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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此时的声音极为的冷酷，说道：“放手……”

敖广说道：“我们还得留着她，否则这次灾难，就无法结束了。”

启放下了手，对精卫说道：“放弃你毫无意义的行为。”

“我不。”

龙王说道：“精卫，你也看到了，你的行为实际并不会对我们东海造成什么损失，填进去的土石，只会让海平面抬升，反而地上的人类造成的伤害更大。”

“那这样更好。”精卫说道。

启一听就怒了，好家伙，这姑娘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同时毁灭人类和大海去的。不过此时霞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跑到启的身边，启看着妻子没事人似的，问道：“你没事了？”

霞说道：“多亏了敖广大人，他割破了手，用他的龙血为我治好了伤口。”

启看着敖广的手缠绕着白布：“谢谢。”妻子安全之后，内心的怒火也平静了不少。

仔细想想刚才确实冲动了，只有祖父能解除息壤的魔法，她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祖父在哪里的人，如果她死了，事情就麻烦了。

启从怀里拿出一块泥土问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精卫并不说话。

说白了，又不想死，又要自尊，启就当她默认了：“息壤是我祖父的宝物，这个息壤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原来你是鲧的孙子，怪不得有点像呢？不过我更不能说了，万一我说了之后，你反悔怎么办？”

启刚想反驳，想起了之前，自己面对相柳就是如此，心想，这个女孩还真是牙尖嘴利，听说过此女是姜神农的掌上明珠，就是因为其聪明伶俐。

不过，启瞬间移动到她的背后说道：“你说的对，你不说我确实不敢杀你，但是我会折磨你，我对女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启按着精卫的另一个翅膀，暗示她如果不说，另个一翅膀就保不住了。

敖广说道：“精卫，你对我东海有恨，我非常的愧疚，但是这和人类无关。”

“愧疚无法让我复活，你装模做样的把我的事迹在人间传播，让人类供奉我，让作为精卫一丝残魂的我获得了灵智和人类的信仰，这就是所谓的弥补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宁可变回没有智慧的鸟儿，至少我会无忧无虑。”

霞对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敖广说道：“精卫去世的那天，是东海附近人民的祭祀典礼，到了灾荒之年他们会祭祀我，希望我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在祭祀大典上，民众投下了不少祭品，而我也回应了他们的请求。当天下午，我就开始施云布雨，只是我没想到精卫就在海上玩耍。”

精卫补充道：“父亲因为灾荒特地前往东海视察，把我也带上了，当时我也没想到祭祀真的有用，我坐船到海上玩耍，现在我只记得狂风和海浪……”

启抱着手臂说道：“你可真倒霉。姜大人，知道吗？”

“我父亲什么都知道，当时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把我的死当做一起意外事件。”

敖广说道：“但是我会自责，那之后我就在反省，如果我平时就关心人类，看到他们有困难就及时降雨，也许你就不会死了，当我看到一只白鸟每天出现东海上空之时，我就知道你是精卫的残魂，所以我化作人类，把这故事告知世人，只要你的事迹还在人类世界口口相传，你的残魂就可维系下来。”

“我恨东海，我恨我的父亲。“

“但是人类是无辜的，人类还把你当做榜样不是吗？”

“把我当做榜样，这很荒谬，难道人类不知道在水里放东西会导致水面上升吗？说明他们根本不会认为我能够成功，他们只不过想说教而已，故事只不过是一种托词，没有精卫填海的故事，他们也会创造别的故事来佐证自己的观点，所以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人类，我不在乎。”

敖广说道：“既然如此，如果我让你杀了我，就能平息你的怒火的话，你可以动手了。”

精卫手中幻化出了一把匕首，慢慢的走过去，但是霞张开双手，挡在敖广的面前：“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那只是意外而已。”

“没有什么意外，那是我的全部。”精卫说道。

“霞，没有必要，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你保护我的事。”

“可是你毕竟救了我的命。”霞说道。

霞又对着丈夫说道：“启，你说些什么，别傻愣愣的站着。”

“她说的对，所谓的意外对有些人来说就是全部。但是啊，人活在世界上，本来就在有意无意间伤害别人，作为领袖更是如此，我的祖父为什么会失败，他并非不知道疏导，但是那种方法需要牺牲一部分人，他不愿意做那种事，后来什么都没有保护得了。我的父亲选择了牺牲一部分人，毫无疑问，他成功了，但是对于那些被牺牲掉的那些人来说，那就是他们一切，他们的苦痛又可以想谁诉说。”

精卫脚步停了下来。

启说道：“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必须承担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把你的事情做完之后，就跟我们走吧，只是到时候你也别想逃避惩罚，那些死去的亡魂一定会找上你的。”

也许是启的话触动了精卫的内心，因为此时她做的事情恰恰就是自己最讨厌的，和她自己痛恨的人没什么两样。她看周围犹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这些自己之前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做出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了。如果世界真的因为自己的怨念变成一片狼藉，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我都做了些什么？”

霞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的传说才不是没有意义呢，正因为有精卫填海这样的故事，人类才勇敢的去改造自然，征服自然，凡人才会想着不依赖神明，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今天，大禹治水的故事广为流传，禹王小的时候，也是听了你的传说，才有了这份艰苦奋斗，人定胜天的精神。将来我如果有了孩子的话，还会跟他们讲大禹治水和精卫填海的故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帮助我们解除息壤的魔法，帮助我们找到祖父大人好吗？”

精卫闭上了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