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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倾默仰头看着还有大半程的石阶，心里发怵，这青龙山怎么那么高，她爬到现在已经去了半条命了，还是现代好，不想爬山还能坐缆车直接上去。

“累了？”卫暻弈倒是气不喘脸不红，习武的人和她就是不一样，估计他走到山顶也还是面不改色，她倒忘了白千首说的话了，他上山学艺时可是天天绕着山路练体力的。

该不该示弱，梁倾默在心里嘀咕。她示弱了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不示弱，那长长的石阶真是让人奔溃，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后背汗湿一片，她差不多道极限了。

卫暻弈一见她那拧麻花的眉间就知道她又在跟自己闹脾气，二话不说直接拦腰抱起。

梁倾默一脸不可置信，嘴硬道：“我还能走。”

“你那也叫走？等你走到，天都黑了，别废话。”卫暻弈抱着梁倾默足尖一点掠了上去。山脚虽热，可山上绿树成荫，倒没那般热，反而有些凉意。

护卫见少城主直接用轻功飞了上去，咬紧牙关跟着跑了上去，奴婢们提着裙子咒骂一声小跑跟上。

“少城主也真是的，他，他有，轻功，我，我……”月朦大口喘气越走越慢最后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

“我也跑不动了，呼，我的娘啊。”另一名女婢瘫坐在石阶上拍着胸口顺气。

“真是的，少城主，以为，以为我们轻功同他一样么，我的命都快没了。”艰难地咽下这口气。

“苏泠，你要不要也坐下歇一会儿？”苏泠盯着山顶并不打算坐下，月朦招手，她不累么。

“不了，我先上去了。”苏泠的毅力一向好，还能撑一段时间，不过是青龙山，她没那么快倒下。

“月朦，苏泠姐最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

“她最近是有点奇怪，不过她那么喜欢少城主也能理解。”

“少夫人自从姜城回来后我就没那么讨厌她了，而且感觉她比以前那个梁倾默要，要和善一些？”小嫆搭话。

“以前的少夫人见人不理，整天一副死人样，如今这个还好说，见着我们不热情，但也没无视我们，而且她掌权那会儿没故意刁难我们，算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她怀了少城主的孩子，把老城主高兴成什么样儿了，他都不计较，有些事我们惦记着也没什么意思。”

“行了，别整天说些有的没的，休息够了就跟上去。”苏泠不在，这里就属月朦最大，她开口制止她们在外谈论府里的事。

“知道了，月朦姐姐。”几个婢女不敢再肆无忌惮谈论。

卫暻弈的轻功很好，梁倾默只觉得自己没几个呼吸便到了慈云寺外。慈云寺被银杏树环绕，风过后便会传来“沙沙”声，青龙山山顶外层还飘着一片薄薄的云彩，隐约有番仙境的意味。

朱雀山相邻而立，两座山的形状相差无几，中间隔着一道悬崖，深不见底。

一道道红墙圈起的寺庙伫立在山顶，墙内的绿树与翠竹交相辉映，寺庙独有的烟火气弥漫再空气中，山腰间的钟声到了此处更清亮更悠扬，响彻在寺庙间。寺的中央有座高塔，塔尖直冲云霄。

寺外台阶中央放着个巨大的香炉鼎，中间插着三支粗壮的大香，周围插满了细小的红香。香炉两旁摆着两道铁架，铁架上燃烧着四排蜡烛。

寺庙便有个小屋，里面摆满了上香祈福要用的东西，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争相购买。

卫暻弈放下梁倾默，两人坐在树荫下等着婢女和护卫上山。

梁倾默闭着眼仰头感受山顶的气息，鸟语声比府里的更清脆，绿叶的清香更是沁人心脾。

卫暻弈注视着梁倾默静谧的侧脸，有时真希望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有时又觉得两人以后会有更美的回忆，错过可惜，他对她还是太贪心。

“少城主。”一炷香后几百护卫赶到，个个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婢女们还不见影子。

“原地休息。”

“是。”护卫领命一群人坐在石阶上乘凉。

梁倾默被他们一群大男人席地而坐的样子逗笑，又怕自己笑地不好看拿袖子挡了挡。

“看什么那么好笑？”

“没看什么。”梁倾默歪着头，嘴角的弧度不能更明显。

卫暻弈顺着她的视线，不明白她的笑点在哪里。

“少城主。”苏泠领先一众婢女率先赶到，俏脸也是红得不行，她强压着呼吸的频率来请安。

“你走得倒是比她们快，歇会儿吧。”或许是卫暻弈心情还不错，他难得勾了嘴角，久违的笑意看呆了苏泠。她不是不曾看过他笑，而是很少，只有一次，还是他救她时，那笑同样很淡。如果之前她的良知尚在，对梁倾默还有所愧疚，那么此刻卫暻弈这一笑，彻底让她抛弃了那一点善良。

苏泠的小女儿情态一览无遗，梁倾默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何况她喜欢卫暻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嫉妒掌权时早就拿她开刀了。说到底苏泠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儿，就算嫉妒也只在嘴皮上欺负欺负她。

梁倾默看戏般地看着卫暻弈，他笑的样子确实好看，不管是淡淡的笑意还是放大的笑意，如同漆黑的夜里一下子出现漫天繁星，心情瞬间开朗起来的错觉。他一定不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吸引妹纸。

“喂。”梁倾默抬起手肘撞了撞卫暻弈的胸膛，卫暻弈无辜地看着她。

苏泠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与护卫们坐在一处。

“你这张脸可真勾人。”

“吃醋了？”卫暻弈顺手将梁倾默揽入怀中，她半靠在他身前。

她仰头看着茂盛的银杏叶：“不。”

“我希望你在吃醋。”他收紧手中的力道。

“那你就当我在吃醋。”两人亲昵的动作，引来其他香客频频围观。

不一会儿，其他女婢差不多追赶上了大部队。

卫暻弈牵起梁倾默道：“走，进庙。”

“嗯。”

梁倾默半提着裙摆踏入慈云寺的大门，里面比她想得更雄伟壮丽，两边是小铺子，有卖吃的和一些带佛的配饰，寺院中路摆着一空的香炉。

大佛像远远便能看到，盘膝而坐，在庙里闪着金光，来祈福的人很多，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