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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就没什么应付小孩子的经验的莫路，看着展现出自己原有年龄状态的孩子，在边上烦恼了好一阵子，才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

在心中郁闷自己的队友，为何明明身材火爆，实际却还是个年仅十二，叛逆期都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双亲会去教导的小孩子。

行动上也只能蹲下身去，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温柔些的轻抚着她的脑袋，说道：

“承认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继续变强的信念，没事的，你会变成强者，至少你在我的这个年龄，肯定会变得比现在的我强大。”

“我——！....唉？”被粗暴对待后又给安抚的少女，还在气头上并未轻易相信他，下意识的就想推开却在才抬起头时，便注意到通道尽头处出现了一群金色的光点。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同样听到复数脚步声的莫路下意识回头一看，立刻也发现那些在黑暗深处的光芒，不由得站起身并拔出刀来：“看样子得待会儿再教育你了。”

“....不逃吗？”突如其来的危机，令无名不由停下哭泣，茫然地注视着他的背影：“那么多....再怎么说你.....”

“你在说什么啊，我都跟着你下来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明明刚刚还.....”

“闭嘴，你这个小鬼，现在我可没时间和你扯淡，如果不是我从不打女人和小孩子，我早把你按地上揍了，现在老老实实听我的就可以了，别逼我打破自己的原则。”

他头也不回的呵斥着，打断少女逞强的话语，快步走向那群摇摇晃晃的卡巴内。

“....哈啊？”他义正辞严的话令少女一下愣住，不自觉回忆起列车上他对煮饭女人干脆利落的耳光，都怀疑自己听错的诧异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出发的时候你才打过女人，而且那个怀孕的信乃小姐也是你杀的吧？”

“嗯....那你就趴地上等着，等我解决掉这些家伙，待会儿回来揍你吧。”

被人当场拆穿的他，倒是干脆将错就错起来，回过头瞪了眼石头下的少女，干脆的威胁了起来，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落井下石，打定主意回来就揍她。

（....我长大了，绝对不要变成这样的大人.....）面对这毫无悔意，也不知怎么叫收敛的威胁，无名的脑袋里只剩下这样的想法。

..........................

通道另一侧涌来的卡巴内身前大多是矿工，因此就和正常的卡巴内会拿着身前熟悉物品，或手里物品似的大都拎着采凿的直柄斧，铁锤、凿子和矿用铁锹。

“啊呜呜啊啊！”

矿工们就这么拎着凶器化的矿用道具，与那些拎着刀具不知怎么混入其中的武士一同，带着瘆人的低吟集体加快脚步朝莫路蜂拥而来。

莫路瞥了眼虚空法则为自己定义的献祭灵魂值，确认了【】这距离他目标的高阶御风剑术依旧遥远的数值，随即扬起了手中利刃。

“今天就让你们全部成为我的踏脚石吧！”尽管目标依旧遥遥无期，对方的数量甚至也在源源不断增加，但他此刻却毫不迟疑，更无半分畏缩。

正面突击不需要工夫与战略，更不需要迷惘，他驱使着风在刀刃上凝聚，纵身便突入那尸群之中。

在与为首的卡巴内错身而过的瞬间，刀刃干脆利落的砍下了它的脑袋并喷出红色的血液，随即脚步不停的迅速与后方为数众多的卡巴内接触。

与尸群那狂涛巨浪般的涌动的兵刃中，他仅凭一把附带着风的刀，便在那刀光剑影之中穿梭。

就是视力极为出众的卡巴内瑞少女，也无法看清那逐渐被尸群淹没的身影，只能凭借时不时暴起的风确认他依旧尚存于人间。

“我....真的错怪他吗？”看着那并没突围而去，只是守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无名的心中止不住泛起波澜。

她无法忘记，当年莫路丢下自己和母亲的事情，甚至一度认为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莫路肯定会再一次丢下自己。

然而.....

“....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我到底.....”

注视着那在尸群中穿梭的身影，她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多年的积怨也变得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可也是在这样的心情中，她的意识也逐渐因解开颈部缎带的困倦再一次断线。

反观莫路倒是在这段时间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过去的他曾杀过不少卡巴内，但都是在有后援的情况下，可现在却并没有任何援军，反而不停有卡巴内从矿道深处冒出，具体究竟有多少卡巴内在此，他完全无法预估。

刀剑化为旋风，为他形成密集的防御网，可呼吸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

汗水和血水混杂着黏在身上，令他感到浑身都不太自在。

四周不知有多少卡巴内倒下，然而面前的敌人却一点不见少，情况叫人不自觉心生绝望，令他不自觉瞥了眼就在边上的金属支撑柱。

只要斩断那支柱矿洞这部分应该会坍塌，阻止卡巴内的数量增加。可那也无异于自己将自己封锁在这。

如果没人来救援，怕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活活困死，而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不确定的他人。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本来也是没什么价值的人生，根据自己的意愿死在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莫路咬牙把心一横，露出沾染上疯狂的笑容：

“我的名字是莫路....那么就让我看看！今天到底是我的末路！还是你们的末路！”

随着话音的落下，他径直便朝着早已包围了自己的卡巴内发起不知第几次突击。

就如他不畏恐惧那般，卡巴内们更不存在任何恐惧的意识，无论死了多少同伴都没有一丝畏缩，怪叫着势要与其分出个高下。

双方顿时再度战作一团。

飞舞在空气中的，要么是火花，要么是血花。

飞溅四散的鲜红血珠，搭配着疾驰的火花，在疾风中画出一抹抹绚丽而短暂的花瓣。

双方激烈交锋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没人能数清在这过程中反射着昏暗灯光的刀刃，究竟在这狭窄的空间中穿梭了多少个来回，只是频率却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同样这狭窄的地下矿岛，也跟着越来越安静。

他一次又一次避开卡巴内的撕咬与兵刃加身，却是在逐渐紊乱的呼吸中，被迫逐渐放弃不重要的区域，任由各式武器或是捶打或是劈砍的落在身上。

即便修习过武僧的金钟罩，他依旧无法完全防御兵刃的伤害，同样没有卡巴内瑞那样比比特犬还便利，如卡巴内似的几乎没有痛觉神经般无惧伤痛，每一次兵刃加身都会带来切实的痛苦，配合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的疲惫，令逼近的“死亡”实感不断涌现。

在时间仿佛无限延长的生死搏杀中，明明大多卡巴内只有原始本能，然而最后仅存的一只卡巴内战技者，却鸡贼的等待着在所有卡巴内倒下，莫路也已摇摇欲坠之际，才快步跨越同伴的尸骸，拎着刀朝他走来。

尽管随着浑身上下各处伤口的血液不断流失，令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也跟着变得朦胧。

但直觉却在死亡的催促下，早就忍不住要倒下的他，驱使着他拼命压抑着心脏的鼓动，“嘶！”地骤然猛烈吸进空气，为大脑供氧唤起快要断绝的意识，注视着前方快步而来的战技者。

此刻时间仿佛冻结，万物都陷入停滞一般，他逐渐无法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连尖锐的耳鸣似乎都被屏蔽，无声世界就这样在他意识深处。

带着恍惚的精神锁定敌人，他驱使着止不住发颤的双手，握紧刀柄发出沙哑的吼声，迈出脚步豁尽全力挥出舍命一击：

“——呃啊啊啊啊！！！”

“——呜哇哇哇！！”

卡巴内朝天一声怪叫，跟着便劈向他的颈部。

两道刀光交错而过，双方的血光齐刷刷飞溅。

将刀刃劈砍在对方身上那一刻，莫路划开了卡巴内的心脏，而卡巴内却也同样切开了他的颈部。

两道人影跟着一前一后的，就这么如断线风筝般倒在地下，一切便随之彻底归于平静。

.....................

在昏暗且寂静的矿道里，疲惫的少女在经过二次昏睡后，终于恢复了精神从睡梦中苏醒。

然而周遭可谓针落有声的环境，却令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睡梦之中。

在这万籁俱寂的矿洞内，也就腰部以上能勉强活动的她，迷迷糊糊的反复眨眼多次，才终于恢复神智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以及自己究竟身处于何地。

“喂、喂....莫路！！别开玩笑了！你还活着吧？！快点回答我啊！”

尽管竭力去呼唤，可在这叫人耳膜生疼的寂静中，无名却听不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声音，那悠长矿道深处传来的不过是自己的回声。

这也令她的脑海，难以自控的浮现出能想象到的最糟情况。

——不要不要，这是骗人的吧？怎么会？怎么可能！那家伙那么强，不可能这样就死了！

“骗人.....”

尽管想要全力否定脑海中控制不住浮现的幻想，可内心依旧被绝望笼罩，就是习惯性逞强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泪水再一次溢满，甚至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

她应该没那么容易哭才对，只是在这压倒性的绝望，以及比起绝望更叫人难以接受的，大概就是什么都无法做到的无力感，令她的情绪逐渐开始溃堤。

也是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昏暗的灯光映照下的尸堆中，却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好吵....你就这么....期待被我揍？....抖m？还是什么？”

“——？！”

熟悉的声音令少女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撑起身体仰起脑袋想看的更远。

然而入目所及除了遍地尸体，以及更远处的漆黑外，什么都没能看到。

从未想到过，自己竟会因为无法看到莫路而感到不安的她，难掩哭腔与恐惧的急声大喊：“——莫路？！你还活着吗？！”

“这个鬼地方....除了我还能有谁....”

被哭声吵醒的莫路缓缓睁开眼，视界却是一片通红的，根本找不到其它颜色的色彩，浑身更几乎没有一处不痛，特别是用力呼吸都会漏风的感觉，都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过他隐约记得在自己放松下来，终于是绷不住昏倒的最后那一刻，全力劈向对方的同时，自己也在尽可能的令身体后仰。

尽管是避免被斩首，却也无法避免的令颈部受创，气管大概也已经露了出来，呼吸时都能感觉到有些“漏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通道”不是很大，伤口也不是很深，否则就该到颈动脉，现在他也会凉的很彻底.....

倒也正是浑身上下的痛楚，还有气管破损一直想咳嗽的奇怪体验，令他明白自己现在姑且还没死掉。

（或许还是死掉了，会比较痛快？）他的脑袋不经意间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然而也真就只是这样想想，毕竟他虽没什么求生欲，可生存却也是生物的本能，就算他也不例外。

就这么瘫在尸堆上无视无名的呼唤，休息了好一阵才打算起身时，却扭头就注意到一只卡巴内正好就倒在边上，面目狰狞地将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自己。

那只卡巴内的模样真就是面目狰狞的代表，正常要是近距离目睹怕是晚上都会做噩梦，不过现在的他对此倒也习以为常，在顺手按在卡巴内的脸上将其脸庞移开之余，心中也不自然的泛起苦涩。

毕竟就算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习惯这种事情的一天，更无法预料以后的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真如系统设计的那样....当然得先活着离开这里才有以后。

因此现在无论出现了怎么样的改变，未来又会变成怎么样，他也只能将这份苦涩藏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压下痛楚勉力站起身来，捂着脖子上的窟窿，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走向那石下少女。

无名擦了一把眼泪，仰头注视着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便默默得重新垂下脑袋。

莫路倒是也没理会她，只是吃力地俯下身，无言的坐在了她的边上，还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干什么....？”

“顺手。”

“......”

尽管他回答的很是敷衍，可无名却意外温顺的什么都没说，更没如往日那般反抗。

至少在这一刻，她就仿佛被驯服的小兽般温顺，安分地趴在边上，侧头无言的注视着他。

莫路倒是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了会呆，便扭头看了眼那上升到的数字。

相比先前的倒增加了四百多，如果每只卡巴内大概是2.6左右，那就是近两百的卡巴内死在了这里。

基本都能兑换个基础战技，可现在换他实在有些舍不得，毕竟梦寐以求的高阶御风剑术只差一半。

本就是被吵醒的他也就在纠结中，被渗透全身的疲惫拖入无边黑暗中，背靠着大石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