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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日的检查，青然已经知道，影响莫青一体内灵力存储的首要因素，便是体质太差。且药王所开的改善体质的丹药也都无济于事，青然便打算从最基础的，凡人锻体的方式开始尝试。

什么负重长跑，负重蛙跳，负重深蹲……总之能跑着绝不让他站着，能跳着绝不让他坐着，能负重绝不让他轻松着。只要能累的浑身使不上力气，便全都让他试上一遍。如此一系列的“魔鬼训练”，使得莫青一苦不堪言。

除非莫青一累到再也爬不起来，否则只要一停下，青然就是反手一道鞭子，毫不留情的甩下来。每次还都十分精准的，打在莫青一的各个穴位之上，令其疼的头皮发麻。

虽然青然一直用灵力控制着力道，不至于让莫青一被打的皮开肉绽，可痛感却是不遑多让。

最可气的是，打人的人比挨打的还要激动。每次下鞭子的时候，都要装模作样的嚎上一嗓子。

“哎哟，可心疼死我了。”

“小美人儿，你要知道打在你身痛在我心阿。”

“小美人儿你别乱动阿，打到我心爱的小脸蛋儿可怎么办。”

不过日子长了，青然打习惯了，莫青一也挨习惯了。青然便开始了对他精神上的折磨，下鞭子时说的话变的越来越不堪入耳。

“啧啧，真是越看越美，挨个打怎么还能俏成这样。”

“小美人儿，你稍稍歇歇，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衣服抽碎了。”

“哎呀，我怎的打偏了，都抽到腰上了，小美人儿你屁股翘高点，我好瞄准些。”

“小美人儿，得亏我定力高，你这副诱人的模样，但凡换个人都把持不住。”

起初莫青一听了还会羞红了脸，打个踉跄，让青然逮住机会再来一鞭子。不过后来莫青一听的习惯了，便开始充耳不闻。

不仅如此，就连青然每日跟着自己泡澡，莫青一都置若罔闻。反正赶也是赶不走的，何况青然还要在他的温泉池中，时不时加些什么东西，说是用以改善他的体质。

如此训练了得有大半个年头，莫青一的灵核虽然还是存不住灵力，却比刚上山时强壮了不少。依旧修长的身板上，也不再是皮包骨，白皙细腻的皮囊下，隐隐藏着结实有力的肌肉。

这大半年的相处下来，莫青一对这位“传奇”的掌门，也有了一些隐约的了解。

比如在这清和峰上，不仅没有吃食，甚至连莫青一日常的饮水，都要大鸟从山下打上来。而青然自己，则只喝自己随身带着的竹筒里的水。倒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再比如，青然也从未在房内休息过。每天莫青一起床的时候，总会发现青然在那颗梧桐树下的躺椅上睡着，头上也总会开着一个隔绝风吹雨打的结界，日日如此。

还有就是，青然虽然嘴上总说些粗鄙之词，却诚然只是个纸老虎。

有一回，莫青一训练过度脱了力，强撑着随青然走到温泉池边，却实在抬不起手去解衣裳。

青然见莫青一久未动作，便又打趣莫青一要帮他宽衣。而莫青一的双臂，因举了一整天超负荷的重物，此刻毫无知觉。想着自己刚来的时候掌门曾说过，不会对自己如何。即便掌门要如何，自己眼下这个状态，左右也是反抗不了的，便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谁知青然见他如此配合，不仅毫无动作，反而一时慌了手脚。当下随意寻了个蹩脚借口，便扬长而去，令莫青一哭笑不得。

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莫青渐渐缓过了劲。自己动手一点一点脱去衣袍，坐于温泉池中，青然这才闲庭信步的回来了。

见莫青一自己下了水，还装作十分可惜的模样感叹了口气：“哎呀，我的小美人儿，你怎么不等着我就自己下水了。”说罢还觉不够，便又接着道：“都怪那只该死的鸟，没事唤我做甚，害得我白白错过了与我的小美人儿肌肤相亲的机会，真是太可恨了。”

莫青一乜了青然一眼，也不搭理她。心道，这个掌门真是比登台唱戏的角儿还会演戏，明明是自己“落荒而逃”，还偏偏要怪人家大白鸟，真是“不知羞耻”，“不要脸皮”。不过还挺好玩儿的。

自那回之后，莫青一便了然了，自己这个掌门，就是你越是反抗，她就越是兴奋。而你若真是顺从了，她也就怂了，活活一只以表面唬人的纸老虎。

不过虽是如此，莫青一却也不太敢薄自己掌门的面子，怕她恼羞成怒把自己给丢下山去，所以大多数时候总是选择视而不见。

很快，便到了青然验收“训练成果”的时候了。她将莫青一的身体内部又仔细检查了一番。

结果却不尽人意，虽然外表上瞧着莫青一的体格是强健了些，可内里还是十分糟糕，没有明显的改善。

这半年来，青然把莫青一目前能承受的，可以改善体质的药，无论外用的，内用的，全都试了一个遍。可依旧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这个结果让青然犯了愁。

青然却也不敢与莫青一实话实说，只敷衍他有所改善，让他莫要着急。

可莫青一自己的灵核如何，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在清和峰上呆了大半年了，掌门为自己调养，训练也已大半年了。自己的灵核却没有丝毫动静，还是一副赢弱不堪的模样，莫青一也渐渐失去了以往的信心。

在见到青然又一次为自己检查之后，还是眉头紧锁的模样，莫青一便也不再奢望了。

“掌门，青云宗有没有什么，不需依靠灵力便可施展的术法？”莫青一试探的问青然。

青然不假思索：“青云宗没有。”旋即愣了片刻，接着道：“你问这个做甚？”

听了青然的话，莫青一绝望了，用灵力施展术法，自己此生怕是希望渺茫了。青云宗也没有不需依靠灵力的术法，那自己岂不是无路可走？

“弟子原想着，若是灵核注定无法储存灵力，那弟子是否可以寻些无需多少灵力的术法进行修习。不瞒掌门，弟子前些年也曾翻阅过青云宗的书籍，只可惜收获甚微，瞧不出什么头绪，便想问问掌门碰碰运气来着。”

莫青一生就一双狐狸眼，因此面上总是若有似无带着笑意，就连失落时，一双眸子看着也像是带着笑。

青然瞧他这副模样，隐隐觉得有些不忍，心里也稍感酸楚，眸光闪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罢了，记得曾听人说过：修仙之人，前世恶满，今世无能。许是我前世真的做了太多的恶吧。”

莫青一忽的朝青然咧开嘴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也不知是在安慰青然还是在安慰自己，可虽是如此，却依旧挡不住眼底深深的挫败感。

青然没有抓住莫青一那绝色的笑颜，却牢牢抓住了他那抹挫败感。一时间头脑发热，便脱口而出：“青云宗没有，我有。”

莫青一愣了一瞬，就像濒临绝境的人看到了一线生机，病入膏肓的人讨着了一枚灵药。

可又怕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问：“……掌门说什么？”

青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悔至极，懊恼自己“色令智昏”。

“什么什么，什么都没有，天色已晚，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说罢，青然便头也不回的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莫青一此刻还沉浸在那句“青云宗没有，我有。”中无法自拔。呆呆的站在庭院中央，望着青然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青然偷偷推开窗户，见莫青一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块没有感情的木头。便有些恼怒道：“你赶紧给我回房睡觉去！否则我一个术法都不教给你！”

莫青一闻言，像是方才那块木头成了精，瞬间抬头，冲着青然咧嘴一笑，十分欢喜道：“弟子谢过掌门。”

青然听见这句话刹时黑了脸，“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小猴崽子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