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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佟大伟的理解、认知能力，薇拉已经不惊讶了。

他用几十分钟就读完了一本数十万字的游记故事。

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能懂，嗯……很可惜。

可惜的是，对方是一个男人，注定无法成为一个魔女。

这个时候，佟大伟也反应了过来。

“薇拉老师，你是被困在了塔里，但现在您已经想起了之前的经历，然后后续发生的事情也都还记得，所以……”他没说完。

薇拉点了点头：“我的经历与《寻镜之旅》里的纯白魔女芙蕾夏类似。

神殿将我们称之为魔女，我们是真实物质学派，楼下的那位丽莎·阿斯托尔加是人偶师，她是客观物质学派，格雷斯，我之前似乎没有告诉过你，最初的那些觉醒者，例如魔女，例如人偶师，例如神殿的歌者，我们都是围绕物质建立的学说与组织。

我们追求的是物质与灵的联系，我们想要抵达真实物质界，那里是真正的‘真世界’。

所有物质学者的永恒目标，就是把物质与灵的联系彻底澄清——创造出真正的镜世界。

而在这之中，芙蕾夏的纯白学会，她们钻研的是谎言与灵性的联系，因为谎言的确可以大幅度使灵性的状态变化，这是唯物的。

所以《寻镜游记》需要破译。”

这个时候，薇拉罕见地露出轻松的笑容：“好在这是一本书百年前的书，我们早就破译完了，是其他学会通过对苍白魔女的观察所进行的。”

肯尼斯在一旁已经惊呆了。

“空……空无之火是罗因斯王国特有的空无现象，哦不不不，我呸！是加尔帝国特有的空无现象，难道你们破解了这个不解之谜？”

他不可置信的问。

燃火派对于空无之火仅限于研究，还没有到破译的地步，因为加尔帝国才是真正的燃火开创者，他们的所有资料都被加尔帝国皇帝自己销毁了。

那是一位霸主，决不允许自己的硕果落入他人手中，而现在的罗因斯王族，是当时的罗因斯大公，他并没有完全掌握那些研究成果。

这个时候，薇拉女士斟酌着措辞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芙蕾夏当时遭遇的尤尔根，就是一位堕落者，他从一开始就是堕落者，他也不是什么‘守镜人’。

寻镜之旅的真相，是两个探索者之间的对决，而芙蕾夏不知道为什么……成功脱困了，离开了那个真实的镜世界。”

佟大伟怔了怔：“真实镜世界……？”

薇拉点头道：“这就是我来这的直接原因，我想亲眼看看，真正的‘真实镜世界’是什么样的，罗因斯王国的维克郡，下属的约克市，一整个城市，以及周边的所有村庄……”

她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其实都是一个完整的镜世界，这是魔女所探查出的秘密，由我的老师告诉了我，在十多年前。”

那么您现在多大了……佟大伟并不打算激怒灰之魔女，他试探着问：

“连神殿也不知道吗？”

刚问完这句话。

肯尼斯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这不可能！”

“罗因斯王国内与维克郡互通有无！”

“艾萨克家族内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神殿对于这里调查了很多次，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

他变得极其激动，每一句话都几乎是吼出来的。

薇拉在他说完之后，几乎同时道：

“神殿信仰的是来自于空无界的伟大意志，指的主人，这你应该清楚？”

佟大伟点了点头：“当然。”

“空无界中的伟大意志，低于空无界本身，你是否认同？”她又问。

佟大伟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薇拉继续道：“现在我告诉你，源初之镜与空无界、智识界、物质界完全对等，是贯通三者的桥梁，镜还在的时候，我们何必需要灵性之蛇？人偶师也不需要灵性之线，我们通过镜子就能顺利的聚合空无界的力量。”

佟大伟怔了怔，镜子通过折射贯连三界，轮回？

真实的物质，虚假的智识，空无的彼岸，并存于这里？

这是薇拉的言下之意。

“不要过多猜测，我想想……”薇拉皱了皱眉后道：“一切的关键恐怕就是《寻镜之旅》中的守镜人尤尔根，我们说他是守镜人不如说他是……监守自盗的看门人，他与芙蕾夏争夺过镜子，确切的说那恐怕是镜子的一部分。”

“一部分？”事已关联到自己，他不会高高挂起。

与自己有关的，他的性格是刨根问到底。

决不能有半点马虎。

薇拉点了点头：“学派的猜测有两种，其一是镜子封闭了，需要通过门去接触镜子，每一种异常的空无现象，就代表在那有一扇门。

门的附近会映射出空无界的力量，与物质界结合，构成一个依托于物质的，真实的镜世界。

其二是镜子碎裂了，每一种空无界的自然现象都代表了镜子的一种‘特性’，每一种特性映射出不同的镜世界，在那里，会有不同的空无现象发生。”

约克市就是这样的一个‘真实镜世界’？佟大伟感受到一阵战栗，忍不住问：“约克市里的人可以出去？”

“可以。”

“那么外面的人进来呢？”

“会被以某种形式困在其中，镜世界有另外的规则，大多都会被安排一个身份，然后生活在这里，呵呵……学派对此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我们做了许多研究。”

薇拉穿白丝的小脚套上了一双小皮鞋，从椅子上一跃而下站稳后道：

“走吧，我们去见一个人，她的问题特别多，你不需要过多理会。”

佟大伟跟在她身后。

他们经过第七层，看见了双眼通红的丽莎。

“她是一位外来的人偶师，资历很浅薄，镜世界给她的身份……似乎是我的老师，而我之前对此深信不疑。”薇拉说明了一句。

佟大伟看了一眼便没继续看，如果能把事情解决，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看门人尤尔根！

芙蕾夏·王德尔当时的确在跟他对抗！

只是后续的事情佟大伟也不清楚了。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三层。

薇拉站在了佟大伟卧室的隔壁，这里赫然就是克蕾修的房间。

她淡淡道：“我成功了，你失败了，仪式已经结束了，或者说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言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什么意思？”门内传来一个声音，成熟、稳重。

佟大伟清楚这是苏珊的声音，与之前的惊惧交加完全不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自信。

“晋升仪式是假的，这不是晋升仪式，而是聚合仪式。”

接下来薇拉没有继续看门，而是转身看着佟大伟：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我们共同来到约克市，举行了一个很特殊的仪式。

这是芙蕾夏·王德尔当年成功晋升使用的仪式，是它的改良版。

这个仪式有几个要点，第一，接受镜世界的规则。

第二，互相施加能力，我们最基本的能力是嫁接，简单的说，就是将意志的一部分嫁接给对方，把我们两者串联在一起。

这个能力灵活运用起来，可以有各种不同的效果。

第三，也就是最后，谁能第一个从镜世界中‘苏醒’过来，谁就得以晋升。

这三者综合起来，我认为仪式的关键，就在于身份。身份越是特殊，越是复杂，镜子就会给予你越多东西。

魔女恰好就比较擅长这种事情……”

“这也是我如此混乱的原因”薇拉自嘲一笑，插了一句。

佟大伟也露出了古怪的神态。

身份复杂？特殊？

来自于其他世界的人，穿越者的身份够复杂，够特殊吗？

他在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