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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吉秀那个傻狍子为了护住自己小胖子钱多多，脑子一热的对应寻出手的时候，第五破天眉头就皱了起来。

当即就要出手阻拦。

可自己还没有出手，应寻身后窍穴中的恶犬就冲了出去。

紧跟着就是，吉秀被恶犬弄了个狼狈不堪，脑子一热的对应寻施展出了窍穴神通。

所以，眼见应寻已经用尽了全力，第五破天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了。

“应寻师弟，窍穴神通，从来不是以大小跟气势决定威力的。”

第五破天的声音落在应寻耳中，有种睥睨天下的味道。

似乎在印证第五破天的话，冲向青山虚影的耀眼真气，噗嗤一声，径直穿透青山，然后，第五破天手指凌空画圈。

应许你只觉得第五破天手指上淡淡的真气一阵奇异的流动。

青山虚影上，噗噗噗噗！

第五破天耀眼的真气一生二，二生三，三化万千。

呼吸之间，数不尽的耀眼真气在青山虚影上，就像一道道耀眼的雷电，瞬间把整座青山，洞穿了无数道小孔。

然后，第五破天打了个响指。

哗啦啦。

就像方才崩碎的金色恶犬一样，青山虚影碎成一块块山石，眨眼间消散在应许头顶。

同时，吉秀黑灿灿身子一个趔趄。

手臂上两枚窍穴，迅速黯淡下去。

看的应寻，心神摇曳。

那边，吉秀不干了，大脚丫子踩水，哐哐水珠乱蹦。

“师兄，你怎么帮着一个外人，让我下不来台，我刚才听到了，他还不是咱们武途一脉的弟子。”

第五破天闻言，揉了揉太阳穴。

“吉秀，”

“武夫出拳，为大义，为苍生，为众生不平，大雪庙入门弟子的册子上都写的东西，却被你们用来护短，不可怜吗？”

今日，难得的冬日高悬。

碎金般的暖阳洒在街对面的馄饨摊，随着食客一声招呼，锅盖被摊主掀起，一团热气呼地冲到空气中，映照着墙角旮旯没清扫彻底的残雪，升腾的热气和着刺眼的阳光，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看得人心头热乎乎的。

摊主熟练地抄起十多个白白胖胖的馄饨，一股脑儿丢入锅中，在满当当一炉干柴的怒吼下，顷刻间咕嘟着飘了起来。

一小块盐巴，几滴香油，往粗瓷大碗中一丢，摊主最后才拿出一小撮风干了的小虾米皮。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锅里馄饨一股脑儿的被竹片漏勺捞了出来，用力甩了几下混沌上多余的水分。

咕咚一声，十多个白嫩嫩颤巍巍的馄饨就到了碗里。

最后撒上几粒葱花，冲上一勺滚烫的白汤。

空气中，香油混着虾皮米被白汤冲开的香味，便从馄饨摊往外肆无忌惮的飘了出去。

香味穿过街上络绎不绝逛年集的百姓，来到街这边蜷缩在墙角里晒太阳的乞丐堆里。

说是一群乞丐，其实也就三个人，主要是他们的“家当”多，每人三四条破被子，大窟窿套小窟窿，总共加起来也没二斤棉花。

这还要算上，被子里老鼠的分量。

千万别小看这点家当，前几天的大雪，如果不是靠这些，三个乞丐恐怕就跟城外被冻死的同行一个下场了。

“咕噜……”

香味钻进鼻腔，一个靠在墙上抱着破伞的老乞丐咽了一口大大的口水，惹得剩下两个乞丐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发现不是自己之后，对视一眼，同时都揉了揉早已空了好几天的肚子。

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嫌弃刚才咽口水的罪魁祸首。

因为他们饿得要没力气说话了。

直到摊主把这碗馄饨端给客人，三个乞丐眼巴巴挂在碗上的视线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来。

“都快过年了，咱们仨好歹给他盯了几天小摊，没被人偷走，这摊主也不发发慈悲，赏两碗馄饨给咱……”一个断了双腿的乞丐从屁股底下摸出一根硬实点的稻草，放到嘴里使劲嚼了两下，声音发飘。

“老马，你是不是脑子饿坏了，在长宁县，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人拿咱们这些乞丐地命当回事的？”断腿乞丐旁，一个皮包骨头瘦脱相的老乞丐紧了紧冒风的破被。

“还给吃的，你瞧那摊主，出言见舌，口上生纹，嘴角往下耷拉，眼里的凶光藏都藏不住，用狐仙姑奶奶的话说，这样的面相，活脱脱一副中年造孽的残象，还给你两碗馄饨，不上来泼你一碗锅里白汤，让你早早烫死上路就不赖了。”

然后，瘦脱相的老乞丐提鼻子使劲吸了口空气中的香味。

“不过该说不说，这煮馄饨的手艺却是不赖啊，能排上小老儿的珍馐榜了，能吃上一碗，烫死也值了。”

断腿乞丐老马白了他一眼。

“老疯子，还研究你那破相术呢，省点力气吧，别到了连眼么前的年关都熬不过去，就去城隍老爷那点卯喽，到时候再让咱给你那狐仙姑奶奶带话，咱可是不干了……”

“让你去见狐仙姑奶奶，那是你的福分。”提起狐仙姑奶奶，被老马叫成老疯子的乞丐浑浊的眼里凝聚起了一丝亮光。

这样的光，老马只在那些去城隍庙虔诚许愿的香客眼中见到过。

“福分就是我仅剩的另一条好腿被她咬断？”老马想起这事就不痛快。

但也只是不痛快而已，连多动一点的心思都没有。

老疯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那个……老马，这事吧，其实……”

“行了，我是自愿的，跟你又没关系，两条腿跟一条腿都是当乞丐，说起来还要感谢你那狐仙姑奶奶，如果不是咱现在这个可怜模样多要了点吃的，咱仨早就饿死了，还说那些干啥。”乞丐老马咧着大嘴一挥手，打断老疯子的话。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大雪天，能在城里找这么个躲雪的地方，已是万幸，现在只盼着能熬过这几天，等过了年，在老天爷那儿，就算又赚了一年。

三个老乞丐，一个疯子瘦成鬼，一个老马没了腿。

剩下那个抱着破伞的乞丐，此刻正闭眼靠墙，面朝日头，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不理老马跟老疯子，使劲吸着残存在空气中那碗馄饨的香气。

真鸡贼！

老马跟老疯子同时骂了一句。

然后同时提鼻子呼哧起来，那表情，就像真的在吃那碗早就被客人吸溜见底的馄饨一样。

不一会儿，一碗馄饨的香味，就彻底消散在三个乞丐的呼哧声中，一丝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