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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饶克接着说出了他的理由。“你们之前一直不动王胖子，无非就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王胖子跑路了，你们不得不对我动手。灭世军和黑暗使徒是死对头，最近灭世军又因为折损了李笋，对黑暗使徒展开了报复行动，所以你们要杀我也不再需要理由。但是……”说到这里张饶克顿了下，清了清嗓子。“但是你们连我的真实身份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我属于哪个小队，卧底到这里意欲何为。你们现在贸然杀了我，拿着我这幅孙海山的尸体去向灭世军高层邀功么？这就跟随便杀个路人指鹿为马一样啊。”

“笑话，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灭世军啊。”赵老板嘴角一歪，蔑视地看了眼张饶克，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说道：“谁说灭世军杀人一定需要理由和逻辑？谁说灭世军只杀黑暗使徒？纵然你说的这些有道理，如果我们能弄清楚那是最好的，可就算弄不清，也不妨碍我们杀了你。灭世军跟你们不一样，真正的灭世军成员都是有信仰的人，你以为我们杀黑暗使徒是为了升官发财么？看你不顺眼就可以是我杀掉你最大的理由，你若是黑暗使徒那最好不过，就算不是也无所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杀孙海山？”

张饶克知道这赵老板的话也是半真半假，他当然可以毫无理由地杀掉自己，可他却一定不会轻易这么做。对于灭世军来说，黑暗使徒是这个世界中最大的绊脚石，杀几个黑暗使徒都没用，只有将黑暗使徒组织连根拔掉，才能除掉他们的心头大患。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们一定要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就是他们没有轻易动王胖子的原因。

“难道你们真的杀了孙海山，不是用假话设圈套骗我上钩？”张饶克故意问到。

“孙海山就是个典型的蝼蚁，眼中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他已经查出了王胖子五金店有问题，可却始终不愿意再进一步。要不是他犹犹豫豫，我们早就能行动了。我向他描述了灭世军伟大的愿景，邀请他加入灭世军，他居然不置可否。这样的人，留他做什么？已经知道了灭世军的存在，却不愿意加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们就趁他请长假的机会，直接让他人间蒸发了。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请假回老家了，就算之后他没回来，也可以直接找个理由说他在老家出事儿了。”

“这位孙哥，您脑子转得还真快。那天也是在这间办公室，秘书长最后一次让他赶快行动，他再次拒绝后，嘿嘿……”田汉雄有些得意地说，看起来那天也跟今天一样，是他协助赵老板一同干掉了真的孙海山。

听到这里，张饶克感到大势已去，自己今天可能真走不出这间办公室了。忽然他感到自己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随即痛哭流涕开始哀嚎。小田拿着的匕首却没有放松，顺势抵在了张饶克后脖子上。

“赵老板，小田儿，我错了我错了。我其实也是懵懵懂懂加入的黑暗使徒，然后就被蛊惑了。您跟我说说灭世军的愿景吧，我愿意加入灭世军，我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只要别杀了我，我刚大学毕业啊……”

对面的赵老板见张饶克吓成了这样，裤腿间还不时有液体渗出，显然是吓尿了，神情颇为兴奋。他知道这么多年来，灭世军和黑暗使徒之间相互厮杀，却从没有撬开过一个黑暗使徒的嘴，如果今天他能从张饶克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那价值就太大了，最起码能搞清这个组织的一些信息。至今为止，灭世军对黑暗使徒也知之甚少，只知道这是一个专门的暗杀组织。

“你这种人是不可能加入灭世军的，灭世军的理想，是消灭这个苦难的世界，再造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不是你们能够理解的。不过你要是愿意投诚，我倒是可以向高层申请，保你一条小命。”赵老板有些得意的说。

“我说我说，您问什么我都说。”张饶克此时已经声泪俱下。

“你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张饶克，报社记者。”

“你们为什么要跟灭世军做对？”

“其实黑暗使徒的宗旨，是铲除所有威胁社会的坏人，并不是专门针对灭世军。当然，这个坏人的定义是他们自己定的。”

“不对，你肯定没说实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杀李笋这样的蠢货，我能理解。可我这学生体育协会，做了什么违反公序良俗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也要来调查？”

“其实我也不太理解，学生体育协会这种组织，为什么也被他们说成坏人，让我来调查。查来查去我也没查到什么，只是从账目上看出，协会为了让学校鼓励学生参加课外体育培训和比赛，花了不少好处费。其他我什么也没查出来，所以今天才又冒险来上班了，希望能不能再查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赵老板沉吟了一下，低头自言自语道：“难道说，黑暗使徒的高层，获知了终极计划？”忽然他抬头面向张饶克问：“你这家伙愿不愿意当双面间谍？”

听赵老板这么说，张饶克心里咯噔一下，一直以来他都怀疑韩誓甫是个双面间谍，难道现在自己也要像他一样了么？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吐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那好，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些有用的信息。条件是你要从黑暗使徒内部获取一些资料，第一，他们为什么要调查学生体育协会。第二，黑暗使徒内部是否知悉灭世军的终极计划。我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一周之后，你没能向我汇报，到时候不用我动手，只要我把你叛变的消息散出去，我想黑暗使徒就不会放过你。”

“谢谢，谢谢，谢谢赵老板，我一定尽力！那我应该拿什么信息去换取黑暗使徒高层的信任？”

“别急，我现在跟你说。关键词就一个，苦难。消灭这个苦难世界的办法，就是创造出更多苦难，这样才能让所有蝼蚁都心甘情愿与灭世军一起去开创新世界。别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信息已经足够核心了。”

突然间办公室里传出一阵大笑，张饶克和赵老板循着笑声看去，居然是田汉雄发出的！只见田汉雄默默收回了手中的匕首，一把抓起了跪在地上的张饶克，对着赵老板说：“秘书长，灭世军的愿景我实在不能认同，我不想跟您玩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