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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张三回去了，法老碰了一下老马，低声问道：“你是真的想要收这小子当徒弟吗？”

现在张三喊马灵耀老师，张三的身份就是一个学生，连弟子都算不上。

马灵耀看着张三那边的院落，眼神之中满意欣喜地点了点头。

“我这一生有两大绝学。”

“一为火，地火锻造之法，虽然也传授了几个徒弟，但他们资质平平，能靠这门手艺勉强糊口就算不错了。”

“二为木，木器造物之法，我得第三只眼后，对木器造物无师自通，虽然不如那姓鲁的，但在木器造物方面的能力和见闻，可老墨碰一碰也不是没可能。可惜，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

“这孩子天资聪慧，如果能将我这半身的本事都传给他，自然是好的。可如果……”

“他能继承我的全部衣钵，就更好了。”

法老不由得大惊。

原本觉得老朋友只是将两大绝学之一传授给张三，却是没想到马灵耀竟然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传授给张三。

那这样的话，不收张三当他的徒弟，确实是亏了。

“既然你有这样的考虑，那我只好就去帮你试探一下这孩子的心性如何，可以的话，我就帮你。”

老马点了点头。

他知道，法老在考察人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嗯……好像也不是很靠谱。

算了，就让他试试吧。

而张三将锁闭邪入眼目咒传授给老徐之后，老徐很快就掌握了。

毕竟老徐拥有三只眼睛，本就适合修炼这种秘法。

等到老徐修炼完成之后，拿出一個像是印章一样的木头雕刻的印，朝着自己的眉心下方，三只眼睛的正中按了一下。

张三惊奇地问道：“徐前辈，这是什么？”

“静神宁。木印的一种，可以让修道者的心绪安静下来，减少杂念。”

张三还是第一次知道有木印这种东西，之前自己在学习木器造物的时候，可是从未了解到过这种东西。

想到自己现在有老师了，张三马上跑去隔壁的院子。

此时，小鬼们已经将门安装好了。

张三走进院落，正好看到老师正在和法老聊天，先是施礼喊了一声老师。

“老师，您知道木印吗？”

马灵耀见张三这么好学，马上开始给张三解释。

张三这才知道，原来木印是一种介于术法与木器造物之间的特殊法宝。

但你按照法宝的标准要求它吧，它又很脆弱，根本无法承担一个法宝应该有的防御力，基本上在战斗时被敌人用力碰一下就碎的。

可它能力上又非常显著。

比其他印类法宝成本低，效果明显，但过于脆弱，因此木印明明应该属于是法宝，却又单独自己属于一个分类。

而想要学会制作木印，既要精通木系术法，又要精通木器造物，甚至还有对符文一道有很深的了解才行。

“想要学吗？想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张三自然是想要学，可自己还没说话，就被法老拉开。

“别听他瞎说，他在木印上的造诣，也很一般，甚至可能都不如我。”

张三一愣，没想到面前的这位竟然也这么有本事。

“张三，伱见你带着镇武司里的前辈来治疗，品行不错。正好今晚月色不错，你陪着我出去走走吧。我好久没来川渝道了，想要了解一下川渝道的情况。”

张三点了点头，朝着马灵耀挥了挥手，便跟着法老走出院落。

知道张三是镇武司的武人，法老便好奇地问道：“张三，你对于你们镇武司，是怎么看的？”

张三只是感觉这法老有些不凡，虽然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不是很华贵，比自己老师马灵耀强一些，但也没强太多。

“我觉得很好啊！”

“镇武司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平等，武人也不能高人一等。”

对于这一点，法老是赞同的。

当初法老同意甚至还支持建立镇武司，也是觉得天下间的武道宗门和那些武道世家太过于猖獗，太不将黎民百姓当人了。

接着，张三继续说：“我甚至觉得，有朝一日，在我们的奋斗和努力之下，一定会有一个人人平等的天下。”

法老听到这里，眉头微皱，但嘴上并没有说什么。

张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法老脸上的表情变化，继续说起来。

“最近正好我在看《开皇律》……”

提到《开皇律》，法老嘴角微微上扬，但马上收敛了自己得意的笑容。

不能表现得太开心，万一被这小年轻看出来《开皇律》是我主持编纂的，那多不好意思，嘿嘿嘿……

法老正了正自己的衣襟，已然做好了被夸奖后一脸风轻云淡的准备。

“我觉得这个‘议减赎当’，就很有问题。这岂不是直接告诉所有人，只要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嘛！”【注49】

“当官的被审判有特殊流程，还能减免处罚，甚至品级越高减免越多？法老，你说说，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法律吗？”

此时，法老的脸色铁青，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宛如黑锅。

“而且还能允许以铜赎罪，这就是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甚至还能‘以官当徒’‘以官当流’？”

“法老，我看您穿得朴素，应该就是个普通的百姓，你就想啊，如果你当官，发现当官的好处这么多，犯法受到的惩罚都比别人少，你难道就不会生出来一种我不犯点儿法我就亏了的想法吗？”

张三扭头一看，发现法老的脸色非常难看。

“法老，你怎么了？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啊？”

法老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慈祥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为看老友一路过来，舟车劳顿。”

“那我送您回去，先好好休息吧。一把年纪了，就别学我们年轻人熬夜了。”

法老一抬手，一脸严肃道：“我没事儿，我好得很！继续说，你觉得这‘议减赎当’真的有这么大的问题？”

张三其实原本想要随便聊聊就算了，可见到法老这么感兴趣，便开始给法老认真科普起来。

毕竟是封建时代的老人家，对于法律，哪能有我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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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49】法律小科普

《开皇律》中，有明确的对于“议减赎当”的规定，相当于是为有罪的贵族和官僚提供了法律特权。

议，指代八议，是八种不同的特权阶层犯罪时必须按特别审判程序认定，并依法减免处罚。

减，是对八议人员和七品以上官员的犯罪审判，处罚减少。

赎，是九品以上官员犯罪，允许以铜赎罪，大家可以理解为交钱了就不用服刑。

当，是官当，官员犯罪以官品来抵刑，相当于降级处分一下就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