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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煜甚少饮酒，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

但不得不说，黑川离这个酒，酿的确实好，入口即化，细而绵，醇香浓厚。

酒过三巡，黑川离松了口，开始透漏出一些跟流冥的恩怨。

当年，老祖宗跟流冥的创始人有一定交情，也算不上交情吧，各取所需。

老祖宗借着战乱和帮派纷争提供一些实验材料给流冥，并提供了大量的资金。

而条件就是，若是流冥能研制住延长寿命，甚至是长生不老的办法，一定要给他用。

长生不老？陆暖汐心下一惊，在平均寿命不到七十岁的星球上，想要求得长生不老药……

也是，据她在蓝星1号了解的信息，这片大陆对于长生不老，有着从古至今的痴迷追求，可是，活那么久，真的就很好吗？

“长生？他们从那么早开始就在研究长生了？”

顾月朗都惊了，蓝星1号的各项技术，高速发展起来也就在这二十来年，而流冥，居然在那么早之前，不，或许是他们不知道的更早之前就开始研究这么反人类的实验项目，简直，丧心病狂。

不用想，都知道，这么多年，尤其是在曾经医疗器械技术不发达的几十年前，这个实验是多么的惨无人道。

该死，真是该死！顾月朗漂亮的脸上是压制不住的怒气，他不受控制的又想到了那个孩子死前绝望又坚定的眼神。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不，不止是为你报仇，更是为了无数遭受绝望折磨的冤魂。

老怪物当年因为参加一些实验的缘故，无法生育了。

所以，他就打着慈善的名义，在民间收养了很多孩子，黑川离就是其中一个。

对外，老怪物是威名赫赫的黑川帮堂主，产业洗白后，又成了远近闻名的慈善企业家。

可是，只有他们这些被收养的孩子，和跟在老怪物身边亲近的下属，才知道，那老怪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他们从小被圈养在一起，教他们相互竞争，接受着高强度的训练，小时候吃饭，就像狗一样，在院子里的地上，爬在地上吃。

而老怪物就坐在不远处，喝着茶，欣赏着这一切。

那时候，小小的黑川离还不懂，为什么这个爷爷当初来孤儿院或者大马路上捡走他们的时候是那样慈祥，可等到回来没几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可他知道感恩，要不是老怪物，他跟饿狗抢食得时候，就要被那狗咬死了。

所以，他不仅要长大后报恩，还要更加努力。他觉得，是不是这就像教官说的，这只是对他们的训练，在磨练他们的意志力。

嗯，既然如此，那他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孩子，以后，要报答老怪物，也要帮助更多他这样可怜的吃不上饭的孩子。

随时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日复一日的洗脑中，他们都成为了老怪物手上一把把锋利又隐蔽的刀。

替他做一些暗里的腌臜事，疯狂扩张黑川帮的势力。

然而，黑川离发现，这种事好像永远不会结束，因为没过几年，这老怪物就会选一批孩子们进来，又遭受不住高强度训练的孩子，就那么死了。

草席一卷，扔进海喂了鱼。

不，这不对！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长久以来的洗脑让他有些丧失了一些思考的能力。

他们平时也接触不到外面的人。

后来，没过几年，外界就宣布了老怪物的死讯，而黑川帮的权利分配也在那一年变成了如今的体系。

由这些被收养的孩子们各自分权，但是最终的掌权人，还是那个已经在外面‘去世’的老怪物。

因此，这就和当初刚来这里顾辰煜告诉陆暖汐的是一样的。

没有了堂主，只有二把手，和许多的分堂主。

那时候，黑川离在一次做任务时，碰上了一个女孩儿。天空下着雨，女孩儿就蹲在公园的垃圾桶旁边，翻找着食物。

这一幕，让黑川离久违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我带你去吃饭。”

女孩儿转过身，脏兮兮的脸上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她警惕的看了黑川离一眼，立马跑开了。

黑川离无奈的笑笑，一个长期饿肚子的女孩儿，哪能跑的过长期接受训练的杀手。

很快就被追上了，这次，黑川离没给她逃跑的机会。一把拉住了女孩儿的手腕。

女孩儿下意识的一口咬在了黑川离的手腕上，可黑川离却是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也不做挣扎，任由女孩儿咬着。

女孩儿见黑川离不闹不气，更没有打她，松开了口。

“可以走了？”

女孩儿没说话，就这么死死盯着黑川离。最后，黑川离带她去了一处小饭店，看着狼吞虎咽的吃着拉面。

她，饿了很久吧，就像他一样。

原本吃完饭就要走了，可黑川离发现，身后，女孩儿一直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最终，他返回，“跟着我干什么？”

“对，对不起。”女孩儿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一般，声音有一点点沙哑，讲话磕磕绊绊的，愧疚的看着他的手腕。

“我没事儿。”

算了，帮人帮到底，黑川离给她找了一个住处，又买了几身衣服，留了一些钱给女孩儿。

“这下，不要再跟着我了，知道了吗？”

女孩儿仅仅捏着那蹋钱，不说话，就那么看着黑川离。洗干净的小脸，还带着婴儿肥，大眼睛亮亮的，很是可爱。

见她一直不说话，黑川离走了。

没走出多远，身后传来声音，女孩儿大声的冲他喊到，“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黑川离脚步一顿，也只是片刻，就没有再回头，消失在了雨夜中。

好人？黑川离自嘲的笑笑，若他是好人，那这个世界上怕是都没有坏人了吧。

很长的一顿时间里，黑川离没有再想起这个女孩儿。

直到有一次，帮里除了内奸，他去执行任务时，险些丧命，拼着一口气，总算是逃了出来。

意识消失前，他觉得，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吧。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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