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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

一切就如同往日一样。

事情都是过去发生的，只是结果到了现在才知道，塔希尔还有时间去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至于她最后会不会对父亲和哥哥说真相也已经不再重要。

塔希尔做好了每天会做的事情之后，来到了城墙的边上，尤利亚兹正在和科洛一起练习剑术，本来不需要任何锻炼的科洛也只是不断地模仿着尤利亚兹的动作，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你们这么早就在练习了么，贵族真是辛苦呢。”

看到了塔希尔之后，尤利亚兹和科洛都停了下来，虽然昨天被灌输了一大堆的真相，但是塔希尔还有足够的时间，具体多长确实不好说，但是至少不是一两天就结束了。

稍微有些犹豫。

塔希尔带着一些自己做的面白拎着篮子，这样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不管过了多久，塔希尔都不可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不过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并非是完全虚假的，她就如同是活动着的尸体一样。

“我的事情，就没关系了，反正斯诺斯菲尼海是不死之身，现在也在克劳斯火安那边赎罪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斯诺斯菲尼海已经算是没有危害的状态了，至少克劳斯火安还活着的状态下她是没办法杀人的，夏日，还有不少的时间，但是实际上的时间却变得非常快。

安海贞就突然从城墙上跳了下来，她不管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

就在刚才从王都传来了新的消息，在新任丞相阿尤法把持下的朝廷，对之前的丞相李东正和内政大臣克尔曼·多兰斯特处以极刑而王子里奥列已经下落不明，王子马拉度尼也已经前往南方。

“这是宫廷之中的内乱了？”

塔希尔刚刚提起兴趣，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去想这么多事情，反正自己也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了，不管是大家都感兴趣的宫廷秘闻还是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和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雾失安她现在不是在王都学习么。”

“至少现在这个时间肯定还在学校里面呢。”

安海贞显得非常头疼，虽然雾失安的关系和她们算不上太好，但是也能算得上是一个不太喜欢的好朋友，虽然只是在宫廷之中发生的事情，但是城里可能也会发生不少骚乱。

“尤利亚兹很关心那个人么？”

“塔希尔，没事的，她只是一个学生而已，这种程度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尤利亚兹只能确定这一件事情，这件事可能涉及很多人的官位，稍微低级的贵族甚至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当因为一些连带关系而被波及的时候，只能看父亲或是菲尼侯爵能不能说上话了。

塔希尔，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贵族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本来就很遥远，要不是因为父亲的学术地位比较高，她也不可能进入这个学校和这么多贵族子弟成为同学，她比赫卡忒稍微好一点，但是也并没有好太多，现在塔希尔觉得这些事情比她优先度高多了。她和尤利亚兹本来也不是那么熟，也没必要掺和进去了，一个人转过身就这么走了出去。

望着农田之间正在检查生长情况的邻居，她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测量土地数据的林业官沃热尔，虽然他之后没有怎么调查，但是这个案子一开始也是和他有关的，不过，现在安森厄尔的尸体被妥善保管了起来，其他人的尸体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只是并非是一个完美的结局而已。

“你是那个时候的林业管，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只是在做一些复查而已，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浪费。你不就是之前现场的小女孩么，我记得是，那个谁，的女儿，对不起，我这个人很不擅长记别人的名字。”

“我叫塔希尔，迈戈尔弗勒的女儿，父亲是博物学家，现在正在菲尼山之中进行研究。”

沃热尔那非常亲昵的样子，不过是因为作为林业官的原因和他父亲这样的学者要打交道，所以才对他们的孩子们这么亲切的，至于死去的人，他是一点都不关心，要不是涉及到他的管辖区域根本就不想去管。

在短暂的呼吸吹捧之后，她继续向着北边走去。

在那没有人的废墟之中，赫卡忒似乎早就已经在等待着她了。

“你好，我们现在也是同病相怜了呢。”

使用了换身魔法的赫卡忒很明确是还活着的，她只是制造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身体作为代替品死去了，这和塔希尔是完全不一样的，塔希尔现在是一个携带着改变他人记忆的行尸走肉，只要魔法结束之后，和她相处的记忆都会被锁上，而另外一段同时存在的记忆会被解放。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是时候应该醒来了。

“我是坏人，因为我帮很多坏人做过很多事情，这个事情的开始，也是有人委托我去弄召唤怪物的书，所以才发生了这些事情的。”

“没有你的话，我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我自己的真相，就这样逐渐消失在大家的心中么？”

塔希尔反而很感谢她的行为，但是做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赫卡忒也不可能回归大众的视野之中了，就算大家接受之前换身魔法也不可能接受她帮很多人释放出了各种各样的怪物，光是危害到的人已经超过上百人了，就算不是主谋也至少要关上很多年，赫卡忒自然是不想度过这样的人生的。

“怎么样，和我一起走吧，我能够帮助你。”

“但是，我什么都不会。”

“你看得到，所有的魔法的真相，在那个时候你获得了能够揭穿自己的魔法的力量，这个力量可是那么多巫师都做不到的事情，好好利用的话肯定能够有所作为，魔法，只要一直维持着你就能够度过自己完整的一生，就像是从来没有死去过一样。”

“真相。”

虽然是这么说。

“现在的我，是一个腐烂的尸体，还是什么呢？”

“你是人，不是尸体。”

“赫卡忒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话，我们能去王都么？”

赫卡忒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当然没问题，你想要去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我知道有那边设置好的大门。”赫卡忒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前往安德拉的王都，涉及到整个王国的内政的事情都会很复杂，而且她本来也是东方人，对西方的安德拉也稍微有些排斥，整个安德拉就是一个不断统治东方诸国的机器，现在只是绪都的叛乱，但是过几年可能就没人会记得这件事情了，然后就会有更多的战争。

“战争是无法停止的。”

“是呢，战争确实是无法停止。”

“赫卡忒拥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不去阻止呢？”

“但是我又不是唯一的巫师，我甚至没有正式的巫师的承认。没有得到承认的巫师就是游离于真正的巫师行列之外的人，就算拥有任何厉害的发明也无法得到承认。”

赫卡忒本来可以选择走上正确的道路，但是她还是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只是一开始她就已经错了，从被尤利亚兹的父亲收养开始她就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老师教育她的魔法之外她学习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掌握了太多常人不应该接触的事物，现在整个大脑都已经被塞满了。

“你喜欢尤利亚兹么？”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红发女巫的出现，你的尤利亚兹被夺走了，所以才自暴自弃的对吧。”

“随便你怎么说，现在你下定决定和我一起离开的话，就抬起手。”

赫卡忒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的盒子，那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三枚戒指，上下叠在一起的三枚戒指是从赫卡忒的故乡带过来的，是她从小到大唯一对家乡的寄托，不过现在也是使用的时候了，没有任何装饰的单纯的戒指是锁定魔法的工具，她将戒指戴在了塔希尔的手上，这样就可以了。

“这个戒指能够暂时维持你身上的魔法的现状，应该能让你支撑更久的时间，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虽然我不太记得家乡的事情了，但是这个是很重要的，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为了我这种人，你竟然愿意这么做么。”

“因为……也送不出去阿，难道让我去夺走尤利亚兹么，明明奥黛丽只是在玩弄尤利亚兹的感情，我却什么都做不到……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自己也……”

赫卡忒知道自己不可能。

“一个男爵的继承人肯定不能和罪犯结婚阿。”

“只要牵扯上贵族和上位者，事情就变得很麻烦了，什么东西都需要考虑了。”

赫卡忒转过身打开了后面柜子的大门。

“怎么样，可以走了吧，我带你去王都。”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