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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没钱了？”

召知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怎么可能，我一次青楼都还没去过呢。

老黄也不知道他为啥这么大反应，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个月，老仆好几次想跟您说，您一直说这些都是小事不用....”

“行了行了，这些就不用再说了”

“是是是，主子您看这情况？”

“老黄你先跟我说说，我们府里的支出都是哪些？”

“这个嘛，主子您，您平时喜欢吃肉，这个要占很大一部分，还有就是您的侍女买衣服，这个也是您答应的，然后您平时又喜欢给下人赏钱，这....”

老黄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召知的脸色是一变再变，都快成变色龙了。

“你是说这些都是我的责任喽，你就不会提醒我一下吗？”

“是，老仆做得不好，老仆以后天天跟您汇报。”

“行吧，这件事也不怪你，老黄，我们府里就没有收入吗？”

“有，而且您那个曲辕犁是真的好用，府里今年的收成肯定比往年都高。粗略估计下来，至少能多赚个几百金，具体还要等春耕结束才知道。”

“没别的了？”

“老仆也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别的产业，如果没有的话，就是这些了。”

“不对啊，老黄，那你们的工钱呢？”

“我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生是召府的人，死是召府....”

“行了行了，你要是真的想当召府的活人，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老仆想过了，唯今之计，只有找人借贷了。”

“高利贷？”

老黄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是意思却听懂了。

“不是，我说的是正经借贷，利息只要两成半。”

“两成半？”

“以府里的收入，这点利息不成问题。”

“只是主子您最好稍微改改自己的习惯，不然恐怕...”

“头疼，老黄，一听你说这些我就头疼，不行我得缓缓了。”

“要不老仆叫婉丫头她们进来？”

“不用了，哎，她们还不知道吧这事？”

“老仆只跟主子一个人说过”

“行，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待一会。”

老黄出去了，他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没想到他来咸阳才短短三个月不到，钱袋子就已经见底了。

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别人是怎么养得起一大帮人的？

其实老黄还真没冤枉他，以前电视剧电影里面好像别人家里都是顿顿有肉，实则是平时都舍不得吃，一般是家里来客人才有的。

咸阳的贵族都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吃的，但是老黄也没办法，谁让他是主子呢？

主子说想吃肉，下面的人自然就只能给他做了。

至于钱的事情，后面再慢慢想办法呗，总不能把主子的钱当成自己的吧？

“我死了，我要死了，我真的会谢！”

别看老黄说得轻松，实际上借贷这种事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一旦沾上就麻烦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碰这玩意，因为他以前是真的借过贷。

古代人破产是怎么处理的？他很想找个有经验的人来问一下。

其实也简单，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是死撑着不走，要么就是直接回乡下。

官职？这个问题不在考虑中，能混到这种地步的人，多少有点讨人嫌。

召知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听老黄刚才的意思，从今天开始他就吃不起肉了。

没有肉吃也还好，但是问题是没钱了。

想来想去，还是因为自己太穷了。

对，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他像吕不韦一样有钱，不就可以天天吃肉，顿顿喝汤了吗？

怎么想都还是因为自己挣得少，绝对不是因为他喜欢吃肉的问题。

没错，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召知现在是真的有点后悔了，细盐的生意没掺一手，那可是真的一本万利啊。

没有官职，没有权力，就只能任人欺负吗？

本来只想做个闲散的富贵人家，却要被众人所欺，他现在有点懂吕不韦的感受了，人必须先拥有地位，而一旦有了地位，自然就要追逐权力了。

权力，是一切力量的来源。

李斯先投靠吕不韦，然后还能一直做到秦国丞相，我又为什么不能呢？

召知决定再次去吕相府拜访。

.............

吕相府上，两人相对而坐，泛泛而谈。

“我听说你得了很严重的病，怎么看起来不像生病的样子？”

“回相国，我的病是心病，药石难医，今日见到吕相，胜过一切灵丹妙药。”

“那真是稀奇，我有什么办法治好你的心病呢？”

“在下的心病在于钱财，您是秦国最富有的人，见到您，我的心病自然就解开了。”

“哦？那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呢？”

“我能实现您的志向。”

“我的志向又是什么呢？你又凭什么帮我实现它呢？”

“您之前的志向是光大自己的门庭，现在您已经做到了。我认为，您现在的志向是光大商人的门庭，这是您尚未做到的。”

“你打算怎么帮我实现呢？”

“您要想光大商人的门庭，离不开百姓的支持，离不开大秦的支持。”

“我观您手下门客众多，胜过我的人才多不可数，府中珍宝、骏马、佳丽无数，您在秦国位高权重，连当初的商君都不及您今日之权势。在下认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如今秦王年幼，王亲重臣们尚且可以忍耐，一旦大王长大亲政，阁下则危如累卵，生死只在旦夕之间。您如今的地位比王室还要显贵，难道不是命悬一线吗？”

吕不韦大惊，连忙拉他坐近请教。

召知又道：“在下有条万全之计，可保您的富贵万年且稳如泰山，绝无后顾之忧。”

吕不韦正色道：“还请不吝赐教”

“您和大王虽名为仲父，却并没有亲缘关系。这是您如今地位的来源，同样也是取祸之道。您如今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相国本身，倘若有一天，大王不再认您为仲父，您又有什么理由留在这个位置呢？”

“那我该怎么做呢？”

“我有一个万全之计，您可以娶一位王室之女，让您的儿子认太后为义母，这样一来，您的危机就得以解除了。”

“你说得对，我要将女儿嫁给嬴政，这样就能保住我的地位了。”

吕不韦听了他的建议，但是没有完全听。

他认为召知的主意很好，无奈他有一些不能说出口的理由，不便这样做。

召知当然清楚这样做也只是暂时的，吕不韦和秦王政的矛盾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可调和了，可是如果他现在劝吕不韦放下相位，还政于秦王，恐怕他会第一个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