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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心若并不讨厌做数学题，甚至说她还会沉浸其中，用她的话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做题就好了。

在航行途中，这是她每晚临睡前的必备流程，每当这时林迈会静静地返回自己的卧室，并顺便帮吴心若关好房门，可是今晚，他跟黄灵月守在房间外不敢离开。

虽然海上的那一幕震慑了绝大部分的烈日朝圣者，虽然周围埋伏了足足一个营的兵力，但如今毕竟深入别人的地盘，小心点总没错。

黄灵月还是一脸冰冷的表情，拿了个棉垫盘坐在花圃边，短剑横在膝盖上，吐息均匀平稳；

林迈有些无聊，用手指轻轻捅了捅黄灵月：“嗨，我总觉得你的气息快进入寂灭境了。”

后者瞥了林迈一眼：“不是快，是已经。”

“那么快！”

“你不是更快？”

林迈无语，感觉一上来就把聊天聊死了，没办法只能搬出他的大招，给黄灵月继续讲那个会七十二变的猴子的故事，这下少女立刻来了精神，连冰冷的表情都融化了许多。

正讲到精彩处，黄灵月突然捂住林迈的嘴巴，随后耳朵伏在地上，表情严肃。

林迈心中了然，散开意识感知着周围的情况，种种气息皆是埋伏的士兵，哪里有刺客？

黄灵月以极低的声音说：“激光，借我。”

“不行啊，真的危险。”

“信我一次，如果确定气息再告诉你就来不及了。”

林迈犹豫了下，摸出真理型手枪：“扣动这里可以激发，尽量不要对着实物，破坏力太大。”

黄灵月带上了罩帽，左手持枪，右手持剑，闭着眼睛站了起来，整个人融入黑暗之中；

林迈识趣的后撤十几米，给黄灵月腾出空间，同时摸出一个小巧的盾牌，心想着万一待会这丫头失误了，自己还能挽救一下。

突然，黄灵月嗖的一下窜到房顶，对着某处屋檐射出一道激光，随后那种熟悉的涟漪生出，黄灵月仗剑而入，没有一丝犹豫。

整个过程仅在呼吸间，林迈反应过来时涟漪已经消失，他飞身上房却感应不到任何气息，心中衡量了下，觉得黄灵月应该没有大碍，这丫头虽然刚猛，但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当下的关键还是保护吴心若，想到这，他也顾不了其它，直接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只是迎接他的是一声惊呼：“林迈，你，你好歹敲个门啊。”

吴心若用被子紧紧裹住脖子，已经羞红了脸颊。

林迈赶忙解释道：“黄灵月好像发现了什么，可能有危险。”

“有你们在我就不怕，实际从决定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但我如果要继承父亲的意志，早晚都要面对这件事。”

“已经没事了。”

黄灵月突然出现在房间正中，短剑别在腰间，右手抓着的是一个奇怪的头颅，还在滴血的那种。

这反而把吴心若吓得一哆嗦，本来红扑扑的脸蛋瞬间白了下去。

“这，这是什么怪物！”

“我也不知道，但它的实力并不算很强，只接了我三剑，倒是它的帽子有点意思。”

林迈这时才发现黄灵月左手还拎着顶布满金属丝的圆帽，表面凹凸不平，大小也跟那头颅不成正比，完全没有考虑佩戴的舒适度，而更像是某种……大号稳定器！

他赶忙上前两步，拿过那玩意仔细端详，虽然和陈凡的复刻品有些出入，但大体上确实是一个东西。

“怪物的身体呢？”

黄灵月淡淡的说：“烧了，一下子没忍住，习惯了。”

林迈一阵无语，他凑近观察了下，这怪物头颅总体上像猪，但却有着人类的眼睛、长长的尖耳以及带有强烈金属感的护具，其平滑程度绝不是南风商号可以做出来的水平。

这特么是什么缝合体……

看完以后，林迈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赶忙叫来手下，把这关键证据送回保险箱，并清理好房间。

直到这时，吴心若才缓过神来，她喃喃的说：“这东西是藏在缝隙中的？”

林迈想了想答道：“从目前的情况分析，确实如此，幸亏黄灵月有某种感知缝隙的能力，要不然你还真的会有危险。”

“这么说，以前那些神秘死亡的学者，大概也是它或者它的同类害死的！毕竟好几次都有重重戒备，但外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很有可能，更加关键的问题是，他们从何而来，又被什么吸引，离开赤沙岛以后的4个多月，我们从来没碰到过这玩意。”

“它从哪来我不知道，但被刺杀者的位置暴露，一定跟那群朝圣者有关！”

黄灵月负剑而立，眼神冰冷。

……

第二天，依照既定安排，林迈开始了他在烈日城邦的第一次演讲，题目为《致黄金时代》，内容主要包括两部分，恢复科技与恢复制度。

当他讲到天南的修炼者可以无视切割的不确定性时，现场鸦雀无声，因为大部分人压根听不懂，只有几个人表情微变；

当他讲到贤者实验室已经成功仿制蒸汽机时，现场仍旧鸦雀无声，但他注意到那几个听众曾经想要鼓掌，只是看了看周围又默默的放下了手；

而当他提到昨晚击杀了企图刺杀吴心若的怪物时，现场终于憋不住了。

“唯物者先生，你是说曾经那些学者的死亡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这可不能随意编造，我们需要见到证据！”

林迈伸出手，牵着吴心若走上讲台，后者端着一个盘子，上面一团红布包裹着什么东西。

“接下来我要展示的东西可能有些血腥，但我必须让所有人看见他，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当红布掀开时，虽然林迈早有预料，也还是被那些尖锐的叫声震的耳膜发疼。

而当人们渐渐平息下来时，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怪物的头颅连同盘子一起消失在空气中，现场立刻又是一片吸气声；

随后黄灵月端着盘子站到了第一排座位前，她手中燃起一团火焰，并生出阵阵雷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怪物头颅烧成了灰烬。

“我在虚空缝隙中找到并杀死了他，然后在现实空间中将它化为灰烬，无论它是什么，来自哪里，都并不是不可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