈一峰对张饶克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而王胖子明显又听命于张饶克，所以陈一峰才直接问向了张饶克。

张饶克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田汉雄的尸体，“毁尸灭迹吧！”

“啊？”手里摆弄着装置的王胖子，以及另一侧的陈一峰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叹声。

他们俩见张饶克一直沉默不语，还以为田汉雄的死，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陈一峰甚至以为，田汉雄是张饶克的至亲好友呢。如今张饶克却果断说出“毁尸灭迹”几个字，陈一峰暗暗赞叹，真是个狠人啊！对朋友都这么狠。可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理由就是，为了这次科考能够成功，为了保证冯教授绝对安全！”

这个理由让陈一峰无法拒绝，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张饶克说要毁尸灭迹，居然会是因为这么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