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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陈言在剑阁里看了什么剑谱。”

“回清律大人，陈言十岁第一次进剑阁看的是非欢仙人的青云剑法。十四岁第二次进剑阁看得是……”

“嗯？怎么不继续说？”

“嗯……是桐年前辈的日月剑法。”

萧淡淡听到这个名字不屑一笑，自言自语般说道：“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会找的。确定他的出身没问题？”

“已经找人去宁州确认过了，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云随山的峰顶，一座秀气却令人感到高不可攀的阁楼里，太虚门五圣人之一的清律和一名白发苍苍的长老相侧而坐。

他们提到的这两个名字，一个曾经为修行界作出了最伟大的贡献之一，一个则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圣人之间实力天差地别，三圣每愈一境可能就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而更多的则是就此停滞不前。正如同一个凡人需要经历生老病死一样，一个人一生中最有潜力最强大的是他的青中年时期，人会在此刻达到他的顶峰，许多天才能够在百年之内进入超凡境，但很可能就到此为止了，在剩下的数百年的寿命里无法再更进一步，将将老死，远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云际八宗明面上的圣人有二十四位，太虚门就占了其中五位，由此当为天下第一宗门，但是，尽管掌门位列三圣巅峰，却剩下百年不足的寿命，庄主庄先自然无为，恐怕不久就要飘然远去，吴源虽然还远远望不到生命的尽头，但天赋与实力的上限确是修行界公认的战力不足。

如此一来，太虚门往后的保证便只有清律萧淡淡和元律苏觉，两个人都是百年成圣，换算寿命而言，正是青壮年时期。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还没有到达顶峰，而在这一点上，有潜力和已经是则是两个概念。他们还是太年轻，和修行史上那些真正的传奇无法相比，不说早已成仙的非欢仙人，便是桐年这个名字，就是修行界曾经十分头疼的人物之一。

“我太虚的未来啊……”清律不胜哀愁地叹息道。

“对了，清律大人，我还有一事必须向您汇报。”长老说。

“快讲。”

“顾尚那小子……去找苏袂了。”

如果你此刻能站在太虚门最高的云虚山上，你可能会看到隔壁的云随山顶好像在着火。

而此刻正陷入困境中的陈言，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太虚门整个高层所注视着，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从深处恐惧圣人们通晓天地的强大。

“你能对付几只？”陈言问。

“同时的话，两只。”林安瑶回答说。

陈言自信地笑了出来，说：“好啊，送上门的东西，怎么可以拒绝呢？我来拉走六只。”

陈言单手持剑，周转全身灵力，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逐渐在他的剑身上浮现，同时又隐隐透露出昏暗的气息。

风狗们也伺机而动，分散开来，想要合围他们！风声在呼冽，它们那透明的毛发在雾重闪烁着鳞片般的光芒，让人看了十分不自在，突然它们瞬间消失了。

这是风中之鬼的天赋之一，发动攻击时仍然能隐于雾中，不知道多少人曾经死在这无影无踪之中！

一阵旋风包围了他们，轻舞剑法吹散了周围的雾，八只风狗顿时显形！

接着就是一道炽热灿烂的光芒在风中破空而起，熊熊烈烈，仿佛有一颗微型的太阳在场中。陈言出剑了，他这一剑竟是如此之快！几乎快要将整片云雾给燃烧殆尽。那些风狗瞬间察觉了眼前这个人类的恐怖，四散逃开，但是惊鸿上境的陈言出剑了，那就必须得有惊鸿初境的妖兽付出代价。

轰然一声，鲜血淋漓，陈言的剑瞬间穿透了风狗的脖颈，接着呲啦一声，风狗便身首异处。

而更为恐怖的是，临近的一只风狗竟然也突然喷血暴毙！场面异常血腥。

日月剑法第一式·日月轮转，月亮隐在于太阳之后，弥漫着凛冽而刺骨的寒意。

而风狗们再一次显示出了他们直觉的恐怖性，剩下六只，竟然毫不忧郁地选择同时围攻林安瑶。

陈言再次奔袭而起，烈焰滔天。

但是，林安瑶横剑作揖，忽然一切都开始围着她旋转起来。

轻舞剑法第二式·乘风归去。

风狗们的速度居然被滞缓了！他们没有一下子突破这一阵狂风。

而下一刻，陈言的剑就到了，滔天的烈焰从天而降，风助火势之下竟是燃起了整整一大片！而锋利的剑芒则在寻找他的下一个剑下亡魂，凛冽的寒意在火中飘忽不定，但却比火更快！

风狗们这次竟没有散开，而是一同扑向了陈言！

这一剑直接贯穿三只风狗，但是，剩下的怎么办？陈言这一刻在心想，自己应该准备两把剑的。

而就在陈言将要被风狗撕咬之际，突然这风中的鬼漂浮在了风中。

轻舞剑法第三式·风起云涌。

这是林安瑶最强的剑法了，而此刻她居然用全部的灵力来给陈言铺台。

陈言将剑拔出，一阵青云缭绕。

残枯的蝴蝶栖息在风狗们的身上。

然后化为枯叶，片片散落。

林安瑶见状身体顿时软了下来，虽然只出了几式，但是每一式都是竭尽了所有的可能，平常她根本不可能同时阻止六只和她同境界的妖兽的进攻。而陈言收剑向林安瑶飞去，将她扶住。

“我从来没有一次性面对过这么多妖兽。”林安瑶说。

“风中之鬼本就是群体行动的妖兽。”陈言说。

“我觉得对不起你。”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是和我，还是和周常组队的话，你能轻松地拿到前三甲。”

“……其实不进前三甲也无所谓，明年我进内门了，就可以自己去梦窗二楼了。”

“也是。”

一阵无言。

“我想休息一会可以吗？”

“好。已经很晚了，我们往外面走。”

他们并肩而行，星光洒在他们的蓝色衣服上，显得十分灿烂。夜晚，星空，森林，林间路，一切静谧而美好的事物此刻都汇聚在他们二人之间，在戏文故事中又将是一对传颂千年的美好佳话。但在终成眷属的过程中总是需要历经很多风险，而对于无法预知未来的人们来说，也有可能本就只是普通的相遇。

林安瑶是个很勇敢很大胆的女孩子。

陈言心想。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陈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他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环境时，他感觉到有一阵恐怖正在飞速向他们袭来！

完全无法感受的快！萧定的阿澄剑在这种恐怖面前就如同乌龟与飞剑！

日月剑法照亮了周围。

下一刻，那份恐怖就已经森然而止，将二人的知觉完全包围。

但他们没有事，没有妖兽袭击他们。

陈言和林安瑶同时抬头看。

一片极为绚丽的以青色为主的斑斓的光芒笼罩了一整片天空，那青色仿佛具有实体似的，如同波浪一般在摆动，像是天空帷幕被掀起，明媚交错却又深邃如大海，陈言发誓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图景。

“这是……北九城外的极光吗？”

他问林安瑶。

没有人回应他。

一片比沼泽还要浓的云雾将他团团困住。

一只浩瀚如天地的巨眸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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