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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这次却好像读出了江不凡的心声。

脸色一板，明显认真起来。

“小娃娃，你别不以为然，你可知晓六品的真谛？”

江不凡见他如此认真，本来想着认真听听，没想到就这儿，就这？

他随口就能答出，

“明心！”

之前强行观看王重阳的手札，早就得出了这个结论“明心见性”。

明心，可晋升六品；见性，可晋升为五品。

不过晋升六品到现在还没影呢，还差老大一截。

毕竟自己现在的进度，也就进行了千分之三，远远不及。

老乞丐一肃，

“那我为什么听不到你的心声？”

江不凡噗嗤一声笑了，明心，难道不是明的自己的心吗？

还想听到我的心声？

“老乞丐，你这不是裤裆里拉胡琴——不还是扯淡嘛？”

哈哈笑了两声，江不凡脑中一道霹雳闪过，也就笑不出来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渐渐冷淡下来。

郭芙几人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

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听心声？这难道不是神仙才会的手段吗？凡人哪能得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郭芙的心，不禁跳了跳。

那岂不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她也是武者，怎么会不希望学会这等神仙手段呢？

老乞丐脸色稍加缓和，面前这小子看来不是很懂六品啊。

他清了清嗓子，

“小子，今天我就发发善心，给你讲讲！”

“六品，要义确实是明心！明悟己心，方得他心！”

“孔圣之言，以己度人，概莫如是。”

“不过！”

老乞丐看向江不凡的眼神有些凝重，“听得他人的心声，依照两方修为而定，只要一方修为高于对面，且武道修为差距越大，则更能听清楚他人的心声。”

“所以，小娃娃你知道么？”

老乞丐向他问了一句。

江不凡则是“啊”了一声，说实话，他还没反应过来味道。

照他的话说，自己也才七品，也就跟老乞丐他差了一品，听不到不是很正常吗？

“有话快说！”

江不凡可没有耐心听他慢慢吞吞说话。

老乞丐嘿嘿笑了两声，搭配不修边幅的样子，着实可以让周围人把他当个老疯子。

“就算差距再小，也绝不会出现听不到的心声，最次，都是能够依稀感受到对方的心情如何，比如喜怒哀乐，你懂吗？”

江不凡则不认为，说不定是这老乞丐见人见少。

“呵呵，我不信。”

他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江不凡向着郭芙旁边的那名少女努了努嘴。

“我就不信，你听不到那名少女的心声？”

“人家说不认识你，心声总不会也骗你吧？”

江不凡好像找到了证据一般，完全可以驳倒那个老乞丐。

他持剑傲立，决定不管这个老疯子要继续编故事好，还是分散注意力好，都要跟他比拼一下。

毕竟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势均力敌的对手。自从自己学了这么几门绝学，一直都无用武之地，没有经历过实战检验，岂不浪费？

老乞丐哀叹一口气，向着少女招了招手，身子重新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

“英子，过来吧。”

少女则是忐忑的走上前去，捏着裙角，有些不好意思。

“外公，我不是故意不答应您的....”

少女粉嘟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羞涩与惭愧。

老乞丐咧着嘴笑了笑，戴上围涎的他，忽略他的破烂衣服，从脸上看，就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但莫名怪异。

“英子，我不怪你，是我太想念阮君了....”

轰的一声，降临到了所有人的脑海里，也包括江不凡。

不过，江不凡则没有太吃惊，眼睛一眨不眨的，像这般乞丐打扮的高手也不多，洪七公算一个，不过他显然不是。

那江不凡只能猜测他是武三通。

武三通在她的养女结婚之后，一直离家出走，疯疯癫癫的，从他还戴着何阮君小时候的围涎，就知道他疯的差不多了......是太思念了吧，还是太想得到了？

江不凡看向那名少女，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身处嘉兴陆家庄附近，只能是程英了，无双的表姐，叫武三通一声外公，也是没问题的。

那么江不凡一行人过来看到的事，武三通强认程英为义女，是太思念何阮君了吗？

武三通抬头对着程英勉笑了一下，见着那面貌，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鹅蛋脸，与阮君也太像了吧？

他不时深情而又懊恼的看了看程英。

这时，江不凡也想起，程英与何阮君在原著中提过几嘴，她们很像.....要不然她也不会被李莫愁追着杀。

“你们....”郭芙这时插了进来，随后脸上浮现出怒容，“你们莫不是在寻我兄妹俩开心不成？”

郭芙虽然不懂他们关系，但她知道他们爷孙俩竟然认识，那他们刚才岂不是瞎掺和？白费功夫嘛这是！

想着，她就愤然指责着，

“想不到你这姑娘，枉我刚才帮你解围，没想到你竟然是在诓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程英听完，晶莹透亮的耳垂立马红了半边，心底明显在自责。

要是再一拳上去，估计得哭好久吧。

明明不是她的错，但好像决定自己担下责来。

江不凡则是拉了拉很是生气的郭芙，知晓他们关系的江不凡，则更能理解程英的做法与感受。

想来都是为了武三娘和陆家庄吧。

为什么说是武三娘？

因为程英若是撒谎说自己就是何阮君，那么武三通就一定会直接带走程英，远走高飞，而那可怜的武三娘本来就一手操持陆家，将武修文两兄弟拉扯长大，要是武三通再也不回来，陆家庄可就真的几十年就没了。

无他，武三通是六品武者，还是一灯大师的弟子。

实力在，名望在，则陆家庄不倒。

看来少女真的很为陆家庄着想呢，心思也很细腻，如传闻中一样，淡定、平和、温柔，花中菊花，无愧之。

“妹妹稍安。”

“既然您是陆家庄武三通前辈，还请您再说一遍，刚才那番话是否为真？”

江不凡突然觉得武三通之前说的“明心”可能没骗他，所以需要再确认一遍，因为这很重要。

郭芙被江不凡拉了拉手，本还想争辩两句，但抬头看到他那认真的模样，尤为少见，一时痴痴看着，入了神。

“小娃娃，我骗你作甚？”

得到求证，惊涛骇浪，将江不凡的脑海卷地是天翻地覆。

脑海之中，一幅幅画面流转而过，浮光掠影，每一帧都仿佛定格在了一幅画上。如梦似幻，如追空，如风逐风。

难怪了！

李莫愁首次遇他，不杀，他反以为鸿运当头；

首次进古墓拜师，成功，他反以为精诚所至；

扮狗以蒙进全真，得入，他反以为机智过人；

……

一切的一切，现在的现在，都早已是命运的馈赠，原来他的一切，他的命途多舛，他的意气风发，早已经被标注、被圈定、被所固化。

听不到心声，最大的优势，反而才是最大的破绽！

这一刻，江不凡，只感觉周围空寂的虚空，有无数人在盯视，在观看，在嘲弄。

头晕目眩间，天在下，地在上，他恍然，命运就是一场骗局，你以为在欺骗命运，却不知命运在凝视着你。