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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斯不断‘哼哼哈哈’想要达到与佟大伟相同的效果。

他憋的脸色通红，眼冒金星，但仍旧无法对物质界造成任何影响。

嘴巴里呢喃着‘镜子’、‘映射’等断断续续的词语，念念有词的肯尼斯神色变得疯疯癫癫起来，似乎是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

佟大伟也懒得继续理会他，坐在原地安静等待。

日落日升，第二天上午谢拉才打开门，佟大伟在朦胧之中睁开眼睛。

萝洛提店内杂乱一片，木屑在屋内盖上一层灰，她抽着嘴角把东西放在桌上，目光深邃而奇妙。

“一点意外。”佟大伟掏出一枚徽章‘啪’地拍在桌上：“因为我会赔，这是我的徽章，用来抵押。”

但愿她不会因此生大气，他心中还有点没谱。

谢拉板着脸，面无表情道：“我会向店铺的主人报销，下次注意一点。”

佟大伟虚心道：“下次一定注意！”

然后他话锋一转，随即指着桌上的事物道：“这个怎么用？”

那是个被木头盒子装着的，整体淡灰色的凝胶状物体。

不算大的盒子分成上下两格，侧面还粘着一张便条。

谢拉语气并不是很开心：“呃……这话我说可能有点奇怪，但对于正常的人偶师而言，手工制作都是低端且不入流的做法，真正的高精度人偶要从灵性方面下手，换句话说，你长成这样是灵性所致，把这涂在人偶或者你自己的头上，它会自动变成预先设计的样子。”

佟大伟心中嘀咕了一句‘相由心生’，也没多奇怪，这种奇妙的手段才符合他对人偶师的印象。

谢拉提示道：“需要注意的是，这是一次性的，第二次使用必须把二类封装凝胶彻底更换。”

“二类封装凝胶？”佟大伟看着桌上的事物，觉得这个名字很写实，不过这应该是个分类，不同种的人偶使用对应的材料，毕竟有二类就有三四五六类。

谢拉意有所指道：“它以前的名字叫‘人质’，也分很多个不同的等级，主要看你用了什么等级的‘材料’。”

佟大伟下意识‘咕嘟’咽了口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

简单道别之后，他把脏掉的正装放在店铺之中，穿上一套没沾多少血的治安署制服，一套灰色的冬季大衣，然后看了看木盒上的便条。

“二类。”

“注意事项：为人偶使用时可以赋予其自律的特性，自律方向与设计相等同。”

“注意事项2：为活人使用时需注意不要过长时间附着，否则会发生人格上的转变，使原本的人格偏向设计人格。”

佟大伟捏了捏下巴，掏出一本书《空无界》，然后问了自己几个问题，试图找到答案。

第一个问题是：源初之镜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人质’的制作方法。

其中第一个问题他没有找到，第三页写了东西，但却是一坨模糊的‘鬼画糊’，根本分辨不出有效信息。

他把《空无界》合上，然后再打开，第三页浮现出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名称：人质。

功能：液化的灵性。

配方：空无物质6，引导出的灵性3，本人的组织。

注：灵性需要依靠一位编织者引导。

说明：人是客观的。

这……佟大伟感觉信息量有点大，这是人偶师学派对应的道具之一，代表了人偶师的观点。

他尝试倒出对应的量，然后把凝胶涂抹在头顶。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凝胶与肉体接触的一瞬间，原本半流体状的脚趾就变成了仿佛水银一样的物质，缓缓地、均匀的往下覆盖，构成了一层细腻、写实的‘膜’。

佟大伟观察镜子，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蓝发紫瞳，而是变成了灰金色的短发，以及一双蓝灰色的眼睛，连鼻子的形状都发生了某种变化。

甚至与此同时，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反复，很轻微的反复，让他去神殿，让他去为某个伟大的意志献上虔诚的祷告。

他再简单地加以验证，嘴巴轻轻张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与他很是不同——那是均匀且饱满的音色，与他原本的公鸭嗓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这是属于歌者的声音。

他连声音也变成了肯尼斯的声音，这根本不是单纯的头套伪装，之前他还以为谢拉会变声术，毕竟她在扮演阿瑟的时候，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这让他在一瞬间意识到了奇怪的东西。

谢拉在不认识肯尼斯的前提下，真的还原了他的人格，他能感受到肯尼斯的意志，在催促着他！

他想起《空无界》上的说明——人是客观的。

他清楚这是把人与石头划上等号，具体的说，人偶师或许不认为一个人很复杂，只认为那是一种物质，还原一个人的人格，只需要这个人的灵性与身体组织，以此为基础赋予人偶的行为逻辑。

肯尼斯皱着眉，奇怪道：“这是正常的人偶师能力之一，谢拉是正常的人偶……约克市，呵呵，太奇怪了，这个鬼地方。”

佟大伟没有理会这句话，他乘马车回到约克市立医院，又付出了一枚加尔银的代价。

因为富人区的高档马车乘坐价格，是普通马车的三倍！

市立医院与平时完全不同，可以看见有更多的治安员在巡逻，佟大伟来到二幢门口的时候，发现现场已经被封锁。

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面带疲惫地走来，胸口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01247。

肯尼斯适时的提示道：“他叫林登，我平时就这么叫他。”

“您调查的怎么样？”01247林登治安员带有希望地问。

佟大伟摇了摇头，以肯尼斯的语气道：“我与犯人追逐了一夜，仍旧被他跑了，这是个擅长逃跑的觉醒者，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林登茫然地摇了摇头：“除了燃火法之外，我真的不清楚其他觉醒者的状况。”

佟大伟皱了皱眉，肯尼斯提醒道：“整个约克市就一个人偶师，歌者也只有我一个，审判者零星可能有三四个，九成的觉醒者根本就接触不到学派，因为他们对于空无界的认知能力太差了，大部分觉醒者都是力气更大的普通人，但这也够用了。”

一个人干翻十多个普通人不成问题。

“哦对了，我是四级调查干员，你之前干掉的那个是五级的，我的手续都是正规的，伪装是很完善的。”

难怪神殿对于大脑没有得到增强的觉醒者不感兴趣……对于神殿能办到这点，佟大伟丝毫不意外，他看着林登斟酌道：“接下来呢？上面什么打算？”

林登摇头叹气道：“不愿意派遣更多人力，他们要求您现在就回去述职，有更重要的案子要您去办，那该死的火又烧起来了！”

中年的他恼怒起来：“我们还得出人把您分毫不差的送过去！新来的都是签了临时契约的，这种人有什么用？只会拖后腿，帮倒忙！”

“不差他们几个嘛。”佟大伟微笑道：“反正署里也在帮倒忙不是么？要不这样，给你家养的狗签个契约，让它过来巡逻？”

林登愕然的看着他，片刻后点了点头：“您说的有道理，请您这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