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哈哈...寿又输了哟。”

宽敞得跟房子似的马车中,无忧愉快的提笔蘸墨在寿的鼻子上画乌龟，虽然别的地方画起来更方便，奈何寿肉肉的脸蛋上方便下笔的地方已画满乌龟,鼻尖再不方便也只能凑合。

寿委屈得直哼哼：“阿母坏,耍诈。”

无忧道：“你怎么不说你们父女俩的眼睛也是作弊？大家都是作弊，自然谁的作弊能力更强谁就赢。”

寿气哼哼的看向脸上一半面积是乌龟的连山默。“阿父。”

连山默回以我也无可奈何的表情。

一笔一气呵成的勾勒出一只活灵活现的乌龟,无忧搁笔,问满脸乌龟的父女俩。“还玩不玩？”

寿坚定道：“玩。”她今儿个非要在无忧脸上画满乌龟不可。

无忧将三粒骰子丢尽喝水的陶杯中。“来，压点数。”

寿看了看陶杯,如愿看到点数，但满脸的乌龟也向她证明,先知之眸没用，无忧出老千很能耐，不论自己压什么她都能改变最终的点数。

连山默道：“十五点。”

寿讶异的看向连山默,自己看到的可不是十点。

连山默解释道：“不管看到是什么，她都会出千,不如看运气。”

寿愣了下,很快道：“十点。”

“那我压七点。”

无忧抓着骰子一通甩。“买定离手,开，呀，六点，我压的点数最近,我赢了,默猜得最远，寿,你来画还是我来画？”

“我来。”寿欢快的蹦起来,抓笔往连山默脸上画乌龟,连山默配合的低头方便寿下笔。

尽管很想与无忧一般一气呵成的勾勒出乌龟，奈何力气小，画功不够，寿画了好几笔才画好乌龟，画得还一点都不好看，惹来无忧哈哈大笑。

“这是乌龟？这是肥鸭吧？瞧着真肥，不错不错，比起之前那只鸡有进步。”

寿气得哇呀呀的扑向无忧，同无忧打了起来。

无忧捏拳，拳头递出，与寿的小拳头对拳。

一拳不中，寿迅速抬起另一只拳头，再次被挡住。

你来我往对了若干拳，一拳都没打着人，寿气哼哼的坐回原位。

无忧笑呵呵的示意骰子。“还玩吗？”

寿咬牙道：“玩。”

连山默看了眼寿的脸。“还是不玩了吧？天色不早该睡了，而且寿你的脸上都没地方下笔了。”

寿撸起袖子露出胳膊。“画这，寿不睡。”

见此连山默颇为无奈，只是消遣而已，你怎么还上头了？

在两只胳膊上都画满乌龟后寿终于如愿，咬牙切齿的提笔在无忧脸上画上一只肥嘟嘟的乌龟，解了气，终于肯去睡觉。

给崽崽擦掉身上的乌龟，再哄睡着，连山默好奇的问无忧：“你怎么那么会玩骰子？”要不是连山默了解无忧，都要以为是纵横赌场的常客了，

“跟我阿母学的，她有时会同我与阿父一起玩游戏，什么游戏都玩，包括骰子。”

“先王？”连山默不可思异。“先王还会这个？”先王禁赌禁得就差连赌徒一起宰了，居然会学赌术？

无忧也很不可思异。“虽然很不可思异，但上到贵族玩乐，下到市井游戏，她什么都会一点，也只是会一点，我跟她玩不了多久就能赢她，然后她就不跟我玩了，要换别的玩，也不知她是怎么会这么多东西的。”自己老娘在旧时代的出身无忧还是知道的，比不得君离、濁山姮这些上层氏族，但再差也是个贵族，贵族该掌握的技能，不该掌握的技能她全都会，就很神奇。

连山默也想不通，只能推测同朱厌君有关，朱厌君同辛筝的师徒关系并非秘密，而朱厌君的博学多才与人品并驾齐驱。

小崽疯玩一个月，夫妻俩也浓情蜜意的解了数月不见的相思之情，终不得不分别。

无忧带着崽崽回了冀州，同时迎来升职，升为一郡最高司法，工作量也随之增加，所幸崽崽有先生团与赵烨帮忙，倒也顾的过来。

每隔三个月带辛寿去见连山默，无忧没反应过来时小家伙便已满了三周岁，按照规矩要送去连山城接受完整的先知教育。

无忧与辛寿不舍的抱头痛哭，赵烨则惊奇不已：“完整的先知教育？她现在的学习量难道还不够完整？”

辛寿顿时嚎得更厉害。“阿母，寿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寿。”无忧也哭。

“寿不要离开阿母。”

九方长老也安抚道：“又不是不让你们见面了，小先知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回看王女的，与上学差不多。”

辛寿眼泪汪汪的看着无忧，无忧回以爱莫能助的表情。

辛寿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无忧看她哭，眼泪也同样吧嗒吧嗒掉。

这仿佛生离死别一般的场面令九方长老一脸无语，只是上个学，不是真的阴阳相隔，二位至于吗？

依依不舍的哭了半天后无忧不忍的对辛寿做出退让：自己请半个月假陪辛寿去连山城，做为缓冲，帮着辛寿适应连山城的生活，等辛寿对连山城不陌生了自己再回来。

陪读的效果....勉勉强强算可以，抵达连山城后无忧带着小家伙满城吃喝玩乐，一遍又一遍下来，小家伙差不多记住城中的重要路线，扔大街上都能自己找回去。

纵是如此，送别无忧时辛寿脸上仍是大写的不情愿。

瞧着小家伙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无忧心软道：“要不我再陪你几天？”

辛寿挣扎须臾，还是摇头。“你把假都用完了就见不到阿父了。”

跟着无忧这么久辛寿对无忧的工作还是有了解的，虽然可以放长假，但假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连休半个月意味着未来两个多月都不能再休。

也因此，无忧每次要见连山默都要很长时间不休息，将假期攒下来。匀半个月假给自己已是不易，再陪自己，鬼知道连山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无忧。

阿父那么可怜，辛寿觉得自己还是别跟他抢了。而且自己只是上学，又不是不能回家，应该体谅一下阿父的可怜，每次看到阿母，阿父的眼睛都跟有星星似的，充满欢喜。

无忧忍不住抱着辛寿亲了两口，心疼的向辛寿保证自己会每日给崽崽写信。

连山城的学习量比在冀州时更重，学得内容也更多，万幸连山城还记得辛寿只有三岁，因而暂时走的寓教于乐路线，学得好还有各种各样的奖励，让辛寿同亲人分离的伤感很快转移。

“为什么长人和古妖都是用犀耕作？还有无启，这些游记中好多都是象耕。”

“无启也不都是象耕，也有牛耕和犀耕，只是象耕最多。”

辛寿不解：“为什么？”

“因为无启的疆域大部分都在热带，象群随处可见，智慧物种发展农耕时都是因地制宜，本土有什么可以用的动物与植物便培育什么。无启境内象多，故而用象。”

“可人族境内也有象呀。”辛寿道。“寿见过的，在南方。”

“南方的耕地多为水田，种稻，象多重，一脚踩下去，柔软的水田准得踩瓷实，还不如水牛好用。而北方倒是不怕象踩，但有更好用的耕牛，没必要。”九方长老解释道。“无启和我们不一样，从他们的记载来看，它们境内的牛很少，种的粮食也不是稻这种水田作物，不惧象踩，这才驯化象成为农业助力。”

“那长人和古妖呢？他们都用的犀，境内也少牛吗？”

“不，他们境内不缺牛，长人吃牛肉和我们吃狗肉一般寻常，古妖虽然以羊肉为主要肉食，但牛肉吃得也很多。”也因为这俩都吃牛肉，健牛非常便宜，疍人与海国靠倒腾古妖与长人养的牛至人族做耕牛卖出，不知赚了多少钱，九方长老心中腹诽。“他们用犀耕作只是因为犀的力气比牛更大，牛耕一日耕两三亩地，犀耕一日可耕三四十亩。”

跟着连山默时看过耕地，加之先知的主要工作便是监控气候，这年头的天灾普遍会对农耕造成影响，或者说，正因为会对农耕造成影响它们才被视为天灾。也因此，虽年幼却也知道农耕关系到吃饭问题的辛寿张大了嘴。“好厉害，那为什么我们不用犀？”

“这个牵扯的因素很多，光是主要因素就有三个，先说第一个，犀的力气比牛大，脾气也比牛坏，耕地时牛不听话闹脾气，农人会抽一鞭子，但换成犀，一鞭子下去农人的命可能就没了。”

“长人和古妖也会没命？”

“他们不会，这俩种族的身体....”九方长老嘴角微微抽搐，年轻时出于好奇她是去长洲与西洲游历过的，非常开眼界，三观常识碎了一地。“我不确定他们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锻炼而成，因为长洲与西洲的生态相当于我们的蛮荒纪元，怪兽满地跑。为了生存，长人和古妖都普及教育，习武从崽崽抓起。这帮长生种的寿命又是真的长，哪怕每天只练一个时辰也磨到第四重，不敢说人均徒手搏虎，但十个冠者至少八个能徒手搏虎，犀不听话只会被他们揍一顿。但人族的农人不行，人族的农人只会被犀弄死。”

“哦，那第二个原因呢？”

“驯化犀比驯化牛更费时费事，人族寿命短暂，驯化起来更容易也更快的牛更适合我们，驯化犀的时间够我们驯化牛两三轮。第三个则是人口差异，人族人口众多，犀驯化难，繁衍也慢，养殖成本大，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

“那长人和古妖的需求就能满足了？”

“虽然它们的人口都少，但犀并不能完全满足需求，这点它们也各有对策，长人是在犀耕不足时以象耕牛耕代替，而古妖的生理与我们有差异，一名古妖每日需食肉十二两，粮十六两，菜蔬二十两方能维持身体生存所需。”

辛寿惊道：“哇，好能吃，和龙伯谁更能吃？”

“半斤八两吧。”九方长老不太确定的回答，龙伯的饮食非常偏科，肉与乳是主食，少食菜蔬，这也使得龙伯极度依赖荼。古妖的饮食则是荤素搭配，对荼没什么依赖，荼在古妖文明中是被当成药来使用。饮食差异如此大，自然很难比较俩大胃王谁更能吃。“继续说古妖，古妖境内犀不够的地方一部分会种植牧草放牧牛羊，种草不需要深耕，犀一日犁的地可以更多。还有一部分，古妖的水利很兴盛，各地都被天然水系与人工水利相连，古妖将所有疆域根据热带、亚热带、温带、寒带分为若干块，农人乘坐船只追逐季节往来不同区域，从岁初到岁末都在耕作，因而一头犀实际耕作的土地是好几份。”

“犀不会累死吗？”辛寿依稀记得农人伺候耕牛比伺候父母还用心，就怕牛累出问题。

“只要伙食营养跟得上，作息规律，张弛有度，不会。”九方长老感慨道。“有时想想也挺有趣的，智慧物种五花八门，走的路子也不同，未来一定会很有趣。”

“打起来？”辛寿问。

“那也不一定。”九方长老迟疑道。“也可能是百川入海。”

没有炎帝这个空前绝后的案例，百花齐放的结局必定意味打出狗脑子，但在炎帝融合百族创造人族这个案例前，谁也无法笃定百花齐放的结局一定是不死不休。

百川入海很难，但炎帝当年面对元洲五花八门的种族就很容易吗？

大荒纪年中有记载的先民就有一百多支，物种多样性得令后人怀疑人生，古时真的有那么多种族？习惯了元洲如今五族共存的状态，后人无法想像一块大陆上挤了百多个种族是什么鬼样子。

“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聊气候和雨水对不同农作物的影响。”话音未落便见辛寿一脸生无可恋，九方长老道：“你挎着脸也没用，别的你可以记不住，但民以食为天，气候雨水同不同农作物的关系你必须记牢。也不必如此夸张，这些知识都编成了童谣，朗朗上口，很好背的。”

辛寿回以呵呵，童谣的确朗朗上口很好背，但谁家童谣要用两千多枚简牍来记？

“你若能按时完成学习，族里带你去玉宫游玩，让你放松放松。”九方长老道。

辛寿不以为然。“游玩没有阿父阿母有什么意思？”

“那也没办法，你阿父脱不了身，你阿母，你是想她辛苦攒了假陪你还是陪你阿父？”

辛寿拒绝回答：“没意思。”

九方长老闻言也不气馁，继续道：“你及冠后也要同你父亲一样巡游，算算时间，你还有十七载的时间，不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玩吗？”

辛寿犹豫了，须臾，老老实实捡起简牍。

没一会辛寿再次感觉头痛欲裂，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人族的农作物种类这么多？

“小麦、粟、稷、菽、树薯、稻....这些我知道，是经常吃的食物，但别的都是什么？大麦，葡萄，苜蓿，韭，冬瓜，龙伯草，辛草，球葱、大葱、蒜、椰枣、甘荀、柘、苦瓜、菘菜、葫、柰树、蜜树、橡树、栗、荼....这些是菜蔬和果子吧？这些也要管？”

“当然要管，民以食为天，不是有粮就吃就够了，人是杂食动物，只吃粮是不够的，还得搭配别的食物。”九方长老淡定道。“葡萄是酿酒的原料，非常重要，不论是你的祖母还是如今的王赭都禁粮食酒，葡萄的产量便很重要。别人想喝酒是拦不住的，若葡萄减产，粮食酒必定死灰复燃甚至登堂入室，但三四斤粮食才能出一斤酒，大量粮食用于酿酒，人们吃什么？”

“哦，那几斤葡萄出一斤酒？”

“看甜度，越甜的葡萄出酒越多，一般在三到五斤。”

“哇，比粮食还多？”

“葡萄不是粮食，它也不占良田，所以你的祖母与王赭都鼓励种葡萄，打击粮食酿酒。”说起来王赭仁慈多了，辛筝时代谁酿粮食酒，发现就是死刑起步，王赭则改成了流放炎洲。

“好吧，葡萄关系到吃饭，别的呢？”

“苜蓿、大麦、龙伯草、辛草都是优质饲料，也是人族四大饲料作物，人族是杂食动物，要吃肉。龙伯草、辛草与苜蓿都是北方的重要牧草，牛羊马吃的最多的便是这个，其次是大麦，南方没法种龙伯与心草，但可种植苜蓿与大麦，养的羊吃的便是这两种饲料。不仅要吃肉，牛羊马的乳也是很重要的食物，大人食用乳酒，稚子食乳，穷苦人以乳酒做为充饥的食物。若这四大牧草大量减产，会有很多稚子与穷人失去口粮，酒业也会受到打击，后果参考方才说的葡萄减产。”

“韭、葱、蒜不是主食，影响看似不大，但它们仨是非常重要的调味食物，没有它们仨，饭菜会缺少滋味，人族家家户户每日都要吃它们仨，每天都要吃的东西突然吃不到了，你能接受？”

“不能。”

“冬瓜、球葱、葫、甘荀、莱菔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菜蔬，还是那句话，人是杂食动物，饮食需荤素搭配，这些都是人族食用最多的菜蔬，一名成年人族每岁至少食用百斤，你说重不重要？”

“百斤是多少？”

“六个半的你。”

辛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又看了看自己藕节似的胳膊，手背上五个肉旋，虽不知六个半的自己是多少，但肯定很多。

“柘与椰枣都是很甜的食物，前者是制糖的原料，后者...”九方长老想了想，摸出一包椰枣打开。

“看着像红枣。”辛寿好奇的拿了一枚椰枣塞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瞬间在口腔蔓延。

“味道如何？”

“太甜了，腻。”

“你是平时经常吃糖才觉得腻，吃不起糖的氓庶可不会觉得甜腻，越甜他们越喜欢。”九方长老道，虽然即便是氓庶吃多了也会觉得腻，产自西洲沙漠的椰枣经过无启族不知道多少代的培育，委实甜得齁人，但椰枣是南方的氓庶能接触到最廉价的甜味食物，不论腻不腻都没得选。

“柰树、蜜树、橡树、栗这些虽是果子，但柰晒干了能做粮食充饥，橡子与栗子都是饥馑时的救命粮，寻常时底层穷人充饥的食物，对了，橡子也是喂豚的重要饲料，而蜜树....”九方长老戳了戳辛寿的脑门。“那是羽族的粮食作物。”

辛寿哦了声，又问：“荼呢？我记得它好像是药。”

“人族食荼很少，但龙伯需要呀。”九方长老笑道。“北荒能种植粮食菜蔬的地方不多，畜牧业很厉害，但天天吃肉，不补充足够的菜蔬身体会出问题，荼刚好可以治。”

辛寿一脸懵然，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九方长老看了看辛寿稚嫩的脸，不由反省了下自己，一个三四岁的稚子要能懂这些与妖孽何异：“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得，龙伯需要荼，很多很多的荼，而人族有很多很多荼，待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辛寿很想铁骨铮铮的表示自己不想记，奈何学不会别说出去玩，能不能放假和父母团聚都难说，骨气终究要向现实低头，认命的死记硬背。

辛寿苦哈哈的学习时玉宫的伦理之争也愈发激烈，争辩双方只差撸袖子近身切磋，没真的实战切磋起来倒不是双方讲礼貌有素质，而是群巫有自知之明，身体被神力改造过的玉主哪怕不动用神力也能单挑切磋赢他们任何一个人。

这场人神伦理之争以王权的强势干预而暂时落幕。

花了四五年时间终于将帝国每一寸土地都给丈量一遍的王赭对于清查土地时玉主给予自己的帮助非常感激，为了清查土地，这几年王赭过得可谓生不如死，时时刻刻承担着巨大的压力，随时准备应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幺蛾子。这还是有玉主帮忙的结果，若无玉主相助，搞不好就得无疾而终。

纵观历史，清查土地从来都是最难的事。

本着投桃报李之心，王赭在土地清查结束后跑去玉宫凑了个热闹，王权与神权的代言人达成一致，这场人神伦理之争自然没了争下去的意义，很快得出结果。

巫子的父母不必再赐死，但他们是凡人，人神有别，他们可以活，却不配为巫子的父母，因此他们同巫子的亲属关系自此断绝。但他们终将生了巫子，也养过巫子，因而做为酬劳，巫宗会给他们一笔足够他们一生衣食无忧的钱。也为了他们的安全（防止被控制用来对付巫子），巫子的父母会被改名异姓，掩去身份。

人神伦理之争落幕，拖了一年多的巫子册封终于提上日程，做为先知又还没成年暂未开始巡游的辛寿收到了请柬。

苦哈哈学习了大半年的辛寿拿着请柬恍惚不已。“这就是你说的带我出门玩？”

长老面不改色：“我没骗你，你如今确实可以去玉宫玩了。”

辛寿嘴唇翕动，艰难的忍住不问候长老祖宗十八代，大家都有神裔氏族的血脉，长老的祖宗多半也是自己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