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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夜不是一个喜欢看着别人躲藏在自己身边就隐忍不发，坐观其变的人。

他向来讨厌这样的做法。

也不喜欢身边多个心怀鬼胎的人。

所以，有能摊牌的机会，曹夜就会摊牌，尤其是他的武功现在足以制服上官海棠的情况下。

先发制人是最好的。

而曹夜可以确定，至少在这个时间点，无情是必然站在他这一边的。

一个已经摊牌的人和另外一个仍然躲在暗处的人，谁更容易取信于人，一看便知。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上官海棠见状，也是没有继续装下去了，冷声道。

“从曹府见面的第一刻。”曹夜很直白地说道：“我大伯介绍你过来的时候，他对我说，你是他手下的一个太监，呆了有些时间了，可以信任。”

“但我经常出入东厂，很多小太监的身上因为经验的问题，他们的身上会自带一些异味，一些上了年纪的公公则是会准备一些香囊为自己时刻准备。”

“我闻过你身上的气味，没有那股令人难受的气味，当然也没有那种属于香囊的香气。”

“你是女人，我那刻起就对你有了判断。”曹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当然，我大伯也不可能认不出来你，或者说，他早就看穿了你，又不想揭穿你。”

“本来呢，我也是该把戏演足的，但我并不想要我的身边多出来一个不定的因素。”

“有时候，把话说明白些，才活得安全。”曹夜沉思道：“如此处心积虑想要来到我曹府。”

“我想了想，六扇门？他们没有这个野心，也不想惹是生非。”

“江湖仇家？不见得有人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来。”

“最后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内密探。”曹夜沉吟道：“你是铁胆神侯的人。”

上官海棠深吸了一口气，“没错，我是大内密探，也是铁胆神侯的人。”

“怎么，曹公子想要杀人灭口么？”

“非也。”曹夜摇了摇头道：“你我说到底也是为朝廷办事，犯不着自相残杀，说到底，我点出你，也不想看着你既不出工也不出力。”

“你要是还藏着身份，你就还是那个小太监，不会太卖力。”

无情哪里能想到曹夜身旁的这个小太监，竟然是护龙山庄的大内密探，她平生自认自己眼力过人，却不成想被两个人，一前一后给阴了。

上官海棠冷声道：“你很聪明，但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样揭穿。”

“然后故意说一些错误的情报，来干扰护龙山庄的眼睛？”曹夜把上官海棠心之所想给说了出来。

“那么请问？我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曹夜笑着说道：“排除异己？争权夺利？”

“首先我不是东厂的人，东厂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其次东厂的权利是皇上给的。”

“大内密探要查，也是让当今圣上来查，而不是让你们护龙山庄自作主张。”

“我这样做，既不能让自己得利，也不能让护龙山庄善罢甘休，何苦多此一举。”曹夜说完又道：“反而我现在说的敞亮，多一个打手，岂不比刚才痛快。”

上官海棠深深看了曹夜一眼。

心里只觉得眼前这家伙，跟那个老奸巨猾的曹正淳简直是不分上下。

“说起来，这血刀门的人怎么会来中原。”无情并不想插手去搭理上官海棠和曹夜之间的事。

说到底，这是护龙山庄和东厂派系之间的事，而无情是六扇门的人，六扇门从来不会为了站位而选择，他们从始至终都是朝廷的人，也只跟着朝廷走。

“总不能是来祝寿的吧？”上官海棠忌惮于曹夜，但现在又对曹夜来了兴致，也不想被识破后，灰头土脸地离开，继而搭话道。

“血刀门给武当派祝什么寿？也不怕武当派惩恶扬善？”无情否定了这个看法。

“还真可能是祝寿的。”曹夜开口道：“能到这里的人，都是要去给张真人祝寿的人。”

“不过血刀门的祝寿恐怕是动机不纯。”曹夜冷笑道。

“动机？去祝寿还有动机？”无情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传闻张五侠即将要回到武当，而张五侠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个知道谢逊下落的人。”曹夜反问道：“世人都知道谢逊手上有一把屠龙宝刀。”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血刀老祖又怎么可能不想到得到这样一柄能号令群雄的神器呢？”

上官海棠忽然一笑：“你也说了这是传闻，张五侠失踪至今，已有十年之久，怎么可能回到中原武林。”

“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曹夜指了指地上那具尸体，“他就信了，所以他来了，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屠龙宝刀的诱惑，对于天下人而言还是空前巨大的。”

上官海棠的笑容戛然而止，反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消息可能是假的，可万一是真的呢？

消息一旦是真的，对于武林中人而言，这就是一场风波，一场腥风血雨的前兆。

谁都不敢赌这个消息是假的。

为了千万分之一的机会，这些人都会去争取。

一向面无表情的无情，脸色上再次出现了变化。

张三丰百岁宴和屠龙宝刀放一块儿，这件事就绝对小不了，而武林人士敢上武当山，要是逼宫武当山，只怕武林生变，这对朝堂而言都是一场极大的冲击。

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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